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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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云踪X天垣真人——静喧语默本来同。梦里何曾说梦。
“魔城关闭在即，少君真不回去？”
“我意已决。”
宽袍大袖，身负岐天剑，手抚无幻笛。这人，身形依稀间还有魔城少君的影子，可那稀薄的影子又能坚持到何时呢？
寂灭邪罗心中喟叹，千言万语欲劝说，想起临行前魔主的嘱咐，最后也只得这么一句，
“只盼少君莫要忘了魔城子民，莫要忘了您的兄长。”
青年背影微微一震，沉默不语。
转过身来时，不速之客早已远去。任云踪目光远望，渺渺云山，滚滚红尘，心中竟生惘然若失之感，手中无幻笛被握得温热，他在心中安慰自己，魔城有兄长足矣，有他无他，也无甚区别。魔城之敌是圣方，是龠胜明峦，寻得巧妙，若日后圣魔再起纷争，登道岸当可设法避免。
心里有个声音对他说天真。
回到魔城入口所在的时候，魔城已经出乎意料地提早彻底封闭了。他在原地站了很久，心里滋味难明，最后也只得拖着步子默默离开。
西山半峰雪上笛声响起，如人呜咽。任云踪杀过很多人，也经历过很多人的死亡，魔皇，魔城部属，他的将领与子民。但是都没有这样痛苦过，像把心给挖了一个窟窿，再也填不满。
彷徨，迷茫，像个孩子般拼命想抓住任何与那个窟窿有关的事务。
他不知道在这平静的登道岸他能不能找到自己的平静。
身后脚步声传来，任云踪收了笛子回头一看，是天垣真人。
“师尊。”
天垣真人点头，“这么晚还不休息？”
任云踪低头恭敬答道：“正要准备去了。”
“嗯，登道岸住得还习惯么？”
“外在之物不萦于心，弟子谨记师尊教诲。”
“前日里交给你的那套书可有不懂之处？若有便随时来寻我与你解答。”
“是，谢谢师尊。”
天垣真人点头，伸手拍了拍任云踪肩膀，温和笑道：“夜深露重，早些回去歇息吧。”
“恭送师尊。”
这个人图的是什么？为何如此轻易便相信了他，对他犹如亲人，关怀备至，倾囊相授。为什么他不怀疑？难道只是因为净无幻的剑与笛？
任云踪看天垣真人走远，突然身体一颤，顿时跪倒在地，冷汗直流，面色苍白如纸，全身经络一阵阵的钝痛，一丝丝魔气自身体里散发出来。
为了成功进入登道岸，他封印了自己原本的功体，而要让登道岸不看出破绽，他用的是非同一般的禁术，平日里不会有丝毫魔气，可最初的一段时间会有痛入骨髓的反噬之苦，正如此刻。
任云踪只庆幸天垣真人早已走远。
他盘腿坐下，压抑着周身的痛苦，试图运起尚嫌单薄的道家真气来加固封印，却吃力异常，正当他几乎痛得昏迷朦胧之际，一道真气从背后灌入，任云踪本能地调动体内真气顺着这道雄浑力量而运转，终在一刻钟后完固了封印，身体内的痛苦也渐渐消失。
任云踪筋疲力竭，眼皮都无法睁开，只感觉到有人轻搭他脉搏，又给他擦了汗，然后轻轻抱起他。
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的清晨。任云踪想起昨晚，心里有些恍惚，这般的身体接触，除了小时候和兄长之外就再没有了。
“醒了？”
任云踪一惊，只见天垣真人缓缓进来，手中还拿着一个药瓶。任云踪赶忙见礼。
天垣真人点头，把药递过去，说道：“你昨日真气消耗太大，强行压制魔气也让你经脉受了损伤，近期是动不得武了，好好休息吧，稍后去书斋找几本书来看看便好。”
任云踪应了，暗暗瞄了眼天垣真人，满脑子的不解。天垣真人似是感受到了，脸色如常，他走到窗边，打开窗，顿时山中清新之气鸟雀之声扑入。
“云踪。”
“在。”
“我既已收下你为弟子，便不会再在意你的过去。”
任云踪怔住。
迎着晨光，窗边之人负手而立，恍若山岳。
“我知你为来此付出多少，但我却不知你为何而来，而你自己又清楚明白几分？只盼你早日寻得真心所向。”
任云踪静默窗前。
“但愿有朝一日，你所着眼的不再只是净无幻一人，而是整个登道岸。”天垣真人回头，慎重地看着他。
这是最真心的接纳与期盼。
他体内的血属于魔城，他的灵魂属于魔族，天阎魔城是他命途的归宿。
可是净无幻给他打开了另一扇门。
他看着一脸殷切的天垣真人，再次迷茫起来。
他的道，在哪里？
天垣真人笑了，拍了拍他的肩膀，“莫急，你还有的是时间。”说罢也不待任云踪反应，便转身离去，“有用用中无用，无功功里施功。还如果熟自然红。莫问如何修种。”
任云踪看着他的背影，良久，低低笑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