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守候》笙字烧香

11、芥蒂 (曳)

　　傻子都看的出来洪露对这份感情的重视。情窦初开的少女，对爱情的憧憬、付出的努力都历历在目。当她亲眼目睹我跟卓俊殊□□交缠在一起的所作所为时，我神色慌乱的对她解释，换来她的一句：“我讨厌你假惺惺的好意！”

　　洪露的朋友当中，有个叫索清秋的女孩子跟她来往甚密，索清秋听起来是个很诗意很漂亮的名字，但她本身远没有名字来的诗意漂亮，洪露常把她带到家里来玩，我们彼此都熟悉着，印象中她梳着两个长辫子，戴着圆框眼镜，形象酷似极道鲜师里的小美老师，而本人的性格更是不善言辞，爱好研究巫术易传之类。是个诚实又害羞的古怪女孩。

　　返校的第二天，是阳光和煦的中午，吃过午餐，闲来无事的，便到到校外的书店买几本复习资料回来做。正午的阳光明晃晃的照着万物都是泛着白光，这时候是很容易犯困呢，靠着书店的窗，我坐下来细细翻阅着资料，斜对面有个人倚着书架立着，却是卓俊殊。

　　他穿着黑色休闲西裤，上身穿着纯白色衬衫，衬衫衣角随意的洒过腰际，凸显着修长又结实的线条，正午的阳光洒在他秀气的瓜子脸上，照的略微苍白，浓眉显得淡黄，嘴唇没有一丝血色，如此干净的脸庞仿如不含瑕疵的汉白玉，就算是处在安静无人的角落里，仍旧拽的四五八万似的不改往日。他双耳塞着耳塞，声音不大不小，用心的人却能清晰的听出来那是昨晚洪露通宵放了一夜的《今生共相伴》。他悠然的翻阅着手中那本漫画，不曾发觉不远处这双凝视着他的双眼，想必，他也是闲着的，随心的，无聊的，寂寞的，那一刻世界如此安详和谐。

　　一曲终了，他掏出MP3似是要再重复一次，却无意中与我四目相对。

　　阳光照着他头发微泛着黄，他无声的冲我抿嘴拽笑，露出粉嫩的牙肉。宛如漫画中走出来的王子，那么纯粹干净。

　　他并没有摘掉耳塞，继续听着音乐，迈开悠闲的步，悄然移到我近前，托住我的下巴轻轻一吻。这一吻，淡的就像阳光般轻透飘盈，却将胜过烈火的炽热悄然无息地埋进我心湖。

　　一曲又终了，吻也终了。或许是我太过困倦，或许是阳光总是晕眩，我倏然沉醉，贪恋着不想结束。

　　此时我又后知后觉，刚才的举动又会惊奇多少行人的驻足回眸？！恍然大悟后，慌张四望，果然低矮的窗台外，那个酷似小美老师的女孩子正……大跌眼镜呆愣的看着。准确的说，在陶醉的欣赏？

　　本以为她会红着脸跑开，我应该低调地冲出去逮住她跟她解释。不料，她大步流星直接走进书店立在我面前先开了口：“真是……太酷了！”她的样子看起来很激动，洪露吃鱼被鱼刺卡到的时候就是这样。所以，我跟卓俊殊在她面前显然很无助。“真是比看成人片还震慑人心！啊哈哈……”

　　“这个……我有必要就刚才你看到一幕，跟你解释清楚，索清秋。”

　　“不用解释的！那个……如果真的有话要说，咱们换个环境吧！”她笑了，真是让人非常不爽。

　　索清秋在前面带路，我跟卓俊殊并排跟着。

　　“这四眼妹是谁？”俊殊无奈的问。

　　“洪露的朋友。”

　　真是倒霉，怎么就跟……跟捉奸在床似的，试想看到这一切的不是小美老师而是洪露……我还是别想了。

　　什么？要说话的地方竟是此女子的闺房……

　　“在外面说就好了，用不着进去的，呵。”那种话在你家里说，我不等于自挖坟墓么！

　　万一洪露知道了这件事，我无从知晓卓俊殊的看法，他从来没跟我谈过这些，洪露知道了就等于罪行被揭穿，是丑陋的！他一点都不在乎吗？不在乎洪露的感受，别人的态度？还有我？

　　总之我是坦然了，纸总是抱不住火的，那一天终究会到，那之前，我想不出什么两全的好办法，所以，必要的时候，我做好了自我牺牲的准备。无论是卓俊殊还是洪露，我都不想失去，那是比性命更重要的情感……

　　主动权在索清秋手里，我岂敢不顺她的意？料想她这么多年跟洪露的友谊之情，想必不会做出什么脑残加缺德的事来。

　　这位形象跟索清秋重叠的母亲正在客厅里看着你侬我侬的琼瑶剧。因为洪露的关系，索妈妈也认得我，偶遇的时候，她总开玩笑让我给索清秋做家庭教师辅导她学习~我们简单的跟伯母打了招呼就规规矩矩的跟着索清秋往她房间里走。

　　卓俊殊安静的出奇，很少见到卓少爷有这么乖巧安静的时候，一直离的近，却安静的像身边没他存在一样，这家伙灵魂出窍了？

　　“请进。”索清秋用钥匙打开紧锁的卧室门。

　　“噢。”平时卧室都这么紧锁着，定有不可告人的秘密在里面吧，毕竟是19岁的年纪，也不足奇。

　　刚迈进第一步，我抬眼望去，瞬间就如被闪电击中一样，不寒而立，倒吸一口冷气。只见索清秋的卧室四壁、床褥拖鞋…竟全印得是一个人的照片图案。那个人就是我！四连拍、六连拍、十二连拍……

　　“这些……你都是从哪里弄来的？”我自己都没有这么多照片。

　　“实不相瞒，我已经暗自仰慕洪曳你７年了，从初中开始。”索清秋娓娓道来。

　　我不由一个脚软，倒下的瞬间被一样呆愣在身边的卓俊殊扶住。

　　“我每天晚上都是抱着这个枕头来入睡的。”她抱起枕头对我笑得释然，枕头上面是我刷牙的照片。“今天我开诚布公地道出这些，希望你不要被我的行为吓到……”

　　已经吓死了……

　　“甚至，我还在网上建了你的网站[摇曳]，刚建站的时候遇到了不少困难，我都坚持下来了。这几年来，[摇曳]云集了五湖四海跟我一样喜欢洪曳的粉丝！……”她讲的很激动，却又滔滔不绝，像彩排过似的，看来她是把她所做的一切当作一项伟大的成就来看待了。

　　被她这么搅和我差点忘了自己来这的目的。可是，我该怎么打断她啊？卓俊殊。我默默地向他求救。哪料到，他正随处拿起水彩笔在我的相片上涂鸦：满意的给我画上了胡须，眼镜，OK贴……

　　老兄，你又云游天外了，救我啊！

　　“索清秋！”我大声地打断了她。

　　“噢？”她扶了扶眼镜。

　　“对不起，我能插句嘴吗。今天到这来，是为了跟你解释清楚！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

　　“没什么好解释的。我都说了。我心情好，就会为你们保密，心情不好，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会不会跟洪露说这些……”

　　“这话什么意思？”

　　“高才生怎么听不懂我的意思？你就尽量作些让我开心的事呗。”这丫头怎么不按套路出牌？！见我半天不说话，她拿出手机，继续补充，“忠实我的职业病，我刚刚不小心把你们俩kiss的画面拍成了video，所以，你们俩到底什么关系我证明不了，看到（video）的人会怎么想才是关键……”

　　她说她给我们俩拍下来了！这是什么世道？柔弱娇羞的女人们啊，[最毒妇人心]这话谁说的？太他妈人才了！

　　主动权在此女子手里，我无话可说。

　　她说，学习太无趣，之所以这么做只是想玩个游戏，而这个游戏需要我俩的积极配合才有意思——答应她三件事，临走前，她塞给我一封信。

　　从她家里出来，我恨不得把这信封撕烂。卓俊殊一把夺过：“你不是答应人家了？！”他怎么替她说话。胳膊肘往外拐。

　　卓俊殊将信纸打开，上面罗列了三条：（但愿不是太变态的事情。）

　　“任务一：这周末，俩个人约会吧，地点是去[金箔大厦]购物，要买的东西是可以把洪曳变成女孩的道具。我会到现场给二位留影纪念，加油！^^“任务二：逛完街，俩个人以情侣的身份去看一场电影一定会超级棒！我友情为两位提供电影票两张！到时候会有意外嘉宾带来惊喜。期待哦！^^“任务三：（情侣游戏最后时刻）结束了温馨浪漫的一天，在建达公园留下难忘的誓言并互赠情侣对戒。要求不过分吧？！^^”念完了。真是用心良苦！信封里果真夹着两张电影票。

　　“又逛街又购物，还要弄对戒！她怎么不都提供？！要多少钱啊！浪费……”就我一个人念叨着，卓俊殊这人只顾走自己的路，继续云游天外。

　　这一天他都很奇怪。竟然能在书店这种地方碰见他；话又少，眉头紧缩的！想必是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嚣张跋扈的大少爷今天恰似苦大仇深的杨白劳同志……

　　“喂！你怎么了？魂不守舍那样儿，出什么事了？”我追上前明朗喜悦的问。

　　“没事。”他轻描淡写。

　　“哦。今天能在书店遇到你还真有些意外。”

　　“我也是学生啊。”他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这么不想跟我说话吗？是不是对我感到，[厌倦]了？这是多么可怕的设想！我用力的摇头让自己清醒。

　　“还是觉得你很不对劲，到底怎么了？我们不是……很好嘛，有什么事不妨讲给我听，就算帮不上什么忙、不能为你解难，至少能替你分担，替你排忧……”

　　“真啰嗦。”他转头斜着眼睛看我，极度厌烦，极度冰冷、陌生。我相信我们之间有互相读懂眼神的默契。

　　啰嗦？说我啰嗦吗？呵呵……呵呵，是啊……我是很啰嗦。不是我敏感，不是我多疑，不是我小气，是真的出现芥蒂了…

　　“唉……”我深深的叹气。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却像一剂强心针，让我心脏狂跳，血液就要炸出腔来。

　　在他身边，我才察觉，有些感觉不一样了，我抬头望着偏西的太阳，阳光仍旧刺眼，这片万里无云的蓝天，我以为它是我们共同拥有的。不料，我们只是站在同一个地方，却一直是望着不同的方向。原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却要在一起，或许只是机缘巧合穿错了意境。

　　我是个容易认真的人，对待学习生活，都是认认真真的态度。所以，请别跟我开玩笑，我经不起那个起伏的颠簸。

　　找不到前进的方向了，转过身，迎着太阳一起往西走着，走到那个橘红色的山脚下，才是自由。

　　那个雨夜，电话亭，他默默的把伞递给我。

　　在他身边，我能察觉，有些感觉不一样了，我以为我找到了那个叫爱的东西。我认为是他那天使一样的笑容让我安心，让我充满喜悦……

　　却是带着好感互不了解的一起冒险，我尽可能的对你细心呵护，相处了两年，你却从未对我吐露过你的内心。

　　突然身子前倾，我始料未及，以为自己又要实例证明“万有引力”了。怎知，是他从身后用力的抱住我！他做事不守分寸，抱的我很疼，他这哪是抱我，拿出猛虎下山的气势根本就是要勒死我！o_O“你这……是……做什……么？！”我用力挣扎却是反被他勒的更紧，本来力气就众寡悬殊，我怎么能从他双臂里逃过！我不知道我到底做错什么哪里得罪了这暴少爷，他不会真的反目成仇没有过渡，不念旧情，恩将仇报，以德报怨，杀人偿命……我遇人不淑啊！卓俊殊本性招摇过市漫山放火并非善类，这是世人皆知有目共睹的！当初我惹谁不好怎偏偏跟他肝肠寸断扯上牵连？！细算起来，我们相处的两年，他算是忍让我的，我曾经对他破口大骂过无数次，细节上也对他很苛刻，还用自行车砸过他的法拉利……都是他的宽容害得我得意忘形，冰冻三尺并非一日之寒……

　　不管怎样，今天都难逃此劫，他稍后会叫来兄弟们过来群殴我？不是的，区区一个洪曳，他一个人就能解决，没有费尽周折叫其他人来的必要，做好受死的准备，我认栽了……

　　……嗯？突然不是那么痛的难忍了，他松开了我！谢天谢地┬^┬！是不是改变主意要放我了？我可怜兮兮的望着他生怕他再反悔，谢不杀之恩，大恩不言谢我马上消失滚蛋……自己现在的样子一定特孬种……

　　“你站住！”

　　“呃……”我身体僵直住，机械的转回头。

　　“我跟你道歉。”

　　继续惊吓失魂。

　　“刚才突然忘记你是洪曳了，冲你发火。对不起！”他再次靠过来抱紧我。

　　我又说不出话了，吓傻了？不管怎么说，今天真的受了不少惊吓……又跟我道歉，像我这样懦弱的人道歉，你可是卓俊殊啊，卓俊殊是不会说这种话的，你要我再亏欠下去吗？

　　“你不肯原谅我吗？”他的声音有些颤抖，几滴滚热的液体滴在我的衣襟上，卓俊殊，哭了？又吓我。

　　“不不——不！我原谅啊，你别哭好不好？”我忙裹起衣袖给他擦眼泪，他这么不正常，这么伤心，这么不像卓俊殊，怎么就不能跟我说说心里话呢？就对我如此不信赖？还是，这是他的原则？……对其他人也是？

　　“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在一段时间内，我也许会莫名其妙的乱发脾气，所以，求你别在意我的气话，别记恨我，别讨厌我好不好？好不好洪曳？”他抽泣着，声音哽咽的让人难受心疼。

　　“你该教我的，教我怎么在你拒人千里之外的情况下，读懂你的内心。教我什么时候该啰嗦，什么时候不该。”

　　那天下午，两个男孩蹲在街角抱头痛哭，跟俩个傻子疯子似的，生活充裕，衣食足兮，却少年不知愁滋味的硬要找着那份消失已久的悲凉悸动。这是新式游戏，谁能懂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