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喜怒，无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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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院帽在布莱斯头上趴了比预想中长的时间。
准确点说比潘西和德拉科所用时间的总和还要多一点。
我跟在布莱斯身边，距离比麦格副校长更近点，因为分院帽比我还要接近他，所以我没打算现场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布莱斯看上去没有不好受，他维持了淡定的表情，只有在放下分院帽的时候绽放甜笑。
我看得很清楚，那个笑印在不少姑娘心上，也让为数不多的几个男人颤抖。
斯内普是其中之一，他是个敏锐的斯莱特林，当然也可以说他是戒备心太重，在分院帽趴在布莱斯头上超过趴潘西的时间时他是教师席上最先有明显反应的，他分了一点注意力给布莱斯，也许只有两三眼，但足以让他确定布莱斯的身份，我在他的眼神里看到了同情、蔑视还有一点嘲讽和优越感，太复杂了，我决定之后去问问明白的人。
邓布利多校长和麦格副校长差不多同时换了种态度打量布莱斯，前者带着些意外和好奇，后者纯是惊讶，他们都没有恶意，不过我觉得他们只是不担心扎比尼家的孩子会有不顾一切的冲-动。
我很想立刻就和布莱斯讨论我的观察结果，但斯莱特林长桌上，小马尔福和潘西正用奇怪的腔调讨论“分院帽其实是女性”这个无比鬼扯的话题。
“布莱斯生来就是个斯莱特林，他属于这里。”小马尔福的观点听上去还挺像那么回事，“如果分院帽不是女人，会被漂亮的扎比尼迷住吗？”
“扎比尼的魅力超越性别。”潘西不客气地说，“布莱斯就是这样说的，何况一顶破帽子有性别它又能做什么？”
布莱斯啥也没说，他也不用说，他只是那么眼睛闪亮地笑，斯莱特林长桌上便恍惚盛放一片片粉红花朵。
潘西的脸色又开始泛绿，小马尔福却只不高兴了两秒钟，因为他眼神好，他注意到教师席上那道黑漆漆的犀利目光了。
我想了想还是没提醒布莱斯，他已经被斯内普看在眼里，甚至已经记在心里啦。
结果布莱斯并不是毫无感觉，吃饭时他主动跟我说他不在乎斯内普的看法。
“霍格沃茨魔药老师是不坏，斯莱特林院长也挺不错，年轻魔药大师也很体面。”布莱斯的理由听上去也很像那么回事，“可他终究是混血，他背后没有斯内普家族也没有普林斯家族，他连姻亲都没有，他只是一个人，一个人的力量到底有限。”
我开始睁眼说瞎话，“那个……邓布利多也是一个人呢。”
布莱斯捂着嘴吃吃发笑，他笑得我浑身不自在，而潘西和小马尔福一起盯着他看。
潘西总是沉不住气，她压低声音问，“你一个人偷笑什么呢？”
小马尔福说得更直接，“我不信你自言自语是因为紧张或者兴-奋。”
布莱斯含笑看我，好像是希望我帮忙回答。
我辜负了他的期待，我正在看隔壁格兰芬多长桌上小波特和韦斯莱努力大吃。
布莱斯只好对朋友们说，“我感觉等下不会很轻松，嗯，只是感觉，所以现在要让自己开心吧，不论什么手段，不好吗？”
他的感觉有道理，潘西和小马尔福首先表示认同，特别是后者，他想到黄金男孩了，很直率地朝那边狠狠横了一眼。然后是年长些的斯莱特林，很少有人会错过斯内普的凝重和专注，这一点来说斯内普要么是对自己冷血无情的名声太有自信，要么就是真的没把斯莱特林的学生们放在心上。
我在格兰芬多长桌上看到了眼熟的男孩，圆脸，心虚，不自信，一副受气包样子，在接触不到大地的场合会很缺乏底气的，那个纳威·隆巴顿。我想到当年的其他候选人，如果记得不错，除了隆巴顿和布莱斯至少还有一个也在今年入学。可惜之后没那么顺利，我没能发现另一个面熟的男孩，尽管我认真地看遍了四条长桌。
布莱斯忍到宴会结束，跟着斯莱特林的队伍去地窖，他才悄声问我在找什么。
我坦白告诉他在看男孩们，我想找记忆里熟悉的影子。
这明明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布莱斯却不理解，“有什么好看的？”
“简单说，和你看姑娘差不多。”
“怎么会差不多？！”布莱斯好像生气了，“我才十一岁，我对美人、对美人只是纯欣赏！”
“我也只关注十一岁及以下的。”我想他可能多少有点幽闭恐惧症，地窖对他来说压迫感强了点，所以我稍微解释了一下，“我不欣赏他们，只是消遣消遣。”
布莱斯突然加快步伐，走过去和小马尔福小声交谈，他们说的是对宿舍的安排，马尔福不无得意地表示他家里早就做好了充分准备，布莱斯配合着稍微流露羡慕，小马尔福立刻友善地说他觉得斯莱特林的地窖无处不好。
如果我是布莱斯，我会照小马尔福腮帮子一拳打掉他的得意洋洋，但我不是，我连布莱斯为什么突然不高兴了也不明白。
布莱斯直到确定了宿舍才和我说话，“是单人间，嗯，运气不坏，我们可以布置房间了。”
我不得不拒绝他的好意，“你的房间，你自己决定。”
布莱斯想了一下平静地对我保证，“我真的从来没觉得你品味不好，真的。”
有那么几秒钟，我想把他变成天边的流星，或者至少要狠揍他一顿。
但斯内普比我更有优势，他仿佛是从墙壁的阴影里突然现身，他走近布莱斯，居高临下盯着自己的新学生。
布莱斯唯一能做的是忍住尖叫，他对斯内普笑，可惜他明朗圆润的笑容融不掉斯内普身上的寒意。
斯内普完全不笑，只是直直地看着布莱斯，在一阵足够让小马尔福和潘西还有高尔注意到他们对峙的沉默之后，他说，“滚开。”
斯内普的话是对潘西说的。
潘西正凑上去一脸坚毅地对自家院长提出某个要求。
潘西坚持了一下，她努力提高声音说，“斯内普教……”
“滚开，不要让我再重复。”
潘西走开了，就像背后有恶犬追咬，甚至不敢给布莱斯一个眼神。但她仍然是个仗义的姑娘，也许没有小马尔福懂得趋吉避凶，可她是唯一一个看到布莱斯有难还愿意挺身而出的孩子。
布莱斯大概是从潘西的友情支持里得到了勇气，他向斯内普问好。
斯内普继续盯着他看了足有半分钟，终于丢下一封信，几乎是立刻转身离去，不过大家都听到他冷声说，“……又一个被宠坏了的小子，哼，妈妈的小宝贝。”
是扎比尼太太的信，准确说是祝贺卡片，一种类似吼叫信的东西，传递的是真实的声音讯息。她的声音和记忆里一样撩人心扉，她说无法亲自送布莱斯登上霍格沃茨特快会是她一生的遗憾……只凭这句话，我觉得自己明白斯内普为何愿意做次信使，她那么悲哀真切，只有铁石心肠的人才能拒绝她。
布莱斯比斯内普和我更有免疫力，他在布置简单的房间里默默听完母亲的传讯，只发呆了一下下就将它随手丢进了抽屉。
之后他都不说话，默默地检查房间，默默地重新整理衣柜，默默地重排书桌，默默地准备换洗衣物，默默地洗澡……
我觉得事情不对，我和南希还有蠢猫生活在一起，他们都是斯莱特林学院出身，蠢猫每次洗澡都乱叫唤，南希偶尔会在浴室唱歌，无论如何不会像布莱斯这样浴室里连点水声都没有。
我在门口叫布莱斯，里面一点动静也没有。虽然我不信布莱斯会在开学第一天做出浴室溺水的傻事，但运气这种事真的说不准，斯内普和小波特一定也不希望在翻倒巷差点毁了全世界。
所以我进去浴室，布莱斯在浴缸里发呆，看到我只会努力挤出傻笑，笑了一阵突然停下来猛揉眼睛。
……其实我只是在叹息遗传很重要，布莱斯算不上大美人，但他有种透入骨子里的风情，即使傻笑着也很动人。
布莱斯坚持说他被水汽迷了眼睛。
我一本正经地回答，“我不会嘲笑你躲在浴室里哭啊，每个人都会想家，特别是在离家寄宿的第一天。”
“是霍格沃茨的水和沐浴液不对！家里用的都是无刺激的！！”
我决定让他一回，“好吧，你不是因为想家哭鼻子，你只是觉得霍格沃茨不如家里。”
布莱斯差点要从浴缸里跳起来抗议，“我、我才没有哭！”
“好，你没哭。”我不想和他争辩，“我回去了。”
布莱斯这次真的站起来，就在浴缸中间露出毫无遮蔽的身体大声嚎哭，他什么也不说，只是哭个不停。
我由着他哭足三分钟，在他因寒冷打第一个哆嗦时丢条毛巾给他。
布莱斯抱着毛巾又哭了一分钟，我只好再丢一条给他。
这次我提醒他，“据说霍格沃茨医疗翼的感冒药喝了后耳朵里会冒烟。”
他终于发现我不会上来安抚他，也不会主动问他哀伤的原因，甚至发现不了他是多么决绝地在苏格兰高地的寒气里暴露身体。
布莱斯只好直说不满，“……不要丢下我一个人。”
“怎么会，整个斯莱特林学院都在地窖住呢。”
“……我只想维姬陪着我。”
“不是说有心的话，时刻都在一起吗？意思到了就成，我不介意的。”
布莱斯气呼呼地把毛巾围在腰际打结固定，“我想要维姬！我只要你！不可以吗？！”
“不行，你不可以不讲理，我只是答应会时常来看你。”
布莱斯突然发起脾气，他从浴缸里走出来，光着脚扑倒在床铺里，顿时湿出一圈完整的人影。他一动不动地趴了几分钟，然后抬头看到我，他板着脸跟我说晚安。我也对他说晚安，转身要走，他又生起气来，边大笑着边将枕头砸在墙上。
我觉得该给他准备退烧药了，他可能已经受凉烧迷糊了。
作者有话说
第95章 喜怒，无常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