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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廿二 贤王段素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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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得把人好端端一双膀子给卸了?”
那女子盯着乔暗雨端详了好一阵,才忽然转头对那侍卫头子一阵骂。
那侍卫头子见主子生气,立刻跑上前勾着脖子,低声解释道。
“他膀子确实不是小的们给卸的,小的们只在捆绑之时卸去了他一双袖子,哪知他袖子里一只好手都没有。”
话说才落,就听乔暗雨又在地上撒泼。
“你赔我的手,赔我的袖子……”
那女子听着心里也很是过意不去,厉声道。
“是你先瞧见他还是我先瞧见他?”
“是郡主。”
那侍卫也老实的回答。就见女子语气更硬。
“那我见着他的时候,还是有手的,你怎么说?”
她哪里知道乔暗雨原本那袖子里的只是两团棉花,装样子的而已。乔暗雨心里暗自发笑,学着那女子之前的语气,忽然插嘴说道。
“掌嘴。”
那女子一时没能反应过来,也跟着附和。
“对,掌嘴!”
底下侍卫们一听,差点就伸手把自己上司给一顿掴嘴。幸好那女子及时反应过来,才免于他一顿好打。
那女子一转身瞪了乔暗雨一眼。
“谁让你多嘴,当心我先掌你的嘴。”
乔暗雨一听,立刻识时务的紧咬住刚才才被掌掴得嘴唇,一咬之下那红肿一片的唇部,这就流出血来。
乔暗雨这厢被人又是廷杖又是掌掴,好一顿修理。而柳襄蓉这厢也不十分轻松。她从肖寒铭房里飘出来,几个箭步飞出去,就到了最深处的主人书房里。
夜半三更,书房里只掌了一盏微弱的油灯。柳襄蓉一身漆黑,飘进去几乎遍寻不着。可坐在书房里面的人,却像是久候多时,这就悠悠飘过来一句。
“总算是回来了。”
柳襄蓉一听那声音,立刻抱拳单膝跪下。
“让王爷久等了。”
那王爷隐在暗处只能瞧见大致轮廓,就见他微微点了点头,低低道。
“得手了吗?”
“是,王爷。”
柳襄蓉紧蹙眉头,伸手入怀,刚想掏出那封从寿王府偷来的还未开封的信,却忽然脸色一冷,这就有斗大的汗珠滴落下来。原来她怀里不知何时,已经空空如也。
而这时,暗处的王爷像是看出她表情有异,冷哼出声。
“怎么,丢了?”
柳襄蓉一听,秀眉蹙得更紧,低着头,努力维持平稳呼吸,拼命回想起刚才的所有经过。
在寿王府她确实已经得手,而尾随其后的乔暗雨也没有任何机会接近她。那么信只有可能丢在肖寒铭房里。
柳襄蓉眯着眼睛在脑子里拼命翻找,忽然两个疑点浮现出来。
首先是她刚跑回贤王府,便被肖寒铭扑倒在地,两人几乎是跌在一起,那就是肖寒铭最好的下手时机。
而另外还有一个疑点,柳襄蓉细细想来。原来在刚才离开肖寒铭厢房之时,腰间几不可察的一阵酥麻。她当时没有在意,现在回想起来,立刻伸手入腰带,果然找出一封被对折了的信笺来。
那信笺红蜡依旧,可却不似先前那么鼓胀,竟像是给人强捏回去一般。
但柳襄蓉为了交差,完全不及细想,立刻双手并举,呈了上去。
经由边上小厮传递,那王爷俯首看了看,忽然高高低低笑了起来,就听他大笑着说道。
“好个项怀书,你果然心机莫测,十分了得。也不枉本王请你一同入府。”
柳襄蓉听她此话,很是蹊跷,还未想明白其中奥妙。就见一侧房门被人由外打开,肖寒铭被两名侍卫一左一右架着在脖子上。才一进屋,便丢在了地上。
肖寒铭显然是经过一场撼抖,身上衣衫处处透着血丝,又像是牵动胸口伤处,伏在地上喘咳不止,竟无法翻身坐起。
柳襄蓉一见之下,花容失色,立刻跑上前,将肖寒铭抱住扶起,连声问。
“肖公子,你怎么了?”
还没等肖寒铭止住咳,就见那王爷居然从案子后面踏了出来。那王爷身材高大,很有一番王者风范,而柳襄蓉却知他表面道貌岸然,内地里却不知竟做了哪些见不得光的勾当。这就听那王爷笑道。
“肖公子?柳飘飘,你该称他为项公子才对。”
说完,也不等柳襄蓉反应,就蹲下身子上上下下把肖寒铭一身病骨好好的看了一眼,连声啧啧,像是十分不舍道。
“先生,学富五车,满腹才学,怎落得如此光景?看你这腿想是萎废多年了吧?怎么又一身子的痨病?到我府上的时候,怎连胸骨也给人弄折了两根?想当年,先生以一人之力就将整个炼狱宫毁于一旦,怎叫一个威风。本王早就想请先生来府上做客,可惜这几年却没了先生音信。叫本王我寻的好苦啊。”
肖寒铭见贤王段素明一阵冷嘲热讽,忍着喘咳,缓缓支起身子,闷闷的笑了几声。
段素明见肖寒铭此番病痛,居然还能笑出声来很是惊愕。
就听他低声笑道。
“怀书天生命贱,怎奈天残地缺,确不适与王爷府上有交情。幸好这身边总有些姣好女子让人心动,非到王爷府上犯难一招不可。你看王爷,这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自古名流墨客均不若如是,怀书也可笑步他们后尘了。”
段素明一听笑得更加肆无忌惮。
“先生好不风流,敢问那牡丹何处,本王替先生寻来,可叫先生以解相思之苦?”
项怀书也跟着呵呵轻笑,尽管病容依旧,却只让人觉得分外倜傥。
“有劳王爷了。”
说着,还装模作样睨了一眼身旁的柳襄蓉。
“王爷您说可奇怪,我一个双腿残废之人,就喜欢那能跑能跳的姑娘。尤其是那些上房揭瓦,神偷莫如的柳飘飘。王爷,您看,我俩鳏夫寡妇可不相配?”
段素明一听此番讥诮,笑道。
“可不相配吗?本王替你做主,改日定了这门亲事如何?叫你俩在我府上,好生过些舒坦日子,也与本王共谋大事一番可好?”
段素明一边说,一边昂首踱步,慢悠悠走回案子后,又再次隐于暗处。
只听,肖寒铭在柳襄蓉怀里低低回道。
“承蒙王爷抬爱,怀书拜谢不已。不过,怀书还有一事相求。”
“什么事?”
“她柳飘飘的柳家班一众老小……”
话说一半,段素明便一掌下去,拍在案子上,一声巨响。只见段素明久久未发一眼,阴暗处看不清他的眉眼。良久过后,才听他声音悠悠飘来。语气里居然没半点异样,那先前摄人的怒气像是忽然烟消云散。就听他说。
“当然,先生的要求,本王本该应承。待下月本王寿宴结束,便潜他们出府便是。”
说着,一挥手,便与小厮吩咐道。
“去,请张太医过来,好好给先生诊治。若三天不见先生下地,要你和张太医项上人头。”
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