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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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穆念慈坐在化妆间里，身后的参赛选手来来回回地走动。
Highway新人赛采取的是棚外棚内相结合的形式，从复赛开始才在电视上进行直播。这些经过了初赛的十强们也都是第一次上电视不免有些紧张。又因为这段时间一档男生选秀搞得有声有色，所以Highway瞄准空档，新人赛清一色全部女生。
来自同一个赛区的选手一起经历了初赛，相互间都认识，窝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聊天。为了提高比赛的水准，公司特地给每个赛区都配备了一位在乐坛颇有些声名的资深音乐人做领队。穆念慈因为是半路塞进来的，没有领队，也没人过来打招呼。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穆念慈是开后门的这件事估计也在选手中都传开来了。有两个选手打打闹闹一路跌过来撞翻了穆念慈放在桌上的水瓶，也只是看了一眼没有说任何道歉的话。
穆念慈兀自扶起倒了的水瓶，闭起眼睛听音乐。
“选手准备！”
“嗳，听说你没有参加海选啊。”一个小个子的短发女生挨着穆念慈坐下来，歪着脑袋看着她。
“嗯。”穆念慈没有否认。
“可是为什么呢？”女生不依不饶。
穆念慈把耳机拿下来，一圈一圈绕好：“我爸是李刚。”
四位音乐人坐在评审席上，每位选手登台清唱，评委根据选手清唱水平可举牌选择他们需要的选手进入自己的队伍。如果评委中有不止一位想要同一个选手，则由选手自己选择。如果没有一个评委举牌，那么该选手淘汰。
每位评委下面跟五个选手，那么这样子一轮下来最后剩下二十位选手进入下周的比赛。
“一号！一号在哪儿？”副导演扯着嗓门在门口喊。
“这儿这儿！”踩着高跟鞋的女生摇摇晃晃地奔过去。
“二号三号准备！”
又有两个女生从拥挤的化妆室挤到门口，跟着副导演走了。
“好紧张啊！”
“嗯嗯，气都喘不过来了。”
“急什么，轮到我们还早着呢。”
“怎么不着急，要是棚内第一轮就淘汰了，还不如别进赛区十强呢。来回机票都浪费了。”
“就是呀就是呀。”
时间慢慢过去，从渐渐宽敞出来的化妆间里可以隐约听到舞台上的音乐声和观众的欢呼声。选手一个接一个上场，剩下的都坐在位子上没了说话的欲望。
“三十七号！”
“来了！”刚才过来搭讪的小个子短发女生从位子上跳起来，路过穆念慈的时候还朝她笑了笑，比了个加油的手势。
三十八、三十九号也跟着去了。
“四十号！”
“四十三号！”
“四十六号！
“四十九号！”
房间里最后三个人跟着副导演走了，包括穆念慈。
站在幕布后面看舞台会有一种压迫感。四个评委坐在那儿，台下是无数的观众。四十九号女生上台的时候扭了一下差点摔跤。
穆念慈和五十号并排靠墙站着。五十号的嘴唇一直在无声地动着，一张缩印的歌词躺在手心。穆念慈安静地看了一会儿，低头看看自己的帆布鞋。
好像是很脏了。
灯光照在身上，空旷的舞台只有她一个人。穆念慈握着话筒，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盘旋在寂寞上空
眼看着云起雨落
情绪就要降落
也许在梦的出口
平安拥抱了感动
一瞬才明白
你要告别了
你把话说好了
你要告别了
你会快乐。”
其他选手忙着卸妆换衣服，穆念慈一身T恤牛仔裤拿了包就直接走人。走到演播厅旁边的公交车站，一辆黑色轿车停在面前。
车子里的人摇下车窗：“上车。”
“不用了。”穆念慈坐着没动。
“这个时间已经没有公交车了。”车子里的人笑笑，“上车，我有话要讲。”
“恭喜。”
“没什么好恭喜的。”穆念慈淡淡地笑起来，“想不到啊，也难怪娱乐圈越来越黑暗了，连个选秀比赛都黑幕重重的。”
杨康挑了挑眉，没有反驳。
“我一直没想明白。”最终还是穆念慈先沉不住气，“为什么一定要我参加比赛，比我唱得好、比我专业的人多了去了。”
“你应该相信的是商人的眼光。”
“那么为什么又要郭秘书去当评委，你不是对你的眼光很自信吗？”
“他呀。”杨康笑，“还真不是我安排的。你大概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吧？”杨康看了一眼穆念慈，拍了拍副驾驶座上的郭秘书：“你自己跟她说。”
“我叫郭靖。”郭秘书转过来，笑容明晃晃的。
穆念慈萎掉了。
好吧，如果是以郭秘书的身份去做新人赛的评委的话的确有失公允，但如果顶着郭靖的头衔那就再合适不过了。
穆念慈怎么也无法把眼前这个成天戴着副黑框眼镜，穿着齐齐整整西装的文静男子和那个王牌音乐人联想在一起。郭靖是乐坛的传奇，在他的传说中，有很多凭借着一首歌就捧红了一个新人的奇迹。
无数大牌挤破头皮想要得到郭靖的一首歌，但近几年来郭靖再没有出过任何作品。甚至前两年还有八卦传过郭靖在美国洛杉矶安然病逝，享年八十一岁。
没文化害死人啊！那些八卦记者到底是数学不好还是眼神不好，把好端端一个年轻力壮的好苗苗硬是说成了慈祥和蔼的老学究。
看上去最多也就三十几岁嘛。
“你真的……是那个郭靖？”穆念慈抓着椅背不放手。
“嗯。”郭靖笑容暖暖的，“就是那个郭靖。”
坑的不仅仅是爹啊！
穆念慈回到家，欧阳克从电视机前转过脸：“回来了啊。”
“吓死我了。”穆念慈“啪”一下开了灯，“怎么不开灯啊你？”
“过来陪我坐会儿。”欧阳克拍拍身边的位子。
“钥匙又是蓉儿给你的吧？”穆念慈愤愤地把自己的包甩在地上，“重色轻友！就这么被卖了！”
穆念慈走过去坐下，看到电视机调在Highway新人赛直播的那个频道上。
欧阳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许久说了句：“这么看的话，我们家念慈的确有那么一点明星相。”
“能正经一点吗？”
“我还以为你不会去。”欧阳克说，“看来我还不如杨康了解你呢。”有些自嘲地笑笑，“不打扰了，你早点休息。”欧阳克站起来，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揉乱了穆念慈的头发，开心地笑笑，然后转身离开。
“欧阳！”穆念慈捂着头发跟着站起来，“那天晚上……我们没那什么吧？”
欧阳克停下脚步看着她：“你不都已经知道答案了吗？”走到门口又停了停，“不二姨是帮你换完衣服挪上床才离开的。我睡了客房。”
穆念慈放心了，她终于放宽心了。不过欧阳克最近还真是奇怪，居然这么快就澄清了，要不然凭着穆念慈对他的了解，他必定是会拿这事戏弄穆念慈很久。
各大娱乐报刊杂志都用了大幅板块去报道Highway新人赛的第一次棚内赛。第二轮比赛将在下周的同一时间进行，届时是二十进十。
穆念慈在上一轮比赛中被郭靖纳入了自己的队伍，所以现在也是有组织的人。郭靖为自己选的五个女生在下一轮比赛开始前的一周之内安排了课程，包括声乐、形体和舞蹈。
“真没想到啊，我们居然分到了同一组。”短发的小个子女生看见穆念慈走进教室，连忙奔过来。
“啊，嗯。”穆念慈笑笑。
“我叫韩小莹。”女生偏着脑袋，“你不用介绍了，我知道你叫穆念慈。”
穆念慈愣了一下，看见眼前的韩小莹还是笑靥如花的也忍不住微笑起来。
一天的训练结束，穆念慈累得胳膊都抬不起来。韩小莹把水递给她，两个人拿了包并肩走出教室。
“太好了，电梯快上来了。”韩小莹笑，“快点念慈。”
两个人刚走到电梯口，同组的一个高个子女生就撞了穆念慈一下。
“喂，你干嘛啊你！走路没长眼睛啊？”女生白了穆念慈一眼。
“说这话的应该是念慈吧？”韩小莹抢在穆念慈前面，“明明是你撞的她。”
“我撞她？”高个子女生看了身边的同伴一眼，笑起来，“对啊，是我撞的她。因为我和你一样，想要靠拍她马屁上位嘛。”
“你！”韩小莹整张脸都烧得通红。同样在等电梯的其他几个人一看情势不对，连忙闪进电梯走了。
穆念慈捏了捏韩小莹的手：“算了。”韩小莹看了她一眼，点点头。
“算了？”高个子女生往前一步，一双丹凤眼斜睨着，“你撞了我怎么算呢？你分明是想陷害我，让我下个礼拜的比赛无法完成！”
“你不要得寸进尺。”穆念慈笑了笑，语气冷冷的。
“怎么样？”女生的同伴也走上前，“你还想耍个手段把我们弄走？”
“你觉得我跟媒体说你这个靠后门进来的选手为了排除异己而对组员下手的话，你还能在比赛中站住脚吗？”
神经病！穆念慈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真是脑子生锈了才会来参加这什么比赛。就在这个时候，旁边的一部电梯“叮”一下开了门。
穆念慈明显听到身边的三个女生不约而同地吸了口气。
欧阳克从里面走出来。
他看了眼穆念慈，眼波一转又看了看其他三个人。然后翩然一笑：“电梯等着呢，你们不走吗？”
“走，当然走。”高个子女生一下子冲到前面，笑容甜腻，“谢谢克少。克少是我们这一周比赛的表演嘉宾吧，是来彩排的吗？”
“是啊。”欧阳克笑笑，“要加油喔。”
“好啊好啊！”穆念慈觉得高个子女生激动地都快哭了。
欧阳克不经意地又扫了穆念慈一眼，转身离开。助理华筝抱着一大叠东西跟在后面，转过身去的时候冲穆念慈露了个甜甜的笑。
“天呐，是克少！”目送欧阳克远去，许久之后韩小莹虚弱地说了句，“念慈你认识他吗？”
“没啊，不认识。”穆念慈连忙否认。
“我看见他的助理朝你笑，我还以为你们认识呢。”
“大概认错人了吧。”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