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之曾经爱情迷过路》凝黛

16、第十五章

　　{十五}
　　郭靖睁开眼睛的时候他睡在沙发上，太阳从落地窗外面照进来，米色的窗帘被风掀得老高。
　　屋子里有一股甜甜的清香，洗衣机的声音从卫生间传出来夹杂着洗衣粉的味道。郭靖慢慢地又闭上眼，这种感觉仿佛来自时光那头很远很远之前——小时候的某个星期六的早上，可以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妈妈会在厨房里煮好粥然后一个人躲在卫生间里洗衣服。小时候的郭靖很顽皮，每次醒来，他总会偷偷摸摸跑到卫生间，轻手轻脚地打开门，接着猛地跳出来，把正在洗衣服的妈妈吓得大叫一声。
　　小郭靖对这个游戏乐此不疲。

　　郭靖再次睁开眼，赤着脚轻轻地走到卫生间。他尽量把动静降到最小，把门开出了一条缝。然后，里面的人一用力把整扇门都拉开了。
　　郭靖愣在原地，几秒钟之后，他看着里面的人条件反射叫出了声。

　　“叫什么叫啊你！”里面的人扯着嗓子吼了句，“大清早的吓死人啊！”
　　郭靖听了这话忍不住笑起来：“大清早的敷个面膜来吓人的是你吧？”
　　“什么叫‘来吓人’？”敷着面膜的黄蓉不乐意了，“睁大你的眼睛看看清楚，这里可不是你的地盘。”
　　“好像的确是这样。”郭靖笑了笑，转身走回客厅。
　　黄蓉甩了他一眼，自顾自转身继续弄她那张脸。

　　等到黄蓉收拾妥当走回客厅，郭靖居然还呆呆地坐在那里，什么也不做，只是有一下没一下翻翻面前的小杂志。听到黄蓉走过来，他闻声抬头愣了愣，随即就笑了：“原来长得漂亮，所以才那么凶巴巴的。”
　　黄蓉要炸了，她刚想回击，却看到郭靖又低下头去翻杂志。她有一瞬忽然觉得可能郭靖也不是在油嘴滑舌，他也许是真的觉得她漂亮，同时也真的觉得她凶巴巴的。
　　“喂。”这么想着气势就弱了下来，“你是杨康的秘书吧，姓郭？”
　　郭靖停下手里的动作，看着她。
　　“嗯……我们上次见过的。”黄蓉突然觉得有点尴尬。这是一件神奇的事情，从小到大，黄蓉生平第一次觉得尴尬。她从来都是自信的、气场强大的，和她相处，尴尬的向来都是别人。
　　黄蓉低下头没敢看对方直直的眼神。她第一次知道了所谓尴尬为何物。

　　穆念慈从超市回到家，打开门看到郭靖坐在桌边安静地喝粥，黄蓉在对面看着杂志，偶尔抬起头说句什么，郭靖微笑回应。
　　穆念慈有那么一瞬间失了神。

　　“帮我看看我的眼影怎么样，有没有晕开？”
　　“哎呀，没有没有！你十分钟内已经问了我两遍了。”
　　“我这不是紧张嘛。”
　　“有什么好紧张的……嗳，你看看我，看看我。”说话时原地转了一圈，“怎么样？”
　　“嗯……”
　　“怎么样啊？”又转了一圈，“不行吗？”
　　“很好！非常非常好！”
　　“真的真的？”
　　“千真万确！”

　　另一边。
　　“我跟你讲哦，我身上这件裙子是我表姐帮我从法国寄过来的，好看吧？”
　　“好看的。”
　　“喏，还有这个，你闻闻。”从包里掏出一瓶香水，“怎么样？”
　　“灵的灵的！给我喷一点。”
　　“不行，这可是限量版！”
　　“就一点嘛~”

　　穆念慈一个人不声不响地坐在那边，像个透明人一样。以前比赛的时候因为自己绯闻缠身，愿意和自己说说笑笑的只有韩小莹，现在韩小莹不在了，穆念慈坐在那边半天都没讲过一个字。
　　这个礼拜不用比赛，因为是最后一场决赛的缘故，公司特地安排了两个礼拜让选手们充分调节。又为了节目效果，公司安排了新人赛的五强参加《欢乐呱呱叫》的录制。

　　“欢迎大家准时收看我们这一期的《欢乐呱呱叫》！”台下掌声雷动。主持人停了停又继续说下去，“最近呢有一档比赛特别特别的红火，里面的选手不仅能歌善舞而且长得各个都非常漂亮，可以说是才貌俱佳。”
　　“嗯，这次的比赛不仅在观众中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就连业内都认为这是一次专业的比赛。”女主持人接腔。
　　“对啊，专业！这两个字的分量可不是一般的重。”男主持人挑了下眉，“绝对不是一般人能够上的比赛，比如说……我身边的这位。”
　　观众大笑，气氛欢乐轻松。
　　“好了，现在就让我们有请Highway新人赛新鲜出炉的全国五强！”
　　音乐响起，穆念慈跟在最后面出了场。

　　例行的自我介绍，从最前面的一直到最后面。前面四强每个人都有一大帮粉丝，在她们作自我介绍的时候扯着嗓子尖叫。
　　“好的，下面是我们五强中最具争议的一位选手。”主持人笑着说，“我们首先让她自我介绍一下。”
　　现场一片安静，穆念慈原本也没期望什么。她拿起话筒淡淡地开口：“大家好，我是穆念慈。”结束了，不像其他几位那样有其他的台词，什么“谢谢大家的支持”“很高兴今天在这里和大家见面”“我爱你们”又附带一个飞吻之类的统统都没有。
　　主持人也愣了一下，然后立马接上话打圆场：“好，今天我们《欢乐呱呱叫》很高兴迎来了五位青春靓丽的新生代歌手，那先让后面四位在旁边休息一下，我们一个个进行交流。”

　　穆念慈坐在一边静静地看着。旁边的三位选手在那边叽叽喳喳讲个不停，穆念慈半句话都插不上。
　　毫无新意的问题，每位选手也都大同小异。主持人使劲全力去耍宝，总算把前半场给hold住了。轮到穆念慈时，主持人明显兴奋起来了。

　　这是很容易想明白的问题。新人赛的选手虽然最近是很火，但终究还是初出茅庐的新人，没有绯闻没有话题没有可以拿来借题发挥的炒作，所以前半场节目虽然主持人很卖力，但效果却一般，提的问题除了“听说你会很多乐器诶，好厉害，是什么时候开始学的？”“你什么时候才发现自己有唱歌方面的天赋的？”“在比赛中和谁谁谁最要好，又看谁谁谁不太顺眼”这些平平淡淡没有营养的之外没有任何爆点。
　　因此，当穆念慈走上去，两位主持人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来来来，念慈到我们中间来……欸，他们说穆念慈是比赛中气质最干净的选手，还真是欸。你看她穿了牛仔裤白衬衫就来了。”
　　如果没听错的话，台下响起了一阵嘘声。
　　女主持人连忙接话：“是啊是啊，不过念慈今天既然来了，我们当然就不能轻易放过她。一定要问点有看头的问题才算对得起观众嘛是吧？”
　　“其实我一直都很喜欢穆念慈那种一个人在台上静静唱歌的感觉。”男主持人说，“像上个礼拜就和韩小莹PK那次，你唱了那首《灯影》对吧，太好听了！那个舞美那个灯光再加上那个灯光，整个唱得我鸡皮疙瘩都出来了。”
　　“唱得鸡皮疙瘩都出来了。”女主持人大笑起来，“你这是什么修辞！”
　　“不是，我的意思是太好听了，就是深入灵魂能引起共鸣的那种。”男主持人解释，“不过上个礼拜韩小莹那几句话真是讲得我哭的哟，念慈你能给我们讲讲这件事吗？事先你知道韩小莹会选择你PK吗？”
　　“不知道。”穆念慈对着话筒。
　　“一点儿都不知情？”女主持人将信将疑地追问。
　　“完全不知道。”
　　“那么事后呢，事后当评委宣布你的分数比韩小莹高的时候你脑子里想的是什么？”
　　“像她说的那样，带着她的梦想走下去。”
　　“嗯。”两个主持人看着穆念慈，“真的是在比赛中两个关系非常好的朋友。我想韩小莹的粉丝们听到穆念慈此时此刻说出这句话心中也必定是非常感动的。那还有一个问题，我想穆念慈也一定非常愿意当着这么多观众的面澄清。”主持人顿了顿，“我们都知道穆念慈是五十一号，但新人赛在五个赛区分别选出十强参加复赛，也就是说一共只有五十个人，那么可不可以请你解释一下五十一号的由来呢？”
　　“可以。”穆念慈点了点头，“没错我是五十一号，我也没参加海选。”场下一阵骚动，穆念慈停顿了一下，“但这并不意味着我是直接晋级复赛的。我想做歌手，但不想走比赛这条路，所以我直接去了Highway公司请求他们给我一个试音的机会。结果公司对试音结果还是比较满意，不过却跟我说要想做Highway的艺人必须参加新人赛并且拿到冠军，因为Highway只要最好的。”
　　“那后来呢？”男主持人追问。
　　“后来公司就安排我进了复赛，成为了五十一号。但我是凭着自己的实力进入比赛的，绝对不是传说中的后台。换句话来讲……”穆念慈笑了笑，“我要真有什么关系什么后台，那还不如动动脑子想想怎么才能做个有钱太太，而不是为了生计而抛头露面。”
　　全场安静。几秒钟后两个主持人才反应过来，女主持人笑着搭话：“就是说嘛，女的要是真有个实力雄厚的后台谁还愿意出来啊？我要是像念慈说的那样有关系有后台，我就直接窝在家里吃吃喝喝。”
　　“你觉得就你这样子的能有后台愿意让你呆在家里吗？不知道的还以为请了个门神在家里供着呢，因为你的这副尊荣正好可以驱鬼辟邪。”男主持仍旧拿着自己的搭档开涮，“好了这件事情也清楚了，穆念慈之所以成为这届新人赛的话题女王真是因为这个含义不明的‘五十一号’，我想这个谜团解开了其他的也就迎刃而解不攻自破了！那么接下来让我们看一段五强在比赛中的精彩片段。”

　　穆念慈松了一口气。

　　装修考究的办公室里，杨康拿起遥控器关掉了电视。
　　“不得不说，穆念慈今天的表现非常好。”坐在旁边的郭靖笑着说，“想不到她竟然找了这么个理由，这样一说倒是顺理成章。”

　　杨康只是笑笑没有说话，摊开在面前的是穆念慈的个人资料。
　　一寸免冠照片，蓝色的背景，并没有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