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棉》落木唯萧

43、无敌爸爸

　　秦棉手上的项目不多，半个月足够做完或者交接了。下午秦棉就让玲玲和她一起开始整理手上的资料。快到4点半的时候，秦棉就合上图纸准备撤了。玲玲从一堆图纸中抬起头，“秦工，你今天有点不对劲。”
　　“哪里不对劲了。”
　　“就是不对劲。平时你没这么雀跃的收拾东西回家的。”玲玲嘀咕着又钻到图纸中去了，秦棉低跟的小皮鞋踢踢踏踏地声音都已经快听不见了，她又从图纸中猛的抬起来，“像谈恋爱了。”
　　总之，最近秦工很是不对劲。

　　因为住的远了，孩子不可能自己回家，老爷子便主动承担了接送回家的任务。秦棉拎着在菜市场买的食材进门，老爷子和王达正随孩子一起在院子里摆弄着花花草草，后院的门没关，秦棉放下东西，歪个身子就能看到他们。
　　秦棉刚起油锅的时候，老爷子推了厨房门进来。她便关了小火听老爷子的指教。
　　“我先走了。”
　　“爸爸。留下来和我们一起吃吧。”
　　“不用了。我回去吃。”老爷子说着又关上了厨房的磨砂玻璃门。
　　秦棉只好关了火，走出去，紧走了两步，才追上老爷子，“爸爸，我们今天领结婚证了。”
　　“嗯。好。”老爷子笑着又往前跺了几步，“以后有什么事，你们互相多体谅点。既然结婚了就好好做夫妻。”
　　秦棉点头。还是一路跟着老爷子到了外面，孩子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把冲到了老爷子怀里。
　　“爷爷，你明天把茉莉花带来吧。”
　　“好。”
　　“李阿姨做了饭，我不回去吃，她要生气的。你们进去吧。阳阳，明天见。”
　　“爷爷，明天见。”
　　老爷子的车慢慢开出了秦棉的视线。王达从后视镜里看见秦棉牵着孩子转身进去的背影。
　　“两人性子还挺像。”老爷子这话说得极轻，王达只依稀听到，见老爷子没再出声，便也坐直了没出声。

　　秦棉在厨房里听到孩子叫了一声爸爸，马上推开厨房门探了出来。只见梁辰正牵着孩子让叫萧正凡叔叔。后面跟着杨烟烟和陆哲陶。
　　孩子和陆哲陶玩的最好，当然就跑过去腻在他的身边。梁辰放了手就走过来厨房。
　　秦棉将身子挪回厨房，梁辰跟着走进。顺手关上了厨房门。
　　“你手机没电了？打你电话关机了。”
　　“应该是吧。”
　　梁辰这才注意到秦棉穿着围裙，厨台上放了几盘烧好的菜肴。
　　“你在做饭？”
　　“嗯。就是不知道这么多人够不够。”
　　“这些应该是不够的。”
　　“嗯，那我再烧一道好了。”秦棉原本想留老爷子和王达吃饭，多买了些菜。倒没想歪打正着了。
　　吃饭的时候，秦棉才弄清楚为什么突然间这些人就来了。萧正凡是来拿辰梁的资料的，杨烟烟是来给秦棉量尺寸的，而陆哲陶纯粹是来蹭饭的。
　　小孩子好热闹，极少有这么多的人和她一起吃饭，便也没再听妈妈的话——食不语。一会儿吧唧几下一会儿笑几声，有时嘴巴里含着饭又想说话，依依呀呀的谁都没听清楚这丫头在说什么。
　　“还是我们家阿棉做的饭好吃。我妈那手艺30年都没个长进，也只有我爸才吃的下。”陆哲陶第一次吃秦棉做的饭可不是这么说的。那时他怎么说来着，“哇靠，这是猪食吧。你得赶紧去学学了。不然我们家小太阳要没饭吃的。”秦棉剜了他一眼。他就嬉笑着夹一块排骨嘎吱嘎吱的蒙头吃起来。
　　“我哥做饭也很好吃的。是吧？萧木头。”
　　“嗯。不相上下。”
　　在美国的时候，王敏不爱下厨，所有的饭菜都是梁辰自己一点点学会着做的。秦棉一脸不可置信地望过来，他只低下头去看身边的女儿吃了几口饭了。
　　孩子原本想说些什么，张张嘴，一口饭呛到喉咙中。秦棉马上拿了纸巾递过去，梁辰抱起孩子坐在大腿上，拍着背。慢慢也就缓了过来。
　　“现在知道为什么妈妈不让你吃饭的时候说话了吧！”秦棉倒了杯水给孩子喝，一边还不忘教育。
　　杨烟烟和萧正凡一口饭差点也呛到。陆哲陶多见不怪，他早就对秦棉这种无孔不入式的教育方式习惯了。
　　“妈妈，你让我把话说完，我就乖乖吃饭。”孩子从梁辰腿上滑下来，自己在椅子上坐好。
　　秦棉笑着把水杯放好，“你想说什么？”
　　“为什么姑姑要叫萧叔叔萧木头？”
　　“哈哈。哈哈。”
　　屋子里爆发出一阵大笑。萧正凡也无奈地随着众人呵笑两声。

　　杨烟烟给秦棉量取尺码的时候，无意看到了那个刀疤。像蜈蚣一般盘踞在她腹上五年多了的疤痕，她自己都快要忘记它的存在了。
　　“一定很疼吧。”杨烟烟放下衣服。惨兮兮地望向秦棉。
　　“打了麻药，没什么感觉。”尽管秦棉回答地轻描淡写，杨烟烟走出房门前都还是一副很疼的样子看着她。
　　“你们这算在一起了？”秦棉看杨烟烟在和梁辰说话，就坐到陆哲陶身边说。
　　“嗯。已经见过你大老板了。”孩子坐在客厅的羊毛地毯上就着茶几画着画，陆哲陶顺手拿了支彩铅笔去捣乱，被孩子狠狠的瞪了一眼。
　　“你妈一定很开心。”
　　“可不是。恨不得明天就让我们把证给办了。”陆哲陶又想过去捣乱，被孩子发现，未果。“你们□□了没？”
　　“今天去办的。”
　　“敢情我们今天这吃的是新婚饭呐。原来烟烟和我说今天梁辰下厨的，没想到你早就贤妻良母地做上了。”陆哲陶终于成功在孩子的图纸上画了一笔，然后孩子发飙了。
　　“陆哲陶。”秦棉赶紧去安抚自己炸了毛的女儿，一边还佯装似的打了陆哲陶几下，“你多大的人了。”
　　这招一般来说对秦阳都是有用的，可今时不同往日，她现在有爸爸了，哼！
　　“爸爸。陆哲陶欺负我。他把我的画弄坏了。”梁辰看了眼画，都是小孩子的涂涂画画，哪里看得出哪笔是陆哲陶作恶画上去的。可自家女儿都嘟起小嘴了，这“仇”他就必须报了。
　　拿出张白纸，递给陆哲陶，“你也画幅画，让阳阳给添一笔。”陆哲陶不干了，他平时都是这么逗小太阳的。怎么今天就这样了。让他画画，还是那么幼稚的画。开玩笑！他可是有名的外科大夫，他的手可精贵了。
　　那边杨烟烟牵着孩子的手也来凑热闹，“赶紧画呀。”陆哲陶转身去看秦棉，她也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好，他认了，谁让人家现在是一家人呢。
　　画就画。
　　陆哲陶画的时候，梁辰拿过小孩手上的画也拿起彩铅笔添了几笔。
　　在N市，陆哲陶也算有点名声的爱玩。唱歌，跳舞，钢琴，高尔夫，桌球。他大多能应付自如，可这画画他也就秦阳那点水平。硬着头皮画了那么几笔，就熬不住地扔了彩铅笔。
　　大家的视线都集中在梁辰手下，陆哲陶探了个头过去，倒吸了一口冷气。
　　“爸爸，你画的真好看。”秦阳已经把陆哲陶这茬抛到脑后，一脸崇拜地看着梁辰。
　　“陆叔叔画好了。来，我们把他的画也变好看了。”秦棉和杨烟烟顺着梁辰伸过去的手看，两人都没憋住笑。说和秦阳一个等级的，那是贬低了秦阳的水平。
　　梁辰执着笔，一笔一画地教孩子画。没几笔，原来毫无结构和层次的图画就立体饱满起来。孩子咯咯的笑着。杨烟烟站起来拍了拍陆哲陶的肩膀。
　　“连我从小画画都比不过我哥。他5岁就拿过全国少儿图画比赛的金奖。”
　　陆哲陶挂着张脸凑到杨烟烟耳边小声说，“他有什么不会而我会的吗？”
　　杨烟烟做思考状。“他不会动手术。”
　　“除了这个。我还不会盖房子呢。”
　　“那好像就没了。”
　　伤自尊了。还是在自己的女朋友，好朋友和干女儿面前。陆哲陶郁卒的拥着杨烟烟离开了这片让他无比伤心的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