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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   崔家办事如此利索,不过个把时辰,后院已停着一具尸体,崔社坐在竹丛下,院子周边突而把守着许多面孔陌生的武士,一老者站在两具女尸前,看模样是当地衙门的仵作。

      崔社抬腕请她入内,陈荆拧着眉走过前去,仵作掀开白布,一张可怖的褐红色肉脸就出现在众人视线,

      仵作仔细察看了口鼻,手脚,报道:“女子年二八,口鼻无异物,舌苔干净,银针入喉无异常,身上无斑,骨胳完好,脸部皮肤缺失,系失血而死。”

      “老人家,能否借你物具一用?”

      陈荆从腰间取出软细手套戴上,招呼仵作举烛靠近,蹲下|身子,手摸进尸体头发里,拨开死者头发细细观察,半晌,几乎脸贴着尸体的脸仔细端详少顷出声,“脸部皮肤断裂处,切口深浅不平。”

      接着把尸体身衫全解开,院子依旧安静,武士面容肃穆、目光沉着,她不禁看公子,那男子手指支住下颌面带沉思,哪里像个带出这些武士的狠角色。将手伸入死者-下-体内,抽出手指后对仵作补充道:“死前未被侵犯。”

      陈荆看那尸身平整无异样,翻转过看背部仍然正常,想了半天,问老仵作,“开腹验尸,可行得?”

      老仵作答:“无死者家人要求,行不得。”

      她转向崔社:“许多毒凭银针查不出来,毒在血、骨中不会一时发作,而五脏六腹之毒都是烈毒,至于是哪种毒要眼观各个器脏才能知晓。”

      崔社道:“若两女子’确系’中毒身亡,也无妨。”

      若确系便不用开腹了,崔社说这话并非犯蠢,而是莫大的警告,此事有悖人伦。

      陈荆沉吟,不是中毒而死,能辄致人于死地的,除了从脑袋下手,就只有心房!

      往死者左胸乳|晕上凑近细看,“在此,死者左胸心房有细针孔。”

      再朝崔社回望,那男子却抬头观天,好似突然害了窘迫,让人颇为失笑。

      陈荆回房,砚好笔墨,在纸下展开昆城的车舆图,不时起身踱步沉思,不知已惊扰了在小院中吹风乘凉的青衣男子。

      天明,陈荆步行到官衙对面的小面摊,点个阳春面,多放了几个铜板在摊前,边吃边问面摊主:“昨日那剥人皮的案子,官府怎么说?”

      要打听官司,衙役不会明说,而每日在衙门边上的生意人,天天看着官府人进进出出、又有官差常在附近吃饭议事,轶闻有时比低级衙役还灵通。

      摊主压低声音:“死的那两个,家世很好,一个人是解甲吏部张侍郎的二女儿,一个还是知府大人府中的表小姐。都是美人呢,可惜了。”

      “官府可查过两位小姐这几日去过什么地方?见过何人?”

      “哪没有呀,这不是下了个把月雨嘛,侍郎家的小姐可是从下雨前大半个月就伤风在家休养,前几天才出来烧香,后就不测了;知府表小姐也是几日天前才从京城来府小住,这下子人就回不去了。城西有闺女的人家都慌着呢,姑娘你也少往城西走动才好。”

      陈荆道谢,折回崔家。

      是夜。陈荆挑了个崔社在月下清思的空档儿晃了过去,闻那茶叶清冷幽香,由衷赞道,“好茶!”

      崔社眼下心情尚可,对又不请自来蹭吃喝的,温和而笑,“请坐。姑娘平素忙些何事?”

      “接活、赚钱、保命。”

      “海阔鱼跃让人心生羡慕,前时看姑娘一展身手,所知所为远远超寻常镖师。”

      陈荆听言哈哈大笑,“我不是一般镖师,我是自由镖师,一个人流汗,一个人吃饭,固不敢偷懒。公子雅致矜高,何来对草莽的羡慕一说?”

      崔社面目平静,不以为然,道不同便不再赘言,只顾一遍遍地洗茶,他将茶水旋过来摇过去,茶和杯在那只手下温顺优雅转动,煞是好看。

      陈荆呆眼赏了一阵,才想起正题,“凶案疑点丛丛,死者胸口的针伤孔径细如毛发,入心房没有血溢,像是冰魄针所伤,死者手中的碎衣也指向隐派首弟子。可尸体脸部切口深切不平不像是刀法纯熟之人所为。两名受害的女子生前容貌美丽……”

      “让在下不解的是,既然行凶者颇有手段,为何没有封住受害人的喉咙,惹人察觉?”崔社追问。

      陈荆摇头,“我也颇为疑惑,即使不是隐派首弟子做的,也与云顶山有干系。我想托公子加派人手速速铺查新近在昆城出现的习武之人。”

      崔社爽快应允。

      崔宅正房内,男子脸色似白纸睡在床上,长发如瀑披泻在枕上,凤允从男子腰间拔出银针,携雷风行忧心忡忡走出内室,“以我纯阳内力,加上换血也不能阻寒气向心脉流窜,待到寒气上移,公子腿部穴道就会被解开恢复行走能力,到时只怕最多还有半年。云梦谷的慕容先生若寻访得回来,或许还有望……”

      雷风行地闻言,嘟嘟囔囔地:“凤允先生劝劝公子,回去吧!”

      凤允叹气摇头,“京中凶险,公子这样被人看到不知起多少风波。”

      室内,男子缓缓睁开眼,自知时日无多,没想到这么快,不死都有忙不完的事。说到眼下,不知道关乎隐派的案子查得如何,似乎好几日没见陈氏的人影,跑了也好。

      窗外劲风入室,悠悠响起男声:“这崔家倒是一个藏身的好地方!”

      公子目中精光一凝,“连凤允都没有发觉,看来你快参悟‘北冥神功’。”

      男子自窗台跃下,身姿潇洒,“你与隐韫都是不世出的才子,直到如今才练到六重,我自问稍逊二位,怎么当得上‘参悟’两字?”

      “菩提子你已到手,怎地还没突破?”

      “那枚菩提子虽种在云顶高山,但高山比不上极地严寒,培植之人就将种子种在玄冰盒里,长年日久,这菩提子竟与玄冰同生共存,玄冰坚不可摧,惟有‘南海琼刀’才能将它完好取出,小君可知‘南海琼刀’现在何处?”

      公子摇摇头,“江湖之事,我向来无暇顾及。”

      来者哂然一笑,“南海山庄大不如前,新接任的小庄主不敢将宝物存于家中,托了外人看护它。”

      “什么人当得起如此重托?”

      “谁都想不到的一个人!南海故交鲸鲨帮时常作些劫镖勾当,有一回为劫尊小小的夜光玉佛,出动了帮内二百弟子四大护法,这一战,四大护法三人被杀,而镖局好些好手被关入地牢受酷刑招待。时南海小庄主坐客鲸鲨帮,为镖局信义所打动,说情救了那带队的镖师,与其结交为莫逆,将庄内宝物托付了此人。这镖师,小君也认识了,就是我家那棘手的新护卫。”

      来者顿了顿,不无讥讽笑说:“不过,但凡妇人,心软见识短,看本公子三月将此雌虎拿下。”

      公子不语,来者知他平素庄重,就此打住玩笑,问:“我说你这伤怎么回事啊?”

      公子披衣而坐,向他伸臂,来者一见那臂上一排整齐的血点,脸色丕变,定定地挤出一句话,“连你都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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