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昙**然》一个人跳舞

5、师 父 离 开 后~~~

　　转眼师父离开已好几年，那个父亲自我出生那天后就再也没见过，在这个世界我亦有五岁了。敬羽国向来敬重文士，其他这个年纪的男童只要是稍微有点闲钱的家庭不是进了私塾就是请了西席在家中授课，以指望将来有一天能金榜提名、功成名就，再不济的也能识个字记个帐。而我这个莫府六少爷则被有意的彻底遗忘在这偌大的莫府西院，连园门也未曾踏出过半步。原来的周大娘已经被调到他处当差。现在伴在我身边的只有小红和翠儿这两个十一、二岁的半大丫头了，好在两人虽然年纪小却胜在贴心，伺候得很是仔细周到，我也算是坚韧，几年下来，活得平平安安没病没灾的。
　　我住的西院不大，也就五、六间屋子，由于长期没人休整稍微显得有些破败。靠着高高的院墙郁郁葱葱种了一排高大的桂树让院子多了一些生机。院子正中有一个小小的水塘，塘边种了几棵歪脖子柳树，柳树上枝条摇摇曳曳的拖到水里飘飘荡荡。院里我最喜欢的就数柳树旁的那株昙花了，自从两年前见它开过以后，就再也忘不掉那月下摇曳的身姿，刹那绽放的芳华和淡然优雅的清香。幸运的是西院竟然还有一间书房，房中大量藏书上通天文，下至地理，文学史料足以让我了解这个世界的大致情况和排除烦闷，除去物质上些微的不便，这样的生活还算是轻松惬意，无忧无虑了。
　　这其中最让丫头们不高兴的恐怕是在三岁那年叫她们把西院的铜镜全部拿走的事吧？谁叫有一天我无意之中‘路过’铜镜的时候，看见镜里自己的倒影。终于知道了‘妖孽’这两个字是怎么写的。只见镜中的自己粉颊俏颜，殷红嘴唇，两排长得可以当扇子用的卷翘睫毛下掩盖着一双勾魂夺魄的眸子，眼中波光潋滟似怨非怨，及腰长发墨黑如玉，顺滑似水衬得肌肤莹白如玉。虽还是孩童之姿却长得妖妖娆娆隐隐透出妖艳异色，眉宇间那抹魅惑怎么也掩盖不住，‘魅惑天成’这四个字猛然跳进脑海中。有句俗语叫三岁看到老，但也不是这样理解的吧？才三岁就妖艳得如此恐怖！可想这样的容貌将来长大会引出怎样的风波！一时间，心，竟然被镜中如此诡异的自己惊得突突直跳，这样下去怎生了得？掩耳盗铃似的让她们把所有铜镜移走，再也不要看见那样可怕的自己。就因为这件事还被她们取笑许久。
　　炎热七月的正午，天空中看不见一点云彩，太阳正在上面大刺刺的散发着无私的光与热。没有一丝风的庭院中连柳树也耷拉着头，什么都呈奄奄一息状，知了单调乏味的叫声催人昏昏欲睡。这不，我那两个小丫头早趴在桌边睡得不分东西了。从梦中缓缓醒来，软软绵绵的蜷在书房卧榻上指尖捏着师父留下的纸条，眼望窗外柳条愣愣发呆，我知道这是师父给我赐的字，是祝福也是期望。悠然悠然，是希望我今生能悠然度过，远离尘嚣。但，可能吗？既然已入红尘，这样的命运又怎能容我轻易逃开。这就是给我的考验？让我转世到这里，难道仅仅就是要我学会坚强么？既然逃不开挣不掉，那我的选择就只有微笑面对了吧？
　　淡淡的收回心神，浅浅的笑看两个丫头。这两个性格迥然不同的半大孩子，当初不知道背地里吃了多少亏受了多少罪才从那时的笨手笨脚到今天拥有独当一面毫不逊色于大人的能力。虽然过得辛苦，在我面前却永远挂着温暖如春的笑容态度从没有丝毫倦怠跟埋怨。心中微微叹息，两个傻丫头，宁愿跟着我这个被刻意漠视的主子吃菜喝粥也不去攀权附势求个好去处。每次问她们为什么这样的时候，她们总是笑嘻嘻的回答“您是我们见过最好的主子，跟在您身边最轻松了。我们才不愿意去其它地方，今生就伺候您了。”最好的主子吗？真是两个傻得可爱的孩子。
　　轻轻从塌上起来，随手理了理随意披散的头发，赤着脚，触地的凉意让我卷了卷脚趾。移到书桌前坐下，紫檀木的桌上早已铺好一张宣纸。要画什么题材才好呢？炎炎夏日，还是来幅应景的吧。执笔、闭眼稍微酝酿，毫不迟疑的挥毫、泼墨，须臾一副灼灼清华的墨荷瞬时跃然纸上，身姿傲而不骄，妖而不媚。再提笔落下“滢昙”二字。
　　这几年醉心丹青，开始还只是兴趣，竟渐渐的让我给画出些名堂来，又发现这东西还能换回些钱物，对于物质上比较欠缺的我们来说这未尝不是件好事。不愿意委屈自己，更不愿意委屈那两个小孩儿，不在乎清不清雅铜不铜臭的，常常就画了一些东西卖了换回些小东西和吃的来讨自己与小丫头的欢心，贪看两个孩子乐得合不拢嘴的笑脸，自给自足的满足感充满心扉，还真是一种小小的幸福。仔细看看画，恩，还不错，拎到一旁晾着也好待到明日让翠儿拿到书云阁寄卖，又可换回两个小丫头几月的脂粉钱了，顺便还可以买几斤鲜藕做些蜜渍藕片给她们解解馋。省得一天到晚的在我耳边唠叨想吃这样那样的。
　　拿起笔随手又在空白宣纸上描了几副花样子，这两个丫头也不知道跟谁学了刺绣，这段时间绣得越发精细起来，总央我绘了花儿去给她们折腾。
　　园子里桂花快开了吧？过段时间摘了做成桂花酿和桂花酱来品尝，小红和翠儿的巧手做出的桂花酿不是一般的好，呵呵两个丫头还真是多才多艺。想想将桂花洗净凉干放进坛子里一层桂花一层糖的重叠起来，密封二个月，开坛后那股子浓郁扑鼻的香甜桂花味。呃… …勾出馋虫子了。轻轻在两贪睡丫头的面上画出两朵盛开的荷花，暗笑着出门看桂花流口水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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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我对着桂花树猛流了一个多月的口水以后，桂花终于怒放了。“少爷，那边，那边的开得好，您可小心点儿”清脆圆润的声音在空荡荡的院落中响着阵阵回音。高大的桂树下站着一红一绿两个窈窕小人儿是小红和翠儿，此刻她们正抬头努力的向桂花树上看。我呢？做为三人中唯一的男子，理所当然爬到树上——摇桂花。轻巧的爬到最壮一根枝杈上，轻笑一声“你们可要接好咯～～”，猛的摇起那支树杈，顿时桂花如雨似雪般的飘下。“呀～～～”引得两丫头一声声尖叫，慌忙奔入花雨中展开裙摆兜起片片花瓣，串串银铃般的娇笑直冲天际。
　　“哎呀呀，桂雨飘香我家的两个丫头真象是桂花仙子下凡呢。”从树上轻轻跃下，微笑的逗着她们。天高气爽，满院的桂香使人心情很是舒爽，让人不禁晃了神笑眯了眼。
　　“呵呵，少爷又来取笑咱们了，您自己才是百花仙子下凡。”翠儿瞟着我打趣，笑出一对深深的酒窝。
　　“对呀，对呀，少爷那么漂亮，我们即使跟了少爷那么长时间，也总觉惊艳常常会看您看得入了神呢。”小红在旁边唧唧喳喳的帮腔，满脸的兴奋，圆圆的脸颊笑得煞是可爱。
　　“小丫头也不知羞，随随便便就看人看得入神，看来该把你嫁出去咯。”笑叱一句，蹲下来将地上那些还未沾泥的花瓣仔细拾入手里的小竹筐中。随便一句话就堵得小丫头哑口无言臊得她满面通红，拉着翠儿的手袖直叫不依。
　　哈哈笑着，眼神不经意瞟向园门，一怔，门口不知何时站了一名二十上下的青年男子。身着青色长袍，右手轻摇一把折扇，面目带着几分潇洒，正略显呆楞的注视这边。拒我所知这个园子如果没有父亲的命令向来是严禁他人进入的。他是谁？就这样大刺刺的站在门口。肆无忌惮的目光看得让人不舒服。
　　“呀，大少爷，他来这里做什么？”旁边的翠儿也发现他的存在，出声低呼。
　　“他是大哥？”我奇怪的问到，他来这里不怕父亲责骂么？
　　“恩，奴婢出去的时候曾远远的见过大少爷几次”翠儿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心。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自从我被软禁到这里以后，五年来连下人都没有进来过，更别说对方拥有继承资格的大少爷了。谁知道这样的大人物突然出现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回头安抚的拍拍翠儿的手背，让她放心。再带着疑惑的转向那个不速之客。他到底站在那里多久了？为什么一声不响的，在观察我？见他一个劲得看我，丝毫没有要过来的意思。算了，还是由我过去吧。将手中的竹筐交到翠儿手里，弹掉身上的花瓣儿。施施然向他走去。
　　“你是谁？到西院有什么事吗？”到他面前站定，假装不知的从容问到。顺便就近观察一下。近看这人长得还真不错，鼻若悬胆，眼似星辰，面如白玉。与父亲的轮廓有七分相似，只少了点威严，多了丝朝气。见我来到面前淡定的询问，他的眼中有了一抹惊艳与疑惑。惊艳？这感觉好讨厌，一个五岁的娃儿引起人惊艳的感觉？！这样怪异的事情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努力压下心中不快，再问到“请问您找谁？”语气中带出微微的恼怒使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一声正了正色“啊，你就是六弟吧？我是你大哥莫旌宇，方才为兄失态了望六弟见量。”呵，礼赔得到挺快，只是语气中充斥着假意的亲近，丝毫不觉半分亲切与诚意。
　　“原来是大哥啊？小弟从未与大哥相见，以至于一下没认出大哥来，还望大哥海涵。”配合的露出笑容向他微微一鞠，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的。但，跟我玩虚的？谁怕谁啊？！
　　果真，只见他嘴角抽搐两下额头青筋有些突出“哪里哪里，这几年是为兄疏忽了，没有及时来看望六弟，六弟不要怪责怪大哥才好。”继续绕着弯子，转转转。
　　“呵呵，大哥严重了。想是大哥也有难处，小弟哪会怪大哥呢？今日大哥能来看弟弟，弟弟真是万分荣幸啊。”你还玩？那我们就比赛推磨吧。
　　“惭愧啊，未能给六弟及时关怀，让六弟在这里独自受苦，为兄的在这里给六弟赔罪了。”哼哼，这算什么？猫哭耗子吗？要赔罪也轮不到你！
　　“不知道大哥今日前来有何要事？”这人这样虚伪也不觉得累。懒得再与他周旋，直接切入主题，看他有什么反应。
　　见我直接问到理由，他脸上反倒有些尴尬。“其实，为兄见西院桂花开得繁茂，为花香所引不知不觉的就来到这里了。在门口刚好看见你们主仆三人在忙，不知六弟忙些什么？”
　　不知不觉？好烂的借口！我暗自冷笑，这西院不是想来就能来的，作为莫府的大少爷不会连这点都不知道吧？！你果然是奉命来探我虚实的。没想到啊，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我已经被幽禁在这四方庭院中那么久了，爹啊，你到现在还不放心还不放弃？！先是师父，现在又是大哥，如果探出我真是那乱世妖孽，你就要违背对母亲的承诺斩草除根？难道在你心中连一点的父子亲情都不剩了？！好！既然这样就让你探！今天如若过不了这关，大不了这命就让你收了回去！
　　“果如大哥所言，今年桂花开得甚是茂盛，大哥到院中观赏岂不更妙？”轻笑着拉住他的手进到院中桂花树下。“我正带丫头们摘桂花做酱，两个丫头手巧，做出的桂花酱香得紧，连城里有名的云芳斋做的桂花酱都比不上呢。”我笑嘻嘻的解释，丝毫不在乎自己的脉门被他翻手抓住。
　　“咦？桂花酱啊？为兄也喜欢得很，看来有口福了，不知做好以后可能讨得几坛去？”他也笑意盈盈的嘴上说着话，握住脉门的手却暗自渐渐用力，手里如玉丝润的手腕除了正常挣扎感觉不到丝毫内力的抵抗。看来清真子没有骗人，果然没有教过这小东西武功，爹也可以暂时放心了。见他一副松了口气的表情，我也暂时放下心来。不过戏还是要继续演下去。
　　“大哥… …疼”我眼眶含泪，直直的看着眼前这人。
　　“啊，大哥疏忽了，对不起啊六弟。”又是爽快的道歉、放手，眼里闪过一丝看不懂的光。我的手腕处赫然显出一圈青紫，看上去煞是吓人。盯着我的手腕，他显得有点局促不安。这样的伤势看来是吓到他了，估计他也没想到这样一试会出现这样吓人的效果。
　　“没事… …大哥是练武之人，咱们莫家又是武林世家，自然想不到自家兄弟会那么弱。小弟不会武功，常常受点小伤也是理所当然的，没什么大不了的忍忍也就过去了。”话语间带一点点委屈，一点点埋怨。存心要引起他的歉疚。果然见他手足无措起来，还真是沉不住气。
　　“呃… …那个天色已不早了，为兄还有事情没有办完，就先行一步。要觉得闷的话，改日我叫那不争气的儿子，你的侄儿来陪六弟玩耍吧。”说完不顾我的挽留，飞也似的落荒而逃。这么点小事就跑了，看来是个坏事做得少而且没有担当的人。
　　抚上那道青紫轻轻摩挲，还真是——疼，很特别的见面礼。微微冷笑，要找人监视？这次竟要让孙子出马吗？父亲大人，你可真是无所不及其用啊，我难道就真的那么可怕吗？需要处处防我？！如果当初不是答应了母亲，你恐怕早就痛下杀手了吧？！面色一整，突然想到，今天我表现得好象过于成熟了，似乎不太象一个五岁孩子应有的反应！只希望他没有察觉到，但，可能吗？有点懊恼起自己的冲动了，只顾着和他虚以伪蛇的斗智，完全没有考虑到一个五岁小孩该有的姿态。我真是只猪~~~！现在还能怎么办？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了。能瞒就继续瞒，瞒不了就跑路吧。这冲动的个性，真是让人头痛… …
　　抬眼望着蓝天，大哥的儿子啊？我记得他不过也才二十岁，就有一个能陪我玩又能当间谍的儿子了？思考良久，结论是——古人真是早婚得可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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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次在分割线下面写恐怖故事给你们看。一直想把这个小故事写出来，因为我真的觉得很恐怖。也许你不会觉得很恐怖，但是我真的觉得很恐怖，已经害怕得开始胡言乱语的某人飘走ING~~~~

作者有话说

　　文章一直写得很彷徨，总觉得不太能把握人物性格．各位大人有什么意见尽可以提出来，我们互相交流一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