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臭龙，迷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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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莉修改了所有人的记忆，让他们以为伴随小波特出现还有一次算不上危险的地动，在这次广泛的脚下不稳中，有些人摔倒了，有些人站住了，有些人摔得很难看，有些人可以在一边看热闹。这是个拙劣的借口，因为对角巷和翻倒巷都是空间魔法的产物，也许会随着伦敦大地的动摇震动，但那绝对会是一场毁天灭地级别的灾难。不过这时代没多少巫师能考虑到这一点，除了已经被用过遗忘咒的妖精，掌握对角巷与翻倒巷的人们也注意不到什么。也许有人会在乎，甚至将这一次意外登上报纸头条，但那必然伴随小波特的登场，某种意义上，巫师就是这么视而不见的生物。
然后，玛莉从博金那里得到了她想要的，那些属于古代空间魔法的秘密，另一部分在破釜酒吧，那里的主人是留在历史记录里的建造了对角巷的人。然而老汤姆没让玛莉满意，她在他的记忆里一通翻搅，没得到意外收获，至于那些一早掌握了的，她并不愿意分享，就像是对古灵阁地下的秘密，她笨拙地摆出保密到底的姿态，看得我又好气又好笑。
我继续假装没察觉玛莉的小心思，玛莉心知肚明，所以回家后她不好意思地跟我说谢谢。
我正等着她呢，立刻说，“那以后的事就交给你了。”
以后的事泛指一切和这次意外相关的后事，比如某个记忆修改失败的巫师引发的骚动，比如记忆消除不彻底的妖精们私下做的手脚，再比如因为身体记忆对斯内普产生恐惧的小波特等等……不过主要是指奇诺和他身上的伏地魔，我不清楚玛莉是怎么处理他们的，但他们肯定是最麻烦的。
玛莉顿时垮下脸，我赶紧走开，让她没机会反悔。
虽然玛莉不喜欢我总是把事情都推给她，但她也实在做不到不闻不问，接下去一阵她显得焦躁不安，显然是在担心会有意外发生。
我表示理解，所以去劝她，“不用那么担心啊，玛莉，你就当这仍然是个数量问题。”
玛莉不解地问，“数量问题？”
“大多数人相信的才是真相，有怀疑的少数人会被排挤掉的，所以你不用想着完美无缺，只要做好八成就没问题啦。”
我很真心，玛莉却很愤怒，不过这次她没和我冷战，她兀自发气了一阵后带着点伤感地说我有时候真是想得开。
我把这话当赞美收下，决定不和玛莉计较她逼我最后出手的那一下，通过空间来唤醒里面的所有生物确实够便捷有效，但我在有一刻必须承受所有生物的意识，几百个巫师还有亚人类造成的精神冲击绝对可以媲美法国人打算丢到非洲去的核废料，如果我不是一贯心志坚定天赋过人，说不定会被冲击成傻子。
玛莉了解这一点后的态度相当冷酷，她说，“我不信你连这个也承受不了，你不是小波特，不管做什么，你得靠自己。”
我真的不和她计较，那一下冲击对我来说并非毫无收获。我接收到的是所有昏睡中生物的意识，所以我知道了玛莉不想要知道的藏在古灵阁里的秘密。
果然是被锁在古灵阁里的龙，他意识很强烈，一直惨叫着不公平，想要挣脱被囚禁至死的命运。
让我感兴趣的是在那段意识里有玛莉，那头龙深深嫉妒着玛莉，他混乱地重复着命运对他和玛莉是多么不公平。
这头龙和玛莉有关系，我强烈感觉他心心念念的就是我家玛莉。
我本可以立刻去古灵阁探查个究竟，但玛莉一定很不高兴，所以我多等了几天，想要寻个合适的机会再去。虽然之后玛莉知道我去了古灵阁，一样会不高兴，可有个正大光明的借口会让我心安，至少能让我没有故意欺负玛莉的负罪感。
正当理由还得找布莱斯，如果他要去我陪他去古灵阁，我当然不能拒绝。
我没好意思直接跑去要求他，所以我委婉地问，“布莱斯，开学前的准备全都做好了吗？”
布莱斯似乎已经用光了开学前的心情不稳，他微笑着说，“亲爱的维姬，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啊。”
我还是没直接开口提要求，“你妈妈还没有回家吗？她为你准备了怎样的入学礼物？”
“妈妈把一切都交给我自己决定，她相信我。”布莱斯突然笑得更灿烂，“我要再去一次对角巷，维姬可以陪我吗？有些地方是必须再去一次的，比如说……嗯，古灵阁？”
我觉得他简直是世上最聪明最善解人意的巫师。
布莱斯的善解人意是遗传，扎比尼太太有个拱顶正好很接近那头龙的所在，我只在他介绍自己能动用的那些金库各自有什么特色时多对这一个眨了几下眼，他就将这个挑出来列入了必去的项目，而且直到进入金库也没向我打听原因。
作为报答，我握住布莱斯的手，在小车翻滚时我们一起悬浮在半空，只要不看两边倒退颠覆的景色，就不会有太强烈的眩晕感。
布莱斯对这一手很有兴趣，他跃跃欲试地看我，似乎每秒钟就有八次忍不住求我教他。
我坦白说现在他学不会，以后他可能有资格学，但更可能没有，不过我有安慰他，到那时候他至少到年纪尝试变身术，如果是能飞的阿尼玛格斯也可以填补他对离开地面的向往。
布莱斯扫兴地说，“我只想能摆脱那傻气的扫帚！”
引领妖精回头看我们，惊得赶紧趴下，他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求饶，说不该对我们不敬，看来他早就对我们有怀疑……我稍微郁闷地想着玛莉的手艺果然靠不住，这妖精肯定是记忆没清理干净啊！
小车转眼就到目的地，原本过车便会激愤的龙啸竟然没什么气势，我越发郁闷，这倒不是玛莉的手艺有问题，是妖精们靠不住，他们没处理好龙的记忆，他一定在之前的空间崩溃时受了不小的刺激或者打击。
布莱斯拉我一把，提醒我下车，顺便递眼色示意我别忘记处理趴在一边哆嗦的妖精。
我只好让妖精晕过去，然后犹豫该用遗忘咒还是修改记忆，前者省事便捷，后者更为保险。
布莱斯觉得该修改记忆，“对妖精用遗忘咒不合适，被察觉的话好难解释的。”
只好选辛苦麻烦的做法，真是让我浑身不自在，我要布莱斯赶紧学起来，以后这些琐碎的活儿都要由他负责，他眼睛闪亮地回答霍格沃茨并不教作用于精神的咒语。
我第一次认真考虑起布莱斯的未来发展，他十一岁了，即使按巫师的标准也到了可以使用魔力的年纪，我们当然不用拘泥于霍格沃茨的进度，而且我也等不到他十七岁。不过我不知道他的想法，他之前还很沉迷厨艺，刚才那种渴求的眼神也可能是心性不定，我必须先确定他到底想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还是打算享受弱者的人生啊。”布莱斯的回答很狡猾，“但我也想成为一个对维姬有用的人，我想帮上维姬的忙，不对吗？”
没来得及回答，隔壁的龙突然发狂了，他一边大叫一边撞墙，在金库之间制造出一种荡漾的效果。
布莱斯居然不怕，他眼睛还是那么亮，了然地对我笑，问我是不是早就认识那条龙。
我含糊地回答那头龙认识的是玛莉，可能他被妖精关傻了，也认错了我和玛莉。
布莱斯简直坏到骨子里了，他马上建议，“该去看看他，怎么说也是熟人的熟人，无视到底太失礼了。”
我无法拒绝，甚至有点高兴，躁动的是龙，建议接近的是布莱斯，我只不过顺从了好奇心和礼仪。
那头龙活得很悲惨，以龙族标准来说，这是我的第一印象。
布莱斯只觉得他是一头怪异的龙，因为从他的动作里看到了害怕和虚张声势。
龙对我们嘶叫，喷气，狂暴地击打地面和锁链，打得自己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布莱斯很快便下结论，“他疯了，不然就是被关傻了。”
说完，他往后退，想要离开，我拉住他，一起朝前，我们越接近，那龙便越收敛，终于我站在龙的面前，距离他的逆鳞不足一肘距离，他放软身体，就像被泡水的大蚯蚓。
我问，“你为什么做了妖精的奴隶？”
龙喷出一道恶臭的鼻息，扭过头，不回答。
布莱斯皱得脸上开花，而我继续问，“宁可被关在这个命运里，整天叫嚣不公平，却不选择死亡，为什么？”
那头龙开口说话时带着恶臭的吐气，但声音却意外的温厚谦和，“因为我的信仰不允许我自杀。”
“我以为，一个人为了觉醒血统不择手段到落入妖精的陷阱就等于是在寻死。”
“你是对的。”龙回答得很谦恭，他流下眼泪，“所以我更加不可以死，我怕面对故人，我怕无法活着清偿我的罪。”
“你觉得有希望清偿罪恶吗？”我恶毒地说，“谁会帮你评价是否清偿了，你自己还是妖精们？我得说这都不是能做出公正裁决的人选，所以你完了，你要被链在这里慢慢烂死。”
布莱斯猛地握紧我的手，他怕我激怒那头臭烘烘的龙。
而我会这样放肆是有十足把握，眼前这头可悲的龙和玛莉一样是血统觉醒者，他会沦落于此，全因他为了觉醒血统不择手段，他背叛母亲，他陷害哥哥，他仇恨侄儿，他杀害侄女，他胁迫弟弟们，他逼死结发妻，他献祭独生子，他和妖精做私下交易，他使用被人鄙视的禁术，在终于唤醒体内龙血的一刻，他落入妖精的契约圈套，成为了妖精养在黑暗里的大臭虫。我能看到把他束缚在此的契约，那是凝聚了某个大巫师生命力和强烈感情的力量，经过了几百年还那么闪亮活跃。
但这些都不是我放肆的理由，只因为他是玛莉的亲叔叔，那个谋杀了玛莉的叔叔。
玛莉只说过一次，在被召唤到我身边时，她正在被叔叔和姐姐联合起来谋杀，因为她是一族中力量最强的女巫，也因为她是最有可能觉醒龙族血脉的孩子。
我突然很感叹，比起思念，仇恨更有可能逾越千年。
“你会苟活在此，一定是梅林插手的结果。”
龙没有回答，他默默流泪，但那痛苦的表情不像是对罪恶有所忏悔。
布莱斯被无知的恐惧压得呼吸困难，他抓紧我，无声地哀求解惑和离开。
我抬脚踩了踩龙的脸颊。
布莱斯被自己的口水呛住了。
我真的还有最后一个问题要问。
“那个瞎眼的臭虫谁谁谁，你认识也住这里的金杯吗？”
计算错误，还有一个问题，这次真的是最后一个了。
“你们已经是一对好基友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91章 臭龙，迷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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