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恶力量]天堂与地狱之间》天已冥

20、Chapter 20

　　东伊在医院徘徊了一会儿，看到Sam鼻青脸肿满脸都是眼泪，又看到安详的没有呼吸的John，病房里Dean也醒过来了，而且完好无损，她突然很开心，心里一点小小的悲伤也消失了，她的世界又达到了一个平衡点，轻快的漫步去拖车场把破烂的摩托里的行李拿了出来，重新买了一辆摩托，就前往明尼苏达州Windom市。
　　Rosemary没有跟着东伊，因为她想陪着Sam，看到Sam那副几乎毁容的样子，即使是老巫婆Rosemary心里也痛的要死，东伊只好嘱咐了她几句就离开了。

　　Adam·Milligan和Kate·Milligan就在那个城市，可笑的是，Kate，竟然是和她的妈妈同一个名字。
　　Adam生于1990年，已经16岁了。
　　东伊敲门的时候，就是他开的门，高高瘦瘦的，看起来其实和John长的不像。
　　“你找谁？”男孩似乎不太友好。
　　“你家里没大人在家吗？”东伊说道，其实就是逗他玩，小孩子总是不承认自己是小孩子，而且最怕人说他小。
　　这不，Adam就冷着一张脸准备关门，东伊伸出手拦住了他，然后挤了进去。
　　“喂！我可以告你私闯民宅！你马上出去！”Adam大声说着，这幅凶狠的样子倒是和Dean有点像呢，但是气势上还是太弱了。
　　“我是你爸爸的朋友，顺道来看下你妈妈，你爸爸是叫John·Winchester，你妈妈叫Kate·Milligan对吧。”东伊说。
　　Adam这才收起了气焰，只是嘀咕了一句，“怪老头的怪朋友。”
　　其实他还是个很随和的人，东伊这样觉得，或许是因为身份上有些相似，又或许这个男孩的冷漠疏离很对她胃口，总之她就是觉得很亲切，所以也自然地放松下来。
　　“他死了。”东伊状似毫不在意的说，其实她很想看看在没有做任何心理建树的情况下，这小子会露出什么样的神情。
　　他只是微微愣了一下，脸上露出一丝难过的表情，然后说道，“等妈妈回来的时候，你不能这么直接的说，她会伤心的。”
　　“那我该怎么说？”东伊好奇地问。
　　“你应该说，我非常抱歉的告诉你一个不幸的消息，希望你听到之后不要太过伤心，我真的很抱歉，我也感到很难过……但是我必须告诉你……John去世了。”Adam说完，眼眶也有些红了，但是他是个倔强的小伙子，“你不能直接说他死了，妈妈会伤心的，非常伤心。”
　　东伊点点头，“我知道了。”
　　“你到底是John什么人？女儿？我早就知道他肯定是在别的地方有个家庭。”Adam虽然语气不好，但是还是很有家教的给东伊倒了一杯水。
　　“当然不是，我爸爸和他是朋友。”东伊说。
　　Adam似乎不太相信，但是也没有多说，只是把东伊赶了出去。
　　那天下午Adam又去学校，东伊也在Adam的要求下晚上再过来，因为他妈妈要晚上才下班。
　　Adam的妈妈是一个很温柔的女人，听到John死亡的消息的时候，并没有Adam’预料的那么伤心，或许真的是东伊九曲十八弯的表达方法起到了效果，她只是有些无措，然后把自己关进了房间里。
　　看Adam有些担心，东伊安慰道：“她会没事的。”
　　Adam点点头，“妈妈很辛苦，John只是一年来一次带我去看棒球赛，可是妈妈要去当护工，工作很辛苦，生活也很辛苦，我曾经问过John为什么不留下来，他只是笑着摇摇头……他为什么不留下来？他说他是个机修工，哪有他那样的。”
　　“他告诉你们他是机修工？”
　　“难道他不是？”Adam皱着眉头问。
　　“呃……”东伊一时语结，John什么也没交代明白啊，当年Katherine可是直接告诉她她老爸是猎人的啊，“我们说点别的吧，哦，对了，我有一个很漂亮的妹妹哦~你要不要看看？”东伊语无伦次的说着，掏出钱包，钱包内侧被Jo贴满了大头贴，不是Jo的单人照就是她们俩的合照，是逛街的时候Jo一定要拉着她照的，Jo摆着各种搞怪的表情，但是每一张都笑的那么甜。
　　金发的笑的甜美的女孩对男孩的吸引力是巨大的，Adam果然看的有些痴迷了，“她很漂亮。”
　　东伊摸了摸额头的冷汗，果然用漂亮女孩来转移话题是明智的，Jo！只能牺牲你了！
　　“John到底是做什么的？”Adam突然又问，顺手从夹层里顺走了一张Jo的照片，那是没有贴完的。
　　东伊无奈的扶额，现在的小孩子怎么这么难搞，其实是她比较笨，长期跟老人家混在一起把脑子给混锈掉了。她在心里斟酌着是说谎呢还是说实话呢，其实说实话应该也没什么关系，反而说谎的话很麻烦，她答应了John要照顾Adam母子，这就意味着她每年甚至每个月都要来看他们一次，那说起谎来不是要把自己累死？
　　所以东伊权衡了一番之后，决定说实话，“他是个猎人。”
　　Adam疑惑地问，“偷猎？”，然后又惊讶的说：“偷猎那些珍惜动物！上帝啊！”
　　“不是不是，是猎杀鬼怪，比如食尸鬼，吸血鬼，狼人，死者的魂魄……”她挑了几个人们能听得懂的鬼怪类，然后等着被Adam嘲笑。
　　谁知道Adam说道：“我有一次翻了他车的后备箱，都是些枪木桩匕首，子弹，，我还拿了颗子弹，都是盐压成的……”
　　“你相信我说的？”东伊声音不禁提高了，她自己都不会相信自己说的，这小子倒是信了。
　　“你也是猎人吗？你可以带着我去探险吗？”Adam突然小声的说。
　　东伊差点从椅子上摔了下去，这小子脑子被驴踢了吧。
　　Adam突然笑起来，“我开玩笑呢！骗到你了！哈哈。不过我知道John肯定是做什么不正常工作的，如果说是猎鬼的话，也能说的过去。”
　　东伊有些头疼，他到底是信了还是没信啊，她不确定的问“你真的信？”
　　Adam看着东伊沉默了半晌，突然大笑道：“你当我白痴啊！猎人！猎鬼！哈哈……不要开玩笑了，说正经的，John到底是干什么的。”
　　东伊感觉自己心灵受到了打击，“我说的是真的，John真的是个猎人，我也是。”她说着啪一声把她的双刃铁条拍在了桌子上。
　　“这是什么？”Adam一脸好奇。
　　东伊拍开他的手，拿起铁条在指尖转了一圈，“啪啪”两声两把刃按了出来。
　　“酷！”Adam说，“但是即使你的匕首再酷也证明不了你的职业是猎人。”
　　“那我带你去猎一次鬼吧，这样你总该信了，你信了之后我们才能建立互信的关系……”这样她才能更好的履行对John的诺言，而且她觉得，Adam有权力了解他的父亲。
　　“随你怎么说吧，我去写作业了，你也早点休息吧。”
　　“把Jo的照片留下！”东伊气愤的拍桌。
　　“原来你妹妹叫Jo啊……Joanna？很好听的名字。”Adam朝东伊挥了挥手就关了卧室的房门。
　　东伊无奈的把自己是摔到沙发上，真是赔了妹妹又折兵。

　　其实John最不想的就是让Adam也变成一个猎人，所以才会让东伊来照顾他们母子，但是东伊没有想那么多，她觉得只是带这小子出去见识一下，也没什么问题，而且只是一些小型猎物而已，她也有能力照顾他，不然他就会一直把她当成骗子甚至神经病。
　　东伊就在Windom市找寻了一圈，翻看报纸，遍访周围的群众，了解地方民生和古老传说以及灵异事件，拿着某生物研究所的证件穿着西装短裙，把头发整齐的盘在脑后，戴了副黑框眼镜，随时记录着，Adam都要对她刮目相看了。
　　周末就教Adam练练枪，当然是偷偷载着他去郊区，当师傅的感觉好的不得了，而Adam毕竟也是个青少年，对枪支匕首有一种不可自拔的爱。
　　两个星期后，东伊就锁定了目标，食尸鬼。
　　虽然这个怪物有点大，但是她以前猎杀过，是用子弹和匕首就能解决的，只要计划好基本没有什么难度。
　　所以她夜里带着Adam去墓地，找到了巢穴，自己亲手将食尸鬼拿下之后，让惊慌过后很兴奋的Adam轰掉了食尸鬼的脑袋。
　　“是不是很血腥？”东伊问。
　　“有点……呕……”Adam吐了个半死。
　　其实她活生生把Adam带上了一条歪路。
　　那天之后东伊就决定走了，Adam也就客气地挽留了她一下，她想了想还是留了一把匕首和一把双管短猎枪给他，但是她才出了明尼苏达州就接到了Adam的电话，电话那头Adam喊的嗓子都哑了。
　　“有两只，我们只杀了一只！抓走了妈妈……报仇……”
　　东伊一阵头疼，立刻往回开，如果是两只食尸鬼的话，他们杀了一只，引起了另一只的复仇，那么就是她害死了Adam的妈妈了……
　　她回到Adam家里的时候是夜里，屋子里一片冰冷黑暗，安静地可怕。
　　一路上她心里都惶惶不安，这时才觉得自己这几天做了这么多荒谬的事情，John的死还是影响到她了，心里难过的时候总是喜欢做一些夸张的事情来让自己忽略，这是大脑的自我调节机制。
　　她走进屋里没有看到最坏的情况，顿时松了一口气，但是自责依旧抓着她的心脏，沉沉的往下拉扯。
　　Adam抱着他妈妈Kate坐在地上，Kate的脖子上手腕上都是血淋淋的，腹部也被撕开了一道口子，而Adam衣服也破烂了，脸上都是灰尘，混杂着血液，他听到脚步声，只是抬起眼睛看着东伊。那孤独无依又充满仇恨的眼神，像失去了灵魂一样。
　　东伊几乎当场跪在了地上，她害死了Adam的妈妈。
　　房间的一角四散着食尸鬼的断肢，Adam为了救他妈妈，一个人只拿了把匕首到了地底，把它拖上来，砍下头分尸了。
　　“对不起。”东伊走到Adam旁边，被Adam拉得跪在了地上。
　　“……”Adam突然大哭起来，额头抵在东伊的肩膀上，“妈妈说，她可以去见John了，John有什么好！为什么他没有把这些怪物都杀光再去死！”
　　他边说边抽泣哽噎着，眼泪都灌进了东伊的脖子，东伊也忍不住哭起来，满室的血腥味都涌入鼻腔。
　　“对不起，我真的，真的，对不起……”
　　“是我害死了妈妈，食尸鬼说，是我杀死了它的亲人，它也要杀死我的亲人，要杀死我……是我的错……我不该跟着你去墓地，更不该开那一枪……”Adam随手抹了抹眼泪突然止住了哭声，只是长长的呼气吐气，竭力想平静下来。
　　东伊摇了摇头：“是我错了，是我太冲动了，John说的没错，我这种冲动的性格迟早会害死别人，我不该告诉你那些，更不该带你去墓地……”
　　“妈妈原谅我了，我也原谅你。”Adam走进房间拿了一张毯子盖在Kate的身上，“葬了妈妈之后，我就跟你走，你必须带我走，我恨这些怪物！我要杀光他们！”
　　他在东伊赶来的两个小时里，一直跪在大厅里感受着他妈妈慢慢失去温度，心里也慢慢变冷了，到底该怪谁呢？怪东伊，如果她不来的话，说不定墓地里的食尸鬼会杀死更多的人，怪John？他已经死了，难道还不够吗？所以只能怪自己。
　　“你确定吗？”东伊也站了起来，走到食尸鬼的旁边，是个杀了人之后变成人形的食尸鬼，看起来跟Adam身形差不多。
　　“确定。”
　　“那我们要把房子烧了，让警察以为你死了，要不然警察肯定会以为你杀了两个人之后畏罪潜逃了，那样你就会被通缉20年……”
　　“你死了吗？”Adam突然问。
　　东伊有些落寞，“22年前，我就在火灾里死了。”
　　“可是妈妈……”他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坚定下来，比起Dean和Sam，他或许更加狠一点，因为Kate就是他的一切，失去了就什么也不用怕了，天堂还是地狱，刀山还是火海，已经没有什么好在乎的了，他把爱放在心里，他所有的行李也不过是Kate的爱而已，“烧吧，Adam·Milligan死了。”
　　东伊被少年离开屋子时决绝的背影给震慑住了，他最像心灰意冷时候的John，但是John也温暖起来过，Adam也会重新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