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苏兰]憧憬（民国架空）》芜枋

5、烟火

　　方兰生和百里屠苏当然是不欢而散了，他气呼呼地先于百里屠苏跑回了大厅。但是回到大厅后就一直提不起劲来，孙月言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就是张了张嘴巴，没说出话来。最后绕不过去，只说胃痛了。
　　孙月言瞧他脸色苍白确实不怎么好，就给他找了个人少的地方让他休息。方兰生心情沉痛地在那地方坐了一会儿，稍稍缓过来，就抬头四下看了看，不期然就看到了远处他的二姐。
　　方如沁身旁还站着个与他二姐一般高挑的女人，她们两个似乎在聊着什么，那个女人方兰生看着有点面善，但是想不起来具体在哪见过。
　　方兰生想了想，就起身想走过去跟他二姐说说话。虽然二姐老是凶悍悍的，老是拧他耳朵，老是要浸他猪笼……但血缘真的是种特别奇怪的东西，方兰生每次难过的时候，就特别想找她说说话……就算又被她骂上几句也比自己难过好些……
　　等方兰生走到方如沁附近，就已经看不到刚才那个女人了。方兰生下意识四下看了看，也没看到那个女人的踪影。
　　方如沁小小的瞪了他一眼，“你不去和月言玩，到我这来干什么？……你这是怎么了？一副欠了人一屁股债的丧气样？”
　　“二姐……”方兰生挠了挠头，那一脸的苦大仇深更加委屈忧郁苦大仇深了。

　　百里屠苏在舞会散场时离开，他随着人流走了一阵，速度比一般人快些，很快就拐进了一个昏暗无人的小巷。
　　这是条陈年老巷，巷角的苔藓滑腻肮脏，墙上的灰尘因为吸附的时间过长已经凝固，已经和墙壁融成了一体。他往黑漆漆的巷里望了望，就顺着小道走了进去，找了个黑得足够隐蔽的地方。从这里往外面望，能看到酒店和电影院的门口，那边灯光充足，所以什么人来了，什么人走了他看得一清二楚。
　　百里屠苏面无表情地从包里摸出一个木头质地的溜溜球，又面无表情地单手一掷，那个溜溜球就悄无声息地滑到了距离地面一公分的地方，持续不停地转动着。他的手指就像是一个总控制台，溜溜球在他手下正转完了又逆转，线轴颤动过快反而像一条静止的直线，而百里屠苏的脑袋一直偏向有光明的地方，那里喧闹哗然，人们陆陆续续地坐车离开，过了很久也没有安静下来。
　　又过了好一会，人群开始变得稀稀拉拉的时候，电影院上空嗖嗖嗖绽放出了三朵像是向日葵的烟火，它们在天空中绽成凛冽短暂的光点群，一朵比一朵飞得高，一朵比一朵爆得亮，把夜空都染成了明火色。
　　还未走光的人群纷纷驻足抬头仰望这场突如其来的绚烂。
　　无论他是在这场舞会里纵情肆意过，还是只是酒水清沾、舞曲轻点；无论他是清醒地看到，还是醉醺醺地抬眼，想必都无法抗拒这在天空中突然爆出的明亮和异彩。这些烟火虽看起来短暂已极，倏忽就在夜空中消弭了，却有股奇特的、无可解析的力量，能于心内经久不散，留驻成恒久的念想。

　　烟火之后，这些原本匆匆赶路的人们又原地互相交换了一些讯息，有人猜测这是主人请影院那边的工作人员放的，也有人言辞凿凿地说这是哪个影星耍小性子，非让放的，吵吵嚷嚷，不一而足。
　　百里屠苏一直灵活动着的手指停住，往后一收，溜溜球就回到了他的掌心里。百里屠苏把溜溜球放进包里，又摸出一个褐色宽沿帽，扣在脑袋上。
　　他正准备转身离开，忽然听到一声低呼：“二、二姐饶命！……”
　　声音有些熟悉，他又看向大门处，正看到一个女人揪着那个方兰生的耳朵，她发上的紫兰花在灯光下一闪一闪地折射着光彩。
　　“刚刚在里面我都不好意思说你，你看你那点出息，被男人偷袭了就只会任他抱着，你就不会反客为主地抱了他的腰？再不济也要狠狠往他脚上踩上一脚吧？你看你都做了些什么？我都不好意思承认你是我方如沁的弟弟！”
　　方兰生委屈的声音弱弱地飘散在夜空中：“知道了二姐……下回一定把便宜占回来……你先松手、松手……”
　　百里屠苏听到这，将帽檐拉低了些，转身离开了那条小巷。

作者有话说

　　没人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