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不浪漫》芒果同

7、7

　　假期太短暂，明轩在文家吃完饭后就匆匆赶回老家去了。文鸿涛因为要谈生意，也只是短短地休憩了一会就出门了。爷爷坐在沙发上看报纸。据说苏有朋版的倚天屠龙记正在某个卫视台播出，当年首播的时候只是断断续续地看了一点儿，情节梗概都是听同学们讲的，始终不太连贯，文杰伸手抓过遥控器就要开电视机，却不知已经被爷爷的眼睛盯上了。
　　“你要干什么？”爷爷冷着脸不紧不慢地地质问道。
　　一听这语气，文杰就知道又犯事儿了，出去上学不在家，他几乎都忘了在家里看电视都是得经过批准的。错已经犯了，只能试试耍乖弄巧看看是否管用了，于是文杰讪讪地说：“好长时间没看电视了。爷爷，要不我陪您看会儿电视吧？”
　　可是爷爷根本就不买他的帐：“我说过想看电视吗？”
　　再继续争下去，文杰知道没有好果子吃，只好关掉电视，悻悻地回房间去了。
　　妈妈在厨房里洗碗，静静地听着外面的他们的谈话。对于孩子的疼爱，她始终要隔着爷爷奶奶这一层保护膜才可以达到，她十几年地无声抗争都被当做了默许。奶奶看出了杨沁婷的沉默，放下手中正在擦油烟机的抹布，走出厨房来坐到爷爷旁边的沙发上盯着他。但是爷爷却故意视而不见，奶奶用手指头使劲儿地戳了一下爷爷。
　　躺在床上，本来想睡一会儿，但可能是刚刚放假回到家里的缘故，大脑正处于兴奋的状态，文杰在床上翻来覆去地痛苦地滚了二十几分钟后决定起来。电脑也是玩不了的，两台都放在书房里，而书房也不是个打游戏的地儿，这一点文杰很清楚。在房间里踱来踱去，踱来踱去，一定要找点乐子，最好能摆脱爷爷的监视。对，猛然想起，给以前的朋友打电话，出去玩儿。
　　拨了一通电话，终于约到5、6位小伙伴有时间愿意一聚。大家商量好先去C市“忆畅”——一家不错的KTV包下午场，结束后再一起去吃晚饭。
　　文杰顿时心情大好，再在家里多待上一秒，他都会感觉窒息掉。问题是，要怎么离开家里？
　　爷爷虽然不反对文杰交朋友，但是他也不能接受现在的孩子一碰头就狂欢式的撒野，十六七岁的年纪就聚在一起吃饭、喝酒甚至是唱K蹦迪，极端地甚至会在酒后做出一些不理智的行为。爷爷一直以来都想不明白，到底是不良的社会风气带坏了现在的年轻人，还是现在的年轻人才是这种不良社会风气的缔造者。他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改变什么，但是他决不允许自己的孙子也成为其中的一个，一次也不行。
　　“怎么说呢……”文杰自己在房间里面碎碎念道。
　　真是车道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就在文杰绞尽脑汁编理由的时候，明轩给他打了一个电话过来，想问问文杰他这个月月考的数学试卷是不是落到文杰那里了，文杰灵机一转，顺势拿着电话走出房间，故意提高声音说：“是罗伟啊。没关系，我就在家里，你在那里等我，我一会儿就把我们学校的数学讲义给你拿过去，你复印完了再给我就行。”那头的明轩丈二摸不着头脑，完全不知道文杰在扯些什么，还什么“罗伟啊”……真是搞siao。
　　文杰理直气壮地从书包里掏出一本书，走到爷爷跟前，还是不免有些小忐忑地说：“爷爷，有个以前的同学想借我的书用一下，现在在老华北商场那里，我出去一下，给他送过去。”
　　爷爷不做声地把最后一页报纸翻完，缓缓地抬起眼来说：“去吧。路上小心点，早点回家。”
　　“YES!”文杰转过身来情不自禁地为自己“傲骄”了一把。
　　妈妈在房间里听到文杰要出门去，赶紧出来看看，也是想叮嘱他要注意安全之类的话。文杰走到妈妈跟前，悄悄地把事实告诉了她：“妈，我要出去找同学去玩儿。今晚可能会迟一点。要是爷爷问起来，你就说我在同学家里吃晚饭了。”
　　“你……”听出文杰是要拉自己下水来一起骗爷爷，妈妈有点受惊。
　　“嘘！”妈妈声音有点大，文杰怕露馅，赶紧制止住，“妈，拜托您了！就帮我这一次，就这一次，行不行？电视不能看，游戏不能打，连电脑都挪到书房里去了，我快闷坏了。”
　　看着文杰可怜巴巴的样子，杨沁婷的心立马就软了下来，拉文杰进门，从包里掏出了一张银行卡给他：“多带点儿钱出门，密码是你生日。”
　　“不用，我这里有，应该足够了。”听妈妈这么说，文杰也有点羞愧，感觉是让妈妈为自己为难了。
　　妈妈不听文杰的，把银行卡塞到了文杰的手里：“拿着吧，万一不够呢。用不着就再拿回来嘛！”
　　文杰接过卡，不好意思地冲妈妈笑了笑，撒娇地搂住妈妈地脖子说：“世上只有妈妈好！”
　　杨沁婷被他逗笑了，抱着文杰使劲儿捏了捏他的肩膀，轻轻地说：“赶紧去吧，好好玩儿一下。但是，答应妈妈，必须在晚上八点之前回来。而且手机要一直保持开机，随时能够联系上。要不然，到时候出了事我也救不了你了 。”
　　“啊？八点呢。这也太早了吧，我们商量着晚上去吃火锅呢。八点半，就八点半吧！”文杰积极争取自由的时间，半个小时也是一个巨大的胜利。
　　“真是得寸进尺了。”杨沁婷溺爱地刮了一下文杰的鼻子。

　　终于出门了，文杰如释重负。想起刚才还是明轩帮忙才让自己有机会出来，想到这里文杰自个儿都忍不住要笑了，心想明轩现在肯定是云里雾里的。于是先掏出手机给给明轩拨了过去：“喂!我亲爱的轩哥，我简直是要爱死你的节奏了，你造吗？刚才要不是你，我现在还被我爷爷囚禁在那小卧室里呢。”
　　“嗯，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我一句也听不明白，刚才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电话那边的明轩完全被搞懵了。
　　“哈哈，你能搞懂才怪呢，”文杰迫不及待地要跟明轩分享一下他刚刚的战斗成果：“事情是这样滴……”

　　跟明轩聊完时已经过了一刻钟的时间了。老华北距离他们家走路大概是二十几分钟，文杰打算就走着去。忽然想起了佳琦，不知道现在她在做什么。
　　“喂，你在做什么？”文杰打通了佳琦的电话。
　　一看是文杰的电话，佳琦“腾”地就从床上爬起来了，边把门关紧边骂文杰说：“你胆子也太大了，怎么就直接打过来了？不是告诉你打电话之前一定要先发个消息确定一下环境是否安全吗？”
　　听到佳琦的声音，文杰觉得好开心，逗佳琦说：“既然你敢接电话，就说明环境应该是很安全的。”
　　“去死！”佳琦佯装嗔怒。
　　佳琦正准备跟文杰说下句话时，忽然听到妈妈穿着拖鞋向她房间走来的声音，越来越近。情急之中，佳琦来不及向文杰解释就结束了通话。刚关掉手机妈妈果真推门而入，问道：“刚才你在跟谁说话呢？”
　　“一个同学，问我这周的英语作业是什么。”佳琦对此早有应对之策，所以说起来表情很正常，脸不红，心不跳，气不喘。
　　“接同学的电话干吗还关门啊？”妈妈明显觉得佳琦刚才的行为有点猫腻。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现在的家长如果不能下功夫潜心研究一下，恐怕大多数都斗不过自己的孩子。佳琦接道：“我不是怕打扰你休息嘛。对了，妈，我要去对面的那家文具店买两支荧光笔去，我的没水了。”
　　“哦，去吧。”妈妈信了佳琦的话，到客厅去了。
　　佳琦紧随着溜出了门。到楼下后赶紧给文杰打过去。
　　佳琦挂掉电话后，文杰还以为自己惹她生气了，正边走边想办法弥补。看到佳琦又把电话打回来，他松了一口气，立马关心地问：“喂，你刚才怎么了？”
　　“哦，天呢，吓死我了。我妈突然进我房间了，差点杀我个措手不及。好在是有惊无险，蒙混过关了。”佳琦故作惊魂未定。
　　这一下倒真是把文杰弄紧张了：“对不起，对不起!下次我一定提前发信息想你打探一下情况，再不会这么贸然行动了。那你现在安全了吗？”
　　达到目的，佳琦开心一笑：“知道就好。现在我出来了，不过只有15分钟的时间，我借口出来买东西。说，是不是想我了？”
　　“是啊。想的我都在家里呆不住了，我也是刚刚从家里逃出来的…”文杰跟佳琦的电话粥就从如何从家里逃出来开始煲起来。
　　……
　　时间马上就差不多了，俩人赶紧找重要的事情谈。最重要的就是商量一下周末带什么好吃的去学校。佳琦说：“我妈最拿手的菜是油焖大虾，要不要尝尝？”
　　“我这么快就可以吃到丈母娘的拿手好菜了吗？”文杰心花怒放，又开始口无遮拦地找骂。
　　佳琦也毫无意外地回他：“去死。谁是你丈母娘？！这虾不是白吃的，你也要带你妈的拿手好菜来给我吃。”
　　文杰像是恍然大悟一样地故意拉长声音“噢”了一声：“原来你是想吃你未来婆婆做的饭了，直接说嘛。就算你不给我带丈母娘的饭，我妈也舍不得馋着她儿媳妇啊。”
　　“文杰，你再跟我胡说八道你信不信我回去撕烂你的嘴？”佳琦被文杰弄得害羞了，脸突然燥热，自己都感觉出烫了。
　　“好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了。我错了！”听到佳琦又怒又娇气的声音，文杰的眼泪差点笑出来，但是又不敢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