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喵的狗血集》一无

17、end

　　七年前，阿星刚刚更了阿发，要离开旺角的时候。阿七听到这个消息，狠狠的揍了阿星。虽然这些年来阿七对阿星总是爱理不理的，却也早已将他当做了兄弟。如今的兄弟却要跟着他的杀父仇人，即便阿七从未打算报仇也不太可能会去恭喜他。
　　和第一次见面一样，十四岁的阿星看到和他同龄却要高大很多的阿七，忘记了躲避。也像那时候，有人站了出来。身高早已被阿七甩开的小鬼，不可能只是抱住阿七的拳头就阻止他。他从正面抱住阿七的腰，才勉强阻拦住阿七。
　　‘阿星，你先离开。我等下找你。’小鬼回头对阿星叫道。‘阿七，你冷静。’
　　‘……’阿星从地上站起来，往门外走去。最后回头看了一眼，看到阿七将阻拦他的人紧紧的抱在怀里。

　　天台之上，阿星坐在地上，靠着露台的边沿吸着烟。他在等，等一个人来找他。在阿星就要将烟盒之中最后一根烟点上的时候。他听到了天台门打开的声音。
　　‘阿星！’小鬼走到阿星面前，弯着腰看着他。‘你没事吧，阿七他没伤到你把。’
　　‘阿星没事。’勾起一个笑容给小鬼。
　　‘你不要怪阿七，我应该和你说过的我们两个的老爸的事情。阿七他不能接受也是难免的，毕竟他也把你当朋友的。’小鬼说着在阿星身边坐下。
　　‘那你希望阿星去吗？’阿星问道。
　　‘你跟阿发好过你跟黑仔添，阿星你很聪明，而且又是我教出来的，我自然希望你能有大展身手的机会。’
　　‘你不想报仇吗？’阿星又问道。
　　‘报仇太累，想在这个江湖上活下去已经够累了，哪还有闲工夫去报仇啊。而且老爹的葬礼上我已经哭过了，所以我真的没事。’小鬼说道。‘但是阿七他还没流过一滴眼泪，他告诉自己不想报仇，可要真的有一个机会给他，他一定还是回去报仇的。’
　　‘……’
　　‘不说阿七那个笨蛋了，其实阿星你知道咱们两个真的挺像了。一样老爹死了，老妈跟人跑了。一样活得像只狗，可是我希望你至少能比我更幸运。’小鬼说着对阿星笑一笑。
　　‘你恨那个女人吗？’阿星问道，他已经十年没有称呼过那两个字了。恐怕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
　　‘不管她在哪里我只希望她现在过的好，至少应该比我更好。你呢？’
　　‘阿星不知道。’阿星说道，他说谎了，他从来都是知道的，要是有一天遇到了那个女人，那个丢下他除了危险什么也没留给他的女人，他真的会恨不得杀了她。可是他知道这绝不是小鬼希望听到的回答。
　　‘阿星我跟你说了很多次了，要说我。从这一分钟开始阿星不再是无名小卒，阿星说的话不会再有人不去听，所以要开始说我知道了吗。’小鬼有些不满的说道。
　　‘知道了阿……我。’
　　‘这才对嘛？没办法为你践行了，不如请你吃饭好了，想吃什么我请你，鲍鱼鱼翅燕窝免谈。’
　　‘蛋餐面，你做的。上次的很好吃。’阿星说道。
　　‘不愧是我教出来的，果然比那个混蛋阿七有品味多了。’小鬼开心的站起来拍拍，刚站起来，又突然捂住胃弯下腰。
　　‘你胃又痛了？’
　　‘都是你们两个害的，让我那么紧张，没事吃两片胃药就好了。’
　　‘你先下去把，一会就下去……我。’阿星说着。
　　看着小鬼捂着肚子下到楼下，阿星收起笑容，看着自己手腕上小鬼送给他的手表。

　　‘从下一分钟开始，阿星还不能说我，阿星还不是老大。’阿星说着看着手腕上的手表一分钟一分钟的流失。

　　‘……我喜欢你。’
　　阿星看着手上的手表。一圈一圈的旋转，一格格的移动。可是他等的人却还没来。就在阿星的耐心被磨得干净之时，小鬼出现了。
　　“……”他不去看阿星，而是直接走到女人身边，看她是否有事情。可是等待他的也不是什么感人的久别重逢和感激，而是不断的耳光和咒骂。

　　‘不痛，真的一点也不痛。’
　　小鬼被这突然的耳光一下子就打懵了。他的耳边嗡嗡作响，根本就听不清女人的咒骂，这样反倒好。
　　小鬼看着女人红肿的脸颊，淤青的嘴角。还有早已被眼泪和汗水能花的妆容。再看看阿星，他该死的知道女人骂的对，如果不是他出现的话，女人或许不能有她期望的生活，但至少不会遇到向这样的事情。
　　“……”小鬼被阿星从地上拉起来，紧紧的拖到怀里。从背后抱住他。对着他耳边轻声的说道。“阿星想你。”
　　“我已经来了，放她走。跟她无关。”小鬼也说道。
　　“阿星猜对了。” 阿星说着，咬住小鬼的耳朵。
　　“……”小鬼点点头。虽然被这样对待很不舒服可是他没有反抗。
　　“小鬼说的每句话阿星都记得。”阿星很自豪的说道。
　　“你想要什么？”
　　“阿星想要的五年前就说过了。”阿星没有说话只是把手滑进小鬼的衣服。意料之中的颤抖和些许不安的反抗。可是却始终没有被推开。这却一点也不能让阿星感到开心。“你教我的，有弱点的人最容易让人操控。你却总是喜欢给自己找弱点。”
　　“……”小鬼没有说话。
　　“之前是阿七，现在是这个根本就不记得你是谁的女人。”
　　“可是我记得。”
　　“……”听到小鬼的回答阿星皱起眉头。将手臂收的更紧。对着一边还在看戏的手下说道。“阿星说看住这女人，不许乱来。”
　　说完就拉着小鬼到了隔壁的房间。
　　阿星的手下们都开始窃窃私语，自然是他们老大的古怪的品味。女人很安静的坐在那里……她既然笑了。一边流着眼泪一边咧着嘴笑着。她想起来了，她的孩子是什么样子。

　　阿星将小鬼的手拉起绑在床头之上，又撕了一段胶带将他的嘴封起来。
　　阿星这样做不是担心小鬼会逃跑，相反他知道小鬼不会逃甚至不会有任何反抗。这让阿星觉得很不舒服，小鬼根本不在乎他会做什么。可是这样的限制还可以让他自欺欺人的认为。不是他不愿意不在乎，只是他不能。
　　阿星解开小鬼的衣服，在满身的伤痕之上，看到锁骨上面的纹身，他记得这是五年前他留下的。可是现在映入眼前的这个很相似，却有着完全不同的意义。他纹上去的明明是一个‘X’可是如今却成了一个侧过去的‘七’。

　　“小鬼不要再躲着阿星了，和阿星回去吧。”阿星看着那个纹身说道。“没有阿七，好不好。再也没有阿七。”
　　“……”听到阿星这么说，小鬼开始挣扎，他想斥责阿星不遵守诺言。可是阿星却先说到。
　　“小鬼跟我说，你只是在躲阿星，阿星吓到你了。”
　　“……”小鬼没有说话，他也说不了。可是他的答案和五年前并没变化。

　　五年前刚来台湾的时候，小鬼一共打了两个电话，一个打给老烟枪让他教阿七做杀手，另一个打给了阿星。
　　‘小鬼，你在哪里？’
　　‘你说的话还算数吗？我离开阿七，你就放过他。’
　　‘算数。’
　　‘我现在已经不在香港了，也不会再回去，你去和黑仔添的小弟说，不要再为难阿七了。’
　　‘你在躲阿星？阿星吓到你是吗是不是？阿星和小鬼道歉。’
　　‘阿星，我不是怕你，真的玩起来你真的以为你能赢我吗。只是我有弱点，而我不想割舍这个弱点。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让这个弱点可以强到自己保护自己。’
　　‘……小’阿星还想说什么可是对面传来却只是忙音，连一句再见也没有。阿星气愤的摔了电话，

　　阿星真的希望小鬼是因为怕他躲起来，而不是为了阿七才选择离开。

　　第二天
　　阿星套上衣服，看着身边昨晚被迫承受所以的人。轻轻的将嘴上的胶布撕开，引来对方的一阵咳嗽，将手铐松开。看着那被磨破的手腕，阿星对着伤痕落下一个吻。整整五年他才又一次有了那种心被填满的感觉，他喜欢这种感觉满足。
　　“……”就在阿星思考下一步要怎么做的时候。小鬼却先开口道。
　　“让她离开，我和你走。”
　　“……好。”阿星答应道，起身走到卧室外面。
　　‘真是个讨厌的噩梦。’听到关门声小鬼让自己躺平，用手捂着眼睛。‘小鬼你本来就是条狗，谁给你吃的我跟谁，有人愿意养没什么不好。没什么不好……’

　　阿星走到房间外，看到女人蜷缩在角落。而他的手下在哪里打这扑克。看到阿星出来纷纷跳起来站好。阿星坐下来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对女人招招手，女人移到阿星身边一点也不敢怠慢。
　　“……”阿星将一摞钱放在女人面前。“这些钱归你，你欠的钱也不用还了。你可以离开了。”
　　女人感激的拿起钱，女人似乎还有什么问题，可是不等她发问便被阿星的手下拉起来赶了出去。
　　女人抱着钱站在街道上，并没有走，而是蹲在那里痛哭起来。

　　既然事情已经办完了，阿星也不打算多留，中午的时候，便准备好了船离开。车子发动，刚刚行之路口的时候，却突然有个人从路边冲了出来。是一个女人，可是在看清的时候想要刹住车子却已经不可能了。车子将女人撞到，卷入车轮，碾压而过。
　　小鬼最先反应过来，他推开阿星。跳下面包车。往回向女人跑过去，跪在血泊之中，将女人抱起来。
　　女人的脸上带着笑容。却已经失去了生命。
　　在救护车赶来之前警车的鸣笛声先从远处传来，却还是太晚了。近警局对于阿星来说绝对不是一个好的选择。

　　香港
　　阿七最近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心神不宁，练习射击的时候好几次脱靶。几天前，他刚刚做了一比大生意，杀掉了一个在国际刑警的保护之下的证人。现在只能一整天都躲在酒吧里面避风头。
　　坐在吧台之上，看着手上的照片。照片上的两个人，一个趴在另一个的肩膀上笑的开心，本因该是这样子，可是现在照片上的人脸部分被子弹射穿。阿七看着那张照片叹气，这是他和小鬼唯一的一张照片了。
　　“坏了就丢掉吧，这就是天意。作为一个杀手，就应该没有名字，没有过去，没有家人，没有朋友。”老板将一杯酒放在阿七面前。将阿七手里的照片拿过来，用手上的香烟点燃，扔到烟灰缸里。
　　“……”阿七喝着酒看着照片慢慢化作灰烬，他知道老板说的对，可让他自己做他确实做不到。

　　就在这时吧台里面的电话响了起来，老板低声说了几句脸色便变得很难看。只因为酒吧里面音乐声太吵闹，阿七也听不清楚。
　　“小鬼打来的，要和他说两句吗？”老板捂住电话的话筒对阿七说道。
　　“……”阿七似乎很犹豫，最后还是摇摇头，继续喝他的酒。
　　“想说也来不及，已经挂了。”老板说着也将电话挂下来，便去忙别的了。
　　“……”阿七咽下最后一口酒，看到电话并没有挂好，他拿起听筒，放在耳边，听着耳边电流作用的沙沙声。“小鬼，我想你。等我……”
　　说完之后，阿七也觉得自己这样子很傻，明明对方已经把电话挂掉了。将电话挂好，永远也听不到电话那头的回应。

　　‘阿七……带我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