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雀翎戏雨（2021修）》寒正

28、 新王府（二）

　　“请问二位姑娘，是否有看到一个三岁的孩童经过这里？”梦惜走近慕雨凝的面前柔声询问，相互打量。

　　三岁孩童，馨儿……原来她是在找宸王的私生女。

　　“小郡主不见了？”慕雨凝突有一丝紧张，孩子格外可爱。

　　“姑娘知道小郡主？”梦惜挑眉惊愕，随后很快就猜出对方的身份，不由问道：“姑娘可是慕府的小姐？”

　　“咦，你是怎么猜出我们家小姐身份？”芸儿好生吃惊，明明跟眼前这位女子从未闻面，可她却能准确猜到主子的身份。

　　梦惜温和一笑，解释道：“能知道王爷的事情，又能自由出入这里的并无几人，奴家还常听王爷提及慕姑娘。”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她长得比她想象中要丽人的许多。

　　慕雨凝淡淡回以一笑，果然是宸王的妾姬。

　　“你是何人？”芸儿还傻傻问梦惜。

　　“芸儿。”慕雨凝轻声一唤，示意丫鬟别多嘴。

　　芸儿马上明白过来，瘪着嘴小声嘀咕道：“这宸王真是个女流氓，前有一个宋恶妇，现在又来了一个，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个。幸好小姐没选择她，不然成天要与一群女人争宠。”

　　慕雨凝和梦惜却把她的话听得仔仔细细，慕雨凝尴尬难掩，对着梦惜满怀歉意道：“家奴话直，惹姑娘见笑了。”

　　“无妨。”梦惜温和笑笑，微一作辑，惋惜说：“今日难得有缘一见慕姑娘，但梦惜还要去照顾小郡主。”

　　忽然，远处响起嘹亮的炮竹声回荡在宸王府的每个角落，酒宴正式开始了。

　　慕雨凝颔首回礼：“雨凝也要去席上了，梦溪姑娘有缘再会。”

　　二人又以眼神相视告别，目光看似十分随意，但彼此各怀心思，各有复杂之色。

　　而后，她们收敛思绪，各自背脊相反而行。

　　走了一会，芸儿不解地问：“小姐，你明明不想来王府，干嘛还要勉强呢。”

　　慕雨凝停下脚步，在芸儿的脑门上轻轻一窍，淡淡两字：“多嘴。”

　　芸儿抿唇，不再触怒主子。

　　快要走到前厅的时候，石路里突然站着一道熟悉的人影。

　　“难怪前厅看不到你，原来在这。”宸王立在那，目光含笑静静地看着她们。

　　慕雨凝胸口一紧，不敢看她，于是垂眸一礼。

　　芸儿哼了一声，及不乐意的陪着主子一块行礼。这没良心的宸王，追小姐的时候占足便宜，求爱不成了就翻脸比翻书还快，芸儿一看到她就觉火恼。

　　“芸儿姐姐好浮躁，让霓裳带你去喝杯降火茶消消秋暑吧？”许霓裳就站在宸王的身旁，她语气友善的说着。

　　“谢谢了，我浮躁那是天生的，不用。”

　　“芸儿，你去跟霓裳姑娘喝杯降火茶再回来把。”慕雨凝不得不支开芸儿，省得她继续口无遮拦。

　　芸儿不可置信地低声问：“小姐，您真要羊入虎口啊？”支她离开，不摆明让那坏心眼的女流氓有机会欺负她的主子。

　　“芸儿姐姐这里是王府，如果是羊入虎口的话这不就已经是了？”霓裳捂嘴偷笑，这芸儿跟慕姑娘的性子真像，一样那么爱贫嘴，不过那慕小姐好像没有早前那么爽朗了。

　　咦……芸儿顿悟，原来她家小姐已经送入虎口了。

　　“霓裳，带芸儿下去吧，本王要与慕姑娘独处一会儿。”宸王也是发出命令，她清楚芸儿不会反抗，因为这里是宸王府，由不得任何人说一个‘不’字。

　　果然，面对皇族威严芸儿不再多作挣扎，很不舍地跟着霓裳离开了。

　　宸王徐徐迈开步伐，靠近慕雨凝，蹙眉问：“你连一个正眼都不愿意看本王……本王真就令你那么讨厌吗？”

　　“王爷是高高在上的皇族，民女只是个普通百姓，怎配直视您？”慕雨凝言词冷淡，听来是讽刺却更似嘲笑。

　　宸王软下态度，似哄似求，温声细语地说：“本王知道宋婇娉的事让你十分委屈，要不打我一顿痛快发泄。”

　　“民女不敢，王爷是金贵之躯，民女就只有一个脑袋。”这时候才来说好话，慕雨凝并不领情。

　　“好了好了，你再这样闹脾气，可就要伤透本王的心了。”宸王拧着眉心，披上无赖的脸皮，弯腰低头非凑到慕雨凝眼前。

　　慕雨凝不搭腔，根本不信她的鬼话。

　　“凝儿，本王的心意你是知道的，但你一直不肯领情，本王也只能履行承诺不去干扰你们。”宸王又换了一副忧伤受伤的神情，真切极了。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她驳道：“王爷心意我可不敢要，伴君如伴虎，你高兴了我就是心尖上的人，你不高兴了随时能宠妾灭妻。”

　　宸王尴尬一笑，宋婇娉的事再不解释清楚的话，她就要受尽白眼和唾骂了。

　　“凝儿……”她展开双臂欲将楚楚人儿搂入怀中。

　　“请王爷自重！”慕雨凝立马后退，以前总被宸王占便宜，以后她绝不再让自己吃亏上当。

　　“你心里分明是有我的，不然你也不会与我争执同我计较。”不管慕雨凝如何抗拒，宸王硬是逼近把她强行搂进怀里：“你敢不敢不赌气，真真切切回答我一次。”

　　感情最怕的就是晦暗不明。慕雨凝也是今时才明白，可是……

　　“在王爷看来，弱水三千我只为其一。但对我而言，我只想要一世一双人。”

　　“你以为墨贠……”宸王正想说出他的卑劣，忽然又打住，还不是时候。

　　“王爷不用牵扯其他。”慕雨凝正眼扫去，火辣的视线直触她目光。

　　宸王默了片刻，凝肃问：“慕雨凝，你总觉得本王有错，难道你没错？”

　　一句话就令慕雨凝当下哑口，她自己怎么会没错……还错的最是多。若一开始懂得放下态度不去招惹宸王，若早点认清自己心意之人不是旁人而是她，有些矛盾就不会发生。

　　“如果你只是在意谁对谁错，那我们都难逃一责。”宸王松开双手，不再蛮缠下去，沉声又道：“等你冷静下来，本王会把所有事情都解释你听。”

　　说罢她转身背对，走出了数步，忽又停下。

　　“不论你信也好，不信也罢，我在乎你喜欢你，千真万确。”

　　说完这句话，宸王步履重迈，扬长而去。留下慕雨凝独自一人惊愕，心潮惊浪久久不能平息，或信或疑、或惊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