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狱·天堂》天圣

27、不知所谓的初赛

　　立夏不知道他们到底在耍什么名堂——皇后广场明明就是一个大型商业区。商品琳琅满目的购物商店鳞次栉比，并拥有许多建筑造型别具一格的百货大楼、横滨太平洋大酒店、音乐大厅、办公大楼。要照往常他是绝对不会来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的，更何况那种战斗机大赛居然在这里进行初赛——他倒要看看怎么打起来。
　　当他们赶到皇后广场的时候，立夏的吃惊程度又提了一个层次——明明应该是热闹的商业街，此时却冷寂得如同坟墓一般。人们井然有序地一对一对走向商业街的入口，一路上只听见脚步声，没有一个人说话，一切都是那么安静，但是这种与繁华之地完全不搭调的寂静出现在商业街，却能让人生生打一个寒噤。立夏心里不免奇怪，为什么那些人不聊聊天放松一下。
　　“战斗机之间是语言的战斗，有经验的战斗机会根据对方平时的说话掌握他的spell力量，甚至连战斗方式都能推算出来。战斗机大赛之前，不会有人说话的，这是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不泄底。”似乎看出立夏的想法，草灯用只有立夏听得见的声音，俯在他耳边轻轻地说，“而且战斗机和献祭者之间的羁绊强了，自然会心灵相通，也就没有交谈的必要了。”
　　——是吗。原来羁绊可以这么厉害的，连彼此之间的交流都不需要开口了。立夏心里有一点担忧，自己和草灯还远远不到心灵相通的地步吧，没有强烈的羁绊，能赢吗？
　　已经走进商业街里面了。所有的店铺都开着门，里面空空旷旷，店员不知道去了哪里。大街上虽然人潮汹涌，却没有一点嘈杂声响。脚步声，风声，鸟叫声，声声入耳，却没有那些熟悉的人声，喇叭声，汽车飞驰声。气氛是那样地肃杀而诡异。
　　立夏下意识地抓紧了身边草灯的手，那些人身上若有还无的杀气让他心里隐隐发毛。人人都绷紧了弦，一副枕戈待旦的架势。仿佛下一刻，一场腥风血雨的战斗就会来临。
　　草灯感受到立夏的紧张，小小的手在自己的掌中轻轻地颤抖着，看来是第一次接触这种场合。草灯不动声色地将立夏向身前拦了拦，同时轻轻将大衣张开一些护住立夏。
　　有人回过头看了看他们，似乎发现了什么似的，鄙夷地撇撇嘴。也有人看着他们，显出惊讶而不可思议的表情。甚至有人表情复杂得连草灯都看不懂，似乎带着痛心、忧伤、同情、可怜……纵然如草灯，也不知道这种莫名其妙的表情到底是什么意思。

　　“非常欢迎各位高贵的战斗机和献祭者可以参加我们的战斗机大赛！”当众人走到皇后广场中心的时候，一个高大的平台上站着的年轻女性举着话筒说道。
　　立夏抬起头去，这个女人二十岁左右，琥珀色的双眼炯炯有神，一头及肩的褐色卷发，穿着棕色商务套装，看上去很精明能干的样子。
　　“本人是战斗机协会下属的战斗机安全专任组组长，藤贵绘里。”女子微笑着做自我介绍，“从今天起一直到战斗机大赛结束，都将由我负责比赛的流程及规则解说，各位如果有什么问题也可以和我或者我的战斗机联系。”轻轻一扬手，另外一个女孩走上了台。绘里侧过头看着她点点头，女孩上前一步鞠躬：“我是绘里小姐的战斗机，名叫穆铃子，请各位多多指教。”铃子乍一看不过十六七岁光景，穿着很清纯的白色连衣裙，长相也是说不出的甜美可爱。“我们的组合名是relentless，想必大家曾经听得一点吧。”绘里的口气里带着掩不住的得意和骄傲。
　　组合名一说出来，周围本来还有点怀疑神色的人也都全部吃惊起来，盯着绘里和铃子的眼神充满了崇拜和敬畏。立夏不知所以地拽拽草灯的袖子，草灯会意，低头轻声解释：“这个名字的意思是，没有宽容的。她们是上一届战斗机大赛的冠军。由于战斗机大赛是6年一届，所以当时她们两个以很小的年龄夺得冠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上一届战斗机大赛？！立夏吃了一惊。那么也就是说，清明当时参加战斗机大赛的时候也像自己现在这么大吗……而且更令他震惊的是，清明早在6年以前就和草灯认识了——为什么清明都从没向我提起来他，从来都没有说过。
　　清明……原来也不是什么都会告诉自己的。
　　“现在我宣布，战斗机大赛初赛正式开始。”绘里高声说道，“请各位献祭者们到我左手边的街道尽头去集合，战斗机们到我右手边的街道尽头去集合。务必拿好你们每个人的参赛卡，在那里核对之后，我们将为你们分别分派比赛内容。”
　　“哎？！”立夏一怔，难道不是一起行动的吗？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身边的人流迅速地动了起来，也感到草灯拉着自己的手，松开了。
　　“草……草灯！”立夏惊惶地喊道。
　　“别担心，立夏，如果有危险的话就立刻呼唤我。”草灯温柔的笑脸在眼前一晃而过，被来来往往的杂乱人群挡得结结实实，什么都看不见了。
　　心里猛地一急，立夏正要发足狂奔追过去，胳膊却被人拽住了。一回头看见了百合，不禁愕然：“百合，你——”
　　“好啦好啦，分开一下下又死不了不要那么紧张~~”终于能和立夏说话了，百合恨不得现在立刻把所有的嘱托灌进立夏脑子里，“快和我一起过去吧，初赛就是这样的，考献祭者和战斗机的羁绊——能够在远处感应到我妻草灯才是本事，不能一直跟随他了。”说完拖起立夏就向绘里左手边的街道口奔去。
　　——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立夏完完全全迷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