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莫子乔

69、69.不放心你

　　这一年八月中，王导演带着剧组到了阿根廷。
　　张国荣原本还打算自己去就可以，在他看来，不过是三个星期的一次旅程，但张枷椤清楚知道这次旅程会是多么漫长，而他又会遇上什么意外，所以很坚持地，以学习为名跟了上去。
　　不只自己跟了去，还拉上了唐先生。
　　“就当度假了！”张枷椤用魏紫的脸孔淡淡地提议。
　　对于唐先生随行，知道他和哥哥关系的人就有少少担心，担心哥哥正牌挚爱在侧，没办法很好地和戏里的搭档培养出情绪。不少人不好当面和张国荣讲，却看准唐先生好脾气，和他说了一些话，话里话外都暗示反正不过三个星期、他先回港等着哥哥都可以的。唐先生只是温和微笑：“不会的，他拍程蝶衣的时候我也在的。”
　　话不必说尽，哥哥的程蝶衣，已经足够证明他是多么专业的演员了。
　　事实也正如唐先生所预测的，张国荣有时候下车时还拉着唐先生的手，但一旦进了摄影棚，他的眼神，就只追逐着黎耀辉。
　　因为在那时，他已经是何宝荣了。
　　对于现实生活和电影角色，他切换得极好，甚至都不会再出现像演程蝶衣时那样，将程蝶衣的一些习惯带出摄影棚外的情况了。
　　其实唐先生并不是一直有接送哥哥上工的习惯的，只不过剧组才来了阿根廷不过几日，就因为勘景的价钱等问题和当地的监制组起了冲突，那些当地人放出各种恐吓，例如要他们不准到某地拍戏、说是会去放炸弹，或者是要演员们都不要上街、因为他们会制造意外之类的……如此种种，虽然张国荣一再都说自己一人没问题，唐先生怎么可能真让他一人出门？
　　哪怕魏紫会跟着，唐先生也总要自己看着才放心。
　　好在他在摄影棚里极安静的，连哥哥休息的时候不招呼他他都不会主动上前的，哪怕是在赶戏错过饭点的时候，他再担心，也不过是将准备好的汤水和点心，交给哥哥的助理送过去。
　　“他在摄影棚里就要专心酝酿情绪，我不能打扰他。”唐先生被问到为什么的时候，只是温和地这么说着，哪怕问话的人有些咄咄逼人地又问“你不是自信不会影响哥哥吗”，他都只是温和地解释：“我站在这里不会影响他，但我毕竟不是演员，把握不好怎么做才能一点都不打扰他，就还是不上前了。反正他知道我一直在，有需要时就会叫我的。”提问的人讪讪离去，唐先生对着冷冷望过来的魏紫温和微笑。
　　张国荣还昂起头让化妆师补妆，似乎完全没注意到这一个插曲，但在今天拍完戏之后，他第一次在摄影棚里就牵起唐先生的手，相携离去。
　　没有言语，却很坚定地告诉所有人，这个人，是他可以光明正大牵着手、并且将会牵组一世的人。
　　原本那个咄咄逼人的女子见状，也只剩下黯然眼神。
　　她的咄咄逼人，不过源于嫉妒而已。
　　哥哥的迷，是无处不在的。
　　唐先生就只好辛苦一些了。
　　不过唐先生的态度实在从容，哪怕是在排练厅里，看着哥哥和戏里的搭档练习探戈的时候，他也依然面色不变。
　　何宝荣和黎耀辉的厨房共舞更是缠绵，尤其是眼神，何宝荣的眼神，一直就没离开过黎耀辉，他总是那么缥缈而逼人地挑逗着，挑逗着他和他一起沉沦迷醉。
　　他们在破旧的厨房里额头抵着额头共舞，舞到最后，更是两人就着跳舞时的姿势深情拥吻。
　　唐先生依然面不改色地看着，眼里甚至还有些赞叹。
　　早在爱上他之前，就知道他是个多么敬业认真人、钟爱的又是什么工作，电影里，亲吻、甚至床戏……他在认识他不久就都看过了。
　　现在再说嫉妒，未免可笑了。
　　何况……
　　哥哥拍完和别人的亲吻戏之后，总要漱口擦嘴后才会同他亲吻，因为：“我是演员没办法，但你又不是，凭什么叫你和别人间接接吻啊？”
　　他那么理所当然地觉得：我和别人亲吻是因为工作，你却不得了——间接亲吻都不得的！
　　那么理所当然的独占欲，霸道又可爱。
　　他说话的时候，甚至因为想象到唐先生和人间接接吻而有微微的醋意的样子，让唐先生想起来总有些微微的笑意，哪里还能嫉妒得起来呢？
　　何况这时候他和张国荣的身体又都不太好有几天了。
　　开始只当是水土不服的一时肠胃不适，虽然是很凑巧的，张国荣和唐先生都肠胃不适了。
　　如果只是张国荣自己，依他一贯的敬业，只怕还会一直硬撑着，但唐先生也病了，张国荣的反应不一样了。
　　尤其是在看了当地的医生之后，不只没好转、还更严重的时候。
　　反正王导演陷入了停滞期，经常几天都不开摄影机的，张国荣甚至提出想要先和唐先生回港治疗后再回来继续拍。
　　王导演一方面是认为水土不服腹泻一下没什么，另一方面大概也是知道自己这部电影拍得施主拖沓沉闷、担心张国荣一走剧组更是人心浮动的缘故，对于张国荣提出要走，他是不太乐意的。
　　但张国荣很坚持。
　　如果只是他自己，他可能会坚持拍完再说，但还有唐先生……尤其魏紫还恐吓他们说很可能是阿米巴感染……
　　张国荣就坚持要去信得过的大医院好好检查。
　　最终双方妥协的结果是：不回港岛、但也不在阿根廷治疗。
　　反正都在美洲了，虽然是南美洲，但回北美洲也不是难事。
　　张国荣空了一个星期，和唐先生回加拿大检查治疗。
　　检查的结果一出来，张国荣就冲魏紫瞪眼：“乌鸦嘴！”虽然他心里其实很感激魏紫的提醒，否则拖下去的话……阿米巴感染严重了是会死人的！
　　他自己都舍不得，何况还有个唐先生！
　　好在有魏紫说得恐怖，他才会坚持要来检查。
　　不过发现得再及时，阿米巴感染也不是五六天的治疗就能好的，但剧组那边王导演似乎是有了点子了，张国荣也不好拖下去，只好带上药物回了阿根廷。
　　一起回的，还有唐先生。
　　虽然张国荣更希望他能留在加拿大好好治疗，但唐先生将他的话还了回去：“反正带够药了，不会有问题的。”
　　他不放心他，他又如何能够放心他呢？
　　唐先生温和外表之下的坚持，张国荣是最清楚不过的。
　　所以只好带着满满一箱的药物，和他，一起回了阿根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