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Tingi

10、卷拾 吻

　　在自來也粗糙的思維神經裏，很明確地分開情愛和性愛，這兩回既混糊不清又謬之千里的男女關係。

　　譬如說，他招惹數之不盡的風流孽債，人人調侃他的腦袋除了雜草只有情色，卻忽略了打從十六歲以後，他沒有出言調戲綱手。

　　他常常提著木葉的女生最有質素，卻自己也搞不明白，真正有質素的，到底是木葉的女生，還是“木葉的那個女生”。

　　抱著左邊女郎的纖腰，香著右邊女郎的粉頸，說著不盡真實的情話，兩眼不住打量對桌翹著腿臭著臉的冷酷女人。橘子紅的齊耳短髮，肥潤的油亮亮嘴唇，橫挺入鬢的鳳眉，一張妖艷浮誇的美麗臉蛋。她擠熄煙蒂，仰頭乾盡一玻璃杯的白蘭地，兩指挾著杯口，輕輕搖曳，帶點醺醉地凝望杯裏冰粒的折影。

　　她是歡場的紅牌女郎，輕易不會賣身，接近她的統統是木葉一流商賈鉅子，如走馬燈車輪轉。他們在床上相識，在床下分別，誰也沒有付出真實感情，那怕一點點。

　　直至有一天，傳聞她離開房間時沒有取去案頭的金額。

　　一傳十、十傳百，沸沸騰騰的鬧個不可收拾。商賈鉅子忙於查探這個高傲的女人吃了誰的大虧，免費步出一個男人的臥房。

　　然而始終無法查探清楚，正當人們遂漸淡忘，歡場終於吐露真相。

　　從來只有旗木卡卡西的案頭不需放置金額

　　木葉第一技師活躍歡場的小道八卦讓四代頭疼了一陣子。可是道德操守與個人能力毫無關係，即使跟歡場的女人糾纏不清，他仍然是任務成功率最高的天才忍者，眾目期待的旗木家後裔，人們對天才的厚愛平息了不道德的傳聞。

　　「她漂亮嗎？」次年秋盛，釀出第二個傳聞。小道的女主角換了腳色，相傳更加貌美、年輕、純潔、細緻、溫柔，更加懂得抓緊卡卡西飄浮不定的心。如此一來，縱使來路不明，仍較第一個廣為大眾接受 「妳幹啥不親眼看看？」

　　於是她埋伏暗處偷偷看女主角一眼。那天是萬里無雲的璨晴，傳聞中的女孩穿著淡鵝黃色粗麻紡衫裙，溜進樹叢陰暗隅角，看準左右無人，不慌不忙掏出在卡卡西家摸來的親熱天堂第一號月刊，坐在樹蔭底下翻閱。時而懵然、時而竊笑，那嬌嫩的臉頰兒粉緋緋一片，彷若好奇驅使偷嚐禁果的純真孩子，接觸未知的事物硬是又驚又怯又喜歡。

　　原來他喜歡這樣的女人。
　　「卡卡西愛她嗎？」理所當然是愛的。所以女孩的快樂寬闊不著邊際，猶如水藍色的天空一輪皎潔的上弦月，散發迷惑人心的陰柔白光「誰知道呢…他沒有說過。妳這麼在意嗎？」

　　「開玩笑，誰會在意？」女郎撥弄垂肩的金華，一頭落寞的失彩……她扳開酒瓶的水晶栓蓋，痴痴戀視琉璃樽內琥珀剔透的棕色酒液，在杯裏添了幾顆碎冰，噹瑯噹瑯，她闔上眼睛，側著耳去聽。自來也從她的淺\紅色眼蓋膏掃視到蔻丹殘落的朱唇上，靜靜勾起性感的線條，暸然而空虛的。她微微笑道:「只是有點訝異罷了。」

　　除此以外，她還能擁有怎麼樣的心情？

　　她曾經努力嘗試……在一個失溫的手臂躺過三年兩季，醒來後，拒絕取去案頭的金額，冀望銀髮男人感動她的心意，不在意她的身份。終有一天願意為她駐足。

　　那時候，她願意洗脫銳華。

　　但談何容易？曾經蒼海，桑田難再。

　　舞女難當，勢盛的舞女更難當。她接觸太多男人，看透他們眼中奇異特樣的光，再深藏不露的人，面對情深愛濃的女人，不自禁也會坦露依戀迷魂的目光。她看得很清楚，她想愛的他凝望她的時候，從來沒有這麼一點的流露。

　　那個烏髮的孩子，卡卡西喜歡的女孩子……天天坐在木葉村口的大槐樹枝上，眺目凝望她眷念的銀色影子，祝禱\他早日平安歸來，身上心上，不留半點傷痕。虔誠\溫厚像出賣了心的信徒，織塵不染的純潔心板上，除了卡卡西，其他的人、其他的事，彷彿是眼前掠過的輕煙薄霧，不值留戀。

　　她的心願填滿卡卡西的影子。終於在第二十八天的下午，小女人得償所願，在醫院覆診\時獲悉卡卡西平安回來的消息。

　　三個月前，火之國的大名年老壽終，長子順理成章承繼臣位，執掌朝政。綱手早年遠遊時對此人行事作風略有耳聞，知道他雖好風月，對家國大事卻不似父親糊塗。上任後不久，更見其政治手段果敢精明，絕非懵鈍角色。月前他提出南下木葉，綱手明白他是遊歷為名、探軍為實，不得已只好派遣卡卡西親赴封地迎接，內心實是信任他的智謀\勇武均在云云忍者之上。即便途中發生意外，以他的威名幹練，也定能保護大名完全，也保護木葉的聲威完全。

　　「想不到五代火影是如此年輕貌美的甜姐兒。」饒綱手見識場面無數，看見新任大名乃年輕俊雋的青年公子，不禁大大吃驚。大名也不見怪，握著靜音的手，吟吟笑道：「火影是美人，隨從也是美人。」話罷在她的腰膀扭了一記，樂趣融融瞧望靜音臉紅耳赤卻不便發作的慍怒，凑嘴擦過她圓潤的耳迴，低聲道：「呵呀，鄉下的女孩子，都這樣愛羞嚒？真是可愛。」

　　活脫脫的色狼……年紀輕輕，白白長了一張知書識禮的斯文模樣，光天白日下佔女孩兒家的便宜，真如靜音所說-----括不知恥。卡卡西暗地鄙夷，心裏念掛小黑，反正任務完成，便想抽身告退。豈料走不得幾步，大名朗聲喝道：「且慢，誰準許你走了？」回頭向綱手嘖嘖笑道：「妳別看我年紀小，欺我不懂事。妳既派遣他前來封地，把我的性命托付於他，證明他是妳最信任的上忍，是也不是？」

　　「的確…卡卡西是很有實力的忍者。」拼命把額角蹦跳暴突的青筋抑按下去，綱手歪著嘴巴挑著眉毛，裝出自以為親切可人的笑意盈盈。大名無視她的憤怒，笑揚英眸，一派傲囂氣盛，嘲弄似的審視卡卡西僅露的右眼，道：「今晚你負責保護我。」

　　「噢，吶…可是…好的，謹遵大名吩咐。」卡卡西搔搔頭頂，一眼難為不願，欲要出言婉拒，卻見綱手異常凌厲的臉色，只能化作廢然一嘆，彎著好看的月牙眼，無奈答允。

　　木葉十一月的初冬較別國早寒，秋末剛去，已是夜涼如水，灰沉沉地括起陣陣不急疾的烈風。靜音替大名生好炭爐，鋪好床褥，退出去前免不了被調戲一番。雖然生氣窘惱，卻也無可奈何，好容易擺脫了他，幾乎是紅著眼櫺奔了出去，跟掀著親熱天堂守走廊的卡卡西撞了滿懷。

　　「呦，靜音小姐。」打從獲悉他對小黑懷有熾戀，靜音心為之裂，連日盡量迴避，不欲再與他相見。然而一旦碰上，也不好無視他的存在，顯得太小家子氣，當下勉強牽動嘴梢，道：「卡卡西老師…」「眼睛紅通通的，怎麼了？」比劃一下沒精神的眼瞳，卡卡西的問候讓靜音倍感心酸。她轉過頭去，哽咽道：「沒甚麼…被塵沙迷了眼睛而已。」

　　「我看看…幹啥哭了？」溫柔的俯視她倔強的俏氣，卡卡西偶發的燙貼讓她的呼吸一陣緊似一陣，彷彿那慵憊的目光一早看穿她忐忑的心事，現下是可憐她取笑她來著。靜音雙手掩臉，企圖遮擋卡卡西細膩關懷的眼色，偏偏閉上眼他的影像依舊無處不在。她一個羞怒，口吻加重幾分，怒道：「我哭我的事，用得著你可憐嚒？你乘早別多管閒事，我不要你管！」

　　「我說啊……同儕互相問候關懷是最自然不過了，妳非表現得這麼討厭我不可嗎？」慢慢抬頭迎上他沒好氣的彎垂的灰眉，滿目誇張不可信的受傷委屈，這樣的卡卡西最狡猾不過……但也就是她認識的卡卡西強大、細心、虛偽、親切、亂七八糟……「吶，有真正的女人哭哭啼啼，也不急著看小說主人翁梨花沾雨。」他把小黃書收進衣袋，飛快朝紙窗內搖晃的燭影盯了一眼，捱近她的身邊低聲嘻嘻笑道：「我是不是變得比較正人君子了？」

　　「嘖，你也配嗎？」破涕為笑推開他的身子，卡卡西微笑點頭道：「嗯，這樣子不是挺好看嗎？靜音小姐笑著才教漂亮，平日兇巴巴的模樣，多少叫人不敢接近。」「甚麼話？不笑著就不漂亮嗎？言下之意，倒是數落我平日像只怪物的齜牙咧齒嚇得你退避三舍了？」靜音狠狠橫他一眼，卻是滿臉春風愜意，微慍帶笑，說不出地嬌媚好看。卡卡西存心哄她高興，也樂得多稱讚她幾句。只見靜音桃腮帶紅，鳳眉入鬢，明翦款款含情，艷麗中略帶英姿，盡洗女生俗套的愁華，確是難得的佳人。「呦，話說到那頭去？」他雙手一攤，玩笑道：「當然也是頂漂亮的，誰不知道靜音小姐是木葉最漂亮的美人兒？」

　　然而再漂亮十分，也敵不住芳華正茂的璧人。小黑是天生的美人胚子，嬌而不俗，清而不淡，一雙晶剔熒綠的鬼火般的眸瞳，軟油油像澄湖底裏碧嫩嫩的水草，帶著一身酥魂蝕骨的蘭草香，眼梢嘴角溢滿天真的嫵媚------成熟的身體和孩童的頭腦是最誘人心魄的聯合，卡卡西完全被她的輕柔婉孌征服了。

　　「你這堆話，盡留給小黑聽去，誰信你的花言巧語了？」話須如此，靜音只覺歡喜暢快，壓抑不住想哼起歌來，卻怕大名聽到聲音，知她尚在，把又她調戲一番，當著卡卡西的面…如此雖然不捨，也只好道別離開。剩下卡卡西一人在寒風凜夜孤苦伶仃守看直至天明，阿斯瑪才會打著呵欠姍姍遲來接班。

　　卡卡西擦著手掌，眼瞳乾澀澀的直迎冷風，心中不禁有氣------他是走了那門子惡運\？明明重傷未癒，被逼趕往封地迎接大名，沿途含屈受氣不在話下，好不容易回到村子，以為可以好好休養一下，卻孤苦伶仃守夜至天亮……也不知道那個趾高焰盛的王八蛋甚麼時候心滿意足打道回府！

　　正自滿心嚕囌，突然背上微癢，回頭俯首一看，不由得驚喜過望，輕輕喊道:「小黑！」伸手把她從草叢拉過來，道：「怎麼溜進來了？外邊的上忍準許妳嗎？」

　　“凱老師說，就一陣子，不讓大名發現便不打緊。”她盈盈一笑，粉嫩嫩的頸脖圍上一條毛緞子，身上加披一件白棉袍，甚是清秀好看。“今個夜兒…天氣轉涼了，小櫻說你得整夜留在走廊保護大名。”她踮高足尖，把袖子的暖水包貼在他的衣側，道：“這個放在脖子很溫暖，著涼的話…會很傷腦筋吧？”

　　「妳為了這個特地來找我嚒？」暖水包的熱氣從頸側緩緩流進心窩。小黑歪著頭，衝他甜甜微笑道：“也不盡然，就想見你來著。”卡卡西精神一振，滿心說不出的暖意洋洋，輕揉她烏亮生潤的小腦瓜，柔聲道：「謝謝，我覺得溫暖多了。」俯頭在她的臉頰輕輕一吻，隔著面罩，也能感覺她的溫馨香甜透過布幕隱隱傳到舌尖，頓教他神搖魄飛不知身置何處，怔怔看著小黑笑靨如花，心坎鼓漲欲裂，一時間痴了。

　　「妳先回去，待有空我自然來看妳。」話須如此，也不真的捨得放她離去，但怕大名發現了她，免不掉輕薄一番。小黑對卡卡西向來言聽計從，絕無半分違拗，當下攀上圍欄，打算從原路回去。突然扇門“嚓嘞”一響，大名披著絲錦\寒衣細步而出，黝黑的眉緊緊攢住，厲瞳高高拽起，一臉威嚴的愀然，道：「囂囂嚷嚷的吵個沒完，木葉的忍者值班時都這麼不守規距嗎？」

　　卡卡西連忙側身遮擋小黑，笑道：「抱歉、抱歉，恰巧遇上朋友寒喧了一下，請大名繼續休息。」他原想瞞過大名，卻終既晚了一步。

　　大名兩眼驟然一亮，搶上前阻截小黑的去路，撩起掛在樟木柱邊的火油燈，細細檢看她的清秀稚氣，在這披紗夜月下，彷彿全身籠\罩一層氤氳，不似塵世脂粉。

　　他秉性風流，三宮六苑艷色尤物眾多，卻也不如小黑麗質天生。他越看越喜歡，夢囈似地細嘆一聲，右手扳緊她粉雕玉琢的下巴，逼著她遊離的眼光落在自己臉上，道：「很好、很好、很好…這樣簡陋的鄉下地方，有這麼了不得的顏色…真的很好，很好。」他一連說了五個“很好”，雙目如火牢牢鎖在她嬌怯的玉顏上，臉色兇詭彷若要一口把她吃抹乾淨。小黑原不知道大名是誰，也不曉得有甚麼了不起，只覺被他掐著下巴、擋著去路，心中好生不快，便揚手揮開了他，退到卡卡西的身旁，卻見他眼色一沉，默不作聲。

　　「備酒…」大名搶前把她往身上拉，在她嘴上香了一記，叫道：「馬上備酒，難得遇見此等美人，豈可無酒？今晚徹夜款待佳人！」小黑大吃一驚，又咬又搥又蹬，掙扎著想把他摔開，苦於力有不逮，只能任憑他牢牢圈著自己帶進房間。卡卡西又驚又怒，足尖抵上門隙，伸手把小黑拉到背後，道：「大名，這恐怕於禮不合。」阻止他實屬以下犯上，可是情急之際也管不得這麼多。

　　「甚麼不合？」銳利的瞳子冷冷溢盪尖刺般的鋒芒，大名寒森森地瞪他一瞪，道：「你好大的膽子，我告訴你，在這個國家，我就是禮法！把她交給我！」不滿小黑怯生生躲在卡卡西的背後，大名欲待發怒，霎時靈光一轉，猜測他們是牽絆甚深的情侶，所以他情願干冒大不敬的罪名，把她護在身後。「我很抱歉，大名，只有這個恕難從命。她是火影的重要親人，年紀幼小，尚為未成年的孩子。」

　　「對你而言，火影是高高在上的忍者頭領，對我而言，她不過是眾多臣子中不經見傳的下級官吏。」盛勢凌人的往前一邁，大名的眼光繞過卡卡西，不偏不倚落在小黑愀然吃慌的清顏上。從楕尖的瓜子輪廓，掃視到深藍色靴子上裸露的腿膚，白晳如初提煉的幼薄奶油----他偏愛的滑膩，光用看的已能品嚐甜煞人的香滑，從他的舌根緩緩流進乾涸的咽喉，引發一陣渴望的顫抖。「正如對一眾忍者而言，你是不可多得的天才上忍，但就我而言，不過是為錢賣命的低等奴僕，沒有跟我說不的資格。」卡卡西冷眼盯著大名異光璨放的厲瞳，熱熾熾不掩飾坦露對小黑一觸即發的情慾。他暗暗伸手摸向腰袋的迷霧煙筒，就是以下犯上，罪大當誅，也勢必保護小黑完全。

　　決不讓她折辱在衣冠禽獸的手下

　　然而小黑烏炯炯的眼珠怔住了他。大名稍一沉吟，收起伸出一半的臂膀，輕輕咳嗽一聲，臉生覥腆之色，朝小黑微微一笑，銀月花香拱照下，灑亮他垂地的白縞袍，和著那詩畫一般好看的容貌，狀甚風雅。大名自負身份高貴、豐神俊雅，如峞立神壇上的花白的瓷玉雕像，凜凜散發威不可欺的光彩。雖高不可觸，卻耀目得勾惑女人浮華慕虛的心，叫她們傾慕愛戀。

　　那些年輕貌美的王妃，年復一年鎖在不實在的夢境裏，對鏡巧畫蛾眉，悉心妝扮凋澪的玉容花顏，懷緬曾經得到位極人臣的男子的寵愛……縱使是一夜靡麗的幸福，可是她們的美麗彷彿只為這一夜誕生。以後日日夜夜囚在流逝的年歲裏，直至白髮蒼蒼，臨終前握著她們的子孫的手，還是如夢似幻的婉嘆一聲，灰濛濛的眼瞳抹上最後一線光芒，道：「那個人…呵，那個人啊…要是能再見他一面，我此生也自不枉了。」

　　他自信他的女人們這樣愛著他，都是心甘情願虛耗一輩子青春年華。所以他渴望小黑，卻不願用強得到，竟要她一改初衷，拋棄身旁的銀髮上忍自動靠近。當下放軟臉色，慢慢朝小黑步近，溫聲道：「適才真是對不起，霎時見到妳這樣美貌的小姐，失了方寸，請妳原諒我。」

　　誠\懇得不像作戲。然而不論他是真心抑或假意，小黑也不吃這套，無論如何不肯讓他接近，只扯著卡卡西的外套後退幾步，轉身跳進花叢，頭也不回地奔出園子。大名見她視己猶如妖魔，心中越發喜歡她慌惶的秀麗，嘿嘿低笑一聲，道：「野丫頭。」便關上扇門，吹熄油燈，靠著暖爐沉沉入寢，正眼不瞧卡卡西一下。

　　卡卡西站在空偌的迴廊愣了一陣，又掏出懷內的親熱天堂細細翻掀。猛地吹來一陣晚來風，他按著後頸椎的暖水包，那燙熱的朔膠緊緊貼在皮膚上，都灼得痛了。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