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Chapter 3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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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圣殿出来立刻被几个大天使围住。加百列第一个扑过来，眼圈通红，抱着我半天不放手。然后是拉斐尔。梅丹佐说了一个谁都听不懂的冷笑话，就连乌列都假惺惺的过来和我道了声恭喜。我笑着一一回应，找了一圈，却没看见拉贵尔。
“他好像去了……咦？”加百列一转头，远远看见拉贵尔拧着一个人的耳朵往这边走。她嘴角一抽，喃喃自语：“达尼尔这小子又惹什么事了……”
看来达尼尔经常惹事。
“爸！放开我——哎呦！”
拉贵尔放开达尼尔，走过来结结实实的给了我一个拥抱。放开我时，他眼圈也红了。达尼尔站在一旁揉耳朵，眉毛皱着，很不耐烦的样子。
“臭小子，还不过来见你天父！”拉贵尔把他拽到我面前。
近了看，达尼尔的眼和我简直一模一样，但是神态表情活脱脱是玛门的翻版。他翻白眼的样子都和那个死小孩特像：“你就是弥赛亚？昨天站在台阶上的就是你？”
我微笑，不说话。
拉贵尔照着他后脑勺用力一拍：“说什么呢！好好跟你天父打个招呼！”
达尼尔冲我假笑：“天父你好啊，许多年不见，我好想你啊天父。”
我依旧微笑。
拉贵尔叹了口气，摆摆手，放弃了。他招呼加百列他们一起去喝酒，拉斐尔回头看我一眼，冲我一点头，跟着他们离开。几个大天使一走，达尼尔立刻原形毕露。他挺直了背斜瞥我，嘿嘿笑：“天父啊，你怎么这么矮，还没我高呢？”
“就算我没你高，你也是我生的。”
“是是是，我当然是你生的。可是你生了我之后怎么没管我呢？”达尼尔歪头笑得一脸天真：“大家都说你忙着和路西法偷情，没时间管我，是不是真的啊？”
我点头：“嗯，开始是。后来我就死了，所以没法管你。”
达尼尔被我噎得一句话说不出来。他盯了我一会儿，不自在的抬手挠了挠头。我看到他手腕上带着一条细细的手链，手链下挂着一枚水晶，水晶好像有一缕丝状的东西。我刚想仔细看，他立刻背过手，不耐烦的挥了挥：“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
我跟他快步赶上队伍。拉贵尔挑的是希玛的一家酒吧，隔音很好。包间的门一关，在里面鬼哭狼嚎外面绝对听不到。拉贵尔一口气要了十几瓶克里亚白酒，呯呯呯全开了，自己拎起一瓶，杯子都不用，仰头就灌。梅丹佐不甘示弱，也拎起一瓶。拉斐尔看他一眼，默默地给自己倒了一杯。加百列连忙按住他的手，但是拉斐尔换了只手，一仰脖干了，喝完特冷静的看着我们。
……完了。
加百列摇头给自己也倒了一杯，和看似清醒的拉斐尔一碰，豪迈的喝了两大口，差点吐了。我拍拍她的背，鼻子底下突然多出个酒杯。达尼尔端着快溢出来的一大杯酒递到我面前，笑得眼睛都眯起来：“天父，我敬你一杯！”
“你天父不能喝！”拉贵尔夺过酒杯。
我把酒杯又接过来，对他笑：“没事。儿子敬的酒，当然要喝。”
上一次喝酒还是几百伯度之前，我还是能天使的时候。那时候魔族对能天使还没那么大敌意，我们经常三五成群的去第一狱的酒吧喝酒，顺便勾搭魔族美女。魔界的酒比天界烈得多，一口喝下去，简直像喝了一口纯酒精。
我在达尼尔不怀好意的注视下，咕噜咕噜把满满一大杯酒，干了。
拉贵尔眼睛直了，梅丹佐放下酒瓶，加百列也顾不得咳，他们全都特紧张的看着我，就拉斐尔笑得特别安静，继续往自己的杯里倒酒，完全不受外界干扰。
“你……没事吧？”拉贵尔很担心。
“我很好。”我冲他笑，拿起酒瓶倒满，和愣住的达尼尔轻轻碰了一下，咕噜咕噜仰头继续干。胸口好像有火焰在灼烧，有几秒我似乎忘记了怎么呼吸，窒息的痛楚如同钢针刺在胸口。我缓了几口气，眨眨眼，觉得世界和刚才有点不太一样。
加百列冲我伸出一只手，拇指和小指蜷起，剩余三根手指竖着：“这是几？”
“三。”
加百列又冲拉斐尔伸出一只手，比出同样的手势：“这是几？”
拉斐尔微笑：“我没喝多，梅丹佐殿下。”
加百列：“……”
什么时候拉斐尔能不一杯倒，什么时候魔族就能攻占第七天。
达尼尔忽然嘿嘿一笑，哐哐拎起两瓶酒放在我面前，特别豪迈的的直接咬开一瓶：“来，天父！干！”
我学着他的样子咬开瓶盖。这瓶喝下去，眼前好像开了个花店，空中到处都是飞舞的花瓣，看着特别美。我怀疑现在梵拉站在我面前，我都能对他露出友善微笑。但与之相对，其他人的脸忽然模糊不清。我摸了摸自己的胸口，不知道什么时候又怀了孩子……不然怎么会这么痛？
“别喝了！”拉贵尔一手一个，把我俩一起按住。
达尼尔眼睛发直，还使劲甩开他：“爸，你别管！我今天……嗝！我今天第一次见到天父，我高兴！”
我笑着又咬开一瓶，递到他手里，点头：“我也高兴。”
达尼尔嘿嘿笑，拿起就往领子里倒。倒了半瓶，又抓着梅丹佐往他领子里倒。梅丹佐原本在看戏，这下手忙脚乱的躲出很远。达尼尔失去了倒酒对象，茫然的转了一圈，把酒继续往自己领子里倒。
加百列叹了口气，操作魔法弄了个大水球，把他从头到脚洗了一遍。达尼尔清醒了，抖抖翅膀，非常郑重的道谢，然后往我旁边一坐，特亲密的搂住我脖子：“天父！”
“嗯。”
“天父！”
“嗯。”
达尼尔抱住我的脸，吧唧一口亲上来。
梅丹佐噗的一声把酒喷了一桌。
亲完我还不过瘾，他恍恍惚惚的张开手抱住拉贵尔，吧唧也亲了一口。拉贵尔懵了，眼睁睁看着他跑到拉斐尔旁边，也是吧唧一口亲上去。在他往加百列那边走之前，梅丹佐赶紧把他拉住了：“这个不能亲，亲了会被传染，做一辈子处男的，啊哈。”
加百列白了他一眼。
拉贵尔把他按在沙发上，他就顺势坐下嘿嘿笑。拉贵尔再折回来把拉斐尔的酒杯抢走，也把他按在沙发上。达尼尔扑过去抱住拉斐尔不松手。梅丹佐再把拉斐尔拽出来，给他塞个抱枕，结果达尼尔是老实了，他自己又被拉斐尔抱住。
“梅丹佐殿下，你……很久没抱过我了……”
梅丹佐呵呵一笑：“小拉斐尔真是，喝多了就开始说胡话。”
拉斐尔摇头，金色的短发在梅丹佐胸前蹭得凌乱。梅丹佐一把拽开他，拉斐尔被他扯得后仰，直接靠在了扶手上。他眼神迷蒙的看了梅丹佐片刻，淡然一笑：“我喝多了，梅丹佐殿下。”
梅丹佐站起来就走。
我们三个假装没听到，任由梅丹佐坐在过来给自己倒酒。他倒了半杯，对我举杯示意：“为救赎天使归位而干杯！”
加百列和拉贵尔只好一起举起酒杯。我也举杯，把连我都数不清的第N杯酒倒进喉咙。梅丹佐敬酒越来越快，口才也好得不得了，他把加百列喝趴下之后很快又把他自己也喝趴下。包间里就剩了我和拉贵尔两个清醒的人，他出去叫人通知犹菲勒把梅丹佐带走，又叫了泰瑞尔把拉斐尔送回去。加百列一个女人，我们谁都不好动手，只能叫了一个女性座天使扶住她，拉贵尔自己背着达尼尔，一起回第七天。
希玛还有不少天使，见到我一个个表情都在扭曲。我还认出当年围攻过我的一个智天使，对他笑了一下，他吓得直接从空中摔了下来。一路走上第七天，把加百列送回她自己家，再往拉贵尔家走。他穿过圣浮里亚前的广场，深吸一口气，表情忽然释然。
“既然你回来了，也该告诉达尼尔真相。”他转头看着我，湖绿的眼温柔的弯起：“他叫了我这么多年，就算现在知道我不是他父亲，也会认我的。”
我摇头：“还是让他留在你那里吧，我……不想见他。”
拉贵尔叹了口气：“因为封印？”
我惊。
“你给他下的封印，他早就打破了。”拉贵尔苦笑：“你还没见过那小子力气有多大……我花园里的雕像你记得吗，战天使吹号角的那座，足有几千斤，他一只手就举起来了。三界之中，除了米迦勒还有谁有他的力气？”
答案只有一个——玛门。
玛门从米迦勒那里继承的天赋又传给了达尼尔。
原来……他早就知道了？
“你知道达尼尔为什么恨你吗？”拉贵尔仰头看天：“你死后两千年，玛门带人打上天界，一直打到帕诺。我没看住达尼尔，他上了战场……他和玛门毁了半个帕诺。”
“以前他很乖的，从来不会发脾气，见谁都笑，和哈尼雅像双胞胎。那天晚上他问我，他和玛门是什么关系……后来他就变了，四处惹祸，谁都拿他头疼……”
达尼尔趴在拉贵尔背上，小脸通红，嘴角带着一丝说不清的笑。拉贵尔的声音嗡嗡的在耳边响，我听不清，也不想听清。
拉贵尔别院一直没变，墙上爬满绿藤，白色的碎花像点缀的钻石。达尼尔睡在床中央，瘦长的身子团成一团，和小时候一模一样。他的六只羽翼软软的搭在身上，金发散乱，睡着时还在流口水。我扯起枕巾擦掉他的口水，他咂咂嘴，往前拱了拱，把头拱进我怀里，一手抓着我衣角，睡得特别香甜。
这孩子……还是跟小时候一样。
我忽然想起什么，抬起他的手腕。他手腕上的细链下坠着水晶，里面有一缕白色的丝状物。我凑近了看，这才发现，那缕我以为是薄绸缎的东西，其实是一缕缩小后的白色头发。
我的头发。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Chapter 3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