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途》zaq

10、第 10 章

　　Phillipa的party策划工作从下午一直持续到Cobb讲完睡前故事，这期间发生的每一件事都能为她提供新的灵感。所以当她终于说“爸爸，晚安”的时候，Cobb产生了一种面对孩子时前所未有的解脱感。
　　接下来他有整整两个小时的时间是属于清醒的自己的了。
　　他回到起居室，给自己倒了一杯杜松子酒，然后在酒柜边发现了那个袖扣。他想起来这是因为下午Philipa坚持“要看着袖扣的样子设计最漂亮的小熊”。他拿起袖扣把玩了片刻，注意到它的边缘掉了一小颗碎钻。这真是有点可惜，Cobb提醒自己改天记得去珠宝店看看能不能把这个缺憾补好。最后他把它揣进睡衣口袋，准备睡觉前送进卧室的保险箱里。
　　Cobb在十一点准时上了床，这时候距离Arthur他们的行动开始还有一个小时。他在入睡前模模糊糊地想，为了他的小公主，明天早上要记得给Arthur打电话，然后翻了个身，觉得胯部那里有什么东西硌着皮肤，那是Arthur的袖扣，还是放回保险箱吧……然而这句话没有想完，Cobb就已经坠入了梦乡。
　　没错，梦乡。
　　尽管Yusef曾经怀疑Cobb离开药物已经不能做梦，但Cobb对药物的使用远远没有达到那个程度。他梦见自己站在帝国大厦的楼顶，有点茫然，不知道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他在楼顶上漫无目的地转悠，突然发现Arthur出现在楼顶的另一边。他向Arthur喊了几句话，但风太大，所有的声音好像又被风送回他的喉咙里。Arthur听不见，Cobb有点着急起来。这个时候教堂的钟声响了，一声又一声，沉重而响亮。
　　“铛——”
　　“铛——”
　　“铛——”
　　Cobb迷茫地睁开眼，有什么东西在响，钟声？不，不是钟声，是——
　　Cobb意识到那是电话铃声，于是不情愿地从被窝里伸出手，抓起床头柜上的手机，同时勉强睁开眼瞄了一眼屏幕，Ariadne的电话。
　　“嗨，Ari——”
　　“Arthur没有醒！”
　　“什么？”这句话象一记重锤，把Cobb从不甘愿的睡意中凶猛地击打出来。他立刻坐起来。
　　“那老头突然陷入病危状态，然后他没有醒过来，怎么kick都不醒。你不是说没有危险吗？现在……”
　　“等一下等一下，”Cobb打断Ariadne的语无伦次。他深吸一口气，告诉对方要冷静，同时也在告诫自己要冷静，“老Baker在你们盗梦的时候突然病危，于是Arthur一直没有醒过来是吗？”
　　“是的。Fermin醒了，他没有，为什么？”
　　现在他可没空管为什么。
　　Cobb在瞬间拿定了主意。他掀开被子下床，赤着脚向书房走去，一边走一边急切地问Ariadne，“你们现在在哪里？”
　　“宾馆。那些保镖把我们……”
　　“有网络吗？”
　　“有。”
　　书房就在眼前了。
　　“造梦机有吗？”
　　“有。”
　　“电脑呢？”
　　Cobb按下电脑启动键。
　　“有。你要——”
　　Cobb丢下开始加载系统的电脑不管，歪着脑袋夹着手机，用空出来的手开始在书柜里翻找。
　　“听着，Ariadne，去电脑旁边。”
　　他听见移动的声音，然后Ariadne说，“然后呢？”
　　“去这里下一个软件。”Cobb飞快地报出一个网址和一个软件名称，“安装好，把造梦机连上电脑，运行这个软件，在软件地址栏中输入这个识别码。”那是他家里的造梦机的识别码。Cobb把造梦机从书柜最底层翻出来，谢天谢地因为行李超重，Miles没有没收它。
　　“我在下。可是我不明白，你要干什么，Cobb？”
　　“把Arthur带回来。”
　　这句话的脱口而出让Cobb吓了一跳。虽然他刚才发给Ariadne的一系列指令都只是为了这一个目的，但凭直觉去做和把直觉变成意识完全是两回事。
　　他要去limbo找Arthur，而他在Miles面前发誓再也不进入梦境只不过是两个月前的事。
　　Cobb愣了半秒钟。
　　半秒钟足够人想很多事情，比如说他发过誓，比如说Miles会生气，比如说他也许这次就再也回不来了，比如说他还有两个孩子，没有母亲，需要父亲的两个孩子……
　　“怎么找？通过网络？”Ariadne的问话打断了他的发呆。
　　哦见鬼，他想了那么多，就是没有想如果他不去，Arthur可能会死。难道能指望那个Fermin把Arthur拉出来吗？他甚至连Limbo长什么样都没想象过！
　　Cobb把造梦机连上电脑，打开软件，同时用和动作同样快的语速简单地向Ariadne解释他要做的事情，“梦境可以通过网络分享。一切都完成后，把造梦机的另一端连到Arthur的手腕上，剩下的事都交给我，你只要保证电脑、网络和造梦机都正常运行。”
　　“你想一个人——”
　　小姑娘听起来又要发怒了，但Cobb没空理会她的脾气，“闭嘴，我没时间跟你吵。”
　　Cobb挂了电话，给两个孩子的babysitter打电话。他对着答录机请Cathy明天早上替他把Phillipa和James接回去住一两天，如果两天后他仍然没有出现的话，就联系Miles把孩子们带走。
　　电脑屏幕上的连接软件已经开始闪烁“ready”的信号。
　　在进入梦境前，Cobb做的最后一件事是反锁上书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