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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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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乐挂了电话之后,眼神暧昧地上下打量着陆明:“我说,你们俩什么时候腻歪成这样的啊,连我的醋都吃?”
陆明饶有兴趣地打量回去:“啧啧,怎么样,你很自豪?”
宁乐不屑地“嗤”一声,大小姐样十足地摆摆手:“追我的人多了去了,不差你们这一对儿。你俩啊,还是一起回去过家家好了。”
陆明笑笑不说话。
宁乐看他不做声,某个憋了整整一周的问题又偷偷跑出来作祟。
只不过,问吧,她不太敢。不问吧,心痒痒。于是宁乐默默尝试了几次,每次话到嘴边,就先咳嗽一声壮壮胆,但是咳嗽完了,发现还是不敢问。
来回几次,陆明终于忍不住了:“我说,你有话说话,那服务员都看你好几眼了,你再咳我们绝对会被赶出去。"
宁乐听完立刻心虚地扭头看了一眼,果然看到身后吧台里的女服务生隔三差五地便往这边偷偷瞄上一眼,不过那眼神却很是似曾相识。
三秒钟之后,她眯了眯眼睛,阴森森地看向陆明。
那些女人明明是在花痴你吧!关我屁事啊!我咳出血来她们也不会多看一眼的好吧!陆明!你这个男!狐!狸!精!
一想到在那些女人眼里自己可能还不如陆明长得好看这个事实,一口怒气就堵在胸口汹涌澎湃地闹腾起来,带来的副作用就是宁乐觉得自己根本没有必要害怕这个人渣啊!再下一秒,她终于能把让她一度欲八不能的问题八出了口:“喂,能不能透露一下,上次那个书吧老板,就是那个叫喻为恪的,到底跟你什么关系啊?”
为了表示自己的真心诚意,宁乐问完之后努力装出一副纯真的样子拼命眨巴着眼睛。
“唔……喻为恪嘛……”片刻之后,陆明终于慢悠悠地开了口。
“对对,就是他!”此刻的宁乐丝毫没有发觉自己脸上早已写满了“请用八卦砸晕我吧”,仍旧眨巴着一双眼睛努力发送出真诚的小电波。
下一秒,陆明笑眯眯地说出四个字:“无可奉告。”
宁乐:“……你真小气!”
陆明:“谢谢,我一向以节俭为荣。”
宁乐:“我去告诉麦蒙,你跟那个老板有奸【常哔常健康哟~】情。”
陆明一副欢天喜地的模样:“太好了,我早就希望着麦蒙偶尔能为我醋一醋,你也知道,那种傻子……啧啧……当然了,如果你愿意帮我点醒他就再好不过了!”
宁乐一张俏脸皱成包子:“算了算了,不说就不说。哼,反正我也能猜个差不多。无非就是他喜欢你,你喜欢的是麦蒙嘛,这种桥段书里都有,才不稀罕!”
陆明笑得更张扬,似乎整个人都在这一瞬明亮起来:“猜得真好!不愧是才女哟!不过……聪明的小姐,现在已经是中午十一点五十五分了,我记得你刚才跟令尊约好了十二点在广场停车场附近见哦?”
果然不出所料,宁乐还没听完就“啊”地叫出声来,从座位上跳起来开始四处收敛今天上午的战利品,一边心急如焚地嚎着:“啊啊完蛋了!我走了我走了!我爸说今天再迟到以后都别想他再来接我的!都怪你!啊不!今天谢谢你!我走啦!”
话音落时,人早已奔出门外。陆明无奈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摇了摇头,自言自语着:“只要下次别再是早上八点半就把我拖出门,一切好说。”
最后一口冰激凌塞进嘴里,凉意一直渗透到看不见的角落里,甜蜜太过,反而会觉得苦。
他想着宁乐的话,伸手推门出去:无非就是他喜欢你,你喜欢的是麦蒙嘛。
抬眼望望湛蓝色的天空,只有被风吹散成绵软形状的几点云团。陆明忽然想起,那个时候的爱情,也许就像这个季节的阳光吧。足够耀眼,却总是不够温暖。
“喂,给我开门。”陆明站在喻为恪家楼下给他打电话。
“啊?你……你在哪儿?”喻为恪一个激灵从床上翻起来,结结巴巴地问道。
“废话,当然是在你家楼下,这什么破地儿,门铃坏了物业都不管的吗?”陆明说完之后觉得自己这样对一个病人说话确实暴躁了些,但是没办法,谁让他每次对着这人脾气都好不起来。
“诶诶,我这就下去,你等等啊!”喻为恪连滚带爬地从床上跳下来,抓过一条裤子就抬脚往里捅,结果一时没平衡好,摔了个人仰马翻。
陆明听得直皱眉头:“你急什么,我又不走。算了先挂了,等你下来啊。”
喻为恪边答应边对着电话拼命哈腰点头,全然忘了对方根本看不到。
也不能怪喻为恪没骨气,实在是他太受宠若惊。
自从那年两人分手以后,陆明就从来没有主动找过他,哪怕是一个短信、一个电话都没有。从来都是他死乞白赖地追在后面,三请五催的才偶尔能让陆公子出来见上一面。
虽然陆明最常用的借口是工作太忙,但是两个人都知道,陆明跟同学一起开的设计事务所,有活儿的时候确实忙一点,不过平时投标联系客户这样的事情陆明都是不参与的,所以自由度其实很高。总拿工作做挡箭牌,不过是因为真正的原因说出来太伤人。
仅剩的一丝理智提醒他一把捞过家门钥匙之后,喻为恪三步并作两步地奔出门去,看了看电梯还在19层磨蹭,索性不等了,四层楼,他几乎一步三四级的跳着奔下去,只是毕竟这几年缺乏锻炼,早已不再是当年拿田径冠军时的身体,几次转弯处都差点没站稳。
好不容易傻笑着站在陆明面前,却看到眼前那人皱了皱眉头,非常明显地表示出不满。虽然这几乎是这些年他对着自己使用最多的表情,喻为恪却还是忍不住有些紧张地挠了挠头,支吾道:“那个……你,你怎么跑这儿来了,今天不忙啊?”
陆明“嗤”了一声,阴阳怪调地反问:“连你这么忙的人都能一歇一星期,怎么我连个周末都不能过么?”
“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行行,知道你什么意思。快上去吧,回头别再被人说,因为我让你在楼下站太久害你累得久病不愈,我可担不起那责任。”陆明说着,伸手拨开挡在眼前的喻为恪,径自开门走进楼里去。
喻为恪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是看着陆明的背影却忽然觉得说什么都说不出口。于是低下头悄悄揉了揉鼻子,关了门大步追上去。
陆明进门看了一眼就觉得心头无名火起,踮着脚尖挑干净的地方,走到窗边“哗啦”一声把窗帘全拉开。朝东的房间本来就没多少阳光,这人不知几天没开过窗,屋子里空气都凝滞了似的,一走进来觉得整个人都压抑许多。抬手又开了窗户通风,窗户扣有点锈了,他推了一次没推开,第二次跟报复似的用了很大力气去推,没想到喻为恪恰好在后面搭了把手,结果他就用力过猛差点儿栽出去。
站稳后他恶狠狠地回过身去对喻为恪摆摆手:“得了得了,你不是病了么,去躺着吧。我去看看能给你做点儿什么吃。”
喻为恪在陆明拉开厨房门之前试图阻止:“等等……”
但是还是晚了。
陆明一推开门就看到厨房料理台上非常整齐地垒着高高的一摞泡面盒子,除此之外,洗碗池里堆着满满一池子用过的碗,陆明走近了,才发现因为没放水,最上面的那只碗底都长出了绿毛。
喻为恪跟过来尴尬地揉着鼻子,试图在陆明发现更多罪证之前关上厨房门:“这几天我没怎么出去……咳咳……附近有几家不错的外卖,不然我们……”
“出去。”
“不是……陆明你别生气……”
“出去。”
下一秒,喻为恪灰溜溜地从厨房抽身出来,眼睁睁地看着厨房门再一次被关上。无奈地抽抽嘴角,真是,这么多年了,脾气都还是一模一样。
知道再多说只会被嫌弃,喻为恪悻悻地掉转身准备遵照陆明的指示回去躺着。只是一回身看到客厅四处乱丢着的衣服杂志,他便有些心虚地想着要不要趁陆明出来之前收拾一下。
念头刚转了一秒,忽然听到身后厨房门又被拉开了,陆明冷冷的声音从背后传来:“我都看得很清楚了,所以你只需要去躺着就可以了。”
“我不……”
厨房门却已经再次关上。
喻为恪叹口气,摸摸头回去卧床。
神色复杂地看着手里的菜粥和桌上的鸡蛋卷饼,喻为恪实在不知道是该欣慰这么多年过去,他居然已经可以把自己照顾得这么好,还是应该心酸好好一个娇生惯养的小公子,硬生生被自己逼得这样独立。
陆明却似是丝毫没有察觉他变幻不停的神色,只自顾自道:“我路过你那书吧,就随便进去看了一眼。谁知道你那些服务生一个个的看到我跟仇人似的,说我把你气得病了一个星期。”
“我……我不是……”
陆明根本不搭理他,倒像是想到什么有趣的事,嘴角都扬起来,“哦,还有你那个叫蓝宁的服务生,下次可以考虑给他加工资了。你都不知道,他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让我赶紧来看看你,还说万一我发现你已经病入膏肓了,一定要提前通知他,他好趁年轻找份新工作。哈哈,那演技真是没得说。可爱极了。”
“……可爱,可爱。”
于是,喻为恪一瞬间把之前伤春悲秋的心思都一股脑儿丢了个干净,只咬牙切齿地盘算着,回去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这小子打发到厕所去做清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