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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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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魔王的手下都非等闲之辈，若碰上他们以寡敌众，再加上撒加也受了伤，艾俄洛斯深知单靠自己的力量定必应付不了，因此在去救撒加前已反复思量，想出了周全的全身而退之法，地牢里的同伴都没对他起疑警觉性不高，尚且能勉强骗过，可外面的守卫可麻烦多了，他们实在不宜硬拼，因此已预先在自己房里挖好地道，直通至不远处撒加居住的森林．
艾俄洛斯为救自己不惜犯险，甚至准备这么周到，撒加好生感激，不知该说什么好．
“撒加，你的伤怎么样？需不需要停下休息？”撒加的身体越来越虚弱，走了几步便气喘吁吁，而且他身上的伤还没好，在被救出来前才毒咒才刚刚发作过，艾俄洛斯只担心这样一走会令他的伤势加剧．
“不要紧，我可以挺下去的，他们很快便会追来，我们要尽快离开．”撒加用尽气力答道，可仍掩饰不了声音中的虚弱，他咬着牙，强忍足踝上的剧痛踉跄的逼迫自己向前走，可是每走一步也是难耐的痛苦折磨，才没走出几步已冷汗淋漓，脸上更苍白如纸．
“撒加，不如我来背你吧！”艾俄洛斯看地上一点点血渍，说不出的难过心痛，也不容他拒绝，便把他背了在背上．
“艾俄洛斯．．．”他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撒加一跳，只感到浑身不自在．
“撒加，你真的很爱他吗？”
撒加沉默了．
“我能看出来，即使他出卖了你，你还是很爱他．”艾俄洛斯叹了口气说道：“这种混蛋，为什么你就不懂得珍惜？换作是我一定会好好珍惜你，不会这样狠心伤你．”
“艾俄洛斯，对不起．．．”聪明如撒加当然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虽然他愿冒险相救自己实在感激万分，他那番真诚情意自己亦为之一动，可是他的心已完完全全给了那个人了，无论他对自己做了什么，仍是意无反顾的爱着他不会改变，艾俄洛斯是个好人，若自己未曾遇上哈迪斯，说不定也会接受他的爱意吧！只是现在一切既已注定，也只能辜负他这一片痴心了．
“我也早知道是不可能的．”艾俄洛斯微微苦笑．“但是败给这种无情无义的混蛋我真不服，他这样对你也太过份，不狠狠骂他一顿实在难泄我心头之恨！”
“艾俄洛斯，我们逃出去后，你有什么打算？”撒加担忧的问道，纵使成功逃命了，宙斯他肯定不会放过他们，艾俄洛斯这么年轻，他怎忍心让他为自己送命？
“不用担心的，到时我陪你去找那混蛋，若他有悔愿意补偿便最好，要不我们一起去投靠森林之神史昂，宙斯也奈不了我们如何．”
“我不会回去见他的．”撒加黯然答道．
“为什么？”艾俄洛斯有点激动．“难道你就愿意牺牲自己眼巴巴看着他们相爱吗？”
“我已不想见他，即使仍然爱他，我已不会原谅他．”撒加自嘲一笑，就算再相见又怎样？就算他真的后悔又怎样？自己所中的毒咒除了宙斯之外谁也解不了，身体状况已大不如前，油尽灯枯已亡已是不远的事了．
“好吧！那么我们直接到史昂那里吧！”见撒加坚定不移，艾俄洛斯也不再勉强．“撒加，我一定会想法子替你解咒的，放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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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了地道，艾俄洛斯扶着撒加骑上了预先准备好的马匹，直向森林出口奔去．
可是，撒加逃跑的消息很快便传了开去，他们才逃不了多远，便看到听到后面一阵阵隆隆巨响，看来追兵已杀上来了．
艾俄洛斯见状快马加鞭，用身体紧紧护着了撒加，心里默默祷告，只愿上天保佑他们能逃出宙斯的魔掌．
宙斯的手下果然并不简单，一眨眼的工夫己是越追越近，乱箭纷纷向前面慌乱逃命的两人射去．
艾俄洛斯驾着马匹左闪右避，箭如暴雨落下，根本无处可逃，背上一阵剧痛，深知自己已中箭受伤，可是却咬牙忍了下来，仍驾着马疯狂的跑，直至最后马匹也不支倒地，把两人双双摔了在地上．
艾俄洛斯忍着巨痛挣扎起来，扶着撒加一起走进了草丛里左穿右插，夜路难行，宙斯的手下一时间亦找不到他们．
直至确定追兵不在附近，艾俄洛斯方肯安心停了下来．
“艾俄洛斯．．．”嗅到空气中的浓烈血腥味，一阵不安涌上撒加心头．“你怎么样？艾俄洛斯．．．”
“我没什么．．．”艾俄洛斯艰难的笑了笑．
“不！！！”撒加连忙翻过他的身体，只见他的背上血如泉涌，脸上没半点血色，再回看他们一直走来的路上，也是血渍斑斑，不禁轻轻惊叫起来．
那一箭虽然没有射中心脏，可是他们这一路赶来却流了不少血，艾俄洛斯仍能清醒挨到这里已是一个奇迹，或许，是因为那份坚持，才造成了这奇迹．
“艾俄洛斯，你支持着！”撒加连忙替他设法止血，艾俄洛斯却摇了摇头．
“撒加．．．答应我．．．不要放弃．．．”
“我不会．”撒加急得声音也颤抖了．“你也不要放弃．”
“离开这儿．．．往北方走．．．”艾俄洛斯吃力的说着．“去找森林之神史昂．．．他．．．或有办法．．．解去你身上的毒咒．．．”
“我会去！我们会两个一起去的．”
“我．．．应该挨不下去了．．．”艾俄洛斯笑了笑，声音虚弱下去．“对不起．．．撒加．．．我也不想．．．抛下你一个．．．可是．．．”
“艾俄洛斯．．．”撒加抱着已失去生气石上眼睛的他，怔怔落下泪来．“该说对不起的．．．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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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一天天过去，哈迪斯的伤也渐渐好了，这段日子得加隆一直在身边照顾，即使受伤也是一种幸福．
过去的一切始终仍是忆不起来，不过哈迪斯也不再勉强了，最爱的人就在身边，况且过去的已是过去了，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仍是将来，只要现在快乐便已足够．
只是，和加隆一起虽然也很开心，可是他却总有种很奇怪的感觉．
彷佛觉得有另一个人在等着自己，但是又想不起是谁，只知道每次面对加隆时，心里总有一点点刺痛不安．
或许是自己太害怕失去吧！他就是这样的人，不容易对别人动情，可是爱上了便会毫无保留不惜一切，因此加隆在他心中的位置，绝对没其它可以取替．
加隆是个有点任性的孩子，其实哈迪斯一直也较喜欢成熟内敛的人，他也不明白为何会爱上加隆，只感到心中有份浓烈的情感，告诉他加隆就是他的唯一，他要全心全意爱他，今生也不可负他．
可是，为什么总觉得那份爱并不完全，不能一丝不漏的全交给他呢？
为什么每当看到加隆的那双蓝眸时，脑海总浮现另一双充满悲伤的眼睛呢？
而且每当晚上，一颗心也会莫明奇妙的揪痛起来，彷佛感到最爱的人在为自己受苦．
但是加隆却安稳的睡在自己身旁啊！
哈迪斯摇了摇头，笑自己太多心了．
看了看身旁熟睡的加隆，他笑了笑，合上了眼．
可是，即使入睡还是无法安宁．
在那如幻如真的梦境里，他再次踏上了那个地方．
树影婆娑，鸟儿欢唱，同样是那片如仙境一样的森林．
他好像已不是第一次踏足这里了，那么熟悉的感觉，就如家一样．
走过那清澈的湖边，踏进那间同样熟悉的木屋，一种难以形容的感觉立即涌上心头．
为什么心里会突然充满了甜蜜？为什么脑里再次出现那双忧伤的眼睛？
“哈迪斯．．．”屋里坐着一个蓝发少年，他抬起了头，向着他笑了笑，可是那笑容却充满悲苦．
“加隆．．．”
不．．．看了看那双眼睛，他跟自己说，那并不是加隆．
加隆的眸子如浩瀚的海，可是这个少年的蓝瞳却像无边的天．
还有．．．那一抹熟悉的悲伤．．．
“你．．．到底是谁．．．”
“你真的忘了吗．．．”那少年绝望的看着他，摇摇头抽身远去．
“等等！告诉我！你到底是谁？”
．．．
“你到底是谁？”他猛然醒了过来，眼前漆黑一片又有何人？
那已不是第一次了，最近他每天也是做着相同的梦．
那梦彷佛在告诉他什么重要的事．
那到底是什么地方？那个到底是什么人？他跟他到底有什么关系？
加隆曾说过他并没有兄弟，可是为什么梦中的少年会跟他长得一模一样？
他一定要找出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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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葬了艾俄洛斯，撒加孤身一人继续上路．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
他曾答应过艾俄洛斯不会放弃，会到北方找寻史昂替自己解咒，可是即使解了咒又怎样？他已失去了家，失去了最爱的人，亦失去了与他相依为命的弟弟．
他，已经什么也没有了．
还可以为着什么活下去？
白天时他还是变回天鹅，虽然藏身较易，赶路却十分辛苦．
每晚也被毒咒折磨，一天复一天，他的体力精神已被一点点吸走，身体早已十分虚弱，经过这一番逃命，还没痊愈的旧伤又再复发，不时渗出血来．
他只知道，他必须尽快离开这儿，即使是死，也决不能再受魔王的凌辱．
沿路上都是追兵，可都给他一一避过，但是即使出口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否平安到达那儿．
他并不害怕死亡，反正他什么也没有了，只是，艾俄洛斯以性命换来自己逃脱，自己又怎可辜负他的心意？
可是，他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已急促虚弱下去．
每走一步，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令他咬紧牙关，整个身体都已没力气了，双眼也渐渐模糊．
已不能再撑下去了．
“对不起．．．艾俄洛斯．．．”他微微苦笑，合上了沉重的双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