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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杂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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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与不该,去与不去,是存在于们之间的问题,我们却同时不知道该如何去处理。他在矛盾的同时,我也在矛盾。
不同之处在于他把他的问题直接通过凌力扔给了我,而我却不能把问题扔给任何人去解决。
不去,是不是以后就这样了,让所有的关系就此有一个彻底的了结,从此互不相见,再见时只是路人甲乙,但这显然非我所愿。
去,我又该以何种心情,何种心态来面对,我并不认为现在的我们已经可以心平静气的喝茶聊天。做不成恋人,可以做朋友,但是不是现在,时间太匆促,所有的心情都还来不及沉淀。或许几个月或一年以后,那时我们可以在一方静谧的天地里,平和的谈天说地。
站在大厅的门口,内心还是一片犹豫,进还是退,不断地问自己,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你先进去吧,”我看向凌力,顿了顿,“我想静会儿。”
凌力看了我一眼,缓缓地点了点头,接着把我拉进大厅,远离风口,找了一个位置让我坐下,蹲下身,眼睛与我平视, “无论如何,给我一个消息,可好?”
望着眼前平和的眼神,有刹那间的心静,“好。”我开口。若我走,定给你一个信息。
火红的地毯,铺满了整个大厅,加上中央空调释放出的强烈暖意,使人好像置身与阳春三月,不用多久,便浑身暖洋洋,忘了外面早已是隆冬腊月,冷风刺骨。
温暖的空气可以使身体变热,同样可以使脑袋变得麻木。
走出大厅,冷风扑面而来,同时灌进袖口与领口。斜靠在墙上,看着外面冷风伴着冷雨四下翻飞,直到身上的热意渐退,脑袋渐醒。
直起身,重重地呼出一口气,转身往里走去,该面对的始终要面对。
思绪还未回转,已迈出的身子却不期然撞上急急而出的人,脚步立时不稳,幸好一双手及时把我撑住,这才免了番然落地的窘态。
顾不得被撞得隐隐作痛的鼻子,慌忙道谢。一个谢字刚出口,后面那个谢字却卡在喉咙口,再也出不了声了。
“你怎么出来了?”我怔怔然的看着他。
“我以为你走了。”眼中的冷意与恼意渐退,变回之前的平和。
我张开口啊了一声,有些意外,之前不是说好,若我走,定会给他一个消息吗。
抬手看了一下时间,才发现这一呆便呆了半个多小时,难怪他会做这种猜测。
“我答应过会你消息的。”我轻轻的叹道。亲口答应过的事,我不会言而无信。
是因为担心吗?所以就算我曾亲口承诺,还是会有一丝不安,要亲眼确认,才敢相信。在大厅见不到我的身影,所以跑到门外来寻找,只为我曾说好。
一声若有若无的嗯声悄然隐逸在风中。
相对无言!
“你还想在风口呆多久?”眉头微皱,眼中又聚起一股恼意。
“噢!”我呆呆地应了一声。
“噢什么?还不进去?”这一次他干脆直接把我推进大厅的门口,口中还低咕了一声傻子。
我当下错愕万分,他这是说我还是在说他自己?回身想问,他却放了手,直接越过我,带起一阵风,留下我一人,傻傻地站在那,半天回不了神。
只有傻子才会在这种冻死人不偿命的天气里在门口灌上半天的冷风,照这样看来,说我是傻子,委实最贴切不过。
推开门,暖意浓浓,高声笑语,香气扑鼻。
对门而坐的人是秦汉,我一进门,直接对上眼的就是他,我朝他露出一个微笑。
筷中的丸子直直地掉落,溅起一片水花,弄湿了桌子。分不清是惊,是喜,是爱,还是怨的情绪快速的在他眼中闪过。片刻后,眼中波澜不兴,温润如水。
“来了。”平静地声音响起,听不出那隐藏在声音下的所有情绪。
“来了。”同样是平静的可以的声音。
“我帮你去拿碗筷。”说完起身,快速地走到角落的柜子旁。拉开柜子的手有些微的擅抖,泄露了些许的情绪。
早已有人拿过一张椅子,放在临时空出的位置上,刚好就在秦汉的旁边。
我暗叹,无可奈何的坐下。扫了一眼从我出现后就静寂无声的人们一眼,本来一直盯着我看的人马上转过头,佯装吃菜,还有几个却不为所动。
“没见过女人啊。”我扯出一抹假笑,“要不要姐姐我多介绍几个给你们,免得到时雌雄不辩,说出去太丢脸。”
一阵倒喝声不负众望的响起。
房间恢复来时的热闹。
一道视线自从我进入这个房间后,就一直未曾稍有移开。比如现在,那视线就直直的停在我的脸上。若眼神可以杀人,我早死了不知多少回了。
秦岚,这个我初见时,曾令我心伤,再见时,又勾起我埋藏在内心深处伤痛的女人,就坐在隔我一个座位的位置上,以愤恨的眼神看着我,左手轻抚上脸颊,似那痛楚依旧存在,未曾稍褪。
我不认为我打过她就欠了她,就因为她是秦汉的妹妹,那一掌,互不相欠,互不亏欠。就算当时我知道了实情,我还是会照做不误,因为从不曾认为自己是一个可以任人随意相欺的女子。
我也想不通她为什么要以这种眼神看我,我打了她,她之前不也打了我,这最最公平不过的事,大不了以后你我视为陌路,反正我也从未曾想过和她樊上什么交情,实在无需用如此眼神看我。难道说这又是典型的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我是个任性的女人,于是,我决定视而不见,不管对方是否会因此而得了内伤。
转眼,看到绮芳,她也正看着我,眼中盛有担忧,我安抚地朝她笑笑,并轻轻摇了下头,示意无需为我担心。
谁知下一刻,绮芳马上卸下担心,脸色稍沉,不在理我。
许久未见,感觉竟如此亲切,笑意盈上眉梢眼角。
“笑什么,这么开心。”
话声刚落,眼前便多了一副碗筷。我转过头,朝他摇了摇头,来不及收藏满眼的笑意。
两眼相对,竟是相顾无言。
我移开眼,有些神伤,早该知道的,有些东西,一旦去了,就再也回不到从前。
不该勉强的,如今的我们能坐在一起,已是不易。
逝者如斯,往事不可追。
不知是谁起的头,硬是被灌了几杯,冰冷的液体滑过喉际,直接进入胃部。
未曾垫底的胃经受不住刺激,一阵惊挛,过了好一阵,才缓过劲来。
“不知什么时候能喝你们的喜酒?”一个声音似一阵惊雷,白晃晃的直襞过来,让人无处躲闪。
一口菜就这么直直地卡在喉咙,下不去,上不来,憋得发疼。
弯下腰,使劲的咳嗽。
“她不配做我嫂子。”冰冷的声音响起,语气忿然,冻结了一室的笑意。
又是一阵激烈的咳嗽,似要活生生把肺给咳出来。
“秦岚。”一阵喝斥,声音是从未有过的严厉,他向来是温和的,就算再怎样的恼火生气,从没有像今天一样口出厉声。
满室寂静,只有那咳嗽声,未曾停歇。
我想笑,泪水却漱漱而落,只觉身子似置身于冰天雪地之中,寒凉无比。
我想说,我也不愿意就你的嫂子。
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因为一旦说出,受伤的只会是秦汉。
而我却不愿再一次拿言语来伤害他。
是的,我不想,所以我只能不停的咳嗽。
一只手,轻拍上我的背,一下又一下,无比的耐心。
悄悄用手抹去泪痕,转身面对一室的寂静。
“不好意思,你们刚刚说什么,我呛着了,没听清。”
“没啊,没说什么啊!”一个慌乱的声音响起。“对了,我们在说哪一个菜色好吃。”
“噢,那讨论出结果没?介绍一下,我正好肚子还饿着。”我微笑。
一阵轻微的冷哼声响起,不用回头,也知道那声音来至于秦岚。
“秦岚!”语气是浓浓的警告。
果真是来错了,不该来的,我苦笑。
如今的我,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处境尴尬。
一桌子的菜,如今早已无人有心食用,气氛也回不到最初的融洽,除了沉默还是沉默。
因我,聚会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