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第二部分 第九章 ...
-
第二部分第九章
我要努力地活下去，尼古拉对自己说。
那天晚上，尼古拉在浴室门外碰见了之前绕圈跑步时一直紧紧跟随他的那名小兵。他亲切地呼唤小兵：“亚里克森亚历山大耶维奇阿列克谢耶夫，你要洗澡么？”
名叫亚里克森的男孩看见尼古拉后脸顿时涨得通红，脸上一副见到了自己的偶像的表情。他支支吾吾地、粗声粗气地说：“我……我去找其他人。”
男孩虽然瘦弱，但个子不矮。亚力克森阿列克谢耶夫五官深刻而清晰，浅棕色寸头，高且宽但并不突出的额头，瘦长脸型搭配了个棱角分明的下巴，脸颊凹陷，眼眶深陷呈长条形，大大的眼睛以及灰色的眼珠一并让深陷着的眼窝的阴影吞了进去；他嘴唇薄且相对于其他五官来说有些过小，一脸土气，脸颊翻红，是典型的俄罗斯农民的长相。尼古拉好奇对方着着急急是要去做什么，他顺着男孩走过的小道儿跟了过去，随即发现男孩正熟练地脱下裤子，他身旁站着两名雄壮的士兵，好像是基地里颇为著名的两名机枪手。三人在一座干草堆上面躺下，尼古拉震惊地吞了吞口水，这才知道连亚里克森那样的“童子军”都已经完全融入了眼前的世界了，这里发生的一切都已像吃饭睡觉一样正常了。
圣诞将至，十二月二十日，基地突然受到了猛烈地轰炸。那天下午风和日丽，尼古拉独自一人惆怅地站在空荡荡的养猪棚面前，怀念他可爱的动物们。之前一次小规模的行动中埃及士兵俘虏了几匹上等的马匹，其中两匹被作为邦交之礼送给了苏联朋友们。马儿栓在尼古拉的正后方，一座临时打起来的桩子上，尼古拉回头爱怜地看了看马儿，马儿也暧昧地回看他。这时，一队之前欺负尼古拉欺负得最厉害的士兵吵嚷着路过，他们看见了尼古拉，先是一阵惊奇，随后扯着嗓子大笑起来。
“诶马林，你看那头马！”其中一人大声地说。
“那有什么好看的？你不知道，美国人的马都是没有蛋的。”
众人哄笑，尼古拉则懒得理会他们。
“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阉牛阉马向来老实，勤勤恳恳地耕地，到头来老了，宰来吃时，还不吵不闹。”
众人再次哄笑，并一起看去尼古拉，暗示尼古拉是被阉*割了的懦夫。见尼古拉毫无反应，其中一人冲他吼：“诶，你喜欢这匹马吧？”
另一人接着说：“那可不！同类呢不是！……”
他们笑得太大声，其他几名士兵闻声过来看究竟，见这几人死缠不休地纠缠尼古拉，皱眉道：“你们在做什么？他碍你们什么事了？怎么总拿他当话题？”
“哦！得罪他姘头啦！”那几人装作惊恐地互相看了看，小题大做地说：“没呢，好看的东西谁不想多看两眼？好看的花，谁都想碰两下！”
“你确定只是碰两下？”另一人没有礼貌地笑着说。
前来干涉的士兵不高兴地皱起眉头，又有几个人过来了，最后尼基塔也过来了。他们都站在尼古拉身边，不太乐意地看着那几个人。那几名士兵都曾在桑博比赛中获奖，这也是为什么他们这样嚣张的原因；但看着尼古拉身后站的人越来越多，而且里面也有其他桑博比赛的获奖者，他们擦擦鼻子，不屑地说：“操，这人到底跟多少人睡过……”说罢怏怏地迈步离开了。
大家都很尴尬，尼古拉打破了众人之间尴尬的气氛，温柔地说：“谢谢你们。”
“下次再有这样的事，你再叫我们。”
“你可是栗色贝雷帽，下次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走，卡尔找到了一箱酒，我们去那边找卡尔。”
此话刚落，远处就轰鸣而来了一架轰炸机。因为这个基地在后方，而且只是储备一些军粮，和后勤物品，所以驻军两年以来一直很安宁。大家都以为是自己的飞机到了，飞机的到来意味着心爱姑娘的来信，父母缝制的毛衣，新鲜的香肠和熏牛肉，以及另一种口味的罐头食品（这个可能性比较小）。尼古拉因为没有任何可以期盼的动事物，反应不像其他人这样激动；但是大家开心他因此也很开心，他笑眯眯地站在人群的最后，开心地看众人像小孩子一样朝直升机跑去，一边跑一边挥手。
直升机突然开枪了，机身两侧的机关枪来回在操场上扫射，因为很多士兵都对准直升机跑，而且操场上也没有任何掩体，连躲避的可能都没有，所以很多士兵当场中弹。尼古拉亲眼看见刚刚还挺身而出保护自己的几名士兵不带哼声地倒地，刚才欺负自己的人也倒下了；他由后疯狂地扑向前，扑到了尼基塔，两人滚了几圈，滚去了之前两人一起亲手搭建的养猪棚，惊险地躲过了第一轮的袭击。
一架接一架轰炸机出现在众人的头顶上空，粮仓起火了，由于基地内很多建筑都是临时搭建的，均为木制，粮仓的火势迅速蔓延，大火制造的风吹得尼古拉脸阵阵发疼。在一片慑人的火光中，一群士兵由绳梯落入了基地内部，尼古拉和尼基塔光是看对方滑绳梯的动作就知道来者不凡。尼基塔狂奔出养猪棚，扯着嗓子大喊：“栗色贝雷帽集合！敌袭！有特种兵由绳梯进入了我方基地！”
敌人对基地的布局一定了若指掌，大火烧成了一个圈，士兵们若想要逃跑的话必须咬牙穿过火焰。粮仓着火了，之后营房和库房也着火了，圣诞将至，近黄昏时分，士兵们留在基地内部的话都不会携带重型武器，几乎所有的重型武器都被大火吞噬了，看着以色列士兵端着机关枪和反坦克炮朝苏联士兵们压来，每一个人都意识到自己可能活不了了。
以色列士兵开始疯狂地射击，苏联士兵们用手枪和匕首进行反抗，死伤无数。尼古拉和尼基塔背靠背站着，他们只用了三分钟就挖出了一道不错的掩体，两人身上均有一把手枪和一些子弹，正由已让高温扭曲的空气中辨别敌方的身影。
这时，瓦西里突然以Z字型跑来尼古拉和尼基塔所在的掩体，他狂吼道：“十点钟方向！！！！”
尼古拉和尼基塔同时转头，随后身体入落冰窟。火光中逐渐显现出了一道黑影子，然后再一个，再一个。这些黑影高大魁梧，而且从轮廓上可以明显的看出他们装备精良，带着机关枪，手榴弹，和头盔。第一名特种兵完全走出火光的场面非常震撼，在场所有士兵都停止了斗殴朝这边看来。当看清这个人的脸时，一个上过前线好几次的苏联士兵突然魂飞魄散地哭喊道：“是魔鬼道格拉斯！！！”
“什么？那个道格拉斯？！”另一位苏联士兵吓得跌坐去了地上，他离尼古拉很近，尼古拉连忙一把将他拽来了掩体后面。尼古拉和尼基塔好奇地问：“谁是道格拉斯？”
“是美军第一特种兵，据说可以空手对抗一百个普通士兵，有他在的任务从没有失败过？”
“这怎么可能呢！”一位小兵歇斯底里地吼道，尝试麻痹自己。
“为什么不可能？我们有鲁道夫挈科尼辛科，美国人难道不能有个美国版的？！”
“他身后那些人也和他一样？”
“不要怕，我们也有栗色贝雷帽在这里！”
尼古拉，尼基塔，还有瓦西里三人对了下眼神，尼基塔压低声音说：“现在不是逞能的时候，突破一个缺口，让所有人逃出去。”见尼古拉皱眉想着其他什么，他问尼古拉：“你怎么了？”
“医务室还有伤兵么？”尼古拉不确定地问身旁另一位小兵。
“那哪儿是伤兵！都是得梅*毒的，跑得比我们还快！”
“他们会把安东尼抬出去么？”
众人一愣，几个小兵甚至已经忘记安东尼是谁了。尼基塔无奈地摇摇头，提醒尼古拉：“我们能不能逃出去都是一个问题，现在顾不上安东尼。”
“突破一个缺口还不简单？这帮美国蠢蛋全堵在一个方向，他们在十点钟，我们就从一点方向打开缺口嘛。”说罢，不知何时来到众人身边的列夫一跃而起，率先朝一点方向冲了过去。尼基塔带着一队士兵也冲了出去，尼古拉却不太明白地看着那几名美国特种兵，尤其是那个魔鬼道格拉斯——这几名美国士兵看见苏联士兵逃跑也不阻拦，只是按照之前的步伐速度一步步朝前走，不紧不慢。
尼古拉纳闷地思索着缘由，果然，答案让人不寒而栗。只用了不到三分钟众人就发现问题所在了，整个火场外围已经让搭乘轰炸机而来的以色列士兵包围了，熊熊燃烧的火焰能让穿越它的士兵短时间失明，冲出火线的士兵根本无法辨别敌人的具体方位，只有被击毙的命运。听见冲出火焰的士兵们恐怖的惨叫声之后，刚鼓起勇气跃入火场的士兵们犹豫了，可是站在火中就会被立刻烧死，所以很多士兵选择了转身跳出火焰，再思考该怎么办。一旦他们跳出火焰，更加可怕的事实就会出现，几名美国特种兵，装备精良，带着防护镜，穿着防弹衣，手中端着一挺硕大的机关枪，正排着阵式一点一点地朝他们压来。士兵们绝望地惨叫着，有尿裤子的，有痛苦的，还有慌乱地左右跑动的；一边是具体的危险，一边是未知的危险，尼古拉发现很多士兵选择重新跳入火丛，却也有少部分士兵死到临头了也不敢拼一把。
几名美国特种兵突然站住了脚步，打头的那个叫道格拉斯的人朝身后一位特种兵挥挥手，那名特种张口说话了。他们的面罩上带着某种话筒一样的设备，按钮一开，说的话就会清楚地传去现场每一个人的耳朵里。那名美国特种兵用纯正的俄文说道：“赶紧逃吧，我的苏联朋友们。逃回你们温暖的社*会*主*义的怀抱中，逃回母亲的怀里去吧。犹太人是一个伟大的民族，你们苏联人驱逐了我们几百年，其结果是让我们在世界各个角落生息繁衍，创造了另你们眼红不已的财富，获得了知识，尊严，与地位。而你们只能在一片冰封之中包成一团，恶狠狠地诅咒法*西*斯主义将我们根绝。我要告诉你们，我的苏联朋友们，犹太人是杀不完的，因为我们有你们没有的品质。我们拥有智慧。”
同为犹太人的列夫耸耸肩膀，这时他已经突出了一个缺口，消灭了那个缺口外的敌人；那个方向的火焰之外是天堂，少数鼓起勇气跃入火丛的士兵得以在列夫的保护下平安突围。听着美国特种兵由话筒中传达出来的信息，他无所谓地说：“哦，他说得倒还挺好呢！”一边说话一边看也不看地回手，开了一枪，干掉了一位正从不远处草丛中匍匐向他爬来的以色列士兵。
“……你们苏联人缺少智慧，更是在必要的时候缺乏知识与见识。你们徒有一腔热血，却连目标也瞄不准。让我告诉你们吧，苏联人，你们是一个懦弱的民族，只能靠与外界完全隔绝来维持你们的尊严。你们愚昧，顽固，粗鲁，土气。你们根本不知道外面的世界已经起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还单纯地相信你们政府所诠释的强盛苏联王国的形象。让我告诉你们，你们早已失去了沙俄时期的地位，你们已经无法与强大的西方国家抗衡了。赶紧回家吧，躲在你们领导人为你们编的伟大王国里好好的做弱者。”
“你们是凿凿实实的懦夫，知道为什么么，因为你们做什么事情都只敢靠人多。”
尼基塔和尼古拉此时正靠在一个破旧的竹筐后面，这个东西根本无法成为掩体，所以两人都在找适合的时机转移藏身地点。尼基塔咬着尼古拉的耳朵说：“他说得不错。”
尼古拉顿时愤怒地瞪大了眼睛，他从来没有露出过这样明显的感情，尼基塔惊得倒吸一口气。尼古拉愤怒地狠了尼基塔一眼，然后鼓了鼓腮帮子，居然跳出了破竹篓，正面面向了那几个美国特种兵。在场所有人，无论敌我，都不解地看着尼古拉。尼古拉就穿了个汗衫和军裤，完全贴身，他本来就小骨架子，这下看起来更加不具备威慑感了。他那张大姑娘一样斯文秀气的脸庞在火光的映照下越发的娇艳，明亮纯净的大眼睛更是因为赤裸裸的感情而变得几乎要将人的灵魂吸进去一样。他气冲冲地走去美国特种兵面前，用纯正的英文说道：“你们知道什么，我们苏联人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的人格与荣耀，但是我们更愿意为了集体而牺牲自我。不要把你们那种个人英雄主义强加到我们头上，那样的人才不是强者呢，那只是自私而已。”
受过高强度英文训练的栗色贝雷帽帽们都因为尼古拉一本正经的说辞而笑坏了肚子，连从来不拘言笑的米哈伊尔都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那名美国特种兵啼笑皆非地看着尼古拉，开口用英文回敬道：“男孩儿，你多大？你的政府就命你参军了？你这样的孩子应该在和平的环境里读书，呆在父母身边，而不是在战场上厮杀。你们的祖国待你们太过残酷了。”
大家都在笑，美国人是在嘲笑尼古拉的弱小，苏联兵们则是善意的微笑，大家觉得尼古拉挺可爱的。一时间战场上的杀戮气氛竟也因为尼古拉的鲁莽而缓和了很多，只有尼古拉一个人站在原地怒发冲冠，他气愤地说：“我和你们一样，是特种兵！”
美国特种兵们顿时人仰马翻，其实这个时候其他苏联士兵冲上去补上几枪的话或许能完全歼灭这帮美国佬，这么一看尼古拉这句话还是个战略性发言。但是尼基塔和瓦西里早是瞪目膛舌地呆在了原地，他们都觉得尼古拉这样做很危险，而且没有任何意义，最重要的是，尼古拉不该是这样的人啊！！
那位美国特种兵上前一步，疑惑地“哦？”了一声。尼古拉骄傲地站着，虽然面容和身形都没有任何压迫感，但是他气质高贵，而且此刻他处在气头上，所以近看之下，美国特种兵们都自觉地收敛了表情，至少他们知道眼前的士兵绝对不是一个小工兵。苏联士兵们都知道尼古拉是栗色贝雷帽（虽然他今天把帽子丢在营房了，并且此刻已经成为了燃料），而且还传说他一个人跟十几个（有些传言说是二十几个，还有三十个的）以色列间谍打架，所以一看尼古拉宣战，还没有跳出火圈儿的苏联士兵纷纷集合在了一起，开始喊一声又一声的“乌拉”。
那名叫做道格拉斯的特种兵突然朝前迈了一步，用英文说：“没有时间耗在这些事情上，干掉所有苏联人，然后撤退，今天晚上还有别的事。”他一边对身后的特种兵说这个话，一边走去尼古拉面前，还没等任何人明白他要做什么，他就挥出拳头砸向了尼古拉的颈动脉，动作很快，而且很猛，看见的士兵们都本能地叫了起来。
尼古拉也没料到对方会这样忽视自己，他的身体本能地朝旁一侧，身体像跳舞一样，旁侧的身子带动脚，带动腰身，带动手臂，带动肩膀朝前，缓慢柔和的动作由脚尖一点一点扩散去全身，当这股力量到达肩头时，尼古拉突然整个身子凌空，腿劈下，朝对方的颈动脉扫去，动作快得看不清楚。
道格拉斯比在场任何一个人反应都快，当大家看清尼古拉的动作时，道格拉斯已经抬起手臂轻松地挡下了尼古拉的进攻。但是尼古拉膝盖顺势一勾，直接勾住了道格拉斯的脖子，然后他整个身体几乎去了道格拉送的头顶；他翻身朝后一倒，道格拉斯跟着他朝后仰翻了过去。
所有人都被这精彩地搏击战吸引了，道格拉斯绝对的强势和尼古拉出其不意的矫健更是为这出生死战增添了魅力。士兵们全部停了下来，这时大家都觉得这场战争的胜负已经肩负去了人群中心的那两个人身上，只要他们中的其中一人赢了，那一方的所有人都能活下去。苏联士兵没有一个放弃眼前的比赛而朝火堆里跳，火场外面的列夫已经带领逃出去的士兵收拾了能看得见的以色列士兵，大家纳闷地等在外面，只觉风里面除了火刺刺的响声之外，就只有空气的声音了。
尼古拉和道格拉斯发了狠劲与自己厮打，但是越是招招致命，旁人看起来就越觉得他们很轻松。两人就像排练好了一样你来我往地出着招，看久了简直像在跳双人舞。但是尼基塔和瓦西里看得浑身都是汗，一开始这个汗是为了眼前令人窒息的紧张而出的，到后面这个汗是因为尼古拉的强大而出的。尼古拉原来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但是这样一个深藏不露的人，被人辱骂被人孤立都丝毫不反抗的人，怎么会因为几句侮辱苏联人民的话就暴露自己的底细呢？
尼古拉杀得红了眼，他的胸口满是冲动满是感情，他好激动啊，他的感情回来了，这就意味着他的爱还没有消亡。这太不容易了，澎湃的感情竟要等到生死边缘了才涌现出来，一份强大而纯粹的爱只能存在于毫无物质基础的情况下。现在尼古拉什么也没有，没有往事也没有对未来的考虑，没有心情顾及自己的着装，更没有时间考虑金钱和名誉。这个时候，通往精神世界的大门终于敞开了，他感受到了久违的感受；上一次这个感受出现时他还身在捷克斯洛伐克，那时的他拥有令人羡慕的背景，现在他一无所有，但是这个感觉没有丝毫差别。
这时，一位处在后方的美国特种兵突然拔出枪朝尼古拉开了枪，看来理智的人都意识到这场搏击再持续下去，会导致局面无法控制，因为此时无论尼古拉还是道格拉斯被另一方杀死，都有可能导致阵亡一方的人暴动。一直注视着场上情况的米哈伊尔和尼基塔同时拔出了手枪，他们两人同时击中了那名美国特种兵的手臂，而且都击在对方的手腕处——目标距离起码400米。
尼古拉和道格拉斯完全没有留意到枪声，当两人回过神来时，他们只见所有人都涌了上来，本来的单打独斗突然转为了群殴画面。大火都快灭了，结果火圈之外的苏联士兵除了错过了一场让人亢奋到极致的单打之外，与火圈内的士兵没有任何不同。以色列士兵再次开始了对苏联士兵的杀戮，但由于之前尼古拉与道格拉斯的斗殴拖延了时间，一些士兵已经去了唯一还没被烧着的营房内拿来了大量的枪支弹药，几名炊事兵甚至还满头大汗地搬来了反坦克炮和机关枪。兽医姗姗来迟，腋下夹着地雷，列夫哑然：“为什么不是手榴弹？他以为谁去埋那个玩意儿？”
美国特种兵一共七个人，应该已占到了美国派来以色列的特种兵总数的一半有多，可见这次突击行动有多么重要。苏联方面一共有六名栗色贝雷帽，但在大火烧毁了禁闭室之后列列维尔也冲了出来，他看见兄弟们正与一帮白人斗殴，想也没想就冲上前，对着那个唯一还没有找到斗殴对象的美国特种兵挥出了拳头。当时那个美国特种兵吓得后退了好多步，因为列列维尔已经一个月没刮胡子了，衣衫褴褛，跟鲁滨逊一样，让人猜不出他的身份。
由于衣衫太过褴褛，列列维尔不过多时已是赤身裸体，再加上倒长不长的头发飘飘，又是满脸络腮胡子，当这场战争最终因苏联其他基地派来援兵而结尾时，列列维尔彪炳的身影已经深深地烙在了活下来的每一个士兵的心中。那天，列列维尔拥有了属于自己的绰号——“圣愚瓦西里”。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第二部分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