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琼瑶）富察家的二三事》风·羽

33、姐弟相遇

　　“诶，你听说了没，那令嫔遭贬的事？这可是确切的消息？”

　　“还令嫔呢！也不怕听见了罚你。不过一个小小官女子而已，看那福家的还傲气起来么。这么大的消息我怎么可能没听说过，怕是举朝上下皆知了吧！万岁爷亲自下的旨意若要还不算是确切消息，你倒是拿个确切的出来我看看？”

　　“这么看来到也是的。只不过，你说这福家怎么回事？说完蛋就完蛋了？”

　　“完蛋倒还不准，怎么样不还得万岁爷说了算么，只是这眼看也不远了。宫里没个支撑，外面不还说倒就倒？看那兄弟那副样子我便够了，早点完蛋恐怕是顺了大家的意吧！只是这老天也没那么容易□□，恐怕底下肯定还有别人吧。”

　　“谁又有那么大本事，能撼动福家？”

　　“这……这我还真说不准了，不过想想，有地位有权势还有个利益由头的，恐怕也就那几家了吧……伊尔根觉罗氏，叶赫那拉氏，乌拉那拉氏，富察氏。”

　　“别的那三家我倒是说不准，不过富察家怎么可能？说他家有这个能力我绝对信，但是这么多年来这家子如果看不顺眼，区区福家，早就能推倒了，何况等到今日？况且傅恒老爷子不刚刚……”

　　“话不可乱说。富察家好歹也是大家族，福家整天傲气什么，说皇亲国戚他们也踩不上边，依我看哪，那傅恒一族早就憋着口气了，不过也就说说，他家倒确实不象是会干这种事的。这点对手，人家还看不上眼呢！不过，你我兄弟随口聊聊天，可千万莫要当真往出说啊！”

　　“那是自然，老兄你还不信任我么？”

　　“哈哈~就知道哥们你是信得过的，回来出去了请你吃酒！”

　　“那小弟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君子一言，驷马难追！”

　　这日的早朝拖得尤其晚，开始后脸色很不好看的乾隆帝宣布了几项拟好的旨意：首先就免了福伦福尔康福尔泰三人的所有官职爵位，府邸赏赐一概收回，仅留了福尔康一个小小恩骑尉，并无任何实权。听闻这个消息，底下的官员不由地骚动起来。这可未免太过绝情了吧？

　　然而很微妙的，却没有说明废除尚公主这条旨意。脑子活泛的官员已经有所想法了，果然，第二条旨意便是，明珠格格恩封固山格格，下嫁福尔康，月余后完婚。明珠格格、还珠格格的封号一律废除不需再用。众人这才恍然，方才那个恩骑尉不过是给这位格格面子上好看一点而已。

　　第三条旨意，五阿哥永琪封贝勒，娶嫡福晋鄂弼之女西林觉罗氏，同样是月余后完婚，此前安心备婚，禁足景阳宫。

　　“十二阿哥，我知道你一直没有把我当你姐姐看待，可是我是真的一直把你当弟弟疼爱……尔康，尔康虽然他不是你亲哥哥，但他对你绝对像我对你一样！现在尔康有难，我知道你宽容大度，仁爱善良，求你帮我求求皇阿玛吧！”

　　坤宁宫里，弱不禁风的女子跪在地上哭得梨花带雨，不时用白丝帕擦擦眼角，鼻尖泛红，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只可惜她面前的三个少年，一个满脸不耐烦，一个明显神游天外，还有一个，笑得温文尔雅，却透着危险的意味。

　　“明珠格格，爷姑且还称你一声格格，你若是真想救救你家尔康还是赶紧回去老老实实地学学规矩待嫁，莫要搞出什么丢了皇家体面的事情了。”永璟皱着眉道，不耐烦的声线中兴许还有那百分之一的关切，只是这一点点关切也被瞬间抹杀了。

　　“求求你，求求你！”紫薇迅速地扑上去抓住了永璟的衣角，“尔康没有亏待过你对不对，他一直把你当弟弟疼爱对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肯救救你哥哥啊！”

　　“那你这回怎么不提你那位温柔可人的令妃娘娘了呢？”福长安拖着长长的腔调似笑非笑地看着颜态尽失的紫薇，与永璂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永璟则是动作敏捷地甩开了她。“你算个什么玩意！你教养嬷嬷没告诉过你男女大别么！？”

　　“给十二阿哥赔罪。”福长安突然想起似的，上前两步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奴才一时口误，再没什么令妃娘娘了，不过区区一个官女子。”

　　“我……”因为福长安那句问话，更因为他的赔罪，紫薇身体不由地颤了颤，后面的小燕子立刻上前扶稳她，再也受不了进宫前答应紫薇闭嘴不说话的承诺了，几乎是脱口喊道：“你还有什么说的，不就是你哥哥害了令妃娘娘么！”她喊完之后翻了个白眼哼了一声，低声嘟哝道：“枉我还想把金锁嫁给你呢，果然是瞎了眼。”

　　福长安本以为经历了家里种种变故自己内心已经变得很强大了，但当听到这句话时还是止不住胸口一阵血气翻滚，一时竟说不出回话来。

　　“哪里来的鬼话。”永璂终于开了口，眼神紧盯着小燕子，锥子般直刺心底。小燕子一时无言，被这眼神吓住，半晌挪开眼光不服气地道：“那又怎样？反正我就是知道，就是这个福什么安的玩意的哥哥，不要脸！害了令妃娘娘，还害了永琪，只能去娶那个女人了！”说起这个，她的五官近乎狰狞了。

　　在那一瞬间，永璂几乎来不及拽过飞扑上去的福长安，但有人动作比他更快。

　　“住手！”一声怒斥传来，皇后娘娘掀了帘子进来，丹凤眼中是掩不住的怒意。“在坤宁宫里动手，你们是要气死本宫吗！？”

　　“皇额娘。”永璟几乎是瞬间反应过来，收了手低头软软地叫了一声，一副马上要哭出来的架势，好像刚刚扑上去要动手的不是他似的。

　　“固山格格，你不会漱芳斋好好备嫁，在本宫宫里大喊大叫不成体统，你是想要干什么？”注视着自家儿子受欺负的表情，皇后抿紧了唇，果断地转移目标。

　　“我……我……”紫薇吭哧半天说不出话来了，皇后失望地摇摇头，“看来你的规矩还是白学了。”紫薇一脸惊恐，最后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请皇后娘娘放过尔康和令妃娘……令官贵人吧。”她最终还是反应过来，改了口，挪到皇后身前不停磕头。小燕子却没跟上去，依旧在原地怒气冲冲地注视着皇后。

　　“皇上的旨意，本宫也无从更改。若是格格真喜欢她，那本宫会向皇上提提，给格格陪嫁里加个宫女倒也不难。”皇后面无表情地答道：“格格请回吧，此处不欢迎你。”她简单地挥挥手，背后的容嬷嬷响亮地答了声是，示意几个宫女拖着紫薇往外走，紫薇一路挣扎着，还在不停求饶。皇后的目光直接掠过她停在了小燕子身上，“你是甚么人，赶在坤宁宫闹事！？”

　　小燕子突然跑上前用力地推了永璟一把，“明明是他先打我的你不说他还说我！”料是永璟身手不错这一下也给吓得够呛，好容易在福长安的搀扶下稳住了身形，咬牙切齿地看着她。“你……你真是无药可救！”

　　皇后也给那一下吓掉了魂，回过神来更加恼怒，“我倒不知，这宫里哪个宫女胆敢如此放肆了，呵，正好，你不是与那位固山格格感情深厚么？格格恰好还缺一位试婚格格，便由你替上陪着她吧！”说完也潦草地挥挥手，恼羞成怒的容嬷嬷亲自扑上去抓小鸡一般紧紧卡住她拖出去了。福长安心里默默叹了句妙计，上前请安。“富察福长安给皇后娘娘请安，适才奴才没有保护好十三阿哥，还请娘娘责罚。”

　　“没有，本宫感谢你还来不及。”皇后上下打量了福长安，表情微微缓和了一些，“正好，有个人想见见你呢，”说着，笑着回头道，“还不快进来！”话音未落，一位身着亲王福晋服色，面容姣好的贵妇便迈着步子走了进来，后面跟着一个同样满面笑容着亲王服色的英气男子。永璂、永璟瞬间惊喜地扑上去“十一哥！”，话音刚落就听见皇后的数落：“礼节都哪去了？”

　　“皇额娘息怒，我跟永璂、永璟好久不见了，不妨事。”成亲王永瑆笑盈盈地答道，左手揽一个右手抱一个，冲着皇后点点头，“儿臣们叙旧去了。”话音未落，三人已经跑了出去。“你们啊。”皇后无奈地摇摇头，再看另一边气氛却有些沉闷，那女子呆呆地站在福长安面前，半晌说不上话。福长安握了握袖中的手，像是很腼腆地一笑，屈身行礼道：“奴才富察福长安给成亲王福晋请安。”

　　他不说不当紧，这一行礼那成亲王福晋的泪珠子顿时簌簌地落了下来，一把扶起他。“长安……长安不认得姐姐了吗？”

　　皇后见状道：“你们姐弟俩且好好叙叙旧吧，我便不打扰了。”说着，吩咐了容嬷嬷派人守好了门，方才径直进了内室。

　　“姐……”福长安犹豫地叫了出来，眼眶里竟也有眼泪在打转，富察荣欣一时哭的更厉害，拿出帕子不住地拭泪，“长安……长安还记得姐姐……太好了。”

　　“姐，先坐吧。”福长安打断了她哽咽的话，乖巧地扶她在一边的椅子上坐下，又亲手给她沏了茶。“姐姐这次前来，只是为了看看弟弟吗？”

　　荣欣止了泪，接过自家弟弟亲手泡的茶来秀气地抿了一口，“听说你娶了福晋，自然要来看看的。”她露了点笑，认真地看看福长安。“不错，已经长成个大人模样了，上回见你，才这么高。”她用左手潦草地比划了一下凳子高低，福长安看了笑道：“多久的事了，难为姐姐还记得。”

　　沉默了一会，荣欣才继续说道：“阿玛……阿玛的事，我听说了，但是女儿却不方便为他戴孝，只能托永瑆带我进宫来看看你。”说着她又抽噎了几声，才看着福长安继续说道：“听说瑶林搬出去了？”

　　提起这个话题，福长安几乎克制不住一阵厌恶，迅速低下头装作难过的样子，停了一会才轻声答道：“是，三哥三嫂都搬出去了。”

　　荣欣微微皱眉，透出一丝焦虑，“这不好。”她说道。“我不懂别的什么，但知道珊琳绝不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比有他的目的。你们不该跟他置气的。”她的话语中似乎流露出了责备，福长安紧紧扣住手指，没有回答。荣欣似乎也留意到了他的僵硬，解释道：“我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只是，只是担心你们几个。”

　　门突然开了，刚刚欢天喜地冲出去的和亲王永瑆沉着脸走了进来。他直截了当地问道：“福康安又上战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