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旧时光[柯南]》执念的旧时光

9、想要了解的事

　　到了地铁站，她看着她笃定地从售票处拿着两张车票向他走来。
　　他接过车票，扫了一眼上面的地名，然后看了看她，她面无表情地走进地铁，然后径直地挑了正中间的位置，靠着窗坐下了。
　　他慢慢踱步到她身边的位置然后坐下。
　　他什么都没有问，从学校里到地铁站，他们一直处在一种沉默里，是一种异常和谐的沉默，这种沉默既不尴尬也不枯燥，早已成为他们相处的一种惯常模式。
　　他漫不经心地把剩下的票根塞进口袋，似乎丝毫不打算开口，这次，他很相信她的直觉，他也跟着她走。
　　他看着她的脸。灰原用一只手撑着头倚在车窗边，半眯着眼睛，完全对车窗外的景象没有兴趣，而车窗外一片漆黑，看不出车飞速行驶的痕迹。
　　他看着她慵懒的表情，突然没有来地想到了兰。
　　以前和兰一起坐地铁时，兰总是死死地盯着车窗外。那时的他总要带着嘲笑的语气问她有什么好看的，而她说，她说……她说什么来着？
　　好像有点恍惚，他只知道灰原面对着他睁开了半眯着的眼睛，直直地看着他。
　　他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他看过无数次眼前这双墨绿色的眼睛，灰原的眼睛，每次都带着她的情绪，而这次，他又看到了这双眼睛里的光，闪烁着什么情绪，他想要更了解……
　　“……请到站的旅客有秩序地下车……”
　　甜腻的声音回荡在车厢里，他突然意识到该下车了，马上站起身，头也不回马上几乎是小跑下了车。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脸有点微微发烫。
　　自己刚才在干什么？直勾勾盯着灰原的眼睛，好像还持续了有段时间，自己在想什么？好像什么都没想，那……
　　傻透了。
　　他感觉到灰原站到了他身后，然后吸了口气，淡淡的回过头看着她：
　　“去哪儿？”
　　她有点恍惚地转过头看到他正用着询问的目光看着自己，然后转回头，什么都没说然后慢悠悠地走出了车站，动作也像她的表情一样恍惚。他耸了耸肩，庆幸她没有发现自己刚才的异常，然后更着她的脚步走出了大门。
　　阳光洒在眼前，眼前的街景变得有点不真实。
　　他揉了揉眼，在目光可及处寻找着她的身影，发现她正在不远处慢慢地踱着步子，走向街尽头的一条水坝。他加快了脚步像缩短他们之间的距离，却在离她只有五六步之遥时突然放慢了脚步。
　　他看着她的背影。灰原咖啡色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光泽，褐色的光不耀眼反而很柔和，她的背影有点瘦削，她什么都没说，一直静静地走着。在他的印象里，她似乎永远是这样的姿态，一步一步走在路上，静静地踏着每一步，她不是喧闹的人，可是默不作声的姿态并没有使她看上去很谦卑，她的举手投足带着傲气。
　　是什么时候起他变得这样了呢？他盯着她挺立的背影，突然想问自己。
　　一向注重逻辑和证据的自己，近来却越来越听任自己的直觉；而在今天这件莫名其妙的失踪事件中，他跟着看上去也是依赖着直觉的灰原走出很远，而自始至终竟然没有问她的想法，他甚至连去哪都不知道。
　　自己作为侦探不可按耐的好奇心呢？他很疑惑。他承认，自己想成为侦探绝大部分原因是因为天生的过于强烈的好奇心。
　　而在她面前，他自己都说不清是不是这样，他自己是不是改变了。
　　只是因为，信任她吧？他试探性地问自己。应该是吧，因为信任她，所以不需要问。但是自己为什么要无条件地信任她？
　　他抓了抓头，强迫自己忘掉这些问题，因为他无法解答。
　　然后抬起头，他发现自己再也没有力气迈出任何一步了。
　　就在眼前柔和的阳光下，他看见灰原一步一步朝着一个瘦长的身影走去，他盯着那个正懒洋洋地用手支着地的穿着一件衬衫的背影，他有一头黑色的头发，一头黑色的乱蓬蓬的卷发。
　　他认出来了，那就是井上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