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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黄雀在后 ...

  •   童真已经被绑在树干上。我低头只能看见他头顶,至于他此刻是什么心情……我不用想也知道。至于李忆南,已经被他们扔到一边去了,也不知是死是活。
      那群乌合之众的头,——就是刚才那个打破解药的家伙——正得意地挥着无音剑,还把那黑漆漆的衣服给套上了。
      “无音剑和天落衣!哈哈哈哈哈哈……得来全不费工夫!哈哈哈哈哈哈……”
      那家伙相当得意,我瞧着却恨得要死。我用胳膊肘碰了碰少年白,“喂,你看得下去啊?”
      “嗯?”
      少年白抬起一眼皮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下面,又合上了。
      我怒!竟然给我装睡!
      “你给我起来!你这没志气好欺负的家伙!醒醒!别装睡啦!”
      我死命摇他,他那脑袋晃东晃西软得好像没颈椎一样,可就是不睁眼。
      我气极,这家伙果然靠不住,少不得还得自食其力。

      我从头上拔下一根簪子,仔细瞧瞧是不是有利用价值。还好,如果把上面的花拔下来的话,差不多就把小锯子。我一手把那珠花拔了,仔细寻了一根比较细的网线,捏着它慢慢锯。

      底下有人叫起来:“李大哥!上面那女人在锯网子!”
      可巧那家伙也姓李,真是讽刺……
      那姓李的“大哥”指着我笑道:“让她去锯。老子我混了这么久,就没见过有人可以把罗鱼网给锯开了的。”
      “那我们怎么处置那两个人?”
      “这……”
      姓李的犯了难,旁边有个贼眉鼠眼的出了个主意:“那白邪武功太高,若不是我们暗算他,他也不会中了我们的计。眼下当务之急就是把他除掉,但切不可贸然把他放下。这满地竹箭,不如我们扔过去,刺死他们?”
      “嗯!胡老弟此计甚妙!”

      我在上面听了个一清二楚,心里着慌,偏偏那网线结实得对不起它那出厂年代,我锯了那么久就连个划痕都没有。这什么东西做的啊?竟然比尼龙还结实?!

      眼看下面的人把一根根削得尖尖的竹子拔起,个个不怀好意地在底下笑。
      “老师……老师!我好怕啊!呜呜……”
      虽然害怕得连老师都叫起来了,我手里还是不停地锯,尽管希望渺茫,但不到最后一刻我不会放弃的!
      我抹了把眼泪鼻涕,手突然被谷候雪握住。
      “你叫谁呢?!”
      “要你管!”我死命甩掉他的爪子,瞪大眼睛不让眼泪掉下来嘟着嘴巴继续锯。
      “你这笨蛋,没听人说这锯不断的么?”
      “……”我不理他,虽然锯得手酸而且没什么效果,也比他什么都不做要好。

      “兄弟们!今日我们为武林除害!大家回去之后就都是大名鼎鼎的英雄侠士!来!让我们一同刺死那个恶人!”
      “好!”
      姓李的一句话,下面欢声雷动,接着一根根竹子无情地对准了我们。
      此时,我心里的恐惧占据了一切,吓得我直叫唤:“老师!我快死了!爸!妈!女儿我快死了!呜呜……”
      旁边那大变态也叫起来:“别叫了!吵死了!都吓成这样了怎么还在锯呢你?”
      “呜呜……”

      “慢着!”
      童真突然喊了一声,我停止了呜咽,向下望,底下那些人也都朝他看过去。
      “徐姐姐还在里面呢!她是无辜的呀!”
      我看着童真的小小身子拼命伸直了为了我大吼,心里一阵感动,好小子,我果然没白疼你!
      那姓李的哈哈大笑,“哈哈!童庄主,你已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你以为我们解决了上面那两个,你就会没事了?哈哈哈……”
      身边那家伙竟然也笑:“嘿嘿,真是天真!”
      我转头朝谷候雪怒目相视,严重怀疑他的立场。
      “先解决上头两个!兄弟们!上啊!”
      说着,那姓李的胳膊一抡,一根竹箭高速向我飞来。此时我已经放弃了全部的希望,闭上眼睛等死。

      “噗”的一声,我摸了摸自己,一点都不疼。
      睁开眼一看,却发现我与那个大变态换了个位置,换成他背对着底下那群人。
      我心里一惊,莫非是他替我挨了一下?
      “你……你没事吧?!”我有些担心了。
      紧挨着我的人诡异地一笑:“你说呢?”

      我朝底下看,却发现那群人齐齐看向右侧,个个脸上变色,十分滑稽。我顺着他们的目光望去,见远远的地上插着一根竹箭。
      这是怎么回事?
      姓李的一转头,大叫:“大家一齐上!”紧接着“呼呼”连声,竹箭像雨点一样向我们射来。裹着我们的网忽然像陀螺一样飞速旋转,所有的竹箭一碰到网全部四下弹开。我听见下面有人像杀猪一样惨叫起来,估计是哪个倒霉蛋刺我们不成反被刺到了。
      活该!
      转了不久,网终于停下不转了。我脑子晕乎乎的,只觉得天旋地转,看出去的东西也全都东摇西晃的。
      我抱着脑袋,好不容易这天地不转了,耳边又暴起那姓李的破罗锅一样的吼声,震得我脑袋疼:“混账!白邪!你还不快给我乖乖受死?!”
      谷候雪居高临下笑道:“你让我死我就死?那我让你死,你死不死啊?!”
      我“噗哧”一笑,谷候雪得意地看我一眼。我往下望去,果然躺倒很多,那些人身上无一不插着那竹箭,死状实在让人不忍看。

      又有一个人出来出馊主意:“李兄莫慌,想是那罗鱼网太牢固,一般凡器无法伤它,所以白邪才没有死在箭雨之下。我这里有些细小暗器,射出去也是一样的。”
      姓李的没道谢,反大吼:“那你方才怎么不早说?!白白折损了那么多弟兄!”
      那献计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委屈地道:“那我不是见大伙儿兴致高……”
      “够了,你去取那白邪的命去!”

      那倒霉蛋往下站定,周围还活着的人因为吃了刚才的亏全部离得远远的,只剩那人战战兢兢地站在底下。我瞧那人抖得厉害,心里不免有些可怜他。
      “喂!不想死就走吧,你用暗器也没用的!”
      那人听了,抬头瞪我,恶狠狠地说道:“白邪厉害不过,我先把你射死了再说!”
      “啊?!”莫非这年头流行恩将仇报?!
      那人把手高高举起,谷候雪突然趴过来,“小心!是袖箭!”
      我被他压着不知该如何是好,网子突然左右晃荡,那人手掌一抬,“噗噗噗”几声,我还没反应过来,谷候雪手里已捏了一把细针,根根像我妈的毛线针那样粗。
      那人吓了个半死,另一手掌又是一抬,谷候雪又把那些劳什子全接了下来。见自己的暗器全部在谷候雪的手里,底下那人已经抖得跟筛糠似的,从我这里也清楚地看到那人的脸色白得像纸。

      “嘿嘿,来的正好!”谷候雪掂了掂手里的家伙,斜着眼睛看向那群站得远远的家伙们。
      我抖,变态要杀人了。

      网又转了圈,这回又是我背对着那群人。那变态手里持了一根袖箭,像射飞镖一样眯着一只眼睛不知往哪儿瞄准。后面一点声音都没有,估计都吓傻了。果然是一群笨蛋,换了我早就转身逃了。
      后面忽然有人发了一声喊,“哎呀!”谷候雪那手就搜地抖了一下,后面“噗通”一声,又没声了。
      这么近距离地看着他若无其事地杀人,我非常害怕,不过比起刚才临死时的恐惧还是差了一大截。恶人自有恶人磨,说的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谷候雪喝了一声:“谁敢动我就射谁!”
      后面一声不吭,当然没人敢动。
      不知为何,我也不敢动。

      “一、二、三、四……”谷候雪忽然低头数起数来了,清点了几遍,手里一共有二十三根袖箭。
      “一、二、三、四……”他又数那些人的数目,点了点头,“嗯,一共二十一个。哦!底下还有一个,差点漏了,一共二十二个人。”
      我不明白他在干吗,直被他弄得莫名其妙。
      他突然问我:“二十三减去二十二等于多少?”
      “一啊!”这连幼儿园小朋友都知道的吧?
      “也就是说,我还多一根出来?诶~~~不对!当中有个人穿着天落衣呢。”
      网子又转,这回转到了侧面,我只消转下头就能看见那群人了,不用像之前使劲扭头那么辛苦。
      “穿着天落衣的刀枪不入我杀不了,你看该怎么办?”
      “啊?你问我?”
      谷候雪又是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对啊,我不问你问谁?先解决一个再说。”
      忽然他手往下一送,底下那个放暗器的瞬间就趴了,哼也没哼一声。
      我瞧得一身冷汗。
      “嗯,还剩二十一个。不,是二十个,那个穿天落衣的倒真棘手。”
      我朝那群人看去,由于太远,看不见他们脸上的神情,不过我相信,刚才我们的话他们都听见了。

      其中一个人突然暴喝:“大家不要上白邪的当!我们离他这么远,他再厉害也不可能用暗器伤我们,更别说……”
      那人的话没说完,突然一头栽倒。
      谷候雪依旧捏了根袖箭眯着一只眼睛瞄啊瞄,嘴里嘟哝:“十九个。”

      现在的局势完全颠倒了。适才叫嚣着要杀了我们的人转眼成了等着被杀的,谷候雪手里操着生杀大权,或迟或早每个人都要死,不过偏偏只有一个能活。
      ——天落衣。
      我好像有点明白谷候雪的意思了……
      好残忍。

      我一个不注意,那边突然有人吼了一声,姓李的不知为何就这么倒了,然后立即有人上去抢他身上的天落衣。第一个碰到天落衣的又惨叫了一声——背后有人偷袭。
      “啊呀,两根没用了。”谷候雪把手里的袖箭往右一扔,牢牢地钉在树干上。
      这分明是鼓励他们自相残杀么……虽然那些人不是什么好人,不过我也觉得这么做太过分了。只要他们肯放了我们,大家就都好商量,何必这样斩尽杀绝?
      “你……”
      话到嘴边却说不出来,不知为何我怕了。
      谷候雪呵呵笑道:“不想看是吧?”
      我早扭过头不看了,偏偏那边上演人间惨剧,惨叫声连天,怎么捂耳朵也没用。
      网子在晃,直到我背对着他们才停下。
      谷候雪若无其事地掂着袖箭,一会儿往身后树干上扔,一会儿往前甩,手里袖箭一根根地减少。
      我知道,那意味着一个个生命的消失。
      忍了半天,我终于受不了了,无论那些人怎么个恶毒法,折磨他们到这种程度也够了!我扑上去夺他的袖箭,没想到一抢就抢下来了,慌忙一把全扔下去。战兢兢地抬头时,却发现那变态正笑着看我。

      “你做什么?”
      我低下头,“够了……已经,够了……”
      “什么够了?”
      “死的人已经够多的了,你就别再……”

      “那厮手里没箭了!”
      身后响起一声欢呼。我不知道那边还剩下几人,不过能救几个是几个,总比一个不剩死光光要好。
      “臭娘们!干吗不早抢?!害我们死了多少弟兄!”
      我听了,心里一痛。
      谷候雪依旧笑着,我觉得他在看我笑话。

      “现在怎么办?我们死了这么多人也奈何不了他们……”
      “盯着他们,把他们饿死!”
      “对!替兄弟们报仇!”
      我怒了,拉着网眼勉强爬起来冲那边吼道;“混蛋!我可救了你们啊!你们,你们!”
      ……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
      后面半句我没说,因为我顿悟——说了也只是白说。
      我突然想起农夫和蛇的故事。我就是那蠢农夫。

      “呵呵,他们可要把我们给饿死呢。”谷候雪不看时机,抓紧机会讽刺我。
      “……”

      我看着那些人慢慢靠近,个个身上都是血,分不清那些血都是谁的。他们越走越近,我也逐渐能看清他们脸上此时的表情。
      有的愤恨,有的痛苦,还有的盯着我,满脸让我恶心的得意。

      其中一个人拿刀指着我,竖着眉毛骂道:“臭娘们!老子我就在这里等着你死!”
      我使劲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哭出来。
      对人性彻底地失望……
      哀莫大于心死。

      另一个又说:“我们就等着看好戏吧,看这两个人谁先熬不住了吃了另一个。嘿嘿嘿……”

      谷候雪这时说话了:“你觉得如何?”
      我背对着他,不去看他,“你在对我说话?”
      “当然,我才不会去理那些王八蛋。”
      ……
      我恨恨地说:“真该死。”
      “等的就是这句话。”

      头顶上“嘎啦嘎啦”几声,像是树枝折断的声音,我的身子突然一轻,头一晕,眼前的大地迅速地呈放大倍数朝我的脸砸过来。
      “哎呀!!!”
      我闭着眼睛惊叫,落了地却不觉得疼,一看,我竟掉在那个放暗器的死人身上!吓得我立刻爬起来躲远。

      最后剩下的几个人已经面无人色了,虽然他们手上有兵刃,但方才互相之间以死相拼都受了不轻的伤,更何况,即便是他们身上无恙也绝不是谷候雪的对手。谷候雪背对着我朝他们迈进一步,他们便后退一步,每后退一步,他们脸上的神色便绝望一分。
      其中有一个,对,就是刚才骂我臭娘们的那个,带着哭腔向我恳求道:“姑奶奶,求,求你说句好话吧……刚,刚才我们都是开玩笑的……”
      其余的猛点头,纷纷向我求饶,“对对,我们都是开玩笑,开玩笑的,谁敢在您老人家头上动土啊!”

      “什么姑奶奶?叫我女王!”
      我的气焰突然空前高涨,连我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一帮人头如捣蒜,“是!是!女大王饶命!女大王饶命!”
      “什么女大王……叫女王大人!”
      “是!是!女王大人饶命!还望女王大人求求情!”
      我挑起眉毛,“求情?晚啦!”
      “啊?!”
      我恶狠狠地叫起来:“机会只有一次!是你们自己不要的!”

      那些人明白了我在耍他们,个个凶相毕露怒不可遏。
      “臭娘们你!啊啊啊啊啊~~~……”
      那个第一个开口骂我的被谷候雪一掌拍到,径直飞出很远。
      惨叫声也很远。
      其他人眼见活不过了便一拥而上,拼死相搏。当然,这一个个的都不是谷候雪的对手,简直就是螳臂当车。我在一旁冷漠地看着少年白鬼魅般的白色身影在那些人中飞速穿梭,很快,站着的只剩我与谷候雪两人。
      世界终于清静了。
      ……
      我一点也不高兴,不过眼下还有事要做。

      我捡起地上不知谁的刀把绑着童真的绳子砍断。绳子松了,童真也自由了,可他却看着我,我也看着他,谁也不说话。末了,童真想起了什么,叫了一声:“李大哥!”
      对了,差点忘了李忆南了。
      跟着童真走了几步,就发现李忆南躺在草地上,看他那表情,五官都挤在一起,想必死的很痛苦。童真跪在地上狂哭,我在一边看着,却流不出眼泪,也想不出什么方法安慰童真。

      “哭什么哭,人又没死!”
      我怒瞪谷候雪,这家伙真是不会挑时间说话!
      “算算时辰,这会儿是该醒了。”谷候雪上去很不客气地踢了李忆南一脚,“喂,起来!别装死了!”
      “你做什么?!你杀我全家,我,我要替我娘还有李大哥报仇!”
      童真哭叫着,拿出那把弹簧刀来就往谷候雪身上刺。谷候雪闪身避开,然后一脚把童真手里的刀子踢飞,相当不耐烦地嚷道:“谁杀你全家了?我可不承认!”
      “胡说!我娘临死前说那些白衣人都是暗香宫的!”
      “你这小兔崽子别把脏水都往我身上泼!我那天是想抢剑来着,可我一来人就都死光了,还烧着呢,接着那叫花子就莫名其妙地出现朝我打过来了!信不信由你!反正不怕死的找我报仇,我一律奉陪到底!哼!”
      童真认真地争辩起来,“不可能!迟掌门说他们是中了高手的掌力,肋骨尽碎死的。放眼天下,有这种掌力的不出五人,在场的就你一个!”
      谷候雪仰头打了个哈哈:“哈!你可知你那些家人究竟是怎么死的?他们都是先被下了软骨粉,然后被掌击的!中了软骨粉的就算是个刚学武的人也能轻易地把人的肋骨击碎!何况我杀人从不喜欢下药!”
      我忍不住插了句嘴:“可,可是你那时好凶神恶煞的,还狠狠踢了童真一脚……”
      是啊,怎么看都像是坏蛋。
      谷候雪慢慢转过头,狠狠白我一眼。
      “那么大个庄子就他没中毒,光中了掌,要不是我踢他一脚替他把肺内瘀血踢出,他早就跟他死鬼老娘一起在阎罗殿里报道了!”
      这回童真彻底傻了,目光呆滞地喃喃自语:“那……那是……谁?”
      我也跟着傻了,不知怎么的,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不过话说回来,我的确没亲眼看见他杀绝剑山庄的人。

      “也不是没线索,听我暗香宫人讲,据说那会儿附近有明教的人出没。哼,想想也是,有那叫花子里应外合,区区一个绝剑山庄也不是什么难事。”
      我突然吼起来:“你胡说八道!武暮北才不是那种人!”
      谷候雪冷笑一声:“哼,你到现在还没学会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道理?”
      “你胡说!你胡说!!你胡说!!!”
      我已经彻底歇斯底里丧失理智了,谷候雪再怎么胡说八道也不能扯到武暮北身上来!可理智却不讲情面地告诉我,谷候雪说的很有可能都是真的……
      细想起来,堂堂一个明教长老怎么可能屈尊在一个无名小派里甘愿做人家的小弟?而且事情太过巧合,如果真要是放毒,凭武暮北的本事,别说是一夜之间,我们在绝剑山庄里那么久,都足够他毒死全庄人一百遍了!可是,可是……那,那娃娃脸,那关心老师的娃娃脸,怎么想,都不像是假的……
      不,不会的,一定是有人陷害!对,一定是陷害!而且是极度恶意的!!!

      “那我赵庄呢?你不会也赖得一干二净吧?”
      我猛地回头,地上李忆南竟然醒了?还很精神地坐着瞪谷候雪?!

      谷候雪耸耸肩,“那个没错,是我下的手,你不也看见了?”
      李忆南恨得牙齿咯吱咯吱响,“赵庄碍着你们暗香宫什么事了?又有什么宝可夺?为何要下这么狠的手?!”
      “哼,哼哼哼……”谷候雪冷笑起来,“你可知暗香宫是谁建的?又是为何而建?告诉你,二十三年前那场武林浩劫就是赵青葙挑起的!兰月宫里上上下下五百多人全部被杀!唯一的幸存者就是我那师父——季、熏、风。”
      “嘿嘿,看你那表情,一定什么都不知道吧?我来告诉你好了。
      当年赵青葙与武林第一美人季熏风相传有不可告人的关系,那是真的。赵青葙靠季熏风知道了兰月宫里的密道,挑了一天黄道吉日冲了进去把琉璃心给抢了,拿到手一看,却只是个假货。可我那笨蛋师父却气得头发都白了,发誓要报仇,并集齐三宝。我从小到大都看着他算计别人,却总是功亏一篑。他呀,嘴上狠,心却硬不起来。我和他不一样,他喜欢巧取,我偏爱豪夺。这不,他花了二十年时间都抢不来的三宝,仅仅三年我就拿到手了。哈哈……”
      李忆南有些动容,“可思思死得离奇!她,她好端端的怎么会……”
      “就算她不死,她也会不是你的人,你何必记得那么清楚?我那师父和你们赵庄的关系乱七八糟我也不想理会,所以我也就知道这些。不过我可以告诉你一件事。赵思妍旁边葬的就是我那师父,是赵青葙亲手埋的,我亲眼所见!之后的事你就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说了。”
      李忆南听了,脸色奇差。我说也是,归根结底,错还是从他那父辈开始的,当然暗香宫报复的手段是够毒辣……不过利用人家的感情?那也太差劲了吧!

      “哼……你的意思是说,我们的仇是上一辈的积怨?是因果报应?”
      李忆南沉着个脸,口气分外得重,我猜他此时一定是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谷候雪又笑,“因果?报应?嘿嘿,如果真如老和尚所说,这世上的事件件都有轮回,我也不怕,你尽管向我报仇就是。反正这世上,已无一物值得我留恋……”
      “哼哼,未必!”李忆南拍了拍腿上的灰尘,站了起来,“既然是积怨,那我作为赵庄的后人是一定要找你寻这个仇的。你且等着,终有一天,我会让你尝到失去心爱的滋味。”撂下了狠话,李忆南拍拍屁股说走就走,也不跟我道声歉。童真看了看走远的李忆南,又看了看我,思想激烈斗争一番之后,红着脸朝我鞠了一躬,道:“徐姐姐,我……我和李大哥都对不起你。以后,我们会还的。后会有期!”
      我目送着童真跟在李忆南屁股后面走远,旁边谷候雪不失时机地刺我:“怎么你不留住那小鬼?我看你挺喜欢他的。”
      “我是不介意,可他介意。”

      一转身,满目沧痍,遍地死尸。刚才生死悬在一线之间的惊险重又回来,现在回想,越发后怕。
      “喂,你怎么了?喂!”
      我流下眼泪,忽然极度得伤心,一个脚软跪倒在地,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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