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黑子，午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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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觉得第一次逛街很失败，但玛莉不是，她弄清了所需素材是否缺货，也找到了能集中进行大宗交易的店铺。
南希和黑猫汤盆子越浮躁，我们的建造工作就越要抓紧时间。
所以很快有了第二次逛街。
这一次玛莉还是变成十几岁少女，有些单薄，显得一头卷曲过腰的长发更加丰茂，她花了一点时间将头发仔细收进兜帽里，那身黑袍也和上次的一样，我觉得是她变出来的。
我赶紧说我想变个样子。现在这样去逛街我会很辛苦。
玛莉盯着我，我赶紧说这次要再找人伺候，未必能遇到好似洛哈特那么又傻又胆小的。
结果玛莉一抬手指，为我换上一身小兔子装，全身都是细细白白的不说，还带着两只夸张的长耳朵。
然后玛莉带着我直奔目标，翻倒巷的博金-博克。她把列出购物的单子交给店主博金先生，老头的眼里立刻闪出吓人的光芒。
等到看完全部内容，博金说，“这是一桩大买卖。”他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被玛莉抱在怀里的我。
我稍微红了脸，我有常识，我不是玛莉，我知道带小孩子到博金店里来不正常。
玛莉一点儿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她说，“你是个有口碑的生意人。”也是经过她衡量，唯一有能力接下单子并且对交易保密的生意人。
博金对买卖本身的兴趣大于好奇我们的真实身份，他开始和玛莉讨论付款方式。
玛莉一直没有放下我，所以我听得很清楚，玛莉并不以金币付账，她提供两件道具给博金选择。
其中一件是一本书，用全矿物制成的墨水颜料书写在牛皮上，封面的花样繁琐而自然，其实是一个魔法阵，作用大概是帮助书本抵消时间的摧残，它蕴含的能量非常充足，即使是博金那样的人也能感受到。
且不提内容，书本本身就让博金眯起眼。
另一件是一朵花，同样蕴含着纯净的能量，就像是月光凝聚而成的，对有些女人来说，它绝对有一击致命的杀伤力。
但博金只是就事论事地说，“这朵白蔷薇的价值不足以支付账单。”
玛莉挥挥手，属于她的东西都消失了，包括博金手里的购物单。
博金沉痛地呻-吟一声，立刻表示了屈服，“如果是绝种超近四百年的古代品种当然是够了，原谅我对草药学的疏忽。”
玛莉骄傲地说，“正该如此，我允许你贩卖它，以及有人持有它的消息。”
博金开始很认真为我们服务，他热烈邀请我们一起去他的宝库，我很有兴趣，但玛莉断然拒绝，她还在博金拜托帮忙看一下店面的时候要求他关门停业。她说得甚为无礼，“飞路网也请关闭，我不喜欢被人打扰，那会影响我们做交易的心情。”
博金的心情是被影响了，因为他不得不按照玛莉说的办。
我的心情也不好，博金放在店面上的道具不怎么有趣，而且我在玛莉的注视下也玩不起来。
我揪了玛莉的一根头发，她瞪我，我假装看不到，这是我的赚钱小计划。
我朝玛莉的头发里灌注一点力量，金棕色的发丝顿时像某种有生命的金属般透亮起来，我轻轻抚摸它，感到手指下的质感已经变得不像是人类发丝了。
等博金再一次从仓库出来时，我故作天真地把这根头发拿给他看，我问他这能不能换到买玩具的小钱。
博金在玛莉的冰冷眼神里说不出话，他苦笑着从口袋里摸出一把金币给我，他说就算是给可爱小客人的礼物。
玛莉用杀人一样的眼神瞪我，我才不在乎，我收好那根幸运头发，再从博金手里数出五个金币。
“先生，这够买一客冰激凌吗？”
“只是一客吗？”博金其实是个好人，他还会担心我自己走不回对角巷。
玛莉就只说一句，“由她去。”
我欢叫着抓起金币朝外跑。
在我身后，博金正在说一句让人费解的话，“贵家族的女儿总比男子强勇。”
我在第一个巫师接近的时候瞬移到对角巷，我真的只想尝尝冰激凌，或者还有某种像云朵一样的点心。
到达店铺时，我突然发现一个重大问题，我不知道该怎么用英文去向这里的商人购买我要的东西。
我有钱，我想要，我认字，但我不敢保证自己说的英文是对的。
很快我想到办法，留在店里吃东西的客人不多，距离我最近的一桌上是一对穿得很体面的年轻母子。
我拉拉兔子装的耳朵，朝她们走去，我想那位好心的太太一定愿意帮我要一客冰激凌。
然而，就在我即将到他们面前的时候，那位年轻妈妈居然丢下自己的孩子走掉了。
我看到她低头亲亲自己儿子的脸颊，对他说，“真的不需要我陪你吗？”
她的儿子的笑容和她一样甜美，声音也带着动人的柔和，他说，“我希望你能开心，去吧，去享受逛街的乐趣，我会在这儿乖乖等你回来的。”
那位母亲发出醉人的轻笑，连她身上的黑袍都好似被染上瑰丽迷人的色彩，接着她便离开了，甚至没再多问一次儿子是否真心愿意单独留下。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是一种和谐进步的亲子关系，但是对沉浸于现在这对爸妈无限宠爱中的我来说，还是有点反应不能。
我很傻地愣在原地，眼神发直地目送那位太太曼妙的背影消失无踪。
然后那位太太的儿子好像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他对我微笑，声音亲切地说，“一只迷路的小兔子？”
我看着他，他和他母亲长得不像，不过他们身上有同样一种令人无法拒绝的风姿或者说动人风情，虽然他看上去至多不超过六岁，但那种惊人的遗传已经展示无疑。
证据就是我该为愚蠢的小兔子生气，可他这么对我笑着，别的什么也不用做，我就没了火气。
我摇摇头，举起抓着金币的手，朝他摊开。
他够聪明，“你是想买什么呢，小兔子？”
我看看他，又看看他桌上的点心，可惜只是饮料，没有冰激凌。我的失望太明显，他立刻猜到了。
他狡猾地笑了笑，继续轻声问，“我的桌上没有你想要的？”
我点头，望着店里，那里应该有菜谱什么的，也许我该去那里试试。
……但是我再一次败在糟糕的口语能力上，我不敢冒险对这里的店家用心灵沟通，巫师有时候是很神经质的，洛哈特给了我一个教训，即使很弱小的巫师有时候也能制造大麻烦。
我看着眼前的男孩儿，他是巫师，但他的魔力还在成长期，虽有潜质，却没长成到产生威胁的程度。而且他是个小孩，他的话不太容易被当真，特别是在他有个不那么爱子如命的漂亮妈妈的情况下。
我选中他来为我服务。
我在心里对他说，“我想要一客冰激凌，你可以帮我买吗？”
他的笑容僵在脸上，有点像被心灵沟通吓到的洛哈特，又不完全像，因为他很快就恢复笑意，“真不坏呢，现在我该怎么做呢，神奇的小兔子？”
我才没心思分析他的想法，我坚决地说，“帮我买一客冰激凌，这是钱。”
他很明智地选择了顺从，作势从我手里拿走金币，戴着手套的手指划过我的手心，引起一阵细微的割痛。
不过他应该是无意的，接下去他一直照顾我，并没有做其他令我不快的事。
他领着我到桌前坐好，然后才去买冰激凌。
在我开吃的时候，他还很神奇地摸出一条大手帕系在我胸前。
虽然他笑着说，“多么可爱的小兔子啊，被弄脏了皮毛不是很可惜吗？我又不能一直亲手照顾，为你洗澡的事要交给别人，真是让我想一想也好难过，所以遮起来吧，为了这么喜欢你的我，好吗，我的小兔子？”
我原谅他了，冰激凌味道一般，但是他挺有趣，算是一个意外发现。我喜欢他处变不惊的沉稳，也喜欢他游刃有余的社交手段，大概是因为我身边还没有这样的孩子，南希也许勉强能算处变不惊，但她心理年龄可能不比现在的父母年轻。而且这孩子还有一种圆滑的魅力。他善于取悦人的本事不是单靠遗传就能得到的，如果他能保持，以后也会是个有品位的万人迷。
他灵巧地说服我放弃不喜欢的冰激凌，他说没必要勉强自己吃完不中意的东西，至于不要浪费食物，他将冰激凌转到自己面前，然后就着我的勺子吞了一口。接着宣布，就让他来背负浪费的虚名吧，他见不得一只不开心的小兔子，更不愿意看到一只被不喜欢的零食吃坏肚子的小兔子。
我没有忍住，“我不是小兔子。”
“那你是谁？”他立刻顺势提问，第一次暴露了急切与紧张，“我是布莱斯，如果你不是小兔子，告诉我你的名字，好吗？”
我偏着头看他的眼睛，他的眸色没有肤色那么均匀发黑，而是一种复杂变幻的深色。
我摇摇头，最终还是选择保持神秘，他比那个第一候补救世主孩子要危险，因为他聪明，更有潜质，善于隐藏起真实的自己。
是告辞的时候了，我已经吃了冰激凌，玛莉还在等我。
布莱斯的表情第二次僵了下，随后同样很快便恢复常态，他没有尝试挽留，他只是笑着请我别忘了他。
“下一次再一起吃冰激凌吧。”他说得就好像我们会时常相遇，又好像已经是很熟悉的朋友，“来，请伸手。”
我不惧怕他能做出什么，按照他说的伸出手，他在我手里放下金币，数目正好是刚才拿走的。
布莱斯的手指很细腻，在我手心慢慢划过，他在抚摸刚才被手套摩擦过的痕迹。
我不解地看着金币，不知道比起布莱斯的手指，哪个更让我心里怪怪的。
“怎么能让一位淑女破费呢？”布莱斯解释道，“再说，是我们一起享用的冰激凌啊，请让我保留为你付账的荣誉吧，我的……小兔子。”
他口中念出的“小兔子”让我心里发毛的感觉越发猛烈。
也许是我的眼力不够，这个布莱斯身上的遗传不只是魅惑那么简单。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黑子，午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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