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莫子乔

64、64.不舍你为难

　　幸福在继续，《金玉满堂》的拍摄也在继续，很快就拍到了龙昆保指点阿生和欧嘉慧去广州寻找廖杰的那一段。说起来，这一段没用到什么特殊的场景，在港岛拍其实也是可以的，但反正广州离得很近，往来也不是很不便了，徐导演又认为寻找当地的夜市拍摄的话，效果会好很多。于是剧组一大包，就来了广州。
　　1994年深秋的广州，即使还比不上国际大城市，但也算繁华了。
　　徐导演去踩点寻合适的场景的时候，张国荣就和他家唐先生一起，有时候还带上袁雍已等人，大街小巷地四处逛，然后惊喜地发现，虽然他已经退出歌坛好些年，但这个城市里，街头巷尾大多都还是他的声音。
　　虽然不只路边摊，连有正规店面的音像店里卖的，往往也是盗版的。
　　张国荣还是一样乐呵呵的。盗版横行自然损害了他不少经济利益，但反正他收入都不错，虽然花得也多，但有唐先生帮他理财，还是后顾无忧的。所以当看到自己的歌碟在这个城市里盗版横行的时候，张国荣想到的不是损失了的利益，而是：
　　啊！原来还有这么多人爱我啊！
　　何况路边摊的不说，音像店里即使有卖盗版，也有不少正版。
　　张国荣仗着带了墨镜贴了胡子，还凑过去问店老板：“怎么你们又卖正版又卖盗版的啊？而且这个人的带这么多，难道是卖不出去积压的？”
　　店老板听到最后一句时，忍不住鄙视了他一眼，但看在他们是顾客的份上，还是耐心解释：“积压？怎么可能！这个是张国荣的啊！店里摆得多自然是因为卖得好啦！真的卖不出去就应该压箱底，而不是摆在外面了！”说着还指点了几下各个位置，因为刚好没什么客人，张国荣又一直笑眯眯的言语温和，店老板就耐心解释了店里各个位置的摆放次序，哪里最显眼，哪里是摆新货，哪里是摆流通货……张国荣听得连连点头，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店老板对他的态度很满意，隔了半天还想起再给他解释：“至于正版和盗版同时卖……正版好贵的嘛！不是个个都买得起的啊！尤其是那些学生仔，平时就买买盗版的听听，凑够钱了再一张张买正版的回去收藏了！”张国荣心有戚戚地点头，天知道他是怎么在大墨镜和一脸的胡子下还能精确表达出“心有戚戚”的感觉的，但这样的反应让店老板更满意了，反正没客人，他谈性也上来了，甚至招呼了张国荣和唐先生一人一杯荔枝蜜水，然后慢慢和张国荣细数：“说起来，我这里还真的经常有个初中生来光顾，多半是买的盗版带，但也总会凑钱，买这些正版的……哪，就是张国荣的啦！歌曲也好电影也好，那个孩子一直小心地在凑零花钱买呢！上次来的时候正好凑足专辑了，说好再来就要买演唱会了……还特意要我留了那次告别演唱会呢！明明每次说起张国荣不唱歌了就很惋惜，偏偏还要从他告别那场开始买，现在的孩子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过说起来，我也觉得他那么年轻就不唱歌了极可惜的，难得有人唱那么好的粤语歌，又不会娘兮兮地惊到人浑身鸡皮疙瘩的……”
　　店老板说得直叹息，张国荣也有些沉吟了。
　　当年的退出，有诸多原因，但他退出的时候确实是真心告别的，甚至连歌迷会都解散了，但是现在世易时移，风云变异，却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多人，惋惜着，等待着……
　　张国荣拍电影的时候一样很愉快，最愉快的是可以不需像唱歌那样频频曝光。拍电影的话，他完全可以除了拍戏就深居简出，只邀请一些好友在家里聚会打牌……事实上，在他家精打细算的唐先生的计算下，张国荣甚至发现了拍戏的支出比唱歌时要少很多——至少少了许多置装费。拍电影时有戏服嘛，而张国荣不需曝光时又很随意的，他是那种会穿着T恤沙滩裤和人字拖、满脸胡渣就跑到摄影棚的人——反正收拾得再靓，到了一样要重新化妆嘛！还不如一开始就素面朝天去的便宜，省了卸妆的程序呢！
　　话说当年，袁雍已第一次见到他那副随意的样子时，吓得啊……都没法形容了！不过惊吓之后又好兴奋，毕竟哥哥那么随意的样子，可不是随便谁都能看到的。而且……
　　“哥哥即使穿着T恤沙滩裤和人字拖满脸胡渣也是一样靓啊，不过最靓的还是舞台上，歌正舞姣……”
　　张国荣一直都知道歌迷舍不得他，袁雍已有时都会提起，但却是此刻，才忽然有了复出的念头。
　　当年让他不得不退出的许多原因都不再了，复出应该不是问题，只是……
　　唱歌的话，至少要比拍电影多些曝光率，而他身边的这个人……
　　张国荣自然不会以自己爱上的人为耻，但也不得不承认，他的爱情，确实不同于世俗。他是公众人物，被传媒关注是应该的，他在选择了这个人时也有面对一切风雨的心理准备，但他呢？他明明只是个普通人，无论爱上的是男是女，都没有将自己的爱情摊在阳光下甚至是显微镜下供人研究的义务。
　　如果复出，如果曝光率增加而连累他的话……
　　张国荣是真的心疼唐先生的，多年来不敢在公众面前承认唐先生的身份，不是因为怕影响自己的形象，而是太清楚传媒的力量多么强大、太明白狗仔媒体的污水能泼得多么厉害……他当日自己坚持在演艺圈里走下来，面对一切风雨都是自己选择的，无从后悔，也从不后悔。但他呢？他不过是恰好爱上一个容易招惹是非容易被乱传乱说的公众人物而已。
　　张国荣舍不得当一切掩盖不住之后，唐先生可能面对的一切。
　　那是他的家人、爱人、弟弟、妹妹，是他决定了牵一世手，疼惜一世的人。
　　怎么舍得，让他因自己的连累，而面对外界那么多风言风语各种伤害？
　　可张国荣舍不得唐先生，唐先生又怎么舍得他呢？
　　唐先生太明白他，他虽然不喜欢曝光率上升之后随之而来的、狗仔媒体的各种跟踪偷拍胡编乱造，却毫无疑问的，是真的喜欢唱歌的。他喜欢在舞台上演绎一首首歌曲，换一个个形象，喜欢观众歌迷们热烈的欢呼和掌声。
　　虽然在唐先生看来，台上台下，都是自己爱的那个人。
　　如果张国荣不曾心动，唐先生也不会再提，但他心动了……
　　唐先生又怎么舍得他，因为自己的原因犹豫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