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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从头到尾,穿过一条丝(一) ...

  •   “守卫比我离开的时候,又严密了些。”百里府对街的某处街角,有两双眼睛戒慎地打量着那两扇高耸的朱漆大门,半隐在斗笠下,线条好看的薄唇轻掀,低沉的嗓音中透着淡淡的隐忧。

      “意料当中。”同样的斗笠之下传出的声音稍稍苍老一些,却轻松自在,听不出半分的忧心挂怀,听在云落骞耳里,直想皱眉,再附送一记白眼,他真的很想知道,他跟眼前这一位,到底谁才是百里家的人,那两扇朱漆大门禁锢的,是他的家人,还是眼前这位。“咦?小子,你在瞪我?”隔着斗笠都快被瞪得烧出两个洞来,那话尾挑起,带着轻松的调笑和兴味,他没有记错的话,他跟这姓云的小子没仇才是。

      翻了翻白眼,这几日相处的经验告诉云落骞,无谓跟这个人讨论些无关紧要的琐碎之事,否则,他会没完没了纠缠上一整日。“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那守卫明显是冲着我来的,看来,要回自己家门还没那么容易呢!不过,你我都知道,双双他们不会有事的!相反,他们比我们更不希望双双有什么事,现在,对于袁牧父子来说,要得到百里家的家业,最快,最名正言顺的方法,你应该知道是什么吧?”与百里乘风有几许神似的唇儿上弯笑着,寻不得半丝在云落骞印象里,百里乘风的沉敛与粗犷,面前这个人除了长相之外,没有半分与百里乘风相似,却又在骨子里头镌刻着商人的奸诈与狡猾。

      挑起眉,望向对街的百里府大门,云落骞的眉峰高高挑起,如果袁牧父子没有笨到无可救药的话,他能想到的,他们自然能想到,现在百里乘风昏迷不醒,百里悠然尚年幼,要得到整个百里家,还有什么方法,比娶了百里双双更快,更名正言顺呢?而如果是笨到无可救药的人,是不可能将涥南一霸的百里家逼至如斯境地的。

      “走吧!反正也进不了家门,索性先去吃一顿好吃的,我跟你说,临海酒楼的香酥鸡,那可是涥南一绝......”

      饭桶,这就是十成十的一饭桶,除了吃,其他的,于他而言,都不甚重要。既然百里家的人都不操心,他操什么心呢?云落骞对着自己叹息,转过身跟上那人的脚步。说实在了,赶了好几日的路,可没有机会好好祭祭他的五脏庙。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于他而言,他也只是想帮一个朋友的忙而已。就当还上哪怕丁点儿的,他不愿意,却终究欠下的......债。

      百里追云在百里家是个特殊的存在,十八岁的时候,就不顾家里人的反对,放着百里府偌大的家业不管,自己做起了小生意,连卖货郎都做过,也不知道是他天份极高,还是运气极好,歪打正着地居然也让他闯出了名堂,竟靠他一己之力,在京兆腹地,为百里家开了十来间分铺,举凡酒楼、茶肆、客栈、当铺、银号......无所不有。然后,他大爷突然说玩腻了,转而去考功名,居然一次就考上,入了官场,做了京官,照样是玩儿得风生水起。再加上,他大爷跟大哥百里乘风不一样,就算是家里那些个古板的长辈们也左右不了他,比起总要顾忌当家身份,又尊重长辈的百里乘风,他在整个家族中,反而更能说上话。

      云落骞受托一路去往京师寻他,谁知,方才出了临海郡,就听说百里家京兆府邸被烧,百里追云葬身火海的消息。又惊又疑之下,方才寻思着返回临海郡,却又苦恼着没了救兵,究竟该如何帮百里双双一家人逃吞困境的时候,就被一身乞丐样儿的百里追云拖拽着到了路边的树林。他自然心中不愿,却也不敢贸然出手,因为为了避开袁牧布下的众多耳目,小爷他......也扮成了乞丐。后来,他才知道,是百里双双为了让百里追云分辨敌友,交予他的那只香囊出卖了他。百里家掺了名贵的龙涎香,制成的特殊香包散发出的气味,让百里追云在观察他半晌之后,终于确认他是友非敌之后,才将他拖走.......

      那把据说,让百里追云葬身的大火自然是袁牧放的,既然连袁牧也对这百里追云忌惮颇多,那想来,他于袁牧是最大的绊脚石,对百里家来说,就是最大的救星。可惜,百里追云跟他预想的不一样,很,不一样.......

      就像现在,嘴里还含着满满的食物,以致整个腮帮子都已变形,手里还抓着烤得黄灿灿的香酥鸡腿,一边一只,那豪迈的吃法,那双眼放光的狂热,就算不再是乞丐的装扮,就算已经除去了遮面的斗笠,只怕也没有人将这饿死鬼投胎般的人跟富可敌国的百里家联系在一起。这一路上,不管是吃野味,还是啃干粮,这个人永远是一副狼吞虎咽的模样,所以,云落骞早已习惯,就连叹息的力气也都没了。端起茶碗,慢条斯理地用茶盖拂开水面的茶叶,云落骞低首轻啜了一口手中极品的碧螺春。

      对面,百里追云在不停满足口腹之欲的同时,不时抬眼打量着云落骞,应该说,这几日来,无时无刻,都是如此,云落骞早已被看到麻木,虽然某人犀利尖锐,却又莫名兴味的目光让他有些汗毛直立,但愿,百里双双这个二叔,不是断袖分桃才好。小爷他可不好这一口,何况是个饿死鬼投胎的大叔级人物?

      这小子!倒还挺沉得住气的嘛!半掩眸子,适时掩去眼中升腾起的欣赏笑意,百里追云已经丢开手里的光骨头,豪迈地一抹油嘴,再咕噜噜将一碗茶尽数灌下,这才一边剔着牙,一边道,“你跟双双是什么关系?”

      “朋友。”轩眉半挑,不动声色,云落骞一贯轻佻慵懒的笑意之后,却悄悄提高了警觉。

      “只是朋友?”不知是好奇,还是遗憾,百里追云挤眉弄眼的模样,真的除了滑稽,找不到别的形容词。“知道袁牧父子为了百里家的产业有多么大费周章吧?你或许不清楚,如果娶了双双,那可是躺着吃上三辈子也不.......”

      “或许,袁牧娶了百里大小姐,你挺乐见其成?”挑眉笑道,云落骞眼光微寒,他家沧溟岛虽然不大,也够他躺着锦衣玉食直到死,如果百里大小姐急着招婿,那袁牧算是个好人选,毕竟于百里家的人而言,百里大小姐能嫁人的先决条件,也只是那一屋子用不完的黄金,而已。

      百里追云咽住,呛咳了两声,不得不暗恼自己说错了话。低咳了两声,他转过头去,刚好望向敞开的窗户,下方的街道,眸色,陡然一亮,手一抬,指向街道某一处道,“你看,机会不是来了么?”

      云落骞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望去,眉峰,半挑。

      “这些是什么?”一个木箱,接着一个木箱地被下人们抬进门来,她还算宽敞的“无双阁”顷刻间也就变得有些拥挤,百里双双即便在心底一再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定,一再地深呼吸着,却仍然挤不出笑来。

      “哦。这些东西是我爹的心意。虽然知道小姐什么都不缺,我们袁家也比不上百里家富裕,但怎么说我爹就我一个儿子,如今我要成亲,怎么说,该有的礼数还是得有的,所以......这些微薄的嫁妆,还希望小姐收下,切莫推辞。”袁牧笑答,一脸的温润和善。

      百里双双敛起眉峰,极力地掩下胸口翻搅的不舒坦,眉眼却怎么也止不住地冷下来,“所以,袁护卫的意思是.......”

      袁牧眸中掠过一抹不含暖意的阴骘,脸上却仍然是笑意涔涔,“小姐又是何意思?难道还是不肯相信么?即使有老爷亲手写下的婚书,有百里家的长辈作证,小姐仍然不肯相信,老爷确实是将小姐许配给属下了么?”

      那是因为你们给我爹下了咒术,有了那个咒术,你们偶尔能够操控他也不奇怪不是吗?就算让他写下婚书,就算让他当着长辈们的面,亲口说把我许配给你,也没有什么不可能的,不是吗?有那么一瞬间,百里双双几乎再也忍不下去地这样吼了出来,但是,在那些话语破喉而出的一瞬间,她终究还是一咬牙关,强忍住了,任由那些话在舌尖打转,闭了闭眼,才有些生硬地道,“一定要在现在说这些吗?我爹现在还昏迷不醒.......”

      “属下这也是为老爷着想。老爷病重之时也还挂心着小姐的将来,这才将小姐许配给属下。属下虽然也知道高攀不上小姐,但是为了让老爷安心,所以.......”袁牧微拧了眉梢,一脸苦恼,那一脸真诚,如果不是百里双双早已看穿他的伪装,只怕也会被这张几乎无懈可击的面具给骗了。

      “袁护卫,我现在真的没有心情.......”深吸一口气,百里双双觉得耐性正在一点点告罄,语调也再也维持不住之前的冷淡,渐渐有些气息不稳的不耐烦。

      可惜,袁牧很显然已经有些有恃无恐,即便是脸上犹然的笑脸迎人,状似恭敬,“小姐,属下说了,属下实在是为了老爷着想,老爷坠马之后,找过不计其数的大夫诊断过,但是都没有进展,倒是属下的父亲一直住在乡下,乡下人倒有些偏方或许可为之一试......”

      “袁护卫想说的办法,该不会是......冲喜吧?”嘴角半勾,百里双双克制不住地在眉眼间浸染上讥诮。

      “虽然有些荒唐,不过总比看着老爷一直这样,却素手无策的好吧?小姐孝顺老爷,自然也该是这想法,不是么?”袁牧笑着丢出一记狠招,将百里双双逼至退无可避。

      百里双双明亮的双瞳中极快地掠过一丝灰暗的愠怒,不过,转念间,她却突然笑了,“袁护卫说得极是。只是,成婚怎么也是大事,爹爹现在这样,也没办法为我主婚,那......二叔吧?至少也要等二叔回来,不是吗?”

      眼眸一个半眯,袁牧刻意掩藏过,看似温和,实则犀利的目光扫过百里双双,然后,他点了头,“这个是自然。我已经派人去京师了,相信不日二老爷便会得信回府。”是了,过几日,京师府邸付之一炬,百里追云葬身火海的消息,也该传回来了。

      “倒也不用等到什么不日,二老爷我已经回来啦!”突然响起的声音窜进各怀心思的两人耳内,熟悉的音调,却是一人惊颤,一人惊喜。

      “二叔——”惊喜地唤着,那一身下人打扮,正仰卧在还未抬进“无双阁”的木箱之上的人慢吞吞抬起头来,不是百里追云还有谁?而另外一边......另外一个斜倚在箱子一侧,正不耐烦翻着白眼的身影映入眼帘,百里双双偷偷松了一口气,好在,好在平安无恙!这几日,她几乎夜不能昧,就怕有个差池。好在,好在.......

      那一厢,袁牧却已经面色铁青,他怎么也料想不到已经证实葬身火海的百里追云居然回到了百里家,还有......还有那个他猜想会是一大祸患,曾经还暗自庆幸未随百里双双回到临海郡的.......云落骞?

      “哈!双丫头,喜不喜欢二叔这个惊喜啊?”百里追云笑着自木箱上一跃而起,几个跨步走至百里双双跟前,将脸往前一凑,调侃道。“不过,你知道吗?二叔为了回来看你,可是冒着生命危险呢!好在二叔早了两日乔装打扮离开京师,回来临海郡,如果再晚上两天,就会跟京师府邸一样,被烤成干尸了呢!”一脸怕怕地打了个哆嗦,百里追云看似不经意地轻瞥了一眼脸色铁青的袁牧,目光微微冷下。

      百里双双心口一冷,登时明白了什么,死咬住牙关,才没发作出来,不行,现下还得忍,忍,百忍成金。“是吗?二叔能逃过一劫,真是万幸!”他们到底想要干什么?爹爹被他们咒术所迷,昏迷不醒还不够么?居然连二叔也不肯放过?钱财真的是让人连良心也能丢弃的迷障么?他们甚至要害到百里家家破人亡,方可罢休?将颤抖不已的双手悄悄背至身后,一寸一寸,紧握成拳......

      “是啊,人家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你二叔我还没活够呢,所以很早之前,就下定决心,绝不做个好人。”笑嘻嘻地回嘴,百里追云甚至朝着面色冷沉难看的袁牧抛了个媚眼儿。

      云落骞翻了翻白眼,却又觉得好笑,这么光明正大地将自己归至小人一族,百里追云还真是活得自我得很嘛。只是,嘴角讥诮的笑痕来不及掀起,眼角余光扫到百里追云朝着他露出的那丝不坏好意的笑弧时,登时,浑身汗毛不安地直立起来。

      “不过......双丫头,累了二叔搬了半天,这些......是何物?”眨眨眼,百里追云一脸狐疑地瞅着那些个个沉重,还绑着红绸的木箱子,“这越看越像是......啊!”百里追云蓦然一声惊呼,脸容灿亮,双目放光,“难道说,已经开始筹备你跟云贤侄的婚事了?”平地一声雷,炸得在场其他三人耳边嗡嗡作响,罪魁祸首却是犹不自知,兀自兴高采烈地罗嗦着,“难怪半路上遇着云贤侄一脸腼腆地直往临海郡赶,原来是怕误了婚期,急着见新娘子啊,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原来如此个屁!去他的一脸腼腆!云落骞额角抽搐着,几乎忍不住破口大骂,但最终还是一握拳,忍住了。

      百里双双也是震惊莫名,却在百里追云悄悄递来的眼色之下,张了张口,终究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却是下意识,有些不安地望了一眼看似平静的云落骞,他额角几不可察的抽搐落入视线中,她眸色随之微微一黯。

      但是不代表所有人都忍得住,“二老爷是什么意思?”袁牧沉凝着脸色,忍不住地低吼质问道。

      “咦?袁护卫怎会这般激动?这.......可是我们百里家的家事而已。不过......袁护卫不知道么?我大哥早将双双许配给云贤侄了啊,现在看来,怕是要让他们成婚了吧?”指了指“无双阁”内堆的箱子,百里追云那无辜而笃定的神色,不明所以的人只怕丝毫看不出来,他不过是在做戏而已。

      袁牧脸色一沉再沉,咬牙道,“老爷何时将小姐许配给,这姓云......这位云公子了?老爷分明在陷入昏睡之前,将小姐许配给了属下。”

      “袁护卫说笑了,我们百里家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双双可是我们百里家的千金闺秀,若非不是将她许给了云贤侄,怎会任由她随云贤侄在外行走,岂非让人看笑话么?不过......袁护卫又说,我打个将双双许配给了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百里追云皱着眉峰,一脸的困惑为难。

      “属下所言,句句属实,属下有老爷亲笔写下的婚书,还有诸位百里家的长辈作证。”说到这儿,袁牧的脸色稍稍和缓了一些,转头望向云落骞,笑道,“不知道云公子可有什么信物么?”

      “我大哥亲口跟我说的,有我这亲二叔作证,还需要什么信物吗?”百里追云拧眉反驳道,那一瞬间,敛去了嬉笑,倒真有那么几分气势,只是,下一瞬,他的脸色却是立马垮下,“大哥怎么这么糊涂呢?一女不侍二夫,大哥怎么能把已经许配了人的女儿又许给别人了呢?一定是摔下马时摔坏了脑袋,神智不清了.......对,神智不清,所以,不能算数,不能算数.......”抬起眼来,对上袁牧再度铁青的脸容,他又倏地咧嘴赔笑,而后敛眉为难道,“不过,既然有大哥的亲笔婚书,还有那些老头子作证,又对袁护卫不太公平,这样可怎么办才好呢.......”挠着后脑勺,一脸苦思,一声惊呼之后,又是满面灿亮,双目放光,“啊!这样好了!先把大哥治好,等他神智清醒再说。”

      怎么......怎么说到那里去了?袁牧一愣再一愣,犹然有些跟不上某人的思路。

      云落骞佯装轻咳了两声,压下满腔的笑意。

      百里双双眨了眨眼,淡淡笑着,丝毫不诧异事情有此发展。

      “二老爷.......自老爷坠马至今,已经延请了不少名医诊治,仍然不见起色,这位......这位云公子就能有办法了么?”眼看着琼缀小筑已经近在眼前,袁牧终于还是不甘心地垂死挣扎道,早知道这个百里追云是个难缠的角色,那把火没什么没有烧死他?

      “既然那些蒙古大夫没有办法,我们就死马当活马医,试试其他办法喽。说不准,我大哥是中了妖法什么的,也说不定,你说是吗?袁护卫。”百里追云笑眯眯地直戳对方的死穴,却仍然是一脸的牲畜无害。

      袁牧紧绷的额角,一再抽搐,就算有再多的不甘愿,也找不到更好的理由来拒绝,现在......还不到撕破脸的时候。于是,就看着他铁青着脸色,费了半天的劲,终于解开了琼缀小筑面前所布的结界。

      果然,人的资质是有差别的。他们袁家不是应该有解法的吗?怎么比他解的时候,还慢了一倍不止的时间?云落骞双手环抱胸前,轻撇嘴角。

      “啧啧啧。这琼缀小筑真是密不透风啊,不知道我大哥会不会憋死。”百里追云笑言,听在袁牧耳里,却除了嘲讽,还是嘲讽。

      “云贤侄,我大哥他怎么样了?”百里追云一脸急切担忧地询问着已经坐在床沿,为昏睡的百里乘风把脉半晌的云落骞,心里却在咒骂着,臭小子,不知道二爷他忙着上演好戏么?还拖拖拉拉个没完。

      “百里伯父之所以昏迷不醒,绝非只因坠马受伤之故。”慢吞吞地挪回搭在百里乘风腕脉之上许久的手指,云落骞一字一顿地说着,在百里追云警告的目光扫来,他又丝毫终于看够了袁牧惊慌胆怯的脸色,这才一脸沉重地叹息着,道,“只是至于具体是什么因由,抱歉,恕小侄见识浅薄,实在是看不出个究竟,更别说是有什么解救之法了。”

      袁牧偷偷吁出一口气,眨眼间,抹去脸容之上所有的惊慌胆怯。

      臭小子,还知道配合作戏嘛!百里追云在心口夸赞了一番,脸上却是一脸的忧心,眼里几乎喷出泪来。

      太夸张了啦!云落骞几乎忍不住翻起白眼。

      “如果连云贤侄也没有办法的话,那就只有......只有另想办法了。”摩挲着下巴,拭去眼角的泪痕,百里追云一脸苦思。

      “二叔,你还有其他的办法?”急切地,忧怀地,百里双双也来插上一脚,好在她早就知道爹爹身上的咒术,难不倒云落骞,否则,真会被他跟二叔给吓死。

      “唯今之计,也只有死马当作活马医了。”叹息着,百里追云满面无奈。

      “怎么个医法?”云落骞突然有些毛毛的。

      “冲喜喽。”过于欢快的答案公布出来,其他三人面色各异。

      云落骞额角抽搐着,脸色难看,精于算计,擅长陷害,他怎么可以忘了百里追云不但是个奸商,还是个在官场之上也玩儿得风生水起的老狐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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