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恶魔法则

2、第一章 当梦成为现实

　　早上，正在刷牙的刘苇看到余帆雨从我房间走出来，口齿不清的问道：“你昨晚又在林草房里看碟子到很晚了？”“哪有很晚，只是看到一点过一点。”余帆雨也拿起自己的牙刷，在上面挤上牙膏。

　　“我说你呀，”刘苇吐掉嘴中的牙膏泡泡，说道，“你一个女孩，老半夜的还看着恐怖片……”“那有什么，”现在换帆雨口齿不清了，“我喜欢，有什么问题。”“没什么问题，不过，”我也起床了，站在门口等她俩洗漱完毕好给我提供空间，“不要害的我整夜整夜的作恶梦呀。”“你晚上作恶梦？”“对呀……”我哀声长叹一声。

　　她俩人，一个是有车一族，自行车，一个是坐车一族，公共汽车，而我，则是走路一族。一起出门，分开“行动”后，我的思路又回到昨夜的梦上去了，因为就作为梦来说，它实在是太过真实可怕了。

　　我上班的地方离住的地方，说近不近，说远不远，穿过街对面那条有些长的街，再走上一段就到了，大概要花去二十多分钟的时间。这条长长的街里因为住了不少外国人和藏族等少数民族的人，所以很是有特色，而最大的特色就是整条街上都弥漫着浓浓的藏香的味道。

　　看了看表，确定时间还绰绰有余，我减慢了自己的步伐。今年夏天热的异常，在这个城市读大学到工作的现在，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热的时候，报纸上甚至说是建国以来最热的夏天。不过，再热还是得过日子，我们能做得就只有“怎么熬过这个难过的夏天”罢了。

　　当我再一次抬起手腕看表的时候，一个不留神，迈出去的右脚不知道踩在什么上面了，凹凸不平让我瞬间没了平衡，一屁股跌坐了下去。“疼！”我龇牙咧嘴的说了一声，拍了拍自己撑在地上减低跌下去冲劲的双手，准备站起来。

　　“呵呵……”一个奇怪的笑声在我耳边想起。而且这笑声明显就是对我的嘲笑。我皱起眉四处环顾，想找到这个没礼貌的人，可是周围似乎没有人注意我，他们看起来甚至没空理会我，只是忙着向前走着。

　　“奇怪。”我暗自嘀咕了声，起身低头拍着身上的灰，“大清早就这么倒霉，今天就得注意注意了。”“嘻嘻……”又是那个怪笑，感觉声音就在耳边，似乎伸手就能抓住那个看着别人倒霉而高兴的人。

　　我猛地将头抬起来，果然，还是没能看出周围哪个人刚才看着我的糗事而幸灾乐祸。“倒霉。”我决定懒得计较，上班要紧，毕竟迟到可是要扣工钱的。

　　“你没事吧，你？”同事孙晴看到我偌大的黑眼圈，吓了一跳，问道。“没事，昨晚没睡好罢了。”我没告诉她自己有多倒霉，只是简单的带过，到自己的座位上打开电脑。

　　上班前，我习惯先看看自己的邮箱有没有电子邮件，所以今天也不例外。当我打开邮箱后，发现有三封未读邮件。按下“未读邮件”按钮，我等待着网页链接的打开，大清早，网速却很慢，看着面前的白屏，我没耐心的起身去给自己倒杯水。

　　三封邮件，有一封是垃圾广告，一封是在国外的一个好友发来的，还有一封……不认识。抱着怀疑是不是“病毒”的心情，我点开了这封陌生邮件。

　　我诧异张大了嘴，不禁打了个哆嗦环顾了下四周，因为我面前的邮件没有一个文字内容，有的只有一幅图片，就是我早上跌坐在地上的图片，而且，我很确信这一定是早上发出那怪笑的人发来的。我被跟踪了？那人有什么目的？……我觉得头开始疼痛起来，习惯性的拉开抽屉，取出一颗止痛药吞了下去。

　　我很讨厌药，但是因为头疼，不得不经常备有这种止痛药，在头疼的时候吃上一颗，还算是见效。

　　繁忙起来总是觉得日子过得很快，不过因为早上的邮件，害我觉得今天过得异常的长，好不容易熬到下班，我觉得自己有些四肢无力，在街上走了没几步，我觉得自己越来越难迈出步子，沉重感接踵而来。

　　“出租！”我扬起手，招呼到不远处开来的显示“空车”的出租车，坐了上去，对司机说道：“麻烦，到同升路。”“好的，请系上安全带。”这个司机看来很是负责。我系上安全带，将头搭在一旁，陷入一种恍惚的状态：是不是感冒发烧了？……

　　“草？草……”迷糊中，一个声音传人我脑海中，我抬起头想看是谁在叫我。但是当我回过神的时候，发现自己坐在血泊中，满身、满手都是血……我诧异的吞了口口水，起身转过身，试图让让身上的血滴回地上，身后站着一个人，也满身是血，连嘴的周围都满是血，还不断滴向身上……这个人就是镜中的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些血，我并不觉得惊恐，反倒觉得喉咙处一种热热的感觉涌出，身上一种不知名的神经牵动着我，似乎在怂恿我再次低下身将地上的血送入口中。

　　“草！草！”那个声音再次传入我脑中，我猛地抬起迷惑中越来越靠近血泊的头，就在这时，我被拉回了现实，睁开了眼睛……

　　出现在我面前的是帆雨和苇焦急的眼神，看到我睁开眼睛，她们看起来平静多了。帆雨说道：“你终于醒了，吓死我们了，你一直张着嘴，像是想喝什么似的。”

　　我撑起来，艰难的动着嘴问道：“这里是？”“这里是医院，你坐的出租车出了车祸。”“车祸？”我拉不出那段记忆。“嗯，车祸……医生说你没受什么伤，可是你一直没能醒过来，吓死我们了。”“哦，这样……对了，没通知我爸妈吧？”“还没……我俩慌了神了，接到通知就过来了，还没有联系你家里。要我现在联系吗？”苇问道。

　　“不用了，不想让他们担心。”我躺回去，“对了，那个司机呢？”“他……他当场死亡。大家都说是奇迹，司机当场死亡，车子变得面目全非，你却一点擦伤都没有……”帆雨没有接着说下去，因为这怎么听起来都让人觉得是怪事。“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去？”我觉得全身都有种难以形容的酸疼感，就算躺在床上仍然觉得自己很疲惫似的。“我去叫医生，说是没有什么问题就可以出院，不过可能还得先去警察局。”“哦。”我应答道，闭上眼扭了扭特别酸楚的脖子。

　　苇打开我的房门，探进个脑袋问道：“草，我们要出去吃晚饭了，想吃什么，给你带回来？”“不用了，我不饿。”“哦，不吃点东西怎么行？”“没事，我真不觉得饿，你们去吃吧。”我说的是实话。“哦……那我们出去吃饭了。”“嗯。”我倒在床上，试图想起今天车祸前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因为就今天的事情，我连警方的任何一个问题都无法好好回答出来。

　　我起身走向客厅，给自己倒了杯纯净水，想润润干燥的嘴唇和喉咙，但是当我咽下第一口水的时候，一种恶心感向外涌了出来……冲进卫生间，我站在马桶边将水一个劲的吐了起来，恶心感才慢慢减去，我难受的抬起头走到洗漱台旁，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并没什么异常呀？一口水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反应？

　　我赌一次似得再次拿起水杯喝了口下去，想吐得感觉又涌了上来，我再次冲向卫生间……

　　用水擦拭着嘴角，我再一次看向了镜中的自己，不知道是出了什么状况，我猜想是车祸伤及脑袋某个部位了，所以才有现在的呕吐反应。“呵呵……”又是那怪异的笑声响起，我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自己的幻觉，摇摇晃晃走回自己房间，我倒向床上。

　　“我说，”苇躺在我左手边对我说道，“我看你明天就别去上班了，请假在家休息一天吧。”“对呀，明天休息一天再去上班吧。”帆雨坐在我右手旁的椅子上，边说边摆弄着电脑桌上的鼠标。“嗯，是不太舒服。”我试图让自己恢复往日的精神，对她们笑笑，回答道。“嘿嘿，怎么样？今晚要我陪你睡吗？”帆雨笑着问道。“不用了，就想在这里看恐怖片。免了。”我摆摆手拒绝道。

　　当我一觉醒来，她两人已经去上班了吧。我给公司行政打了电话，说了情况请了一天假，便起身洗漱。这时，肚子终于有了饿的感觉，我在厨房里晃悠了一圈，没找到什么吃的，我决定出去买点食物填饱肚子。

　　在离家不远的一家早餐店买了两个肉包子，我边吃边向回走去。和昨天喝水的情况一样，口中的包子到了喉咙部位便开始给我一种恶心的感觉，忍不住作呕，吐了出来。我喘了口气，倚在住的小院外的墙上，试图恢复自己的正常，心里盘算着下午去医院看看。

　　“林小姐没事吧？”一个人拍了拍我肩膀问道。我抬起头看了看，是院子里守门的阿姨：“没事，只是突然有些不舒服，一会就好了。”不知道为什么，说这些话的时候，我觉得自己活像个吸血鬼，看着她脖子上的血管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我甚至能感觉到里面流动血液的鲜活和热度。

　　“真的没事？你看起来很难受呀，眼睛都红了。”“我说了没事！”我现在像个快发狂的野兽，随时会扑向她，而她却不知道。不顾她的好意，我迈开步伐走回去。

　　将冷水一次又一次的泼到脸上，我终于慢慢平复下来，我现在唯一能肯定的就是这次车祸发生了不同寻常的事，而这件事到底对我带来了多大的影响连我自己都不知道……

　　当我走在街上的时候，我觉得自己似乎作了错误的决定，因为街上来来往往的人让我有种喘不过气的感觉，一个热涨涨的感觉闷在胸膛中。我压低了帽子，继续向前走去，让自己不要注意任何一个擦身而过的人。

　　“到了现在这种状况，还不出来吗？”我看起来像是自言自语，不过之所以在这条很少人走过的巷子里“自言自语”，是因为我耳边又响起了那诡异，现在甚至让我觉得恶心的笑声。“呵呵……看来你已经猜出十之八九了……不过还不是时候出来见你，而且，你要见的也不是我。”那个诡异的声音终于不再只是用笑声回答我了。“那是什么时候？谁会见我？”我问道。“呵呵……到时你自然会知道。”树叶沙沙的声音，我知道那个和我对话的人不在了。

　　“我们给你仔细检查过了，你的脑袋并没受什么创伤，也没什么问题。”还是昨天给我检查的医生，她对我说道，“可能是你刚醒过来不太舒服的原因，休息两天看看是不是仍然是这样的状况。”“嗯。”我不想提出任何疑问，因为我觉得在这个聚满人的建筑物里，我已经被那种扑鼻而来的血的香气迷惑的快没了自我了。

　　我将帽子扣回头上，试图尽快逃离这个让人抓狂的地方，不过我面前忽然闪现出来的人，让我不禁下意识跟着他走了过去，因为我从他身上，闻到了大量的血的味道。

　　当我偷偷跟着这个人向下走去，当他打开一扇门走进去时，我才发现，我在不知不觉中跟着他来的地方居然是医院的血库，而刚才那个人一定是血库的保管员。

　　鬼使神差，我居然跟着摸了进去，扑面而来的血的味道让我更觉得自己肚子饿了，虽然比起那些在人血管中流动的血液，它们没有那么鲜美，不过，已能够让我食指大动了。

　　仔细的对着小镜子擦拭着嘴角残留的血液，我将手中两个空血袋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包好，搁回自己包中，满足的走出医院外不远的公共卫生间……

　　当我刚将剩下的两袋血袋丢进衣柜，用衣服盖住的时候，有人开门回来了。我忙关上衣柜，走出去，是刘苇回来了。“回来了。”“嗯……在家休息了一天，你看起来好多了。”苇边脱鞋子，边看着我说道。“哦，是嘛。”我心虚的应了声，走向客厅打开了电视。“帆雨一会就回来了，晚上我们吃什么？”换好鞋，苇也跟着走进来坐在我身边，问道。“不知道，你们去吃吧。”“怎么，还不舒服？”“不是，刚才我觉得饿，出去吃过了。”我撒谎，因为我根本不能吃东西。“哦，这样……那我得想想和帆雨去吃什么了。”苇起身走向自己的房间。

　　谁也没料到，刚刚还那么热的天气，转眼便下起了雷阵雨，雷声、雨声伴随着闪电的光芒，任谁都没法镇定自若。

　　我走向客厅外的阳台，准备收下晾在那的衣服，因为伴随着雷阵雨的还有风，随时会把雨吹来打湿挂在那里洗干净的衣服。

　　当我取下第四件衣服的时候，一个闪亮的闪电出现在我眼前，家里的灯伴随着也熄灭了，停电了，我知道接下来的雷声一定震耳欲聋，下意识的向后退了两步，捂上耳朵准备等雷声过了再继续收取剩下的衣服。不过，随即我全身的毛孔都竖了起来，感觉有汗水塞在毛孔，流不出来又回不进去，连牙齿都忍不住的打着颤。

　　闭了一下眼睛，强制让自己的恐惧伴随着深呼吸压下去，我终于决定转身了，因为黑暗的光芒中，我看见了自己的影子后面还有个人影。转过身，我知道，这就是白天那个声音说的我应该见的人。

　　“你很害怕我？”他是个男人，闪电的光照着他微微向上的嘴角，含着一股让人战栗的笑容。“不然你觉得我应该用怎么样的表情面对你呢？……你是怎么进来的？”我不知哪来的勇气，问道。“怎么进来的，重要吗？”他向我走来两步，我往后退两步。“你是谁，你想干什么？”我问道，手中的衣服早已跌落一地。“你应该见的人……我叫莱恩，如你所见，当然也如你猜想的一样，我是个吸血鬼……而你，也是！”莱恩一开口就说出了我不想承认也无法相信的事实。

　　“根本不可能……是你咬了我把我变成吸血鬼的？”“咬你？初拥？完全没必要……”“什么意思？”我不懂他说的意思。他像是应验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似的，向前大跨两步走到我面前，我直直的盯着他，已经不知道该干些什么了。他忽然伸出手将我紧紧拥入怀中，在我耳边说道：“要恨就恨你的命吧……我没有改变你的命运……”

　　门开了，灯也被打开了，淋雨回来的帆雨和苇看见呆呆坐在地上的我，吓坏了：“草，你怎么了？灯也不开……”“衣服丢了一地，你没事吧？草，你别吓我们？”嘴皮抖了抖，我对她俩挤出笑容，说道：“没事……打雷……闪电，我有些吓着了而已。”“那就好……没事就好，起来吧。”……

　　躺在床上，就算狠狠闭上眼睛，强迫着自己，也无法睡着，因为，梦，成为了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