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有余生》洛禾

16、第十五章

　　安静的咖啡厅里人烟稀少，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你侬我侬温情脉脉的情侣，在这样的环境里，说话声音稍微高一点都会立刻引人侧目。
　　童菲菲垂着头，终于想明白为什么明明不喜欢咖啡厅的孟洵却总喜欢在这种地方安排“谈判”了——这地方的氛围和他强大的气场实在是太相得益彰了！想想看，在一个本来就沉寂得让你要正襟危坐紧张不安的地方，再面对这么一尊气势巍峨的黑面神，你除了俯首称臣言听计从之外，还有其它的选择吗？
　　于是童菲菲认命地闭上了嘴，听着孟洵一条条说出需要她“心甘情愿”配合的地方——
　　第一，要及时，二十四小时全天候命，随时随地，随传随到，本地范围内保证一小时内可达，漫游情况下保证三十秒内接通电话；
　　第二，要诚信，公私不分事无大小，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必须百分之百真实，而且没有沉默的权利，只要他问，她就得答；
　　第三，要专注，虽然是假扮的，也要具备基本的职业操守，从形式到内涵都要贴合“女朋友”这三个字所代表的意义。比如，织围巾这种事情。

　　“呃？”听到这里童菲菲有点囧了，终于忍不住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疑问，“织围巾？是说要我也给你织一条？”
　　“不是‘也’，而是，如果你要织的话，只能给我织。”孟洵难得好脾气地解释，“你现在是我的女朋友，所以，你只能织给我，而不是别人，不管是什么原因，什么目的，都不行。”
　　“可是，我已经答应了雅盈……”
　　“你可以问问柯雅盈，公开她有男友的秘密，或是没收一条由别人代织的围巾，她选择哪一个？”
　　童菲菲垂下了头，无言以对。和孟洵这种级别的人物讨价还价，她果然是完全不够斤两的。算了，她自我安慰地想，还好她已经织好了一双手套，雅盈对小果也不算完全没有交代了。
　　“你的围巾，我看也织了一小半了吧，那就别浪费了。这样，我不要求你下周圣诞节就给我，你可以慢慢织，过年时给我就行了。”
　　童菲菲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她已经不想问孟洵他一个天天坐办公室开车上下班的人，到底是哪一分钟需要戴围巾了？反正她现在已经彻底认了，他是老大，他说了算。

　　谈判结束，相较于童菲菲的黯然，孟洵倒显得心情很好。他为自己点了一份石锅拌饭，把菜单递给童菲菲：“看你想吃什么？”
　　童菲菲拿着菜单随意地翻了翻，然后合上递还给侍者，说道：“一份水果沙拉，谢谢！”
　　“你不要主食？”孟洵皱起了眉头，看着侍者走远的背影，他的声音沉了下来，“这算什么？刚刚还说心甘情愿，现在对着我就没有食欲了？”
　　“不是，我是真的吃不下。”童菲菲耐着性子解释，“我中午吃了面包的。”
　　“就那么小一个面包怎么够？你不是一向都很能吃的？”孟洵明显不信。
　　“我有时是很能吃，但也不是每顿都非要吃那么多。而且我刚才不是点了一份水果沙拉吗？水果也是可以饱肚子的，还有利于减肥呢！”
　　童菲菲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孟洵却毫不满意。他的目光挑剔地从童菲菲的上半身扫过，语气很是不屑：“就你这样，还要减肥？你是以埃塞俄比亚的难民为标准的？”
　　“这个，现在不是比较流行骨感美吗……”
　　“我不喜欢。”孟洵直接打断了她的话，“我刚才的第三点还没有说完。你作为我的女朋友，就要按照我的需求来履行‘女朋友’的义务。我不喜欢太瘦的，尤其是你这样明显已经瘦得不健康的，不利于合约长期有效的执行。”
　　说完他果断地抬起手，重新召来了侍者，把菜单再度塞回到童菲菲的手里：“点主食。”
　　童菲菲无语地翻开菜单点了一份提拉米苏，眼见孟洵又要不满地皱起眉，她连忙开口：“相信我！我自己的胃我自己知道，要是我真的撑死了也不利于合约的执行，对吧？”
　　孟洵微微眯了眯眼，总算是没再说什么，点头同意侍者去下单了。

　　看着童菲菲三下两下就把沙拉和提拉米苏消灭干净了，孟洵有些失笑：“你还说不饿？”
　　“我只是不习惯浪费食物。”童菲菲小心地叉起沙拉碗中的最后一片橙子，还顺便刮了刮碗底的沙拉酱，果然是一丝一毫都不浪费。
　　孟洵推开了自己面前吃得也还算干净的石锅饭，问道：“上次你非要我吃完那份排骨饭，也是因为不想浪费？”
　　童菲菲愣了一下，过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孟洵说的是那次她帮他挑干净葱姜，然后要他吃完那份豉椒排骨饭的事情，心头顿时有些囧，于是讪讪地笑起来：“上次的事情你还记得啊。”
　　“当然，除了我妈，你是第一个敢逼我吃东西的人。”孟洵说得淡然，童菲菲却感觉后背泛起一阵寒意：“我那也不是逼你……”
　　“反正那次我被迫吃完了那份有葱姜的东西，这是事实。”
　　童菲菲觉得自己要汗如雨下了：“我以后不会再逼，不是，不会再建议你吃了。”
　　孟洵笑起来：“不用这么紧张，我其实还很欣赏你当时的反应，你挺会察言观色的。”
　　呃？是吗？童菲菲默默地垂下头，她怎么觉得，当时自己是太胆大妄为了一些？
　　“说起来，也快到新年了，我妈这段时间一直在催我，不如，过几天你就和我回去见见她吧！”
　　“啊？”童菲菲惊异地抬起头，孟洵笑得很是温厚：“你不是挺会察言观色，审时度势的吗？到时候，可千万别让我失望！”