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比特人]一如之剑》葬剑

44、Chapter 44

　　索伦的声音在精灵领主脑中翻滚，状若轰鸣，真知晶球和曾经被魔君之剑所伤的伤口连接着埃尔隆德与摩多的君主，即使强如伊姆拉崔的主人，也只能用心抵抗心灵的侵入，而不得不对萨鲁曼和他的强兽人束手就擒。
　　这次白袍并没有再将精灵领主用锁链拴起来，而是命令强兽人将半精灵带回高塔之上。

　　萨鲁曼曾经收有一把索伦给予戒灵的魔窟剑，他看着在思想里与索伦抗争的埃尔隆德，想到精灵刚刚制造出的骚乱，狠戾地眯起眼，将半精灵的右手用魔窟剑钉在之前拴着铁笼的桩子上。
　　在他这么做的时候，那个放着精灵领主武器的角落发出了一道微弱的白光。

　　埃尔隆德发出痛苦的呻.吟，右手手掌被刺穿的痛苦反而令他的神志更加清醒，他用力将索伦赶出他的思想，瞪着真知晶球，表情痛苦却也充满愤怒——
　　“你和你的走狗永远都得不到它，索伦，连想都别想！”
　　晶球内的眼睛翻滚了片刻，突然展示出瑟兰迪尔身披铠甲作战的样子，又露出暮星公主担心的表情，接着是双子在战斗的样子……
　　最后索伦留下一阵大笑，真知晶球恢复了平静。

　　这邪恶的魔君在向埃尔隆德昭示半精灵所爱的精灵们一直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等到黑暗的力量变得更加强盛，他们的生死也不过是索伦掌中之物。

　　埃尔隆德的虚弱地喘息着，他并不畏惧索伦所展示出的景象，如果光明覆灭，不管是他还是瑟兰迪尔，亦或是埃拉丹、埃洛希尔、阿尔温、莱戈拉斯、埃斯泰尔……在那个时候，他们都不会存活着。
　　因为他们就是光明的火种，只要他们一息尚存，中土世界的光明之火就绝不会熄灭！

　　“闻名天下的智者现在看起来并不那么具有智慧。”萨鲁曼拄着法杖，歪头看向精灵领主，嘴角挂着奚落的笑容，眼中的轻蔑带有一种报复的快感。
　　这些精灵拥有古老而珍贵的资料，却不愿将之共享，就算他们曾经是圣白议会的同僚埃尔隆德也拒绝向他展示诺多工匠凯勒布理鹏的心得手卷，令他在锻造魔戒的道路上绕了那么多弯路！
　　这些自以为是的精灵们！

　　“如果在你心里所谓的智慧只是蜷伏在索伦脚下，我大概是天下最蠢的愚者，萨鲁曼。”即使受伤也绝不低头，埃尔隆德无视颤抖的右手，硬气地冷声说道。

　　“维雅庇护着你，所以你才能够这么说。”萨鲁曼贪婪的目光最终落在那蓝宝石的戒指上，“明明你们只会躲藏，瑞文戴尔也好，罗斯洛立安也好，你们这些持戒者拥有那么强大的力量，却只会用它安居一隅……明明我可以用它铸就辉煌！”
　　他缓缓走近埃尔隆德，朝着维雅伸出手。
　　戒指发出一道光，却因为主人的虚弱无力而没有产生什么伤害的力量。

　　“等我摘下了维雅，就会将虚弱的您派人送去摩多，我想索伦一定会满意这份礼物，而我，我会用这个戒指作出真正属于我的魔戒。”
　　他狂热地自言自语着，全然没看见精灵领主落在角落里短剑上的目光。
　　白色的光芒微微黯淡，但在阴暗的塔内依然清晰可见，一明一灭宛如呼吸。

　　萨鲁曼一边防备着精灵的反击，一边抓住了埃尔隆德右手上的戒指。
　　索伦之眼已经在真知晶球中消失了踪迹，他终于可以摘下那枚渴望已久的力量之戒。

　　维雅从埃尔隆德指间松动，被缓缓脱下，在它完全离开埃尔隆德指尖的时候，角落里的一如之剑突然白光大盛，那光芒令萨鲁曼感到一阵难以言述的灼痛，他惊惧地回过头，不得不用另一只手遮住扑面而来的光芒。
　　周围的强兽人们都发出痛苦的嚎叫，躲避着从高塔溢出的光线。

　　“那是什么！”萨鲁曼即使被灼烧也不愿放下手中的维雅，死死拽着精灵戒指。

　　埃尔隆德没有回答他。
　　精灵战士用左手拔下魔窟剑，无视垂落在身侧如火烧般疼痛的右手，翻身从地上站起，狠狠踹了一脚曾经的白袍，将魔窟剑顺手插.在他的身上。
　　因为一如之剑的消耗和萨鲁曼的本能反应，埃尔隆德没能刺中致命处，伤口也并不深，但已经足够让萨鲁曼放开握着戒指的那只手。
　　拾起维雅，埃尔隆德踉跄几步走到一如之剑和他的佩剑旁边。
　　剑鞘只是松动，并未完全拔出，他评估了一下自己的状态，没有立刻戴回戒指或插死剑鞘，而是就这么拿着剑开路，一路向着艾辛格的出口走去。

　　这来自伊露维塔的圣洁光芒强兽人比萨鲁曼更加忍受不了，纷纷躲避，勉强靠近的不是变成燃烧的火球，就是被埃尔隆德挥剑砍伤。

　　精灵领主数着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忍受着心被撕裂一般的痛苦，默默估算着自己可以支撑的时间，加快了脚步。

　　“埃尔隆德大人！”
　　精灵的耳朵捕捉到一声呼唤，他抬头，首生子的记忆让他认出站在高墙上的精灵曾经是瑟兰迪尔护卫队的队长，西尔凡的陶瑞尔。
　　“抓住这个。”那女性精灵显然对面前的场景感到有些吃惊，但立刻动作利索地扔下一根绳索，将埃尔隆德拉了上去。

　　出了艾辛格的大门后，女性精灵打了个呼哨，一匹白马从尚未被砍伐殆尽的树林中跑出来，陶瑞尔带着阖上剑鞘的埃尔隆德翻身上马。
　　“您伤的很重。”西尔凡的语调有些焦虑——她终于找到了王在意的精灵，但伊姆拉崔之主此刻的状态绝对称不上好。

　　“去罗翰。”埃尔隆德用虚弱的声音说。

　　“埃尔隆德大人，您应该立刻回伊姆拉崔。”陶瑞尔劝解道，任谁看到精灵领主这副样子都认为他应该到精灵最后之家好好休养，而不是继续奔波。

　　“去伊多拉斯！”精灵领主语气坚定地重复了一遍，“希优顿恐怕已经被萨鲁曼控制了，人类不能失去罗翰的力量——我们不能失去罗翰的力量！”

　　女性西尔凡骑在马上对天翻了个白眼，心中充满了微妙的憋屈感，就像是昔日在幽暗密林面对着她的精灵王。
　　曾经的密林之王偶尔也会让她觉得不可理喻，但精灵领主的理由她实在无法反驳。
　　何况比起伊姆拉崔，人类的地界的确更近更容易到达一些，如果萨鲁曼派出强兽人兵团追击，估计也会向着伊姆拉崔的方向，而想不到他们朝着罗翰前进……
　　衡量之后，陶瑞尔答应了精灵领主的要求：“好吧，但您得让我先给您处理一下伤势。”
　　——希望瑟兰迪尔王能体谅她实在无法对埃尔隆德大人说不。

　　整个中土，又有几人能对认定了一件事的埃尔隆德说不呢？连瑟兰迪尔都做不到。

　　“强兽人可能会追上来……先找到隐蔽的地点再说……”
　　埃尔隆德近似无力地靠在精灵背上，被魔窟剑贯穿的右手掌心一阵又一阵的疼痛，但脱离了真知晶球和索伦的思想，他的头脑反而因为疼痛而清醒。
　　“这里没有遮蔽物……”

　　“请不要担心，之前罗翰骠骑曾在这块区域清扫过强兽人的军队，并歼灭了一整队的强兽人，我想这里暂时不会有大批的强兽人军队了。”
　　陶瑞尔跑出一定距离后，勒马将精灵领主扶下来。
　　“您的伤势很严重，请让我先为您处理。”

　　即使只看精灵领主苍白的脸色，陶瑞尔也觉得心里一阵没底，中土最好的医师就在她的眼前，但以埃尔隆德大人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吟咏治愈的咒语。

　　“罗翰骠骑？”埃尔隆德皱眉，“他们为何会清理这里？”
　　陶瑞尔迟疑了片刻，还是告诉了精灵领主：“我听说希优顿王听信葛力马·巧言的蛊惑，驱逐了他的侄子伊欧墨将军，一部分忠诚于他的骠骑跟随伊欧墨离去，在离去之前，他们清理了这片土地。”

　　埃尔隆德心中一惊，果然和他所预料到的一样。
　　葛力马是萨鲁曼的人，希优顿王说不定已经在邪恶的白袍的控制之下……
　　精灵领主眉心紧皱。
　　伊欧墨是不可多得的将领，他的离去不仅使罗翰失去了一部分兵力，也使罗翰的防御变得薄弱……这或许正是萨鲁曼的计划之一。
　　——如果国王一直在他的控制之下当然最好，一旦有什么万一令希优顿王摆脱了萨鲁曼的控制，他也可以派出强兽人军队直接攻下这个国家，失去大部分骠骑战士的罗翰根本不是强兽人大军的对手……

　　“我们必须尽快赶到伊多拉斯。”埃尔隆德低声说，“不能让萨鲁曼的诡计得逞。”
　　罗翰的兵力对于他们来说太重要了。
　　“在这之前，得先处理您的伤势。”
　　陶瑞尔不赞同地说。
　　“我坚持这点。”
　　“您是中土不灭的星辰之一，请您为了所有在黑暗中挣扎的人们保重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