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愚人节不是借口》月隐龙鸣

3、愚人节不是借口（3）

　　那之后已经过去两天了。
　　结果，到最后素还真还是没敢去找一页书。
　　一整个周末，素还真都在后悔前天傍晚的事情。他终究还是做了不可挽回的事情了吗？倘若这件事不是发生在素还真自身上，如果对象不是一页书，他也许可以更冷静一些睿智一些。

　　去找了又能怎么样呢？问他当天说的是真是假？是认真是玩笑？
　　别开玩笑了。
　　如果一页书回答他是玩笑的话，他一定会崩溃的！

　　所以，其实，素还真现下内心是十分懊恼的，当然表面上是一点也看不出来的，或者说其实大部分的人已经太习惯他一本正经若有所思兼苦大仇深的日常表情了。

　　今天遇到一页书的话一定要问清楚才行。素还真内心暗暗发誓。当然他并没有注意到所谓问清楚是多么复杂的一个定义，而当天的事件本身是多么暧昧模糊的存在，并且这么一问会让事态往多么不受控制的的地方发展下去。
　　当时的素还真完全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不过某种程度上说，事情并没有往更糟糕的方向发展下去——因为当事人中的一个失踪了——准确的说是我们伟大的风纪股长一页书大人今日破天荒地缺席了。
　　“真是令人意外，那位大人竟然也会病假。”谈无欲凉飘飘地轻声吐槽着方才老师公布的“一页书今日缺席”的消息。
　　“还真是破天荒。”
　　素还真皱了皱眉，回答道：“前辈也是人啊。”
　　话虽这么讲，但是听到这句话人的十有八九都无法真正认同的——这种每天开着无敌BUFF四处趴趴走的终极BOSS是人，那叫我们这些凡人该怎么活啊。
　　不过真的已经很久没有这样了。素还真皱眉寻思，心里略微有些不安。最近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呢？好像是刚从中等部升到高等部的时候吧？他和一页书跟附近很有势力的□□干了一架，虽然最后是赢了，但是他和一页书都受了重伤，在医院修养了好一阵子。一页书好像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被人奉为暴力的代名词的。
　　素还真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还真是很久远的事情了呢。除了那次之后，身体强健并且一本正经到几乎可以说有点死板的某人似乎一次也没有缺席过了呢。
　　“老师，一页书有没有说他为什么缺席？”
　　正要离开的老师奇怪地看了一眼突然把他叫到一旁的素还真。“呃，不清楚，大概是人不太舒服吧？”明明有比他这个老师更了解的人在这里呢。“一页书没有跟你说吗？”
　　素还真哑然。
　　这一问让他有口难开。
　　一页书什么都没跟他说，什么也没有。
　　素还真默然地回到位子上，浑浑噩噩地度过了一整天，然后痛苦地发现他竟然完全联系不上一页书。

　　夜色已经很深了，街上的人也越来越少了，素还真没有回家，或者说他无法安心回家，在见到一页书之前。
　　“喂，你好。这里是定禅天，请问你是？”
　　“净琉璃住持，很抱歉这么晚了还打搅你。那个，请问……”素还真抱着忐忑地心情应道，很担心这通电话也没有那个人的消息，但是又有点害怕听到那个人的声音。
　　“这不是素还真吗？很久没看到你了。没事没事。发生了什么事，你听起来好像不太好。”
　　“我没事，那个，一页书前辈在你哪里吗？”
　　“没有呢。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没有……”素还真觉得自己心中塌了一块，极力维持着声音的平和，让自己听起来正常一些，“稍微有点急事，但是联系不上他了。”一股难以抵抗的无力感和着夜风灌进他的衣服里，很冷很冷。
　　电话那头的净琉璃并没有察觉到这边的异常，依旧径自絮絮叨叨些“年轻人啊不要那么冲动”“要理解”“要淡定”之类有的没的。素还真完全听不进去，他现下只要知道那个人的下落。他有一种令他难以接受的感觉——一页书在躲他，但是他完全不知道原因。
　　“那个，等一下可以吗？”素还真苦笑着打断净琉璃的碎碎念，“我知道错了，我一定会好好道歉的。那，现在，住持你知道一页书还有其他可能去的地方吗？或者其他联系方法？”
　　电话那头沉默了，连同素还真的心也一起沉了下来。他知道的，这个问题不应该由他来问，不应该由他这个“最了解一页书的人”来问。挫败。他直到现在才知道自己对那个人的了解是多么微薄，甚至连他有可能的去向都一无所知。难以述说的挫败感涩了他的口舌。
　　“不清楚了，他也有很久没有来定禅天了。你们……”
　　“是吗……”预料之中的回答，素还真苦涩地笑了笑。“其实没有什么事。下次一起回来打搅吧，真的挺久了。那么，再见。”素还真迅速挂掉电话。他酸楚地看着搭在公用电话机上的手，他也只知道他的表现实在有够僵硬，但是……手仍在颤抖。
　　再去一次一页书的公寓吧，也许能遇上他。
　　素还真擦了擦眼角，打开电话亭的门。

　　突然间一个声音绊住了他——“素还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