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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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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乐逸的那一句“妈妈”之后,齐盼盼的烂桃花算是被成功地扼杀了。
至少那位极品□□大哥再也不会搞突击地捧着一颗仙人掌出现在她家的公司门口。
为了这事,齐盼盼讨好了小家伙好一阵子。
纪勤佳和上学那会没什么两样。爱玩爱闹,最大的特点,便是话多。
餐桌上,纪父纪母都在,几个人,就数她没完没了地从B市的生意扯到了自己宝贝上幼儿园的趣事。
纪欧阳忍俊不禁,难怪沈桀总说这日子过的一点也不和谐。
现在看来,还真就那么一回事。
尤已记得他们刚搬去B市生活的那段日子,沈桀三天两头地给他打电话诉苦。
纪勤佳一会说要找工作上班,一会又说要为自己的梦想创业奋斗。总之,她那会一天一个主意。
他实属无奈,替她托关系找了工作,去的第一天,她兴致勃勃地赞美公司的环境有多么多么的美好,公司同事又是多么多么的亲切。可最后,干了三天,她又突然无辜地告诉他,公司的工作是有多么的不适合她。
行。既然不适合。他也不勉强。那就让她好好地呆家里看电视,做家务。
起初,情况维持的不错,他也算是吃到了自己老婆准备的晚餐。可现象没有超过一个星期,女人又说要做一个现代化的女性。
现代化的女性,在她眼里,那就是要赚大钱。
沈桀以为她就这三分钟热度,等这波的心血来潮一过,估计又是个整天逛逛街,做做头发的懒女人 。结果,这女人还真是计划上了,非但逼得他辞了稳定的工作,还直接要他一起负责影楼的工作。于是现在,两人日子过得也算小资 。因为他们的宝贝摄影,至少生意不错。也算是对得起投资的那几十万块钱。
“我说,你们打算什么时候结婚?这两人都三十多了,要再不抓紧,青姐以后生宝宝那可是一苦力活。” 饭桌上,女人扯着扯着,又将话题转到了纪欧阳和沈青的身上。见当事人都不说话,纪母也紧追不舍地开起了话匣子“ 欧阳,勤佳说的对。我觉得最好年底就可以把喜事办一办,沈青年纪大了,你也总不能耽误人家,女孩子黄金年龄都过了,再不抓紧,以后对孩子也不好。”
“其实没关系,欧阳工作忙,再等等吧!” 沈青望了望身旁的男人,率先替他做了回应。纪欧阳不想结婚,她又怎么会不知道?前些日子,她也提过,可是当时他是什么态度?
没有准备好。他说他没有准备好。....可是真的是没有准备好么?还是说他根本没有想过去努力接受他们的婚姻 。
夜色如墨。
女人形影单只地立在了阳台。深秋里的风,带着冬日来临的烈性。
仿佛要把一切的安宁掠夺一空。
身后有人替她披上了外套。转过头,微微地抿了抿嘴。
她就知道是他,他的出现总是静悄悄地带着愧疚。
而她,却极其不愿看见。
他对她,温柔,耐心。就好像是对待别人家的一只宠物,那种感情很生硬,没有丝毫亲近的空间。
和他认识这么久,他从来没有和她发过火。就好像她的一切永远不会影响到他。那是一种可怕的忽视。可怕到明明前一秒还能看见他在对你笑,后一秒便突然看到了他的漠然。
“怎么站外面来了?”晚风轻轻地吹起她的长发,男人双手插在了裤袋,问得情绪莫名。
“那你怎么出来了?”女人问得苦涩,随即把视线落在了灯火璀璨的前方“ 是特意出来说一句对不起?”
“......”无奈地叹息,垂眸,表情里,是一直以来的捉摸不透,她总是能轻易地将他看穿。就好比每一次的道歉,她都能猜到他会说些什么。
“我不想再接受你的道歉了。欧阳,别再和我说对不起。我真的很不喜欢。”
“.....”
“你知道吗?打从我中学见到你第一眼,我就很喜欢你。我一直觉得自己很优秀,也一直在努力地维持着自己的美好形象。因为,我认为只有那样,才能配的上你。你在我的眼里,就是那么的神圣。神圣到我为了你,特意放弃了一线重点,而甘愿去了A大,我以为,你会注意到我。我等你,等你交上女朋友。我还在等,等你和她分手,我也还在等。我也很恨这样的自己。但是我真的劝服不了。纪欧阳,你告诉我,到底要怎样,我才能够不喜欢你?” 女人哭泣着,拍打着他的胸脯,她恨他,恨他这么多年来的视而不见。但是她却做不到不爱。回国那会,她低身下气地问他,‘愿意回头了吗?'他还是把她给拒绝了。那个时候,她真的打算死心,彻彻底底的死心。纪欧阳浪费了她的青春和感情。她真的不想再继续自我痛苦。她努力地下定决心,努力不在回头,可偏偏最后,只因为他的一句“做我女朋友”,她还是毫无骨气地答应了。她等这句话,等了八年。她以为,他真的放下了,真的打算不在纠缠于过去。可是,仅仅只是她以为。
“....沈清”束手无策地望着眼前哭泣的女人,纪欧阳黯然地低下了头。他真的想好好地去喜欢她,他曾经也以为可以。可以和她结婚生子,然后过些安安静静的日子。他试着努力了很久,可最后还是失败了。一起吃饭的时候,他会莫名其妙地想起那个女人,想起她垂着脑袋心不在焉的样子;一起牵手的时候,他又会控制不住地忆起那个女人,忆起那个女人拽着他衣袖撇着嘴的情景。他真的想把过去的点点滴滴通通删除,可是,他的心却很痛。他很痛苦,痛苦她的不辞而别;他很懊恼,懊恼她的突然变心。他理性地告诉自己遗忘,却又忍不住一次又一次地自我反省,反省他到底哪里不够好,哪里不够让她一心一意。
“你说啊,你告诉我,到底怎样才能不那么喜欢你?”
“.....”他也很想知道,到底怎么样,他才能够不再想起她。
“你说啊!!! 纪欧阳....”
“再给我一点时间。”于心不忍地禁锢住她的双手,将她揽进怀中,他真的见不得她的眼泪。每次看到,他都会想起当初的自己,当初那个同样受伤的自己。沈清,真的很爱他吧,他真的再也找不到一个像她这样痴心不悔的女人了吧。
“.....”怀里的哭泣声越加大声,女人抽噎着,靠在他的胸膛。
微凉的风吹得身子瑟瑟发抖。
泪眼婆娑地抬起头,眼前的男人让他陶醉。
纪欧阳,这一次,你是认真的吗?她想问。却始终没有勇气。
轻轻地踮起脚尖,靠近,再靠近。唇畔略微地碰过了他的唇。凑上。
温热的感觉传递到他的唇边。
呆呆地站着,看着她一脸深情的摸样。他紧紧地闭上了眼。
一秒,两秒,三秒。他还是睁开了眼,下意识地推开了怀里的女人。
“.....我...对不起,今晚还有点事,我得再回趟公司。”男人吞吞咽咽地解释,却看见女人的脸从惊愕掉到了无尽的绝望。她静静地站着,像是恍然大悟,又像是自嘲地笑出了声。
“你说,我还要给你多少时间,你才可以喜欢我?” 停滞的时间里,女人缓缓地蹲下了身,抱着头,苍白地问出。
“我先回公司了。”逃避着转身,大步地迈开有。随即,拉开了门,离开。
身后,嘶嚷着的喊声,一点一点地从他耳边消失,直至安静的电梯。
“纪欧阳,喜欢我那么困难吗....”瘫软地坐在了冰冷的瓷砖上,哭泣声沉重地侵袭着外头的几个人。
纪父纪母叹着气,无言。
纪勤佳和沈桀面面相觑,说不出一句话。纪欧阳,早就不在是他们所认识的那个纪欧阳了。
他变得固执,难以沟通,只喜欢活在自己的世界里。颓废,沉沦,甚至学会了自欺欺人。
“我想找你们纪总,我是他妹妹。” Lucy正翻着手里的文件,头上便传来了细巧的女声。她一身洋气的运动装,脸上,素面朝天。她看到她,表情里着急不安。
“哦,纪总刚到楼下仓库去了,你有事吗?可以先进去坐一会,他应该马上回来了”
“不用了,算了,我自己下楼找他。”女人回应着,抛下了匆匆的背影。
“诶呀,对不起。实在很....”突兀地装上某个身影,纪勤佳抱歉地捡起一地的皮包,抬起头,却被眼前出现的脸庞愣住了。
“没关系。”简短地扫过她的惊愕,抱起手上的包,佯装毫无意外地离开。
“你是单筱懒 ?” 女人转过身,一脸肯定地对着她的背影问道。她有些怀疑,也有些挣扎,印象中,单筱懒不应该是现在这个样子,但她的脸,她的身形,确确实实清晰深刻。
“啊?”礼貌地回身,对上她的视线 。
“呵呵。” 纪勤佳见她不知所谓地惊讶而出,笑意里满是嘲讽的味道。单筱懒的表情还是同以前一样,只是再次看见,却显得特别虚假。她是从什么时候讨厌上这个女人的?纪欧阳为他吃不下饭睡不着觉的时候?还是他为了她被学校退学的时候?她记不清她是怎么和这个女人认识的。她只记得,她三心二意,甩了纪欧阳,自私地出了国。甚至连一句该有的对不起都没交代。她愤恨她的不负责任,更愤恨她此刻的惺惺作态。“好久不见。”
“....”
“怎么?认不出我吗?我可是把你记得很清楚。”
“对不起,我不太明白你的意思。”
“不明白?呵呵。”女人冷笑着,调侃“你还是这么喜欢装啊~以前在学校装纯情,现在,似乎又有进步了。瞧你无辜的摸样,真是楚楚可怜。”
“对不起,我想你认错人了。”
“单筱懒。” 女人气愤地,拦在了她的身前,眼眸里,弥漫着浓重的硝烟“ 你还真是无耻!”
“......”
“呵呵。承认了吧 ?当初是我看走眼,以为你文文气气的,单纯的很。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女人。朝三暮四,玩弄感情。纪欧阳会喜欢你,完全是瞎了眼。”
“......”喜欢她?他什么时候喜欢过她?要不是他认错了人,他怎么可能会要她成为他的女朋友。心里的委屈翻滚着她这八年来的怨恨,抬起头,强忍着苦痛,坚定地回击“我想你真的认错人了。”
“认错人?你又在玩什么手段?” 猜测地扯过她的手臂,恶狠狠地在她耳边警告“我告诉你,别在故弄玄虚地来迷惑他,他是不会在吃你这一套了。听见了没?”
“.....”女人强颜欢笑地了甩开她的手,默不作声地转身。她以为,只要她誓死不认,她便不会在与她耿耿于怀。而事实是,她真的很讨厌她吧,所以才会那样生气地抢过了她手里的那些皮包,重重地扔在了地上。
“你别太过分了”
“怎么?会生气了?我以为你不会生气呢?原来你也会?也是,你这种人,怎么会懂别人的感受。装着一副清高的摸样在男人里周旋来周旋去。玩的尽兴吧?”
“小姐。请你说话尊重一点。”
“呵呵。尊重。好啊!” 纪勤佳忿忿地盯着她的双眼,嘴角是得意的挑衅,“你说说看,我要怎么尊重你?是把你的这些包踩得留情一点,还是说.....”
“把你这一巴掌打得温柔一点” 清脆的耳光声热热辣辣地落到了她的脸上。女人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猛地跌撞了一下。
整个空间,突然安静地只剩下呼吸。
“这一耳光,是我替纪欧阳打的。” 说完,又是一记“啪---”的清脆声响。
“这一耳光,是替我姨夫姨妈打的。”
女人低着头,头发隐隐约约地盖住了半边脸。眼泪,开始不争气地在眼眶中打转。努力地平复起自己的心情。脸上随之而来地,又是一记猛烈的耳光。
“住手。你在做什么?” 熟悉的男声不知从何处冒出,女人抬起头,视线里的男人,仿佛带着很久以前的光芒,耀眼地停格在了记忆中。
“我在帮你出气。这个女人......”
“够了,谁让你跑公司来的!”纪欧阳厉声责备,随即望向对面的女人,“向她道歉。”
“你疯了还是脑袋坏了?我是在帮你出气,纪欧阳,你又被她弄得不分状况了吗?”
“向她道歉。”
“没关系。不用了。”女人弯下身,一个接一个地捡起地上的皮包,眼泪,一滴一滴地掉落在了包装袋上。疼痛,像是这些年的不治之症,再一次悄悄地发作了。
“有关系,必须道歉。” 没等纪欧阳回应,穆子睿的声音已出现在了身后。他敌意重重地盯着眼前的两个人,揣测不明地打量起他所看见的一切。
“若澜,没事吧?” 心疼地扶起蹲在地上的女人,痛惜地打量起她的脸颊,红红肿肿五指印记,令他心头一阵柔软。
“没关系。没事”
“都被打成这样了,怎么可能没事?!”男人质问地,对上纪欧阳的眼眸,“到底若澜哪里惹到你了,你就非得找她麻烦?早知道这样,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来这里工作的。”
“呵呵。” 纪勤佳见这个陌生男人理直气壮地朝着纪欧阳问罪,语气越加恶劣“ 这么些年没见,真没想到,你对付男人的办法倒是越来越厉害了。不知道这个无知的男人是怎么被你迷惑得神魂颠倒的。真是悲惨啊!我估计他还不知道你的真实面目吧。也对,你做惯了一脚踏两船,这种小把戏,根本没什么难度。”
“纪勤佳!!!”
“你说什么? !请你礼貌一点,向若澜道歉。” 穆子睿异常恼火地捏住了纪勤佳的手臂,再一次强调“向若澜道歉。”
“若澜?呵呵,单筱懒,因为坏事做多了,所以连名字都改了吗?” 女人笑的不屑。
“纪勤佳,道歉。” 冷厉的男声响彻在耳,纪欧阳目不转睛地盯着语气不善的女人,威胁“ 向她道歉,否则我会把今天的事情告诉沈桀。”
“你这是怎么了?纪欧阳,她怎么对你的,你忘了吗?你别在犯贱了好不好?这个女人根本没把你放在眼里,你还要讨好她做什么?!你忘记你之前....”
“啪---”一记耳光忽地引来了员工们的议论。
女人捂着脸颊,愤怒地扫了扫对面的女人,转头委屈地朝着纪欧阳咆哮“你竟然为了这个女人,打我....好,纪欧阳,以后你的事情,我再也不会管了,你就自作自受好了!”
扬长而去的背影,打散了交头接耳的员工们。
纪欧阳站在原地,一脸的疲惫。
许久,他淡淡地朝着眼前的女人丢下一句“回去休息”,便头也没回地离开了仓库。
穆子睿依旧站着,身旁的女人,死死地盯着远处的背影,直到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