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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倦意 ...

  •   早上起来的时候,头有些晕眩,身子有些发虚,差点站不住。
      整个人晕晕忽忽,好不容易熬到中午,本来只想在桌上趴一会儿,却想不到昏沉沉得睡了过去。
      就连桌上的电话响了几遍也听不到,直到有人用手把我拍醒。
      “天,你好烫,你发烧了。”一阵刺耳的声音差点刺破我的耳膜。
      “别吵,让我先睡会儿。”想把身边的躁音推离耳边,却发现怎么也抬不起手来,放在额际的手,有些凉意,却很舒服。
      “睡什么睡,还不去医院,你想烧自己啊,起来啦。”
      魔音穿耳,外加外力的推嚷,我无力的只想抱头尖叫。
      抵不过人家的毅力,无奈的起身,可惜天不从人愿,身子一阵发软,又跌坐回去。
      耳边又是一阵尖叫。
      “别叫了。”我无力的呻吟,尖叫声对如今的我来说,实在有些不能承受。
      “喂?喂?喂?”话筒里传来一连串的声音,有些急躁。
      对了,朱芳就是因为有电话才把我叫醒的,刚刚一阵折腾,竟忘了正事。
      “你好!我是田耘。”闭上眼,用手撑住额际。
      一阵沉默,久到我以为之前听到的声音都是错觉。
      “你发烧了。”声音有些低沉,恍忽中听起来有些遥远,需要集中了全部的心力,才能听清。
      “啊,有点,请问你哪位?”脑子好像又开始晕眩起来,连说话都变得有些吃力,更无精力去猜测对方是何许人物。
      “……”
      “你等我一下,我马上过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对方就挂了线。
      对着话筒发了半天呆,才把它搁了回去。
      是谁呢,听起来是如此的熟悉,却再没精力去思索些什么。
      再次陷入昏睡。
      等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身处医院的病房之内,手上正打着点滴。正确的来说,我是被手中的凉意给冷醒的。
      温度不再是先前的滚烫,就连眼中的灼热难受也退去了不少,不再干涩灼痛。
      是谁送我过来的,应该是同事吧。
      如今,我人没事,她也必早回去了。
      临近年关,事情多得不像话,谁又有空闲时间留下来陪我。
      回顾同一房里的病人,身边都有人软语相伴,想想自己,只身一人,不由倍觉凄凉。
      一个人啊,又是一个人了。
      快乐是一个人,悲伤是一个人,痛苦是一个人,就连虚弱的时候同样还是一个人。
      悲苦自尝。
      屈膝,把头深深埋进膝盖里,深沉的疲惫向四肢迅速扩散,无力阻止。
      人世浮沉,这一刻,才发现自己活得有些悲哀。
      “田耘啊田耘,我真不想管你死活,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么一号人物。”声音听起来有些咬牙切齿,又有些无可奈何。
      脸庞稍离膝盖,一双黑色的皮鞋印入眼睛,再上去是一身合身的铁灰西装,衬得比平时的他成熟稳重了许多。
      那一刻,热意无法遏制的上涌,浸湿眼眶。
      原来十丈红尘,繁华尘世,我并非如想象中的孤单,至少在这一刻,还有人愿放下繁芜杂事,伴我左右。
      一双手,微凉,贴上我的双颊,抹去我一脸的湿意。
      “很痛吗?医生说你烧得太厉害,放了一些药,可能会有些痛,忍一下就好了。”语意轻缓,略带安抚。
      呃!
      我想摇头说不是,谁知出口的竟是一阵打隔声。
      刚才由于惊愕,忘了呼吸,现在竟打起隔来,当下尴尬万分,。
      凌力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又好气又好笑地打趣道。“请问您这打的饱隔还是饿隔?嗯?”
      脸不自觉得烧了起来,艳若天边晚霞。
      我还来不及回答,腹中马上传来一阵空鸣声,脸烧得更利害了。
      我横了他一眼,不再看他。经他这么一说,还真觉得肚子空空。昨天晚上没吃什么,今天因为没什么胃口,所以也未曾有东西入腹。
      一份米粥出现在我的面前,热气腾腾。
      抬头看他,热气模糊了他的脸。“你刚刚是去买粥了?”
      “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话刚说完,我的手上便多了一份粥,谁知一秒钟还不到,便又被拿走,错愕万分的看着他,什么意思?
      “等我一下,我不想呆会有人被噎死。”
      望着急步而出的人,除了错愕还是错愕。
      呃!
      握着手中有些湿,有些温,有些变型的矿泉水瓶,热意又开始上涌。
      微热的水似一道琼浆玉液,润湿了干裂的嘴唇,浸润了干哑的喉咙,同时也止住了时不时的打隔声。
      手中瓶子被抽走,换上之前的米粥。
      “有些凉了呢?”凌力的眉头有些皱,似不满它凉地如此快速。
      “没关系,凉些正好可以吃快点,我饿死了。”我微笑,不愿他为这些小事烦恼。
      一手托着碗,一手去抓汤匙。
      喝!
      插着针管的手因为去抓汤匙而有些弯曲,针尖碰上血管,立时传来一阵刺痛。
      “我来吧!”凌力看了我一眼,又看了一眼我的手,取走了我手中的东西。
      一勺粥直直的递到我的嘴边,我却不好意思张口,太亲密了,心脏有些承受不住。
      “我自己来吧,小心点……”就可以了。一口粥堵住了下面的话,我满脸燥红,直似火烧。
      “或者拿张椅子……”给我也行。话还未说完,同样惨遭淹没。
      “喂……”面对越来越快的速度,我根本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拿眼瞪他,可他却不为所动,立时气结。
      “说吧。”凌力把手中的碗扔到垃圾箱,在我的身边坐下,脸上有一点淡淡的红晕。
      说什么,吃都吃完了,微咬着唇,我有些气泄的看着他。
      “那换我说,有力气了?”
      还好,我点点头,不再像当初连提手的劲道都没有。
      “有精神了?”我胡疑的看了他一会儿,还是有些哀怨的点了一下头。
      “你找死啊,要死还不如去跳楼来得快些,我保证你一命呜呼,来不及回魂。”
      雷霆般的响声在耳边炸开,炸得我耳晕目眩,心惊肉跳。双手不由自主地捂住耳朵,一阵牵扯,手背又是一阵刺痛。
      “谁……找……死……啊!”一句话说得结结巴巴的。想想我多好的花样年华,又不是七老八十不能动弹的人,怎会想死?
      “是谁大冬天的在外淋雨,你想得肺癌吗,是谁在大冷天的夜晚,呆在外面灌上半天的冷风,是谁烧得人事不知,昏觉了事,你敢说这不是你?”语气森森,让我误以为自己正置身于森森阎罗殿中,四周阴风习习,寒意浸透骨髓。
      无语,还是无语,面对抓狂的凌力,我不敢不知死活的点头应是。
      可是,我又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有必要说得这么严重吗?
      “田耘,你想死说一声,我现在立马成全了你。”
      一双手,缠上我的脖子,当灼热遇上冰冷,一阵哆嗦,立马打了一个寒噤。
      眼中无可错辨的认真,仿佛只要我轻轻地点一下头,脖子上的手便会同时紧缩,立马让我成为一个因窒息而死的人。
      “凌力,我从来没想过死,我还没活够呢。”露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以期能博得一些同情。
      “真的没想过?”语气满是置疑。
      “真的。”我重重地点了一下头,并举手发誓以示郑重。手背又是一阵刺痛,突然发现用的又是插着针管的手,欲哭无泪。
      双手渐离脖子,远离威胁的我忍不住想重重地呼出一口气。
      “啊!舒服多了。”
      目瞪口呆!
      眼前哪还有语气森然,满脸戾气的人的存在。
      目瞪口呆!
      分明是一脸的神清气爽。
      目瞪口呆!
      神清气爽得让人想扁他。
      心动不如行动来得快,左脚快速得向前踢出,却被他侧身躲开,没中,换另外一只脚,看我的无影连环腿,还是没中。
      看着被制住的身子,沮丧无比。
      “好了,别闹了,休息一下,你不累吗?”耳边笑意盈然,我却听得有些刺耳,不知是谁先闹得谁。
      想抗议,一阵倦意却扑天盖地的席卷而来,眼皮沉沉的下垂,在温暖的拥抱中沉入睡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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