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骨不经疯》醒也无聊

4、小鸡公子

　　一个22岁妙龄少女，一大早起来，在自己的家里，看到一个赤裸着上身的英俊男子是什么样的感觉？他穿着小鸡沙滩裤，站在你家厨房，做着早餐，你家的狗打着哈欠，无比享受地躺在他的脚边，他时不时地转过头来对你傻笑，还自以为笑得暖洋洋的。

　　步经秋被一大早家里的诡异气氛搞得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默念着：“一定是我开门的方式不对。哦，不，一定是我起床的方式不对。”就悄然地，顶着鸡窝头，去了厕所。

　　走进厕所，坐上马桶，才发现家里厕所虽然变得很整洁，可是好像一下子满了。镜子左边，自己的毛巾边是一条小鸡毛巾，自己的牙杯边是一个小鸡牙杯；镜子右边，自己的洗面奶边是一只小鸡图案男士洁面乳，自己的面霜边是小鸡图案男士剃须水．．．所有的东西都被配对了，昨晚自己洗澡的时候还没这样，可是早上起来，家里就像被小鸡国殖民了．．．到处都是小鸡的影子。

　　昨晚换下的脏衣服也不见了，洗衣机的门开着，哎，别人家里有田螺姑娘，自己家有个小鸡公子。

　　“孩子他妈，吃早饭了。”
　　“．．．”怒，“你才是孩子他妈，你全家都是孩子他妈！！！”

　　“当当当当，爱心荷包蛋，爱心三明治，爱心沙拉盘，爱心果汁，爱心大肉包．．．”
　　步经秋望着满桌的早饭，比较无语，感觉怪怪的，好像有点小感动。

　　“球球，是不是有点小感动，是不是觉得我有点小贤惠，呢？”霍东风扭着，问着。
　　很好，看到这种动作，听到这种对话，步经秋又一次摆正了自己对霍东风的态度。
　　“一大早出来污染地球，霍东风，你太有身为火星人的自觉了。”
　　“夫人教训的是。”
　　“火星小鸡国国王，说人话，普利兹”
　　“球球，你讨厌。”霍东风跺了个小脚，抱着馒头，坐下了。

　　你讨厌，这三个字，对于步经秋的威力，比劲浪还大。两人一狗横扫了整桌，一时，只剩下三只打嗝的声音。

　　“霍东风，问你件事。”步经秋摸着肚子说，“下礼拜天就是母校一百周年，高中同学，这么多年没见了，我是很想他们，可是，聚会的日子越来越近，我反而觉得有点怕，你说这是为什么？”
　　“是因为你高中欺负了太多同学，你害怕现在的你已经hold不住他们了。对不对，对不对？”霍东风抱着馒头，两只扯着头一起摇。
　　“算了，问你这种问题是高估了你的智商。”

　　步经秋看着自己家的狗这么欢快地躺在别人怀里，心里不是个滋味，眼神在馒头和霍东风之间溜来溜去。

　　“球球，你这么看着我，我会不好意思。你这种温温的小眼神，会勾起我，勾起我，勾起我作诗的兴致。”霍东风站起来，清了清喉咙，“此情此景甚佳，不如作诗一首。恩，酝酿一下。”说着，面色一扫调侃与赖皮，眼紧盯着步经秋：“曾经东风，求秋至，秋不来，风不止。日日夜夜，终获俩相誓；颠颠倒倒，却忘前尘事。”

　　说完了，也不动，就这么盯着步经秋，黑色的瞳孔里全是情绪，说不出是什么感觉。硬要说，应该是复杂，加上一点点伤痛。
　　步经秋躲开了霍东风的目光，那样的霍东风自己不熟悉，那样深的眼神，包含了什么，自己连想都不敢想，根本没有办法对视，诗句也是完全没有听进去。

　　“哈哈，哈哈，怎么样，球球，我的诗很有气势吧，有木有被震撼到？我是按照深情男猪脚来演绎的，我是个演技派吧？”霍东风大笑，拉着馒头也汪汪汪的叫。
　　“演技派？我看你是蛋黄派，还是达利园的。”步经秋扯着馒头的腿，把它从霍东风怀里抢回来，抱着去了沙发。

　　过了一会儿，才说：“我好想他们。”大学四年，现在想想都不可思议，就算是在异地，怎么会一次都没再见过，就因为那么点距离，竟然就没再见过。朋友真的是很脆弱的两个字。

　　霍东风坐在一边，难得的沉默，心乱得像被打劫过的屋子。四年没有让她和以前的朋友接触，这是他做过最残忍的事，即使无可奈何，即使是为了她好，可是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抵不过自己做的那些事。哎，其实自己也理不清。
　　现在，球球已经是肯定要去参加同学会的了，自己这次来她家，照顾她的同时也就是为了看看她是不是真的会去参加同学会。严舒雨对于当年的事情，知道的还没子起多，只是因为子起有别的心思，他才不得已拒绝了他的配合。根本就没办法和严舒雨把情况说清楚，因为自己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弄清楚。
　　哎，霍东风揉了揉头，换回笑脸，跑到步经秋面前，“球球，我突然想起来啊，我还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没有办啊，我现在要马上回家去一趟。不过，每天饭点，我都会送饭来的。别太想我啊！”说完，什么都没收拾，就跑出门去了。

　　步经秋愣愣地还没反应过来，想，按霍东风的性子，逮着和自己单独相处的时光，不得开心的乐死，怎么现在走的那么急，待反应过来，“我呸，我真够不要脸的。呸呸呸，明明是他不要脸，走了更好。”

　　霍东风现在，需要时间。

　　—————————————我是终于过了一礼拜的分割线—————————————
　　H州S中，即使比不上二中这样的，也说的上是所顶顶靠前的高中了。步经秋从霍东风的车里下来，走在S中大门前的那条马路上，总有种时光回转的错觉。以前每次周五放学都在这条路上等校车，大家排着队，说着时间过得真慢，好不容易才到星期五。可是现在一晃眼，时间竟然过了三年。

　　霍东风小碎步跟在步经秋后面，本身一个帅哥硬是被他作得很有狗腿气质。

　　进了大门，还没到艺术楼的礼堂，就听到了里面的音乐声，老调的圆舞曲，却是高中时睡觉之前放的音乐。走进来的每一步，都是回忆，踩着的，竖着的，翻滚着年少的不平息。

　　“秋姐。”
　　听到久违的称呼，步经秋脑子来不及有反应，身体就已经转了过去，
　　是子起、子落。
　　真的看到了，步经秋却一下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迎接少年时的好友。

　　“哈哈，秋姐，怎么脸僵成这样，不认识啦？”子落搭着子起的肩膀，走向前来。
　　“秋姐，好久不见。”子起一脸微笑，张开手，想给个拥抱。

　　“灭哈哈哈，你们俩都没变啊。”霍东风说着就顺着子起的手，凑上去抱了一下。
　　哼，想抱我的球球，做你的春秋大梦。
　　可是霍东风挡了了子起，却挡不了子落，那边子落已经抱着步经秋了，更可恨的是，子落一边抱着还挑眉看着霍东风，大有挑衅的意味。

　　“哎呀，要开始了，薛老太的讲话就快要开始了，我们快走吧，球球。”说着，霍东风就拉着步经秋进了礼堂。子起皱眉看着子落，子落摊摊手，痞痞地说：“朋友的一个拥抱而已，东风都不介意，你看我也没用啊。”说着就跟着向前走去。

　　子起站在原地，一下子觉得自己连关心秋姐的立场都没有，自问，自己是她的谁？一个老同学，老朋友？自己搞的比东风还紧张，是挺可笑的。

　　“哥，这儿，这儿。”
　　坐在子落的右边，自己的右手边就是秋姐和东风。听着了薛老太的官方，好像回到了高中，大家也都在悄悄话，自己也就顺其自然地问：“秋姐，怎么感觉你挺不自在的。”
　　步经秋将问过霍东风的问题，再问了一遍子起。

　　子起笑地眼睛弯弯的，“太简单不过了，逃不过两个词，‘在乎’和‘回忆’。是因为在乎我们这群朋友，才会害怕重逢，害怕那么多年之后，互相之间的友谊淡了浅了，害怕陌生了、尴尬了。同样，而也是因为有过美好的回忆，才会害怕，朋友变了，自己变了，朋友和当初回忆里的美好不一样了，自己也回不到朋友印象中所有曾经属于自己的褒义词上。是害怕现在的朋友辜负了自己回忆中的朋友，更是怕现在的自己辜负了朋友回忆中的自己。我也是很久没见大家了，我也是会有点害怕的。”

　　步经秋听着子起的回答，想想，是啊，自己就是太在乎了，高中的回忆，自己在他们的回忆中是怎么样的？其实自己已经不一样了，他们能接受自己和记忆中自己的差别么？
　　哎，先不说他们，自己可以吗？
　　哎，原来同样一个问题，子起回答的就那么有深度，想到霍东风，额，脸又抽了。

　　“球球，你在想什么？想我么？”
　　“我是在想你，想，怎么切片油炸你。”

　　前排的吴潜转过头来，额角挂着黑线，“你们怎么还是这么小白啊？”
　　小白？呵呵，霍东风心里在苦笑，因为没有人比他自己，更希望这真的是个小白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