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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命矣命矣(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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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主,您该吃药了!”郗柔端着药碗站在琴御寒身后,丑时刚过她就见自家主人站在那灵位前发呆,也未见他瞧过那灵位一眼。等她去煎了药过来见他还是站在那,动也未动过,才会壮着胆子叫了出来。
琴御寒转身冷冷看了她一眼,端起她手中的药一饮而进,说道:“今日……是我祖母忌日。”
郗柔闻言娇小俏脸陡然变得煞白,急急跪下,弯腰伏在地上,颤抖着回道:“郗儿该死,郗儿……”声音却是越来越小直到消失,她惊恐的看着停在自己身前的那双白色缎面长靴,迫得眼泪直往下掉。
“郗柔,前些时日段皓之不是说玉山东门的老道士正对我言曲宫窥之欲动么?你去吧,解决不了就不要回来见我了。”琴御寒扶起郗柔,轻柔的擦去她脸上的泪痕,“都这么大了,不要老是哭哭啼啼。”
郗柔抽噎着拉下琴御寒有些冰凉的手,抬眼着着主人柔美的脸孔,小嘴一瘪哭的更是厉害了,“宫……宫主,我不要和皓之一起出去,是郗儿错了,忘了今日是祖奶奶忌日,郗儿不要离开宫主……”
琴御寒无奈的叹了声,抽出袖中丝帕丢给郗柔,转身走到窗边看着窗外满月,也不管身后还在哭着的人儿,低低吟道:“凄夜月圆,言自何从,睿可期盼?妇待吾如己出,却命丧吾手,可悲可悲……”
郗柔抽抽噎噎的拿着丝帕胡乱的擦了把脸,想着怎么让自家主子不要赶她出去,忽闻自他口中说出的忧忧殇殇的句子,知道他又情入肺腑自伤神了。于是这儿站着怎么也迈不开脚步了。
听闻身后终于止了哭声,琴御寒才回身说道:“你明日便动身吧。”
郗柔这下可是伤心得哭也不敢哭,动也不敢动了,只得拿一对泪眼盯着主子,只盼着主子能收回成命。
琴御寒哪里会吃她那一套,干脆坐到桌边品起茶来,也不管那伤心的郗柔。屋内顿时没了声响,平静下来。
直到窗外突然响起女子娇魅的声音,这才让两人回过神来,“公子还是这般爱吓唬郗柔啊。”
琴御寒看了一眼窗檐上坐着的艳丽女子,继续品茶。倒是郗柔像是见到了救星一样跑过去一把抱住来人,急道:“荆月姐姐,救我……”
那叫荆月的女子怀里抱着一只熟睡的黑猫跳下窗台,身着缎面裹胸花色长衫,外套桃红轻纱,挎于双肘间,露出白皙双肩,脸上虽未着脂粉,却依旧黛颜如花;媚眼如丝微带着妖娆的笑意,脑后黑发尽数绾起只留下鬓间两缕,举手投足间风情万种尽显媚态。这样的女子博得多少男人爱慕的眼光,却在琴御寒面前失了颜色。她轻轻抚了抚怀中黑猫,抬起右手食指在郗柔额上摁了一下笑道:“偏偏某人每次都会着道。这说来郗柔你也跟在公子身边有些年头了吧,照顾公子起居倒还是无人可比,可这呆头呆脑的性格怎么就不见变呢?”
郗柔听了荆月的话,才恍然大悟,跳到琴御寒面前撅着嘴道:“原来宫主又在骗我。”
琴御寒抬起头看着娇小可爱的郗柔,无奈的笑了声,道:“郗儿也该出去历练历练了,这样下去,怕是终有一天连我都护不了你了。”言下之意是这郗柔要是再不长进点怕是别人一颗糖一个泥人就能骗了她去,自己又有诸多事情要忙,仇家更是无处不在,而她也不能总是待在自己身边,到时即便是想时时护着她也是无可能了。
郗柔听着这话以为自家主子还是要让她出去,又急急的向荆月投去求救的眼神。
“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你待在公子身边自然是不会有难,但一旦离了公子怕是……”
这话还未说完,一旁正在着急的郗柔突然就叫了出来:“我是不会离开宫主的。”说完抓过桌上的空药碗头也不回的跑了出去。
“她太依赖你了。”
琴御寒自然是知道的,郗柔在他身边五年,如今也十六岁了,却还是这般天真烂漫,这样的性格待在言曲宫实在不适合;他长叹一声将目光转向荆月说道:“等再过些时日让源绝带上她去拜访老姬,之后的路靠她自己了。你找我什么事?”
荆月踏足上前坐在琴御寒左侧,怀中的黑猫动了动身子将一只前爪搭在了头上继续睡觉,荆月笑着抚了抚怀中黑猫说道:“皓之被俘了。”
琴御寒正帮荆月倒茶的手滞了一下,继而倒满了递过去,“原因?”
荆月接过茶杯轻酌一口,道:“他们不过是侥幸罢了,若不是那个陌生少年突然出现,玉门的老道士们应是活不了的。”
“少年?”
“这个少年近段时日很是活跃啊,帮助那些个名门正派灭了我们不少分舵。”荆月轻笑一声继续道:“当日,公子一年之内打出个言曲宫,之后前来讨伐之人着实不少,可即便如此就连我也未曾出手过,更不用说公子你了,这些年可是的确过的有些安逸了。”
琴御寒把玩着手中空杯,思忖半刻起身再一次走到窗边道:“这些年太过安逸,你按耐不住了么?”
“果然还是公子你最懂我。”荆月抱起怀里的黑猫接着道:“觉儿这么久没活动了,都肥成这样了,长了不少肉呢!”
琴御寒这才看了眼她手中的黑猫,想着这女人哪都好,就是这点小孩心性改不了。当日若不是为荆月所救,恐怕在这世上就再没有琴御寒了。想想那日至今也不过八年,如今他有了言曲宫,更是成了武林中人人得而诸之的魔头,哼!什么名门正派,不诸尽这天下正派他誓不为人。
“那少年什么来头?”
“为了这少年,我专程去了趟包闻客栈,打听到的消息也没多少。只道那少年是修陵城出来的,却是不知其身份门派。”对于这个少年她也是在意的很,偏偏又无人知其身份,光靠这修陵城三个字却是无从下手啊。
琴御寒闻言全身震了一下,额角更是突冒冷汗,紧紧握住手中茶杯,继而身子微微颤抖起来,“你说……修陵城?”
荆月见状,忙放下手中黑猫,急急走过去扶住琴御寒,眉头紧锁,道:“御寒,你怎么了?经历武林中如此多人截杀,你也未曾露出过这等恐惧之色来,为何独独对这修陵城如此惧之?”
琴御寒反手握住荆月手腕,心中难以平复,这修陵城带给他的冲击力绝对比任何一个门派来缴他言曲宫要来的大,少年?哼!哪来的什么少年,修陵城唯一能称之为高手也不过是那剑舞山庄的人了,而这剑舞山庄早在八年前就被灭门了,还是出自他手。至此,修陵城哪还有什么高手可以一连灭他言宫曲那么多分舵,哼!他倒要看看这少年是个什么样的高手,“荆月,先不要着急,这修陵城……恐怕还得你跑一趟了,我要知道那少年什么身份,如果是你应是不难查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