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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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空空还是在江府住了下来。
“没想到外表看起来那么破，实质却很好嘛。”
躺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空空满意的滚了两圈，紧接着又自言自语道：“原来大侠不是穷人，而是隐藏富豪啊。”
尚未走远的江别鹤听到这么一句，离开的步伐顿时有些踉跄。
空空一直来回滚啊滚啊，直到确定周围不再有人的时候，终于停下来，趴伏在床上一动不动。
但那枕间传来的呜咽声，确确实实是自她口中而出的没错。
“姐姐……呜呜呜呜……姐姐……嗝……空空错了，空空不该对姐姐这么说话的。姐姐不要不要空空……呜呜呜呜呜呜……”
直到空空哭得睡过去了，空寂的房间内才响起悠长的一声叹息。
邀月抹了抹自己脸上的眼泪，站到了半支起的窗扇前，久久地，才又轻叹道：“身为移花宫宫主，你不可以有朋友。”
空空仍兀自沉睡着。
邀月瞥了一眼床铺的方向，道：“更何况，他也不想当你的朋友。”
从怀中掏出一青铜面具戴上，邀月摇身一变，成为了“铜先生”。
推开门，月光瞬间就覆盖住“铜先生”。
“但既然你想要朋友。”
“铜先生”的声音透过面具，总是显得异常的妖异冷清。
“那他就会是你的朋友。”
月色之下，飘渺的白色身影如鬼魅般来到了江别鹤的卧房前。
“出来。”
江别鹤被这冷冷的一声给惊醒，随即便皱起眉头，匆匆穿上了衣服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他对于“铜先生”深夜出现只微微觉得诧异，却并无任何不满的恭敬道：“铜先生。”
“铜先生”冷声道：“你让空空留在这里。”
江别鹤答道：“她不敢回去。”
“铜先生”道：“你怎知她是不敢回去，而非不想回去。”
江别鹤道：“她，和她姐姐总是最要好的。”
“铜先生”冷笑一声，道：“你既然知道，却也有胆想要染指于她？”
江别鹤笑答道：“有何不可。”
“铜先生”看着他，目中渐冷，道：“她只会拿你做朋友。”
江别鹤道：“江某说过了，会尽力一试。”
“铜先生”道：“能让你做她的朋友，已是最大的恩赐了。”
江别鹤道：“江某只相信自己亲手争取来的。”
“铜先生”道：“贪心的人，总是什么都得不到的。”
江别鹤道：“不贪心的人，注定不会得到任何东西。”
“铜先生”道：“你已决意？”
江别鹤道：“江某非空空不娶。”
“铜先生”道：“即使，我便是她姐姐？”
“铜先生”拿下面具，露出那恍若天神的脸。
江别鹤却像是早就知道一般，没有任何惊讶之处。
邀月道：“你很得意么？自以为已经知道一切。”
江别鹤听她说下去，面色渐渐惨白。
最后，邀月露出嘲讽的一笑，道：“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空空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马背上了。
“姐、姐姐？”
邀月未看她一眼，只是策马而行。
空空来回看了看风景，发现并非是来时的路，不由惊呼道：“姐姐！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而且昨夜我不是在阿琴家里睡觉么？”
邀月不答反斥道：“你一介女子，如何敢睡在男子家里。”
空空道：“阿琴是我的朋友，为什么不能睡在朋友家里？”
邀月道：“男未婚，女未嫁。自是不可。”
空空楞道：“阿琴不是有孩子了么？”
邀月道：“你怎知那就是他的孩子？”
空空道：“我听着他们以父子相称。”
邀月道：“以父子相称便一定是父子么？”
空空凝眉道：“姐姐你的说法好奇怪，我听不懂。”
邀月冷哼一声，道：“就算他有了儿子，你有看见他的妻子么？”
空空恍然大悟道：“啊！难道阿琴没有老婆？”
不待邀月回答，空空紧接着自问自答道：“那么他儿子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男男生子？咦？男男是……？”
邀月道：“你明白了？”
空空则是露出一副难过的表情，道：“阿琴真可怜。被人抛弃了，自己生养孩子。”
邀月眼角一抽，道：“别净说些奇奇怪怪的话。”
空空反问道：“这话很奇怪么？”
邀月道：“自然奇怪。”
空空喃喃道：“我怎么不觉得呢……”
邀月道：“闭嘴。”
空空紧紧地闭上嘴。
等行至一处驿站，邀月令驿官换了马，又找了一处无人的四方桌坐了下来。
江湖上到处都有遮掩面目的人行走，是以其他人对于戴着纱帽的女子出现也并无特别关注，继续交谈着自己的所见所闻。
“……那李大嘴吃完人便回去了，也不管其他。剩下了一家老小，倒不知道靠什么活。”
“你倒不是不知道，那人死了也该。”
“哦？这话怎么说？”
“听说他一天到晚的赌，上回差点把自己的婆娘也给赌出去了。”
“还听说他家的伙钱全是靠那老娘的棺材本呢。”
“这样的人可够格进恶人谷了。”
“嘿。别说进恶人谷，他可是直接进恶人的肚子里了！”
“哈哈！说得好！”
说话的几人相互干了碗酒，紧接着一人道：“说起那恶人谷，江湖中最好的大夫也在里面呢。”
“你说万春流？他不是把那么多人给医死了么？”
“医死的人可没他救活的人多。”
“他医术这么好，怎么会医死人呢？”
“谁知道呢。这医家的学问，深着呢……”
那些人接着不知道又谈起什么，哈哈大笑起来。
虽然空空还想听下去，可驿官已经将马牵了出来，她也只能跟着邀月离开。
之后马匹又行了半日，空空终于忍不住出声道：“姐姐。我能说话了么？”
邀月倒也没叫她闭嘴，只是淡淡道：“你不是已经开口了吗？”
空空傻笑了一声，接着轻轻“咦”了一声，问道：“姐姐，我是不是醒的时间变长了？居然到现在都没有睡过去诶！”
邀月没有支声，只是身上突然散出了微不可查的杀气。
空空弱声轻唤道：“姐、姐姐？”
邀月被这一叫惊醒，收回了杀气。
空空疑惑道：“……姐姐，你怎么了？”
邀月叹道：“我失态了。”
空空仍是不解，问道：“姐姐刚刚是失态的样子？”
邀月道：“你害怕？”
空空点头道：“有点。”
邀月黯然道：“是啊。你是该怕的。”
空空歪头道：“果然是我做了什么事惹姐姐生气了么？”
邀月一怔，道：“你怎会作如此想？”
空空道：“因为姐姐你失态了啊。”
邀月道：“我并未说是因为你。”
空空道：“可姐姐对其他人都漠不关心，只对我好，也只有我能惹得姐姐生气吧？”
这番话说得理所当然，邀月心中一动，道：“你知道我对你好，那你怎么不听我话？”
空空道：“姐姐说得对我就听，说得不对我当然不听。”
邀月薄怒，道：“我如何说的不对？”
空空道：“姐姐说我不能与阿琴做朋友，就是不对。”
邀月冷哼道：“阿琴阿琴的，你可知他……”
空空对她只说半句感到奇怪，于是问道：“阿琴他怎么了？”
邀月却不肯多言，只是接着说道：“你是宫主，不该和下人做朋友。”
空空反驳道：“阿琴不是下人。”
邀月道：“他是。”
见空空还想说什么，邀月紧接着又道：“他以前是……那个人的书僮，现在则是移花宫的外门弟子。”
空空一愣，随即道：“只是弟子……”
邀月道：“这些外门弟子，都算不得正宗。只排在宫里的最下等。”
空空摇头道：“我听说阿琴的名声很好的。”
邀月谎道：“他只算外门弟子里有些争气的。”
事实则是，江别鹤的处事能力是最出色的。
空空虽不知道这点，却仍是说道：“就算他不是最厉害的，他还是我的朋友。”
邀月道：“你怎的还是不明白。”
空空争辩道：“是姐姐不明白。姐姐难道忘了当初说的么。”
邀月不明她所指何言，于是道：“我曾说了什么？”
空空一字一句的说着，语气无比认真，道：“宫主也是人。不是神。”
邀月没想到会提到这句，当时的场景似乎又回到了眼前，也不管身下奔驰的马匹，兀自陷入了回忆中。
空空欢快的声音在她的回忆里响起，道：“神都有很多朋友，为什么身为人的宫主不可以有？”
邀月在觉得自己差点就要被说服的时候，空空突然大叫起来。
小鱼儿玩了近十年的恶人之后，早已腻得不行，如今只好费尽心思做些奇奇怪怪的陷阱玩随机整人。
说是随机，其实他偷偷地在每户人家的门前都挖了个坑。
要挖坑也不是简单的事，自然得需要邻居配合。
小鱼儿先找了个笨蛋的家，挖坑让他跳下去后，又骗那个笨蛋说是隔壁的挖的，两人联手，那个笨蛋拉人出门，小鱼儿挖坑。等这个笨蛋的傻子邻居掉坑后，他再按之前的说法去挖第三个坑。
渐渐地，第三个、第四个……
恶人谷的每户人家几乎都有了坑。
说是几乎，是因为唯独血手杜杀和大夫万春流的门前没有。
前者是因为小鱼儿还不敢太过放肆，后者则是因为太过弱不禁风，怕将人给摔死了。
好不容易等人习惯了那些坑的大小，可以轻松的跃过去，却不知哪天那坑又变大了，一不当心又摔了进去。
而且这些升级版的坑洞里还有些奇奇怪怪的小玩意儿。
从痒药到春│药，从荆棘到刀子，当真是层出不穷。
这时候谷里的人虽已都明白是小鱼儿下的毒手，却也无可奈何。
因为小鱼儿在自己家的周围不止挖了一个坑，就算想闯过去，没有很好的轻功，也是跳不过那么深的沟壕。
最终，小鱼儿的毒手终于蔓延到了恶人谷的谷口。
想着总要给新来的一点教训，他毫不手软的在门口挖了两个大大的坑，只留下坑洞间那不及一寸的空隙。
刚挖完坑，就听到马蹄声渐进。
小鱼儿阴笑着收了铲子，躲进一旁的树丛间藏了起来。
虽然对于没能来得及在洞里加料这点感到可惜，不过能够观看新人入坑，小鱼儿还是相当兴奋的。
却不料，等来的是个女子。
小鱼儿眼睁睁的看着她的纱帽飞扬，露出被遮掩的绝色容貌。那神情还带着不解的惊惶，看的小鱼儿心中一阵悸动。
然后她和马匹各自一边的摔进两个坑里。
这时候小鱼儿才暗道不好，赶紧跑到那女子掉入的坑边，探出脑袋，看向揉着屁股站起来仍旧有些未明情况的女子。
“咦？怎么掉坑里了？”
小鱼儿看她单纯的疑惑表情，久违地真心笑了起来。他伸出手，道：“要上来么？”
她的眼神有一瞬间变得冰冷至极，让他感觉像是在哪里看过，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她又是那副呆呆的样子。
心里微微升起警惕，但小鱼儿自认是男子汉，做不来太过欺负女人的事，故此那只手也仍未收回，耐着性子再问了一遍，道：“要上来么”
她环顾四周一圈，似乎想找些什么却没找到，最后也只好怯怯地应了一声，然后伸出手来。
指尖相触的时候，小鱼儿觉得自己的心在“怦怦”直跳。
和平时的心跳不一样的心跳。
究竟是什么，那时候的小鱼儿还不是很明白。
只是看着她将手交到自己手里，怯笑着对他说谢谢的时候，小鱼儿突然觉得这笑容当真是这世间最美的事物了。
然后，他忍不住说道：“喂！你做我的婆娘吧。”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 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