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酒仙林慈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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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暮清！武暮北！”
我见到他们从未如此欢喜过，暮晚弟弟见了，也慌忙轻推开童真转头询问情况。凌暮清阴沉着脸只摇头，背着老师转身就走，还好武暮北比较冷静，跟我们解释说林慈芝不肯治。我立刻火了，哪有医生见死不救的道理！当即我决定要去见见那个混蛋医生。
武暮北拦住我说：“徐师姐还是不要去了，以你的火爆脾气恐怕只会越帮越忙。”
“她这样没有医德，我是病人家属，当然要去骂她！”
“现在是我们去求人，怎可上门吵架？何况林慈芝出了名的铁石心肠，固执的很。不瞒你说，当年那臭女人……就是我老娘，她也去求过她，结果被她拒绝，从此结上梁子，可林慈芝就是不怕，就算是那臭女人也动她不得，何况……是师姐你呢？”
原来那个古怪医生那么刁钻？可我不能死心，“反正你们也去求过了，换我试试也好啊。有机会就绝对不能放弃！更何况老师一定要她救才行！”
武暮北想了想，叹气道：“可也是。那就劳驾师姐你随我去一次。”
“在下也去。”暮晚弟弟也跳了出来，“我！我！我也去！”童真举着手，蹦啊蹦的吵着也要去。
走的时候我瞄了一眼老师的房间，只见凌木头坐在他床头握着老师的一只手，望着老师的眼神阴郁却又有止不住的柔情。呃……真叫我好生感动！因为不敢打扰他们二人世界，所以我没叫上凌暮清，一行四人一起去找那林慈芝。
林慈芝那家小药铺在华山山脚下，离这个镇一点不远。远看上去白烟袅袅之中傍山立着一栋小茅屋，一个斗大的“药”字悬在屋外，未在山中就隐然有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我们站在门外，大门没关，从这里可以看见满满一墙的药材柜，还有个小童在柜台上打盹。我正要进去，却被武暮北拦住，见他对我摇了摇头，示意我不要动，我要张嘴喊他又示意我不要出声。就这样，四个人在下午的烈日下晒了大约两个小时，太阳都快下山了，还是没有动静。我终于忍不住了，抬脚就想进去，忽然从屋里飘出一个女人的声音。
“怎么之前来过这会儿又来啊？”
声音倒不苍老，从以前武暮北这里一点那里一点的叙述来看，林慈芝给我的印象就是一个大约五六十岁的、缩在一个小屋里终日捣捣药材，时不时地做些古怪化学试验的中老年妇女。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穿着朴素的女人走了出来。
我怀疑地问：“你……是林慈芝？”
武暮北立刻拍了我一下，意思是我太没礼貌了，不过这也意味着眼前这个外表年轻的女人的确就是林慈芝。
我嘟起嘴，怨道：“可是她那么年轻漂亮，根本不像传说中的老太婆！难怪我会问啊！”
这话我一半是拍马屁，一半的确是真的吃惊。看她年纪大概与武暮北她妈差不多，但与武妈妈的妖媚完全相反，林慈芝打扮得很得体，一身干净的乳白色短衫和儒裙，配着蓝色印花的滚边，品位倒是不错。再加上她头发乌黑梳得整齐，除了一支乌钗不加其它装饰，一双眼睛也是乌黑的，素净的脸上一个褶子都没有，猛一看就像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子。
林慈芝马屁收到，只一笑，说：“姑娘休要说这等话来取笑我这老太婆，姑娘才是正当风华正茂。”
我睁大眼睛，认真地说：“林姐姐这么年轻还说自己是老太婆，那天下岂不是没有青春少女了？”
天下凡是女人没有一个会讨厌别人赞她年轻貌美，就算是表情上不露出来，心里也一定是非常开心。果然，林慈芝虽是摇头，不过我还是从她眼睛里看出一丝喜悦。果然还是女人了解女人，嘻嘻。
“好了，你这马屁也拍了，有什么事求我？先说好了，无论是谁我都不医。那边那位小哥早上也来过，相信你们应该明白。”
我这回正经了，巴不得把我一辈子的诚恳全都用上去。
“林姐姐，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你既然有回天的医术，为什么不拿来治病救人？我这朋友是为了救人而伤，都快死了，上天有好生之德，好人不该枉死！我求求你救救他！”
林慈芝冷笑一声：“他人死与我何干？我有回天医术难道就非得行医不可？你那位朋友既然是自己送死，那也算是死得其所，比之日后仍是生病死了岂不更壮烈些？”
我一听，心顿时凉了半截，这女人的硬心肠算是见识到了。但不过才吃了个钉子而已，我怎能就这么退缩？
“这话林姐姐说的不对。好比厨子烧菜，那是因为他有高超厨艺；裁缝制衣，那是因他有巧夺天工的手艺。没听说那个会做衣服去烧菜，会烧菜的去制衣。大家按照能力各司其职，这世界才会井然有序。如果我有林姐姐这般的医术，自当走遍天下，治病救人。像林姐姐这样有着高超医术却不治病，好比锦衣夜行，抱着金砖挨饿。若是天下人都像姐姐这样的想法，裁缝烧菜、厨子制衣、这杀猪的去医人、医人的反去杀猪，岂不早已天下大乱？”
林慈芝的反应很淡然，“原来你讽我是杀猪的？”
“不是，林姐姐冰雪聪明，自然明白我的意思。”
林慈芝轻轻叹了口气，“我何尝不明白，不过我也不是不医人的……”
“只医万剑门对不对？”
“是，既然知道规矩就请各位不要强人所难。”
林慈芝做了个请的手势，我还是不肯走。那当然！如果我走了老师就真的没救了，他会死的！我怎么能走？！不管怎么厚脸皮耍泼皮死乞白赖好死赖活我都要赖在这里！
对于她这破规矩我很有些气，很不客气地问道：“不知为何姐姐只医万剑门的？这万剑门与常人有何不同？难不成他们是多了一只手，多了只脚，需要姐姐额外照应？一样都是人命，哪来的门派之分？”
“我发过毒誓，不能医除了万剑门以外的人。否则自然会有个女魔头上门来找我麻烦。”
“为什么要发那种誓？还有，那个女魔头是谁？我身后这几位功夫都好着呢，我们去帮你收拾！”
林慈芝笑了一声，“那女魔头就是魔教前长老，号称武林‘最毒’的柳艳媚！”
听了“柳艳媚”的名号，我身边的武暮北身体震了一下，显然是受了不小的震动。
武暮北忙问：“那是怎么回事？晚辈愿闻其详！”
林慈芝说道：“这可说来话长，我与这位小妹一见如故，不如进一步说话。请！”
有戏！林慈芝让步了就是好兆头！哦也！果然我一出马，一个顶俩！真不知凌木头和武暮北怎么劝的。唉，舌头笨，没办法。
进去之后，我们坐在几张有点破但很干净的木凳子上，先是自我介绍了一下，然后听林慈芝讲故事。
“十年前，我还未成名时，那魔教的柳长老带了一人前来找我师父求医。当时我师父不幸驾鹤西游，我是他唯一嫡传弟子，柳艳媚自然就找上了我。魔教曾与我师父结仇，师父曾明令我不许医治魔教之人，所以我拒不医他。可那柳艳媚在门外跪了三天三夜，看得出来她对那人情深意切，我也有些不忍心。这时正好万剑门的颜先生来了，他就劝我把他当借口，推说我只医万剑门的人。后来又僵持了两日，那人终于去世了。柳艳媚当时气极，就发誓说如果我给其他人治了就要我的命。唉，不瞒你说，我实是武功差劲，她若要杀我，我就是十条命都不够。我这命虽不值钱，不过我自己还是要的。所以，为了我自身着想，就不得不定下这么条规矩。”
哦～～～原来跟倚天屠龙记一样的事儿啊！
武暮北不知为什么显得很激动，追着问道：“你说那臭……那柳艳媚在你门前跪了三天三夜？”
林慈芝点头：“嗯，后来两天也是跪着的，总共五天五夜，她还说，只要我肯医治，她就交由我们正派中人处置。说实话，若不是万剑门掌门颜先生在，我一定会被她所感出手医治。”
我见武暮北捏扇子的手紧紧攥着，手筋都爆出来了，急忙转移话题：“那如果柳艳媚改口又如何？你肯医吗？”
不等林慈芝回答，武暮北抢先说道：“我就是柳艳媚的后人，我担保她不会来找你。”
“柳艳媚的后人？你？！”林慈芝瞪大眼睛，上下打量了武暮北一番，“听说她儿子是现任魔教长老酒痴子武一北，那人总是化装成乞丐。你，你……你怎么……”
武暮北站了起来，收起扇子道：“在下乃雨暮派门下武暮北，之前的确是叫武一北。如前辈不信，我看前辈这里藏有不少好酒，诸如甘露堂六十七年干酿、柳林四十八年凤翔橐泉、还有那五十一年的减酒，想来必定是从那酒疯子手里收来的。”
林慈芝张大了嘴，忽又闭上，点头道：“好好，我信你就是。那么武长老，你要医治何人？”
“我已不是明教中人，要医治的乃是在下的掌门师兄，迟暮鸢。”
林慈芝微微吃惊：“啊呀，又是一个名人！天下第一丑男？呵呵……秦清莲真是够狠，不过也是个痴情女子。”
我插嘴道：“痴不痴情暂且不说，林姐姐，你这是答应治了？”
原本我以为林慈芝问起老师该是想治了，没想到她连连摇头，“不是，我只是一时好奇能让酒痴子武一北在意的人究竟是谁而已。”
我气急，拍着桌子就跳起来，事到如今看来再说也是没用了，倒不如来硬的试试。
“好啊！我已经忍了你很久了！我这么说你都不肯，存心浪费我们时间啊？！告诉你！今天你愿意治就治，不愿治也得治！信不信我一刀砍了你？！”
林慈芝神定气闲地回答：“信！不过我不怕，相比那女人的手段，还是一刀砍了我爽快。”
好……好啊！连死都不怕，就怕武暮北他妈！这个女人……我真是拿她没辙了！
我“扑嗵”一声跪了下来，朝她猛磕头。
“求求你！救救他！只要你救他我就作牛作马伺候你！我烧的菜虽然不是最好吃，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的菜是世间绝无仅有的菜色！包你每天吃的满意！求求你！求求你了！”
我转头想拉大家一起求她，结果看见武暮北还有暮晚弟弟，甚至连那个小鬼都惊讶地望着我。我怒道：“看什么看！没看过求人啊？！快跟着一起朝林大菩萨磕头啊！”
童真说道：“太难看了，一点骨气都没有。”
我怒道：“傻瓜！有什么难看的？骨气什么的在人命面前根本一钱不值！小白痴！”
我刚说完，暮晚弟弟就跪了下来，跟着我一起磕头。武暮北犹豫了一下，也跪了下来，抱拳说道：“我今日向前辈跪下，只求您救我掌门师兄！只要救成，我武暮北……不，我武一北就任由你们正派中人处置！”
好样的！我心里赞道。武暮北你真MAN得对不起你那张娃娃脸！为了心上人卑躬屈膝真有大丈夫气概！
不想，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男人的声音。
“这可是你说的！”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酒仙林慈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