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翎戏雨（2021修）》寒正

29、新王府（三）

　　慕雨凝再无心思去前厅与人应酬，独坐长廊尽头整理思绪。前厅热闹的宴席上，众人兴致正浓，有的认真看着舞妓们精彩的表演，有的借机与宸王饮酒客套。

　　倏忽，有个家丁悄悄走到墨贠身侧，低首附耳道：“公子，宋夫人有要事请你私下一见。”

　　墨贠听这话感到疑惑，宋婇娉怎么会让人来找他，他仰首，冷盯着家丁，低声说：“我不认识宋夫人，你找错人了吧。”

　　家丁不慌不忙，从袖子里露出了一小节丝绢。墨贠见后神色两分凝重、三分惊措，这乃他上回遗忘在宋婇娉那的贴身纨绔。

　　如果被别人看见，怎么也说不清了！他目光一戾，这贱/人居然拿他的贴身私物来威胁。

　　墨贠心中兴起一团怒火，眯起双眼对家丁低声道：“那就有劳你带路了。”

　　“贠儿，你要去哪。”一五十开外的中年男子见儿子起身要离开随即拧眉一问，其五官因严肃而紧绷着。

　　“孩儿……孩儿去找雨凝。”墨贠望着自己父亲谦恭回答。

　　墨祁听是去找未来儿媳，慕雨凝也确实不在席上，紧绷的面色便立马松缓开来，准许道：“去吧。”

　　得到父亲的允许，墨贠目光又扫了一眼宸王，宸王独坐在高台上正畅快地饮酒，他收回视线悄悄离开宴席。

　　家丁将他带到静谧一处的别苑，刚到内苑门口就驻步停下，客气说：“小人在这里望风，宋夫人正在屋里等候公子。”

　　墨贠极为不悦，宋婇娉这贱/人居然把他们的关系泄漏出来，万一此人和宸王告密……思来想去都觉不对劲，且看看宋婇娉在整什么幺蛾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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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途中，墨贠眸底忽然闪过一丝血红之光，逐渐地心情也莫名高涨，整个人飘飘然，不受控制地狂笑不止，那笑意十分阴森。

　　王府的石景小路上，芸儿刚甩脱了霓裳，赶紧去寻自家主子。她来到先前分开的地方，四处一望，就看到长廊的尽头有两道身影。

　　“慕姑娘怎么一人在此。”羽衣正巧经过，讶异地问。

　　慕雨凝收敛思绪，淡淡含笑说：“找不到路。”

　　可前厅就在不远处，羽衣也不揭穿，看得出她情绪不佳，提议道：“花园里盆景极美，要不羽衣带慕姑娘去园里观赏观赏？”

　　“不必了。”慕雨凝哪也不想去，只想安安静静坐着发会儿愣。

　　“小姐。”芸儿唤着，赶紧跑来。

　　“芸姐姐好久不见。”羽衣主动与她打招呼。

　　芸儿撇过头哼了一声，非常不屑：“王府没有一个好人，以后你也莫与我套近。”

　　羽衣半惊讶半尴尬，咬了咬唇突然就不说话了。

　　芸儿偷偷看她一眼，见她满脸委屈，意识到自己刚刚语气有些重了，就看了看慕雨凝。慕雨凝没出声，用眼神示意让她与羽衣道歉，芸儿抿纠结唇，羽衣其实挺好的，她确实不该因为宸王迁怒无辜。

　　缓了缓，她软着语气，解释说：“我也不是想怪你的，可都怨你家王爷，纵容那个恶妇欺压我家小姐，你不知道我家小姐那会儿有多惨。”

　　提起这个恶妇，芸儿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立马又自顾自说地将自家小姐先前所受到的委屈声色描绘，以及慕府上下鸡犬不宁。

　　“没想到宋婇娉如此嚣张！”羽衣听完之后，亦是愤愤不平：“那段时间我正好出城办事了，不久前回来才听霓裳说起以前的洗脚婢又跑来缠着王爷。”

　　“啊？什么洗脚婢？”芸儿错愕，以为自己听错。

　　羽衣解释道：“以前王爷有个宠妾，宋婇娉是那人的洗脚婢，拿捏的技艺倒是不错，服侍过王爷几回，后来就也成王爷的洗脚婢。”

　　慕雨凝听着她们的对话，神色惊而复杂。

　　“那你们王爷也太饥不择食了，连洗脚婢都……”芸儿说不下去，那画面想着都觉恶心。

　　“芸姐姐！”羽衣哭笑不得：“王爷那样尊贵的人，再风流再不济，会瞧得上宋婇娉一眼吗？”

　　“宋婇娉都替王爷生了个小郡主，还能有假！”芸儿质问。

　　羽衣却摇头，如实说：“那孩子不是王爷的，也不是洗脚婢自己生的，更不是以前宋婇娉伺候的那位宠妾的，只是具体由来我没多嘴过问。”

　　听到这番话，慕雨凝主仆二人哑口无声，事情发生巨大反转。原来宸王和那俗妇之间没有半点特殊关系，那宸王为什么帮宋婇娉隐瞒？慕雨凝思考着，结合先前宸王说会给她解释，难道另有隐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