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Absence makes the heart grow fonder.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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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Absence makes the heart grow fonder.
[距离产生美]
年纪大了，记忆力不比往年，看过的笑料常常隔天就想不起来。谈天的时候，眉飞色舞地开了一个头，接下来却只能不停的说“就是那个……什么来着……”，超冷场的。然后年轻人们就会皱着眉摇头走开——以他们的耐心来说，能做到不吐槽我这个大叔已经不错了。
镝木•T•虎彻叹了口气，他的视线透过自己挂在床沿的脚，触到摆在桌架上相框里的安静笑容。他在心里默默地问自己，有一天也会忘记友惠的事吗？
帽子塌下来整个盖住了脸，他却突然弹起来，脚踝一不留神硌在床角疼得龇牙咧嘴，单脚跳着一瘸一拐地打开抽屉，从顶里头翻出珍藏的相册。
啊啊，都还在，都好好地收着呢，不管是照片还是记忆：这一张是纪念首次约会，这一张是结婚前拍的，这一张是偷拍她做饭的背影……看到照片的时候那一天的细节就都顺理成章地鱼贯而出，他几乎能回想起当时说的每一句话。
不要紧，还不会忘记。
吁了一声，男人把自己的背脊扔回床上。他觉得自己最近有些神经质了，这难道也是衰老的象征？绑了念珠的手在枕头底下摸索着，抓到自己冰冷的手机。屏幕上什么提示也没有，他看了看时间，找到通话簿里的名字拨了出去。
“巴尼？……嗯，还在工作？……没有啦，那个，你是不是忘记了？……啊啊啊，没没没忘了就算了，也没啥大不了的事——工作第一啦！快，好好工作去！……”
简直手忙脚乱地按了挂断。刻意装得和以前一样咋呼的声音此刻还回荡在安静得要命的房间里，让他有种不真实的错乱感。对了，老妈在前边的菜地里忙，小枫上学去了……隔几天也得去镇里找个活，大老爷们总不能一直闲在家里。
他打开电视机。里面正在放送的是重播的HERO二十佳经典得分场面集锦，除了偶尔切换过的自己那充满力量的身姿，就是大段大段各种角度的耍帅的巴纳比。
“真会拗造型啊，这小子……”他笑起来，却被自己的笑声呛到。
总觉得离过去那戴着面罩却无比充实的HERO时光越来越远了，离被自己昵称为巴尼的家伙——不管是时间上还是心理上——也都越来越远了。
……这是对的。
即使镝木•T•虎彻已经不再从事HERO行业，他也仍然严格按照HERO的标准要求自己。无论何时，都得对自己诚实：即使是作为一个三十多岁的大叔、女儿都那么大了，还厚脸皮地喜欢上比自己小十多岁的后辈、还是男人，这种事情无论怎么想，也不怎么值得骄傲吧。
两个男人去酒吧喝酒什么的，在自己已经不是HERO的今天，还是算了。老妈要念叨“饭菜都煮好了”以及“别又一去不回来了”，小枫肯定是鼓着腮帮子瞪自己；就算到了那边，媒体记者也说不定会从哪个旮旯里冒出来，把兔子难得的休息时间又变成工作时间。
不过，约定被忘记什么的，还是、不好受啊。
巴尼你并不是大叔吧？记性应该很好的吧？就像以前还搭档的那会儿，通告什么的，从来都只有你提醒我的份儿；还是果然，你已经把大叔我忘干净了呢？
“爸爸！我回来——……你在干嘛，好恶心。”
小枫蹦蹦跳跳地推门进来，看到自家欧吉桑团在床上抱着枕头滚来滚去，于是做出了上述直中垓心的发言。虎彻很受伤地撑起身子，向女儿摆出哭丧脸。
“别这么说嘛小枫，爸爸也是有很多烦恼的……”
“烦恼年龄太大了没有公司肯雇佣你吗？”
再次被戳中死穴的父亲叫了一声，血条耗尽直挺挺地倒回床上。
最后还是推掉了老妈的爱心家常饭，到兄长的酒馆里去消磨时光。他想起第一次被巴尼叫“虎彻桑”的时候，也这样一个人跑去了酒馆，连安东尼奥在后面喊他都装作没听见；只不过那时的心情是和现在完全不同的美妙罢了，简直就像第一次和友惠去约会之前——哈哈，被拿来这么比喻，友惠一定不会原谅我的吧。
“……老哥你还记得吗？那个时候我连穿什么都拿不准，跑来问你……”
“别让我想起来……而且你竟然带第一次约会的女生来我这儿！人家以为你是什么不正经的家伙吧！”
“我有跟她解释这是我哥哥的店嘛……”
“那也不能带一个一看就连酒也不会喝的女孩子来这里吧！你那根筋……”镝木村正停了手上的活计，他看着自己的弟弟。
“到底怎么了？一直在说友惠的事。”
“最近记性不大好……”虎彻晃着手里的酒杯，琥珀的醇色在他的眼底荡漾开来，“总觉得可能有一天就突然想不起来了。对了，之前还是HERO的时候也遇到过，同伴们的记忆突然就都没有了这样的事……”
“那不是因为NEXT的能力吗？”
“是，所以想起来的时候我简直都激动得要哭啦。但是——”他仰头灌了一大口，“即使没有NEXT的能力，也还是会有忘记的可能吧？”
村正笑起来，他招呼着其他熟客。“难说，要想忘记你这么能惹事的恐怕难。”
“谁知道呢——尤其是同事，共事的时候大家明明关系都很好的，但一旦离开了之后不就没有话题了吗？见到他们也不知道该说什么，而且，也很久都没有联络过了……”
“人家是HERO吧？和你这个提前退休的不同，他们很忙的，喏，几乎天天都上电视。”他想了想，“别人不说，至少那个叫做巴纳比的后辈，跟你关系不是很不错吗？也约他喝个酒吧。”
“最不能约的就是他……”虎彻趴在吧台上。
“在后辈面前还是想耍耍帅的，让他看到现在这样子还得了……”
“那就打扮帅一点嘛。”
“人家是年轻帅哥啊，我都这把年纪了……”
“喂喂喂，”村正放下了手里的台布，把眉毛皱起来，“你这副样子怎么就跟谈恋爱似的？简直像当初约友惠……”他话没有来得及说下去，因为虎彻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村正发誓，他真的而不是有意要去看手机上的来电人名的；但自家兄弟脸上的表情显然有些纠结，拿在手里犹豫了一下要不要接。他也发誓自己没有偷听的嫌疑，不过对方的声音也大了点，像是非常生气的样子，再说虎彻一马虎就按成了外放键。
「虎彻桑你怎么不提醒我今晚我们有约会啊！？我看了记事本才发现——」
“什、什么约会啊巴尼！！！——”当着自家兄长的面这么说太容易误会了吧！他赶紧把话筒凑到耳边，紧张地背过身去，“你不是忙嘛！实在不好打扰你……再说我也忘了，都那么久之前的约定……”
「你才没忘！之前打电话给我就想说这个吧？！那个时候为什么不提醒我啊？」
“但、但那个时候也来不及了嘛，不知道你晚上有没有约，再说到休特尔比尔特也要很久……”
「为什么不相信我啊！」
巴纳比的声音很严厉，大概是生气了；虎彻像是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按着帽子。
「不管多忙，和你的约会我是一定不会缺席的，你怎么会以为我——」
“呐，巴尼。”
“和我这样的大叔一起喝酒，也很无趣吧？虽然我知道遵守约定是你的品德，但其实真的不用勉强的啦。”
听筒的那一方沉默了一会儿，像是调整自己的语句和情绪。
「绝对没有这样的事。」
听起来果然很不情愿啊。不过大叔我没有那么脆弱，早已经做好准备啦。
“呐呐，其实我现在已经在酒馆里啦。我哥哥开的酒馆，之前有跟你提过吗？……不如这样吧，巴尼也开一瓶酒，我们就能一起喝啦？你看，今晚月亮也不错呢，从你的落地窗里就能看到吧？星星也很美……”
「……看不到啊。」
“欸？怎么可能呢，你看，就在正上方——我能清楚地看到三颗星和四边形，那是猎狗座吧？”
「是猎户座。」
“原来是猎户座吗？管他的，果然看得到吧？巴尼，那边的三角形的星座是——”
「……」
“巴尼？你在听吗？”
「……虎彻桑是笨蛋。」
线路被切断了。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Absence makes the heart grow fonder.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