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做乖女孩》萧寒露

5、第 5 章

　　前途未卜吉凶难料生死不定……
　　从上了火车我就开始碎碎念。早上洗脸时手一滑一盆水浇在我裙子上，吃早点的时候不小心碗摔地上成了八瓣，去火车站时居然被一个小乞丐追了一站地，如此多的霉运迅速将临，让我觉得这趟旅行不出点事都对不起我的直觉。
　　苏苏借口被我唠叨得心烦跑姚哲那座位去打牌了，两个男生很自觉地填补了她的空，公鸭嗓的刘楠狂向何菲献殷勤，酒糟鼻的彭雁群拼命向楚风搭讪，我看在眼里酸在心里。罢了，一准是我单身的消息还没传出去，不是我魅力不够，是没人会对已婚妇女动心。
　　楚风面对男生冷的像块冰。长脖子天鹅一样地扬着，白白的脸跟陶瓷似的一本正经纹丝不动，一双细长的眼秋水般一横，就把男生的种种招数都应付了。按理说像她生的这模样也该是个万花丛中过的主，偏偏人家只对女权感兴趣。我曾借酒壮胆问她是不是有反男情节，楚风不动声色地笑得人身上发凉：“错，我不是有反男情结，我有仇男情结。”
　　何菲天生就是个红颜祸水，几句话就把俩男生哄得服服帖帖开始胡说八道。刘楠丝毫没有环保意识地嘶声长叹：“所以说啊，不是我找不着对象，是我们根本没有共同语言。我希望她视金钱如粪土，她希望我把粪土变黄金，难~~~哪~~~”声如裂帛一唱三叹。一只苍蝇突然从半空中摔了下来，两只翅膀紧紧地捂着脑袋。
　　彭雁群心有戚戚地弹指将苍蝇扫开：“谁不是呢，要是金钱美女如粪土，我情愿做只绿豆蝇。”刘楠白了他一眼：“瞧你那点出息，要我，就做个掏粪工人！”楚风的嘴角挂上一丝冷笑。算了，再听他们白话下去我也成了仇男战壕里的亲密战友了。
　　我往椅背上一倒，眼角瞥到苏苏嘟着一张小嘴往回走，两眼汪汪地含着水，跟受了气的小媳妇一样。何菲赶紧把绿豆蝇和掏粪工劝走，拉着她坐下：“宝贝，谁欺负你了？说出来姐姐给你出气！”苏苏的嘴抖啊抖，猛地扑在我身上大哭起来：“三姐，你要给我做主啊！”我没吭声，现在想起来我是你三姐了。
　　楚风拍着她的背，何菲搂着她的肩，总算哄出来是这么回事：小苏苏的牌技不佳，要是没彩头谁都不愿意带她玩，迫于无奈她答应输了就玩大冒险。刚才那局斗地主姚哲赢，她和另外一个男生是输家，姚哲张嘴就要两个输家来个亲密接触，一群人在旁边起哄。眼看那个得亲芳泽的男的口水哗哗流淌，苏苏本着士可杀不可辱的原则把牌一摔跑了回来。
　　我们仨互相看看。虽说早知道姚哲对她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这么整人也忒缺德冒泡了点。何菲一拍桌子就要起来开骂，楚风按上她的手：“愿赌服输，师出无名。”何菲头上冒烟：“难道就看着苏苏叫他欺负？”楚风瞧瞧我不怀好意地笑：“这种事情，非寒露出马不可。”
　　为什么总让我做这种阴损的事情？我有心驳回去，苏苏小脸满是眼泪鼻涕哭得我怪心疼。不就是教训人嘛，我向何菲使了个眼色，和楚风一块走过去：“班长，来一局？”
　　姚哲看看我俩，皮笑肉不笑地问：“二位会打升级吗？”我眼眉一跳，如实相告：“会一点，但从来没跟人打过。”楚风一脸担忧：“不能玩别的啊？”姚哲和旁边男生相视而笑：“我们就爱玩升级，双升，既然来了就坐下吧。”
　　拿最麻烦的来为难人，看样子姚哲知道来者不善。我和楚风相对而坐，姚哲把厚厚一沓牌给我，我摇头：“不会洗牌。”楚风跟着摇头。姚哲很舒心地笑，手指把牌拧得啪啪响，脸像墨菊花一样开放：“咱们这是带彩头的，输家要做赢家吩咐的事。”我一呆，起身想跑却被身边男生拽住：“既来之则玩之，又不会难为你们。”我呸！
　　这局牌可谓玩得风卷残云势如破竹吃干抹净。我和楚风扣了对方的底，净赚二百四十分。俩男生垂死的目光可怜巴巴盯着我们，楚风云淡风清地一笑：“举手无悔。”我兴高采烈地拍手：“好啊好啊你们都要听我的。”姑奶奶在电脑上玩了六年升级了，从来没人敢跟我玩牌，还怕比不过你们这帮小兔崽子？
　　眼看人都围了过来，纤纤玉指一勾：“何菲，把签拿来让他自己选。”何菲忍笑拿过一沓纸条，姚哲喉咙滚了几下，伸手抽了一张。何菲接过来大声念：“站到女厕门口，等有人进去后在外面高声唱孙楠的你快回来，唱到人家出来为止！”
　　姚哲咬咬牙，站到车厢连接口处。全班的人幸灾乐祸地伸着脑袋。
　　不一会对面车厢过来一个女孩，风风火火地冲进厕所。大家一片催促声中姚哲咳嗽了两声开始哼哼：“没有你，世界寸步难行……”
　　“大声点，听不见！”班上最不缺的就是这种看热闹不怕事多的。
　　姚哲死死盯着发出声音的地方，彭雁群悄悄吐了下舌头。
　　“你快回来，我一人承受不来，
　　你快回来，生命因你而精彩……”
　　“回你妈个头啊！别人大便你有点道德行吗！滚那边厕所去！流氓！”厕所里突然传出女孩暴怒的声音。
　　姚哲涨红了脸，我们几个笑出了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