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时?》鬼声鬼色

36、第三十六章 无题

　　离开淮都，我让千夕继续留守唯诺茶馆继续为我做事。我知道他虽然什么事情都不表露于面，但却是最识时务及期间厉害关系的。我相信他不会背叛我。
　　我还记得我离开时，把一卷手稿扔给他时他那惊讶的表情。他以为我不重用他了么？我把在虚无那时所学的秘籍，挑了一些让他练习。我想他应该明白我的意思。我只说了一句“这可以让你活着的机会大一些。”就飘然走了，徒留一脸凝重的他呆滞原地。
　　唯音竟然主动要求和我同行，说一路好照顾我。我有这么柔弱么？看着她那闪烁不定的眼神，我清楚她有事情瞒着我。不只我，连周仲明都看出她言辞的迫切。是不是预示着这路上有什么事情要发生？我同意了。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由于阴槐的那次解印，周围的人都以为我受了重创。都不知道我已经恢复了体力，造诣比以前更上了一层。因为我学会了术法。再则我也很想知道将会发生什么事情，所以我带上了唯音。
　　仍是按原来的速度坐马车北上。天气越来越冷，我可不愿意冒着冰凉吓人的冷风，加急赶路。
　　这几天都十分的平静，没有事情发生。呵呵，波澜起伏惯了，一时的宁静却让人觉得不真实。黄叶飘落，被风卷起发出阵阵沙沙声。来往的行人也穿上了秋装，外袍以厚实的锦棉为主。
　　“青儿，还有两日就到寿洲了。我们换乘水路，会快一些。”周仲明仔细的为我的手炉上加上了小碳，并把手炉的盖子盖好了才递给我，笑着说。
　　“恩。”我一手接过暖手炉，半倚靠在车窗旁，听着唯音弹的琵琶声，一边庸懒无聊的应声着说。
　　“让唯音停会吧。弹了这么久，也该歇息了。”周仲明提醒的说。唯音满脸感激的望着周仲明，带着期盼的眼神看着我。我看也不看她，当局外人似的望着窗外飞舞的黄叶，若有若无似的笑着说：“停了。我怕我会想别的事情。”
　　“哦，可以告诉我吗？”周仲明探询的看着我。马车里用小炉煮着参茶，正缓缓地冒着热气。我是很喜欢喝茶的人，尤其是绿茶。虽然很普通，可我觉得茶叶的甘甜，可以品出很多种不同的滋味。清甜夹带着苦涩，不是很苦却留位徘徊，似苦似甜耐人寻味。但仲明说我现在是需要进补的时候，只能喝些滋补的东西。参茶很苦的。想到这，我已经眉头打结了。
　　他很小心的为我将茶壶里的参茶倒在杯子里，一杯递于我，笑着看着我。
　　我未伸手去接，只是将微眯的双眼轻抬，露出一抹亮光，柔声问：“你能告诉我那段时间，你去那里了么？”从见到天机开始，他就一直陪伴着我。虽然我并不要求他去那里一定要告诉我，可是人都是有好奇心的。我也不例外。我一直盯着他，他知道我在望着他，虽然尽量克制了，但很难把眼底那抹凝重的异色给去掉。我轻轻扯了扯嘴角，左手捂着唇低讽地嬉笑着，右手径直接过了他递过来的茶，指间不小心的檫过，仍能感觉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冰寒。
　　许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现在还不能告诉你。到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是吗？”我好笑的抬眼看着他，左手拂过他的脸颊，不知深浅的说：“你要珍惜自己的生命。我不想我身边的人都离我而去。”
　　他笑了，恍如冬日沉睡的莲花轻轻的绽放，是那样的喜悦。手心的温度如温阳的棉絮般罩住我的左手，眼波如一潭微波浮动的深潭，柔声问着，语气似乎是那么的急切和委婉，又那样的小心翼翼：“你是担心我么？你真的担心我么？”
　　我奇怪的看着他，仍很老实的说：“关心有错么？”
　　他似乎很感动的摇头，笑着说：“不。你一直很吝啬把你的关怀给别人的，除了风。”
　　“哦？”我似笑非笑的看着他，并不把他握住的手收回。我很贪婪，因为我喜欢那暖暖的感觉。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应该说我很习惯去接受别人对我的付出，并没有想过为什么他会这样对我。喜欢么？如他们说我一直爱着风一样？爱我的话，为我做什么都无怨无悔吗？这样做值得吗？我的眼神不定地看着他，唇角勾出一丝无奈，轻啜了一口参茶，枯涩的滋味席卷唇间。原来我是不喜欢吃苦的。
　　看着我那复杂多变的眼神，仲明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缓缓放开握紧我的手，也恢复沉默，似乎也在想着什么。马车里，只盘旋着唯音那悠扬的琴声……

　　而千里以外的寿洲，却正上演着另一场剧目的开头。漆黑的暮夜是最容易隐藏一切诡异的背景。
　　海连和海谥的身影此刻正出现在寿洲的八方钟鼓楼上，冰冷的寒风划过她们的衣抉，却不感到一丝冷意。她们望着不远处，眼神中透露着冷漠与不耐。嗖！一个身影飘然落在另一边的塔顶，无声无息。她们很有默契的抬头，笑的角度也约莫一样，轻声笑着说：“你终于来了。”
　　“你们的主子呢？”来的人也不看向她们，径自问着她们。
　　海连笑着说：“我们主子有事情不能来。大人既然已经解印了。我家主子问你何时兑现你的承诺。”
　　“哼！”阴槐一声冷哼。的确，他是解印了。但是并不是很完全，他觉得他身体里的力量有时宛如是那样的不真实。时有时无，捉摸不定似的。但答应他的事情他还上会做的。喑声说道：“我承诺的事情，我会办到的。”
　　海谥轻声提醒着说：“主人让我告诉你，现在最好先不要动手。七巧阁里还有事情发生。最好让他们窝里斗个两败俱伤了。大人就可以捡个现成的，不费吹灰之力。”
　　阴槐径直看着她，冷冷地注视着，不发一语。海谥微微地躬着身子，微惧地望着她，虽然她有罡气环身抵御冬日的寒冷，可是她却能感受到阴槐那散发出的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如千年冰霜般的冰寒。他要干什么？她忍不住的轻颤。
　　海连忍不住出声说：“既然大人承诺了，请好好计量一下。主人说了，期限是她到洛阳之前。如果大人下不了手，他会很乐意自己解决的。”
　　“哦，他自信打得过我么？”阴槐冷冷地调转视线，漠然的问。
　　海连见自己的话语，转移了他的视线微微舒了一口气，抿着唇说：“再怎么厉害，也难敌众手。难道大人想和庞大的风家来个鱼死网破？”
　　“呵呵！”低沉的笑声由阴槐的口中逸出，透着嘲笑与讽刺，语气冷冽的回答：“有何不可？不过—”他话锋一转，似笑非笑的说：“回去转告你家主子，我知道了。”说完，消失在夜色中。
　　海连和海谥同时轻轻舒了一口气，相视而笑，也向相反方向飘然逝去。寿洲的街道仍是一片寂静，偶有传来更夫的轻叫声与犬吠声。
　　时常在想：平静的河流也会有点波浪起伏的时候，命运本身是不会让你这么容易走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