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镜花》夏∮雪

6、迷路ing

　　这白无泪其他没什么，就两点我特欣赏。

　　一是他烤的东西格外好吃，无论是兔子鸭子还是鲤鱼，但凡他放这火上一烤，火候正好，滋滋冒油的样子，我这口水就顺势流了下来。

　　二是他比我还路盲，这点是始料未及的，原本两天的行程，他愣是带赶了五天五夜，更厉害的是，跑了五天还是没寻着龙门的踪迹——对于这点，我可谓崇拜的五体投地。

　　其实龙门并不难找，俗话说，开口嘴下便是路了，偏这白无泪傲的很，加上老百姓对他相貌存在忌讳，自是没人乐意替他指路，当然，他更不乐意问路。

　　这下，正中我下怀。

　　“你又傻笑什么？”他牵着马，冷冷瞥了眼过来。
　　“我在想，今天晚上你煮什么。”
　　集市上，我晃着脑袋东边窜窜西边逛逛的，初次离开龙门的感觉太好了，刺激新鲜好吃好玩还陪着个好有趣的家伙。

　　“哼！”他加快了脚步，我只得卖力跟了上去。
　　“喂，白大侠，刚才那老头卖的鱼貌似不错……”
　　“你还真当我是下人了？”
　　“没……我这不……也很乐意为您服务吗？”

　　没错啦，我是很想给你煮东西，再放点什么乱七八糟的调料，最后把你迷的七荤八素的我好把你整的五颜六色。

　　“恋月，你确定龙门是这个方向？”
　　啊？我顿时迷糊了起来：“我还是头一次出门，好象……大抵……应该就是这个方向了吧？”
　　他抬起自己倨傲的下巴，居然拿一副看弱智的表情朝我：“你连自己家都不认识了？”
　　虽然气愤不过，我还是低头盯着自己脚尖——这个样子够乖巧了吧？
　　“我哪里知道会突然遇到白眼狼那个大混蛋……呜……和师父走散了还不说，又给你突然拎出了紫庄……呜呜，流冶清冷师叔一定担心死了啦！”

　　他不耐烦的拍了我下脑门：“够了够了！龙门怎么会有你那么招人厌的丫头！”

　　警告解除，我赶紧抬起头：“敢问白大侠，你要去龙门做什么？”
　　“杀人。”
　　他说的云淡风清，我捂着受伤的脑袋抬头看他，只觉这个人简直把杀人当成了啃个鸡腿那般寻常。
　　“杀谁？”
　　“龙心月。”
　　我一脚没踩稳，撞上了他的背。
　　“你怎么那么卤莽？”
　　“走神了……你和门主女儿有夙仇？”
　　“我不认识她。”他回头若有所思的睨了我眼，“你见过她？”
　　“当……当然。”我心里直想开骂，靠！你都不认识还杀什么杀！搅的我更是不敢回龙门了……难不成把你请回家里砍自己的脑袋？
　　“我再多问句……你为什么要杀龙心月？”
　　“没为什么。”
　　就此打住，再问恐怕他又添疑。

　　要看一个人的武功究竟高到何许程度，其实最客观的评价还是通过横向比较得出。
　　而白无泪，无可非议的，是我见过最恐怖的高手。
　　实在很难想象，已经被我抽走一份内力的情势下，他居然能把来找我的恋色恋云三招之内制服。
　　好在我脸皮厚过城墙，甩着他的衣袖，再三乞求，恋色恋云才保全了性命。

　　并且为此，我付出了惨重的代价——就是当天就回了龙门。
　　“你怎么还拉着我？”白无泪低下头，已经褪了不少皮的脸诡异万分。
　　我这才意识到一路上都拽住了他，连忙松开了手，讪讪的：“除了烧饭打扫的婆婆，我还真的没和人那么亲近过——要知道，但凡有些功底的人，都是不敢靠近我的。”

　　“他们都忌讳你？”是我看错了吗，他似乎有些不悦。
　　骑着马，我被抱在了他的身前，恋色恋云满脸不可置信的随行其后负责指路。
　　“我想是的。至少，为这门里没少费过心思，却还是任由我不断因为失手毁了别人毕生的功力。”
　　脑海里浮现往日里大家恭敬却又疏远的态度，除了流冶清冷，整个龙门是没人敢近我一尺以内，其中，还包括我自己的父亲，龙门的门主，龙斐天。

　　“呵呵，想必龙斐天也善加利用你这能力了吧。”

　　我不习惯别人直呼我父亲的名字，但转念一想，这白无泪自己说自己六十几许的高龄，自然应该是和我父亲同辈之人——只不过，这相貌上差的也太远了些。

　　“那是我应该的。如果……不提了，和老年人说话真累！”

　　耳朵一阵突如其来的疼痛，他居然提手捏我的耳朵。
　　“哎呀！疼死了！”我双手去拉他，又恐坐不稳马背，一边挽救耳朵一边还要抱紧马头。
　　“我哪里老了？”
　　“不老不老，风华绝代的大美人一个，放手行不？疼死我了——”
　　直到眼泪都快挤出来了，他才迟迟放了手。
　　“你那么没规矩，倘若是我门下弟子，早挨板子活活打死了。”

　　门下？我不懂了：“你不是紫庄的人吗？”
　　“万胜剑庄听过没？小小紫瑕山庄怎可与我相提并论？”
　　“万胜白家？”我一个激灵，不是已经给魔教铲平了吗？那个传说中的武林神话，一夜之间烧为平地的，居然就是这个丑八怪的府邸？
　　“算你有见识。”他把眼飘向前方，“那夜魔教买通我门人得知我在闭关修炼，才率大队一举毁了我家，为此我练功岔了气，这才落下了寒毒攻心的毛病……而白无心那个畜生，唉，不提也罢！”
　　我摸索着他这口气，想来当初那卖消息的人就算不是白无心也和他脱不了干系了。
　　然后，我问了个教自己后悔终生的问题：“既然他那么混帐，上次你为什么不直接一掌杀了他？”

作者有话说

　　修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