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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风云突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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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晚上没睡,直到快早上了才迷迷糊糊地睡过去了。一睡就梦到一条流着白色口水的疯狗在汪汪直叫,看它那架势就是想咬我的样子。我火了,张口朝那狗咬过去,也不怕那狂犬恶心,反正是在做梦么。谁想那狗竟然“哎呀!”一声叫了出来,狗还是那条狗,叫出来的却是人声。
“你可真下得了狠心啊!”
啊呀!狗说人话了!
原来不是梦……不知是哪个倒楣蛋被我当成狗咬了一口,我想睁眼却睁不开,那人还在兀自推我,我不耐烦地骂道:“大清早的嚷什么嚷?!”
“嘿嘿,眼睛都还没睁开,骂人倒挺顺溜的么。”
这种笑法……除了那个变态没第二个人。我顿时惊醒,一骨碌坐直了捂着被子叫起来:“非礼啊!老师快来啊!”
谷大变态皱起眉头道:“叫什么叫,你叫破了喉咙他也不会来了。”
我眨巴了下眼睛,琢磨着这台词怎么那么熟悉呢……啊啊,那不是网上流传甚广的大魔王与公主的台词么?谷候雪是大魔王没错,不过我却不是柔弱的公主,打不过也要说得过,嘴上绝对不能便宜他!
于是我叉起腰瞪起眼睛叫了起来:“胡说八道吧你!”
虽然我很想问候他家人,但天生文雅的我骂人也就这么几句充门面,再狠点的话是怎么也出不了口的,只得加上点动作表情做些装饰起点威吓作用。不过实践证明,这方法效果很好。
果然谷变态眉头皱了起来,把我上下打量了一番,说道:“姑娘家的怎的这般泼辣?当心以后嫁不出去!”
我继续叉腰怒瞪,“要你管!”
谷变态莫名其妙地突然神采飞扬起来,“嘿嘿,那我的确管不着,不过我可没骗你,你师父的确不在了。不信,你去找找?”
“又胡说八道!我老师才不会扔下我们不管咧。”
可瞧他说的这么自信,不免让我有些心虚。把他轰出去之后我连忙穿上衣服蹬上鞋子直奔老师的房间而去。
打开门便是空荡荡的一片全白,一人也无。
我嘴里嘟哝了一句:“不在啊……”
大概是受了刺激,跑到其他地方去把脑袋放凉了吧?昨天看他那个模样真的是受了不小的惊吓,他见了我大概会不好意思,我还是暂时不去找他比较好。反倒是那个大混蛋死木头,昨天我还骂得不解气,今天老娘我睡醒了就要继续给他洗脑,笨蛋啊!人家都玉体横陈了竟然还吃不下去!真怀疑他是不是X无能!
奇怪的是,凌木头那房门一推便开,里面悄无声息的。我暗叫一声不好,不会是被我骂得太厉害,一时想不开自杀了吧?我急忙奔进去,却不见人影。
我有些慌了,心想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找了两个人都不在呢……接下去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暮晚弟弟,有事还是找他商量一下比较好。可我暮晚弟弟的房间里竟也是空无一人,突然之间心里喘喘的,不知是怎么回事,有些不详的预感。
“武暮北!采花大盗!”我立在走廊上放开喉咙大喊起来,却没有人应我。是不是连他们也不在了?这,这人都去哪儿了呀?!
我正急着连北都找不着,忽然眼角瞄到那个一身白的大变态倚在墙上一脸坏笑地看着我,我立刻心头火起,蹭蹭几步走到他跟前抬头就超他死瞪,鼻子都快撞到了。
变态皱起眉来,“你干吗呢?”
哈!居然还有脸问我?!
“这话该我问你!你都干吗了?怎么,怎么连老师在内一个都不见了?你说,是不是你把他们都杀了?!”
“嘿,”变态用手把我的脸拨开,跳远了坏笑道:“喂,我杀人是很干脆,但也不是个嗜杀的人。不过你师傅我倒真是想要他死,可有人要他活他就死不了。至于其他人……”
说到这里,变态果然很变态地开始吊我胃口,停下来就是不开口了。我上前一步,紧紧逼着他,把眼睛都瞪酸了。
谷变态作出一幅相当夸张的表情道:“算我怕你眼睛大了。老实说,现在整条船就你一人了。他们早扔下你自己逃了。”
我听了立即吼起来:“啊~~~~~!!!我不信!!!”
死变态捂住耳朵,摇头道:“真吵死了。不信你自己去找。”说着,他摇头晃脑颇为得意地走掉了。
接下来的时间,我发疯似的把所有能开的门全部踢开,每个角落都翻了一遍。收获倒不是没有,听兰竹玉两大冰美人的房间都被我翻到了。可是……仍然不见他们的人影。
我一个人孤零零地站在走廊上,感到很茫然无助,突然想起了小时候在公园里走丢的那会儿,我嚎哭着问每一个路过的叔叔阿姨有没有见过我爸妈,现在我也有想哭的冲动……
不,不要轻易放弃。
不是还有地方没找过吗?比如……
我深呼吸几次,平稳住心绪,朝上面跑去。
来的时候我记得上面还有三层船舱,只是我们只能在船底活动不能上去。现在我把船底下的舱室全找了个遍,只剩楼上的没找。想到这里,我心里有了些希望,兴冲冲地冲到甲板上,到了楼梯口却被两个全副武装的士兵拦下了。
“止步!”
那个士兵吹胡子瞪眼,好凶神恶煞的朝我呼喝,可我现在寻人心切,也顾不上这许多,于是我壮起胆子解释:“我,我上去找人的。”
“你们主子没教过你吗?下人是不许靠近娘娘的寝宫的!”
我一愣,什么“娘娘”?
还没等我继续解释,胳膊突然被人向后猛拉,我一瞧,竟是谷候雪。
不顾我的挣扎,那个变态面无表情地说道:“她新来的不懂规矩,你们都给我闭嘴!”
两个门卫怕了,站得笔挺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果然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谷大变态扯着我走开,我挣也挣不掉,胳膊也被捏得好疼,直到进了下船舱他才松了钳子一样的手。我愤愤地大力甩开他,委屈地揉揉自己的胳膊。
“姑奶奶,我说你怎么那~~~么能跑呢,上面可不是你去的地方。”
那家伙又在放屁,我懒得搭理他,只觉得眼眶胀胀得疼,自己抹抹眼睛就走。没想到后面那个变态“嘭嘭嘭”地几步追了上来,把那颗白色的脑袋探到我鼻子前装模作样地问我:“怎么?哭了么?”
“要你管!”我说得咬牙切齿,快步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
谷候雪跟得死紧,刺耳的话也是一刻不停:“不早说了么,他们都扔下你走了。你还哭什么?”
“混蛋!骗子!我老师我师弟们根本不是那种人!”
“嘿!”
“一定是你搞的鬼!想骗我?没门儿!”
那变态不知是良心发现还是有鬼捉他腿了,突然停下不跟来了。我埋头向前冲,不想理会他,可背后那悠然的沙哑声音依然不听话地飘进耳朵里:“我还就真骗了你了。我说,你还真是什么事都干得出来啊。嘿嘿。”
我听出他话里有话,将信将疑地停步转身,想开口追问却又不想再与这个不可理喻的人多说一句话,心里挣扎了好一阵子。
他抱着肘,慢慢走过来,脸上得意的神情让我恶心,“我只是没想到你竟然还私藏着柳艳媚那女人的蒙汉药,拿来对付自己人倒是一点都不含糊么?嘿嘿。”
我的脸热了起来,虽然被他说得早就气得七窍生烟,却因为心虚,不敢反驳他。
在这件事上,我承认自己很自私,因为不想失去自己喜欢的人,就把他推进别人的怀抱。我根本没有考虑他的心情,生命比什么都重要,这是我一直秉持的理念。即使伤害了他,伤了他的心,就算他因此恨我一辈子,只要他活着,就好。
所以,我不认为我做错了。
谷候雪嘴角翘了一下,从我的左侧慢慢踱到我的身后,一边踱一边用嘲讽的语气刺激我那根自责的神经:“你一定不知,琉璃心之力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你师傅花那点小力气根本死不了。”
“胡说!他一天比一天瘦,都晕过去好几次了,再这样下去神仙也受不了的!”
“哼,那是你师傅他自己不想活了,琉璃心凭空生力全靠心力,志坚则力强。像你师傅这样弱的人,的确支持不了许久。”
“……”
“你可知你师傅的亲娘是如何死的?”
“……”迟暮鸢的妈妈?她死了吗?
谷候雪又从我的右侧慢慢踱到我眼前,一字一顿地说道:“心碎死的。”
“什么?”我没听明白。
“琉璃心之所以称其为‘琉璃’,不仅是出自迦楼罗涅槃的传说,还道琉璃易碎。迟暮鸢他娘被你太师傅伤透了心,琉璃心碎,吐血数升而死。这是张岚风说的。所以啊,有琉璃心的人除非自己想死又或者是伤心过度才会死,累死是绝不可能。”
一股寒气从脚底慢慢涌上脑门,我咽了口唾沫,说出的话都在打颤:“那,那就是说……我,我做的事……”
“不错,毫无助益。”
他得意洋洋。
“混蛋!你骗我!”我气极,抬手就想揍他,却将我与他的实力差距忘得一干二净,反而被他抓住扭过手腕,结结实实地反压在背上,根本无法动弹。
“嘿嘿,你这急脾气可不是块行走江湖的料。”他嘲笑我,手里又加重了些力气,我痛得死死咬住牙关,就是不吭一声。
“……如此倔强,也不叫一声,罢了罢了,一点不好玩。”他手往前一送,我整个人就扑倒在地,一不小心“哎哟”叫了一声——晚节不保。
他正要走,还坐在地上的我开口叫住了他。
“等等!”
变态转过半个身子,神情中很是冷淡,“什么?”
“我老师呢?我师弟呢?你把他们关哪里了?”
那变态听了,口气变得更冷了:“不是说了他们走了么,信不信由你。”
“再等等!”我又叫住了他,这回他头回得有些不耐烦。
“还有什么?”
“你说的要是真的……那,那季湘呢?”
令我惊讶的是,那人的脸上突然显出悲伤的神情,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恶人此时的悲伤,不是假的。他最终没有回答我,出人意料地沉默着,像失去了魂灵的空壳一样,飘荡荡地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冷静下来想,我也不是不能理解他的做法。如果换做我,我也会拼命留住心上人的性命——即使他再也无法用那美丽的眼睛看我一眼,即使他再也无法用那动听的声音与我谈话,即使他再也无法用温暖的手抚摸我的头发——因为我会一直看着他,握着他的手与他说话,时不时地替他打理下头发。我的要求不高,真的一点都不高。如果上天把这仅有的幸福都剥夺的话,那么我一定会无法忍受那种被撕裂般的痛苦而死去。
可他还活着。
这是我不能理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