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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   我们的实习老师是个浑身上下焕发第二春气息的大叔,硬逼着我们管他叫学长,自我介绍说咱们是校友,我是96届的毕业生,打毕业起就任劳任怨勤勤恳恳在化工厂为祖国的四个现代化作贡献。我们一个个听得腿肚子转筋,心想莫非日后大好的年华都要在这里糟蹋?
      想起我们刚进校时系主任的哼哼教导:“同学们,生物工程这专业很有前途啊,就业前景很光明啊,实在不行啤酒厂和制药厂都要你们啊。”那时听得磨拳擦掌兴奋无比,后来才知道也就这俩地方要生化的人。
      大叔显然很满意我们的反应,踏着碎步哼着两只蝴蝶往前走,一句“我和你缠缠绵绵双双飞飞飞飞飞~~~”颤音飘得人直打哆嗦。楚风偏过头悄悄对我们说:“一个人从天大来到这里,十年如一日地不计报酬,做牛做马,毫不利己,专门利人,这是什么精神病?”
      声音大了点,大叔转过头看见楚风何菲,立刻笑得阳光灿烂:“这位同学有什么问题吗?尽管提出来,我回答。”
      楚风的脸顿时有点发青,何菲连忙说没有问题谢谢老师。
      大叔紧抓住和美女交流的机会不依不饶:有问题就问啊只要是这个工厂的没有我不知道的东西。
      “老师,我有问题。”苏苏怯怯地举手。大叔很欣慰,看着苏苏的目光顿时慈祥和蔼起来。
      “老师,我们是学生化的,为什么要到化工厂来实习?”苏苏问出了大家的疑问。
      大叔咳嗽两声作沉思状,脚下的步子稍微快了点。
      这里待遇好吗?老师你月收入多少?我露出天真纯洁的表情火上浇油。
      大叔脚步一个踉跄,嘴角抽了抽说同学们注意前面就是车间不要再说话了。

      实习也就是这么回事,白天在各个厂子的车间里瞎转,晚上回到招待所里无所事事。我跟楚风已经上了请君止步的黑名单,只有何菲领着苏苏到男生寝室打牌。推开门白花花的一片脊梁,苏苏一声尖叫捂住眼,男生哈哈笑着耍流氓解裤带。何菲冲着桌子一脚:“脱!有本事给我脱光了!”世界立马清静,何菲不失时机地教育苏苏说你看吧对付下流的人唯一办法就是比他还下流。
      整个招待所被学校包了下来,住满了生化制药过控这些化工学院的杂牌兵,据说在两条街外还包了一个,安置嫡系部队化工专业的同学们。他们比我们辛苦的多,早出晚归地记录数据。不知道整天在化工车间泡着,会不会有那么点悔不当初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感觉?
      我站在阳台上长吁短叹,楚风不知什么时候来到我身后:“不陪我看电视,又想什么呢?”
      我懒得转头,看着月亮出神:“屋里太热,不想进去。”楚风恍然大悟:“对对对,屋里有空调,确实不凉快。”说着用我的衣服擦了把汗。我抽动嘴角挤出一个笑来:“你又何苦陪我在这喂蚊子,我只是有点燥。”楚风不置可否地冷笑一声,我立刻有种被人看透心思的恐慌。
      我只是,有点想周科委了。
      分手还没有一个星期,他在我印象里已经有点模糊了。三年的卿卿我我花前月下,说没就没这么干脆利索?有时真以为自己是做了一场梦,等回到天津,梦就醒了,他还会和从前一样在火车站接我回去,跟我心疼地说又瘦了这么多我不在身边你就不好好吃饭。
      楚风把我的手机递了过来:“既然天天都惦记着充电,就别老忘在枕头底下。”我接过来挂在脖子上,楚风看着我欲言又止,半晌说道:“过去的事就过去好了,别不值得地占着空间。”我含笑点头。手机里存着几十条他给我发的短信,这几天一个电话也没有,只有晚上我拿出来翻看一遍,宿舍里的人自然知道。
      两人相对无言,我突然想起一个困扰我好久的问题,借着这良好的气氛提出来:“二姐,你总对男生这么深仇大恨的,是不是以前被男生骗过?”
      楚风的脸立刻蒙上了一层冰霜:“胡说!上大学以来,你看我和哪个男生有过交往?”我不死心地继续找死:“没准是早恋呢?”楚风嗤之以鼻:“我倒是想早恋,可惜已经晚了。”
      我知道问不出什么来,低下头不作声。楚风宠溺地揉揉我的头:“姓周的是你初恋吧?”我默不作声点脑袋,楚风了然长叹:“你还是太乖了,现在哪有真心长久的爱情?谁一心一意,谁就伤得狠,千万别再做傻事,为了那些臭男人,不值得。”
      我眼里泪花闪闪:“二姐你是拉拢我加入女权组织吗?”
      “死丫头!”楚风狠狠一弹我的脑门,忍不住笑了起来,伸手把我揽在怀里。我撒娇地蹭来蹭去,听见身后啪嗒一声,转过头,彭雁群张着大嘴站在楼梯上,显然还没从看到冰山美人温柔一面的打击中回过神。
      不至于这么夸张吧。我刚想调笑两句,楚风冷冰冰地开口:“看什么看!没见过同性恋啊?”
      我哀鸣一声逃走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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