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国荣同人]迦楼罗守护》莫子乔

57、57.夕阳之下

　　好莱坞这家规模中等的电影院里，荧幕上是程蝶衣的凄婉决绝，台下是一双不同世俗也惊羡了世间的璧人十指交缠的缠绵，而洛杉矶的小屋里，窗台边的沙发上，黑发俊秀的青年没有表情的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
　　不只是晒出来的。
　　张枷椤见惯了人间缠绵百态，外人不论，就是她放在心里的也有最初的爹地和父亲，还有这漫长寻觅里每一个Leslie和他身边的鹤般男子从来恩爱不疑的白首相依……脸红的自然不是她。
　　那就只能是身体的原主，正版的魏紫了。
　　魏紫是个心思纯洁的好孩子，虽然这许多天来已经被迫和张枷椤一起围观自家好友的秘事围观成习惯了，但这样没有慎重姿态、也没有山盟海誓，只是在影院里黑暗中的一个亲吻中说来的淡淡一句一世承诺，却比万般誓言更能打动他。
　　也比渐渐习惯了的各种房中秘事，更让魏紫觉得不好意思。
　　他们那样的承诺，必然只是说给对方知的，自己偏偏听了，虽然不是存心，终究……
　　张枷椤冷冷提醒：“看都看了，听都听了，你放在心里不说出去也就是了，在意什么？要说不愿与人知……Leslie在唐先生面前露出的那种，连电影里再风月的镜头也不曾展现的模样，不也是不愿被人看的？”
　　魏紫郁闷了：“又不是我愿意的……”
　　张枷椤一贯冰冷的声音更冷了：“难道就是我愿意的？”
　　魏紫呆了呆，忽然发现比起自己这个大男人，张枷椤一个女孩子，哪怕她的年纪不是意识空间里看到的女童模样，常常无法屏蔽地看着那样的事情……
　　也难怪她爱捉弄Leslie他们了。
　　魏紫在不熟悉的人口里虽然多是孤傲冷漠的评价，但其实性子敏感温和，一发现张枷椤比自己更不变，立刻就将尴尬和不满抛开，反而出言开解安慰她。张枷椤反应极其冷淡，他也不恼，烦得张枷椤拿旧事刺他：“怎么听说你和Leslie不过因一小事就能绝交许久，现在倒是好脾气了？”
　　魏紫理所当然地回答：“你是女孩子嘛！而且Leslie不给我面子的时候是有好些人看到，我和你说话又没外人知道。”
　　张枷椤半晌无语，魏紫只当她还是烦着，又温言劝了几句，张枷椤只好开口：“我没有因此烦恼。”
　　“真的？”
　　“当然！人类的□□在我看来和其他生物也无甚区别。”张枷椤冷冷地道，没说出口的是，这世界上，无论哪个空间哪个Leslie，总是不同于一般人类的。但那又如何？即使看着那样的亲密有些不便，但比起能够时刻守护的好处来说，什么不便都是浮云了。何况她的存在，本来就是源于父亲唤出红莲时心里对爹地的一片守护深情。即使后来有了自己的意识，守护爹地，都是自己最重要的存在意义。而在这场漫长的寻觅了守护每个不是爹地的Leslie……是自己选择的，不忍看那么相似的灵魂悲伤逝去，也是慰藉自己漫长寻觅的寂寞冷清……怎么会在意那小小的不便呢？
　　当然若有一日能自由屏蔽错开那些没有危险的时刻里的亲密镜头自然更好，但无法屏蔽，张枷椤也丝毫无怨。
　　她最爱的、唯一爱的自然只有自家爹地，但爱屋及乌，反正她的存在如此漫长，好好守护每个Leslie，也不是不乐意的。
　　……反正，爹地有父亲守着，也未必还念着自己……
　　张枷椤依然没有半点情绪，魏紫却捂住胸口，刚刚那种感觉，不是自己的，那么……
　　魏紫更肯定了张枷椤必然是暗自郁闷的，虽然因着她一口咬定没有再出言劝解，但从此以后，张国荣和唐先生亲密时，魏紫不只不再窘迫抱怨，反而总会找些话题分张枷椤的心神。张枷椤知他好意，虽然嘴上从来不提，但从此行事却越发小心，不再只以“借用十几年、期间帮他照顾父母、离开时还他一个健康身体”为限。
　　不会特意对魏紫做什么安排，但至少，确保在自己使用他身体的时候，不会留下什么在自己离开后，他处理不来的后患。
　　张枷椤总是冷冰冰的，世上多数生物在她眼底也都如同蝼蚁，但划进圈子的话，哪怕不可能似对Leslie一般照顾，也会妥善安置。
　　护短，本就是“L&C”宅邸的特色。
　　回想当年，岁月还不似现在寂寞时，“L&C”宅邸里，大小六只狐狸，后来又多了个张枷椤，为了争夺大家最爱的那个人的注意力，合纵连横明刀暗箭无所不用其极。但家里面自己人再怎么闹都可以，却是一次也没借过外人的势的。
　　饺子馅剁碎了也是烂在锅底。
　　划入了圈子里的，只有张枷椤自己可以欺负。
　　现在张国荣和唐先生都不在，张枷椤就一边晒太阳，一边在意识空间里用一瓶又一瓶的张枷椤特制冰冻鹤顶红，将魏紫欺负得惨兮兮的。
　　最后甚至顾不上在女子面前维持风度，气鼓鼓躲起来生闷气去了。
　　终于安静下来了。
　　张枷椤呼出一口气，闭起眼睛。
　　张国荣和唐先生进门时，看到的就是在夕阳余晖下睡得像个孩子的男子，闭起的眼睛掩去惯常的淡漠，脸上晒出的淡淡红晕更是添了几分天真，张国荣看得嘲笑了一句“真是只懒猫！居然睡了一下午”，但声音却放得极低，和唐先生一起轻手轻脚地关上门走进来。
　　张国荣拿着食材进了厨房，唐先生则先轻轻走过去帮魏紫关上窗户、又盖了一张薄毯后，才进了厨房给张国荣打下手。
　　唐先生其实不擅厨艺，但在厨房里，哪怕是帮忙洗把菜递件东西也是好的。
　　他身价千万，随便在台上一笑就是万人欢呼，却偏偏乐于为他洗手作羹汤；他也是贵家子弟，从来奉行的是君子远庖厨，却也乐意在他下厨时，笨拙地帮一点小忙。
　　然后，一起整治一桌未必十足丰盛，却最合彼此口味的家常菜。
　　期间，摸一摸手的暧昧，亲一亲脸的甜蜜，永远不会被时间洗去，反而随着岁月的流逝越发隽永醇厚。
　　这是他们能给予彼此的，最浪漫的相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