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震荡，两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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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双面镜通告丧父噩耗的是布莱斯的母亲，她悲痛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地美貌，不过我觉得比不上她亲自设□□死上一个丈夫时那么动人。
布莱斯在接到消息之后就受不了了，除了骂我没血没泪无情无义之类的废话，他一直哭，最后是哭着回去找妈妈的。
“……不原谅。”临走时，布莱斯可能是找不到新鲜词骂我了，他抹了下泪，瞪着一双水汪汪的眼睛沉声宣告，“我不原谅你。”
“别忘了契约，那可不是平等契约。”我既不安慰他也早放弃了劝说，他耍横的时候正像是十岁小孩，但也可能是本性，有的人一辈子都会很容易借口悲愤失去控制，“别做傻事，不值得。”
“……！！”
布莱斯最后是一路嚎哭着离开的，哭声把外面的狗都逗叫唤了，听上去真是有够热闹。
博金一如既往地有眼色，什么也没说，只在最后问我是不是打算去参加葬礼。
我觉得去参加布莱斯他母亲的第七次婚礼比较意义。
博金趁机赞我很有见识，就好像他也笃定她会很快再嫁，不管这一次她们母子表现得多么悲痛。
然而，布莱斯表现得很坚决，简直不像他这个年纪正常孩子该有的那么坚决。他不理我，甚至是在我去围观他继父葬礼的时候，他也勇敢坚定地无视我。
反而是服丧的扎比尼太太，她看上去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模一样，对每个参加葬礼的人亲自说谢谢，那略带沙哑的嗓音就像一杯烈酒飘荡着一种令人沉醉的危险香气。
为这个发现，我特地跑去对布莱斯说，“她开始恢复了，很快就会再次盛开爱情之花，你要祝福她，最后一次总是和第一次一样令人难忘。”
布莱斯忍耐着等我说完，然后要我快滚。
我很想惩罚他，但我不能破坏那位养鱼的好人的葬礼，所以这次我又选择了原谅。
布莱斯一点不感谢我，他催我快走，态度恶劣得就像我是他的杀父仇人。
他的运气一向不坏，这次也不例外，我本想等两天就去找他算账，结果玛莉却找上我说该去城堡了。
一部分原因是太叔公想让我们认识下族人，还一部分原因是玛莉的实验需要我出点力。
玛莉看出了那个魔法阵的价值，她研究它，想掌握它，目地很明确，穿越时空对于人类来说有着无法抵抗的魅力，更何况是像玛莉这样在时空彼端有归处的。我不打算阻止她，对她说穿越时空的危险那太飘渺了，再说我也不确定以她的实力是否能闯过去，至于提醒她实验存在巨大危险，我想她比我更有认识。而且我很高兴她能对这玩意儿表现出兴趣，她看重那东西，无非是想掌握未知技术，然后获得多一条回家的保证，如果她真能凭着自己的努力打开时空通道回去，就等于摆脱梅林的掌握，也不用再遵守他的命令。
我得承认我非常期待看梅林吃瘪的场面。
家族为玛莉提供了力所能及的帮助，光看城堡里明显多了三倍的巫师就很清楚了。没有几个人清楚魔法阵具有穿越时空的能力，但光是“族长的保证”和“龙族血统觉醒者”这两条就足够让巫师们响应号召，更别提古代魔法阵的研究价值……结果我还是低估了太叔公，之后才知道，他早就一本正经地告诉大家，玛莉要通过研究龙族留下的魔法阵启发记忆传承，她研究得越深想起的就越多，家族能得到的也就越多。
玛莉干得不错，她拓印了她能看到的那部分魔法阵，解析出了大部分符号的用意以及能量在其中流动融合促成变化的方式。然后她比其他人更早发现所能见到的魔法阵不完整，所以她需要我，她不清楚我能不能看到全部，她只需要我稳定持久地为魔法阵注入能量。
这思路没错，运转起来的魔法阵会充满能量，所以更容易观察全貌。
可我不敢让魔法阵全力运转起来，我还记得上次这么干时遭遇了什么。
“全开会造成空间不稳。”我觉得有这一句玛莉应该理解我的拒绝。
玛莉沉吟片刻后问，“你确定是因为你出手造成的？”
我并不能，这不需说谎，因为我那时感到了梅林的力量。
“因为想把不确定变成确定，才会进行各种尝试。”玛莉突然变得和布莱斯一样不讲理，“你一定要帮我，这是……对我来说很重要的……机会。”
“接着是不是要说如果拒绝，你绝不原谅我？”
玛莉没做声，但她的表情说明她正是这样想的。
布莱斯是这样，玛莉也是这样，在很短时间里连续两个人这样对我，让我暂时不发火，开始考虑自己是不是有哪里做错了。
布莱斯和玛莉说他们要求我的都是非常重要的事，但那只是对他们而言的重要，我可以理解，不表示我要同样对待。
他们在逼我接受他们的想法，依仗的是我允许他们对我提要求，或者说是我让他们觉得自己可以这样做，凭着亲近的关系。
果然他们都是人，和我最初所知的一样，人类总是愚蠢贪婪的。
以为我会因为亲近的感情纵容他们，这是愚蠢。
一旦亲近起来就会提出不准对方拒绝的要求，这是贪婪。
责任在我，我让他们太放肆了。
而且确实对他们太好了，我从未让他们见识危险。
我稍微反省了一下，这种局面必须尽快改变，最好的办法就是最直接的那个。
我对还在怨愤中的玛莉笑了笑，牵着她来到有魔法阵的地下室，有几个族人得到允许留在这里研究，我一挥手将他们送去别处。
玛莉感到危险，眼睛里多了恐惧，但她对实验太过期待，不敢出声打断我罕见的慷慨。
我仍然对她笑，有些话本不用说，可我觉得应该提醒她，“我会打开魔法阵，比那天进行得更深入……然后，你要自己面对，以及，承担全部后果。”
玛莉坚决地点头，她很紧张，但也很高兴。
魔法阵全力运转的效果从各方面来说都非常惊人。
激烈的空间震荡将玛莉打在地上，之后更是逼得她必须变成龙形以抵抗扭曲的压力，不过也可能是为隐藏狰狞的表情，她小小的脸蛋很轻易被那种力量弄得肌肉失控。
这是一场意志之争，玛莉不开口说放弃，我就必须坚持下去，即使空间崩溃发生，连着我一起吞噬。
至少我还有优势，我有足够力量对抗空间变动引起的震荡，不受那股扭曲力量的影响，身体承受得住那种程度的不适。
结果，玛莉在坚持到银白色龙身披挂上一层灰色时叫了停止，实际上她是发出一声长啸，那声音震动了城堡上层，也仿佛传透了在魔法阵正中隐约可见的白光通道。
我的心情又稍微复杂了一下，因为这次的感觉和上次差不多，也比上次坚持久了大概三五秒，不过没发生更多我担忧的很糟的事。
我很诚实，所以只能不提这一点，问玛莉是不是了解我为何要拒绝。
龙形的玛莉整个瘫在地上，一动不动，只用一双湿漉漉的眼睛看看我，然后似乎很悲哀地闭上了。
“我不行，因为我是利亚，被盯着和限制着。”我不希望她就这样放弃，我要她继续努力恶心梅林，“如果不用我的力量，结果肯定会有所不同，我不能保证一定会像这样成功，但就像你说的，只要尝试，总是会有成功机会的。”
玛莉慢慢睁开眼睛，一大滴泪水顺着鼻翼黏糊糊地流下。
“接着它，别浪费了！作为珍贵素材，你的试验用得着。”
玛莉笑了，她颤抖着变回人形，连续变身让她神色憔悴，但她笑得柔和而坦然。
我讨厌她的笑脸，表示又一次对她太过宽容了，这无助于让她认清我是个利亚。
这是教训，所以在对布莱斯时我注意不犯同样的错。
布莱斯见到我出现时非常惊讶，但很快他就换上一副生硬的表情很无礼地说，“我以为你已经知道我不原谅你是什么意思。”
“弱者没资格提要求。”我说，“我突然想到有些事应该早些处理，所以我来了，你可以有意见，但别做蠢事，你今天没有死继父也没有继父的葬礼要举行，我没理由再容忍你。”
布莱斯聪明地选了沉默，眼神里的不满藏不住，不过他很努力不瞪着我了。
“你之前的表现很糟糕，我很不满，所以……”我选了一个最和平的切入点，“必须处理那契约了。”
布莱斯愕然地抬头看我，他突然涨红脸，结结巴巴地说我不能就这样做决定，契约是两个人结成的。
“放心，我不想要你的命。”
布莱斯·扎比尼是属于斯莱特林阵营的角色之一，所以我并不能冒险杀了他，于是他有了两个选择，要么放弃契约，让我消除记忆，忘掉曾经出现在他生命中的这一段，然后到时便去完成他在霍格沃茨里的生活。要么不放弃，被我打晕，消除契约，更改记忆……
我个人觉得前一种比较好，因为需要我亲自动手做的事比较少。
布莱斯忍耐着听我说完两种选择以及个人建议，他的表情真是笔墨难以形容。
我也说不准接着他是会哭鼻子，还是会扑上来奋力一搏。
结果他只是站起身，鞠了个躬，微笑着问，“还是和平时一样的红茶吗？”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震荡，两样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