《留住这时光》秦殊然

14、偶然爱上你（5）

　　（5）

　　吃人手短，拿人手软，这话时晞懂。
　　所以，坐在去往音乐会的车里，她感到非常不自在。当然，更重要的是，音乐会这种高级场所也实在不适合她，毫无音乐细胞的时晞，从小到大，音乐分数都在六十分上下徘徊。
　　时晞也听说过音乐治疗这等陶冶情操的高级治疗方法，但她没有勇气尝试，这一次，为了周绮，她咬牙，忍了！

　　徐沉光带她们去看的是小提琴的演奏会，表演者是音乐界至为著名的一对兄妹，Nic兄妹，但很可惜，时晞并不认识，甚至可以说闻所未闻。
　　入场前，在大副的海报上看到颇为文艺的一对兄妹，时晞不由感叹了一声。
　　徐沉光便介绍：“Nic兄妹的哥哥曾在圣彼得堡音乐学院学习音乐，主修小提琴，副修大提琴，而妹妹则在巴黎音乐学院学习，主修大提琴，副修钢琴，他们的演奏带着两种不同的气质……”
　　时晞挽着周绮向前走着，听到徐沉光这么说，只好低低笑了声。事实上，她是看到了海报底下的票价，五百八，八百八，一千二百八。
　　什么叫艺术是无价的，艺术明明是天价的！

　　在接连不断的小提琴演奏曲中，时晞几乎已经昏昏欲睡了，内心不住地想，这真是催眠良方，或许她可以考虑以后睡前听一段，连安眠药也省了。
　　周绮端正坐在那里，时晞打着精神侧过头去看她，神色如常。时晞心里越发担心了，掩藏内心的人，往往最痛苦，诸多心理病也是因为病人太过于压抑而导致的。
　　她怔怔的出了一会儿神，再回过神来时，却发现一双熟悉的眼睛正盯着他，眸光深邃，带着某种窥探意味。
　　她的眼神立即闪躲了起来，一时间却又不知所措。那双眼睛，明亮如星，在漆黑的会场里，默默地注视着她。
　　心底有一阵涟漪渐起，她连忙安抚自己，脸颊微微热了起来，所幸的是在音乐会场里。她忙别过头去，佯装观看表演，可心底微小的心思却无论如何也掩盖不住，手心里尽是汗水。
　　台上是妹妹在拉小提琴，拉的曲子有一些沉郁，竟同她的心情一样。
　　“这是克莱斯勒的《爱的忧伤》。”
　　徐沉光注视着前方的表演奏，淡淡的说。
　　“嗯，很好听。”
　　时晞随口回了句，心里却似憋了口气似的，明明不是她喜欢的类型，可……
　　一场音乐会下来，周绮一言不发，时晞也没说什么话，倒是徐沉光，时不时的说上几句。

　　散场后，三个人并肩走着。先前一直走在徐沉光边上的时晞却刻意走到了周绮边上，徐沉光眸光微微黯了黯，随后快步走到停车场。
　　一路上，车厢内寂静无比，徐沉光欲言又止，却在这时接到了江怀的电话。
　　“怎么了？”
　　“你有时间吗，黄松出了些问题，我一时间拿不定主意。”
　　徐沉光想了想说：“好，我马上过来。”
　　挂了电话，徐沉光默了好一会儿说：“周绮。”
　　“什么？”突然被点到名的周绮有些讶异。
　　徐沉光说：“黄松出了些事，我要赶过去，你……”
　　“我也一起去。”周绮突然坚定地说。
　　“你……”
　　“我要一起去！”周绮越发坚定地说。
　　徐沉光默然调转车头。

　　车子一抵达心理研究中心，周绮就喃喃地说了句，怪不得，原来他……
　　时晞先是一讶，这才想起昨天她神思恍惚，照周绮的话来说，莫非是她没有找到黄教授的缘故？
　　心理研究中心向来只收重症患者，一般由几名精神科医生共同会诊。
　　黄教授的病情莫非……
　　时晞这样想着，看了眼周绮，周绮神色凝重，眉头紧蹙，时晞忙说：“你别担心，只是精神……呃，精神毛病，不是癌症，能看好的。”
　　周绮朝时晞苦笑了下，车子一停，她急不可耐地打开车门跑了出去。
　　徐沉光忙摇下车窗，喊了声：“在三楼，308病房。”
　　周绮侧了侧身，向徐沉光道了声谢后立即冲向研究中心的大楼。时晞有些担心，忙去开车门，徐沉光却淡淡地说：“让她先去吧。”
　　“你……”

　　“她的症结不就是他吗，有时候很多事情都需要面对。”
　　时晞默了默。
　　徐沉光的话像是在说周绮，但又像在说她。
　　面对，谈何容易。有些事，只能心底腐烂，不能想，不能问。人心的悱恻，远不是人自己能懂的。
　　“我怕她……”时晞的手搭在车把上，目光却落在徐沉光身上。
　　“她会内疚，以为造成这一切的都是她。”
　　“你！”时晞听到徐沉光的话，怒气猛地上升，推开车门，恨恨地说了句，“果然不该想信你，什么乱七作八糟的治疗法，万一她有什么事，我一定拆了你的招牌！”
　　徐沉光无奈地扯了下嘴角，从车里下来，见时晞急匆匆地往大楼跑去，忙追了上去说：“等等。”
　　“徐大师！周绮万一出了什么事情怎么办，我……我不想……”时晞担忧极了，说话也有些语无伦次。
　　徐沉光倒淡然地说：“周绮不会出什么事。”
　　时晞抬头看了他一眼，他微笑着说：“我观察了她近三个小时，她没有你想象的脆弱。”
　　“你……”时晞无言以对，最终只好说，“表面看得出什么？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之词学过吧！”
　　徐沉光不以为意，淡淡地说：“在近三个小时里，她虽然脸色有些沉，但对音乐却也很享受。我相信，她对黄松，愧疚大于其它。”
　　“那你还……”
　　徐沉光默然不语，快步向前。
　　“喂，大师，等一下。”
　　徐沉光却越走越快，时晞只好快步跟上去。

　　到了三楼，时晞远远地看着周绮站在那里，她忙跑过去问：“周绮，怎么样？”
　　周绮的目光对着巨大的窗口，时晞顺着周绮的目光看去，俨然可以看到躺在病床上，安然入睡的男人。
　　“周绮。”时晞发觉周绮的状态不大对劲，忙唤了她一声。
　　周绮低低地叹了口气说：“时晞你知道吗？刚刚，我看着他，挣扎，吵闹，叫喊，心里一阵难过，他从前是那样一个人意气奋发的一个人，现在却……”
　　“我……”周绮有些哽咽。
　　时晞咬着唇，不知该如何答她。
　　走廊上安静异常，有细微的皮鞋声向她们而来，时晞这才想起，徐沉光是同她一同上来的。
　　徐沉光走到周绮旁边，看着病床上的黄松，低低地叹了声说：“有时候精神压力太重不是件好事，他走到这一步，原由很多。”
　　“徐……老师？”
　　周绮看了徐沉光一眼，目光里带了些诧异。
　　徐沉光微微一笑说：“听说他家里环境不好，从读书的时候起就很拼，我觉得，他是压力过大了。你也是……”他侧过头，看了周绮一眼说，“别给自己太大压力。”
　　周绮默了默。
　　时晞也同样沉默了。

　　大师，你说话要不要这么有哲理啊，写得我快虚脱了！
PS,抱歉，很久没更了，实在是因为这次的感冒比较严重，现在已经好了，大家表担心俺。下周会努力更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